再说到学习方面。高三分班之后,学校规定:每次考试之后,名次排到四班总人数之前的同学,可以调到四班,但四班的同学不用被排挤出班,而五班,成绩再好也不允许进。这样,期中考试之后,四班就进来了几名同学。自从分完班后,四班的班主任就没有拍过座位,同学们开始时愿意坐哪里就坐哪里了,但不允许再乱串了,想换座位要通过老师批准。只不过每周竖排串一次座位,所以项玉兰还是在最后一排,还是一个人一张桌。她虽然个子不高,但她可以歪着脑袋串空看,另外她眼睛好,无论她怎样想成为一个近视眼,想戴上所谓的有学问的眼镜,可最终还是没有如愿以偿,所以在最后面是不影响她听课的。
进班几名同学后,就在最后面加了几张桌,项玉兰就成了倒数第二排,而且还来了一个女生,安排跟她一张桌。她叫王秋玲。这个女生的个子还没有玉兰高,也是农村的,而且穿的也很朴素,脸上有点小黑点,很朴实的一个孩子。整天就是闷头学习,不怎么说话,几天以后就和玉兰熟了。
有一天上晚自习,班级的声音很小,只有少数同学在小声地研究题。她悄悄地对玉兰说:“后面的同学在说我”,“说你?说什么?”“就是议论我”。她们后面是两个大个子男同学。项玉兰把身体往后仰了一下,听了听,“没有,他们在讨论题。”“是吗?”王秋玲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一眼她。
又过了两天,秋玲又说后面的同学议论她,她没有回头,说:“真有意思!不学习议论人家干嘛?”平时也表现的有一点奇怪:老乡跟她说话,她不回答,就只冷笑着说:“真有意思!”可当人家追问她时她就好好回答了。
没几天之后的一个自习课,她突然回头对后面的两个男生训斥:“你们好好学习行不行?干嘛老是议论我?真有意思!”弄得那两个男生愣愣的,惊讶地看着她,“我们就是在说题,没说你呀!”然后又看看玉兰。玉兰赶紧安慰秋玲。
晚自习后,项玉兰把王秋玲的事情跟她的老乡说了,希望她能告诉家长一声,看是不是秋玲有病了。大家仔细一回想这些天她的表现,感觉是不对,就让家长领秋玲看看去。秋玲家很困难,有个大龄哥哥还没成亲。就只是到当地卫生院看了一下,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学习压力过大引起的,没事,让她缓解一下就好了。
秋玲在家住了两天又来学校了。原来比项玉兰还胆小,还腼腆的一个女孩子,好像变得大方和健谈了不少。有一天晚自习进班级的时候,没回自己的座位,直接做到后面那两个男同学的跟前,而且大声说:“我警告你们:别再议论我了!行不行?”还用手指敲了两下桌子。全班的同学都把目光投了过了,两个男同学无语了,把两臂摊开,眼神表达出很无辜的样子。“真有意思!”秋玲又加了一句,然后回桌坐下。
这回大家认为王秋玲真的病了。
第二天早上,她趁早饭时间,把班级剩下的几个人赶出了教室,然后把门在里面锁上了,谁招呼也不开,跟没听见似的。有同学赶紧去找老师。吃饭的同学陆续回来了,大家担心她自己在屋会做傻事,通过门玻璃向里看,看见王秋玲同学在黑板上写字。写了擦,擦了写的。一会儿搬到黑板前一把凳子,站到凳子上再往黑板的高处写,大大的字。老师来了,商量了半天,她才开门,这时第一节课都快下了。大家进来,看见黑板上写着“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老师派秋玲的老乡赶紧往她们公社打电话,通知她家长来把孩子领回去看病。
王秋玲自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学校上学。不就就听说她嫁人了,说是家长给她看病了,要她结婚冲喜,病就会好的。原本家长就是不让她来上学的,她要是出嫁了,她哥哥就有钱娶媳妇了。
(高考后的一天,项玉兰在市里上交通车的时候,正好碰见秋玲和一个男人下车。在人流中说了两句话,“秋玲”,“啊”她愣愣的,眼睛有点直“玉兰,你还上学吗?”玉兰也愣了一下,随后点头,“上学真好!看你们多好!”秋玲咂着嘴说。项玉兰同时看了她旁边的男人一眼,想必就是她的丈夫了。她们还要说什么,但是车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