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接到乔海洋的信,立即要来北京,但被赛牡丹拦住了。
“闺女,不是我不让你去,是你的病,不能出远门啊!更别说去北京演出了!”赛牡丹极力劝着。这两年,樱桃一直在吃药,她的病越来越严重,平时走远路都吃力,也干不了什么力气活,多半时间是在炕上躺着。
但樱桃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不,我要去!这是我见海洋哥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他让我去唱那首《剪窗花》,他说,没有我,那台节目就不会成功!我一定要去唱!”
赛牡丹拉着她的手说:“可你这身子扛不住啊!一路上折腾,你能受得了吗?!大夫可是说了,让你好好养着,不能累着!”
樱桃笑道:“赛姨,我没事!咱们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走!”
赛牡丹还是不放心:“闺女!你、你这不是要把命豁出去吗?这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得了?”说着流下了眼泪。
樱桃看着她,动情地说:“赛姨,您就让我去吧,我知道,我也没有多少日子了,能和海洋哥见上一面,能在他的曲子里唱一首他喜欢的歌,我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赛牡丹一把抱住了樱桃,哭了起来。
从黑河到北京,要走三天的路程,先到哈尔滨,再倒车去北京。一路上,樱桃显得很兴奋,她长这么大,没有出过远门,连哈尔滨也没有去过,更别说北京了。赛牡丹在旁边照顾着她,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心里酸溜溜的。老天爷不公啊,她爱上了乔海洋,咋就让她又得了这个病?害得两个人有情无缘!但是,这次去北京,赛牡丹也怀有希望,如果乔海洋知道樱桃的真情之后,他会怎样?他可还蒙在鼓里呢!
到了北京,是尚菲菲来车站接的。
“海洋现在正在排练,他让我先把你们安排到宾馆住下,一排练完,他就来见你们!”在出租车上,尚菲菲对赛牡丹和樱桃说。
赛牡丹只顾往车外看,随口应道:“好,好!哎哟,这就是北京!咋这么大呢?”
樱桃也兴奋地向外张望着。北京高大的建筑,宽广的街道,让她内心欣喜,虽然她不是北京人,但乔海洋是,凭这一点,就让她感到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亲切。
宾馆就在离排练场不远的地方,是乔海洋安排的。尚菲菲把赛牡丹和樱桃安顿好了之后,就去找乔海洋。乘这个机会,赛牡丹忙拿出药来让樱桃吃。
“赛姨,等一会儿见到海洋哥,您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有病,也不能让他知道我吃药的事,知道吗?”樱桃边吃药边说。
“哎呀,知道,你都说八百遍了,能记不住?”
樱桃笑了笑,说:“您看,我的样子行吗?”
赛牡丹上前看了看,给她捋了捋头发,说:“行!咋就不行了?照我看,北京的姑娘,谁也赶不上俺闺女漂亮!”
樱桃一抿嘴,笑了。
路上,乔海洋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般地驶来;他满脸兴奋,车把上,挂着一个网兜,里面放着一些食品。
宾馆前,乔海洋提着网兜匆忙跑进大门。
宾馆走廊里,乔海洋脚步匆匆,查看着房间号。
一个个的房间号码从他眼前闪过。
乔海洋的神情越来越兴奋,他忍不住喊起来:“樱桃,樱桃!”
不远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乔海洋望去,见樱桃面带笑容,站在他的面前。
乔海洋兴奋地叫道:“樱桃!”网兜一下掉在了地上,跑过去。
樱桃也迎上来:“海洋哥!”
乔海洋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你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赛牡丹走出来,笑着看着他们,大声说道:“看你俩咋站在门口说话,快进屋!”
乔海洋捡起了网兜,和樱桃笑着走了进去。
当天晚上,乔海洋和赛牡丹、樱桃聊到深夜。从考学的经历,到上学课堂上的故事,加上同学们和老师的笑料,乔海洋神吹海哨,说得眉飞色舞,让樱桃听得入迷。赛牡丹在一旁看着,又是欢喜,又是心酸,越看越觉得这俩人成不了小两口儿,实在可惜!
第二天,乔海洋把赛牡丹和樱桃请到自己的家里吃饭。乔梅尘听说她们来了,执意要请客,还把刘刚、云燕叫来作陪。
“来啦!西湖醋鱼!慢回身,蹭油!”
乔梅尘戴着一个围裙,托着一盘鱼,大声吆喝着从厨房走出来。
众人看他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乔梅尘把盘子放在了桌上,对赛牡丹说:“大妹子,樱桃,来,尝尝我的拿手菜!”
赛牡丹看了看,说:“嗯!看这样子,就错不了!像馆子里出来的!”
乔梅尘马上对云燕说:“瞧瞧,这才是内行呢!搭眼一看,就知道水平高低!”
云燕笑道:“你就吹吧!来,大姐,您吃!”
刘刚听了笑道:“哎,我说云燕,你这称呼,不对呀!”
云燕忙问:“怎么不对?”
刘刚一本正经地说:“老乔管她叫大妹子,你管她叫大姐!口径不统一呀!”
云燕有些不好意思,忙说:“他是他,我是我,我干吗非跟着他叫?”
刘刚不依不饶地:“那不行!夫唱妇随嘛!”
云燕一推刘刚,看着乔梅尘说:“谁是他的妻子?!我现在还不是呢!”
刘刚笑道:“现在不是,以后还不是?”
众人又笑起来。
赛牡丹忙说:“嘿,叫我啥都行!咋高兴咋叫!没那么多规矩!来,动筷子,尝尝我乔哥做的鱼,来,吃,都吃!”然后像个主人一样给众人夹着。
刘刚招呼着乔梅尘:“哎,老乔,你别忙了,快坐吧?”
“别急,还有一个红烧狮子头,马上就得!”乔梅尘说着转身又走进厨房。
吃完了饭,从乔海洋家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乔海洋送赛牡丹和樱桃回宾馆。
路上,赛牡丹忍不住说:“海洋,你爸爸这人可真逗,笑话一个接着一个,咋那么能白乎呢?让我笑得肚子疼!”
“他这个人就这样,像个老小孩!”乔海洋应道。
赛牡丹又说:“这人有学问,有见识,哪儿的事都知道,还没架子,你说是个读书人吧,可我看着咋跟俺二舅差不多呢?”
“你二舅是干啥的?”乔海洋忙问。
“杀猪的!”
乔海洋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回去我把这话告诉我爸,他准乐坏了!”
赛牡丹忙说:“别,可别跟他说,人家是个文化人,哪能和屯子里的杀猪的比,我就是这么一说!”
乔海洋笑道:“没事!”
樱桃低头不语,独自在后面走。
乔海洋看看她,停下低声问道:“樱桃,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呀?”
“没有啊?”
“我爸看你脸色不大好,让我问问你!要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乔海洋关切地问。
赛牡丹听了一愣,有些紧张。
樱桃忙说:“没有,没有!不用去医院!”
赛牡丹上前说:“她没事,就是坐车累的,这一路上,你不知道,那个挤,连个座都没有,俺俩是站着来的!”
乔海洋听了大惊:“啊?不是让你们俩买卧铺吗?怎么站着来了?”
“嘿,花那钱干啥?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赛牡丹扶着樱桃向前走。
乔海洋忙说:“那你们赶紧回去休息!明天樱桃还要跟我去排练呢!”
回到宾馆,樱桃累得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赛牡丹凑过来,担心地问:“咋样?好点不?”
樱桃点了点头。
“你可不能再累着!看你的脸色,是不好!赶紧睡吧!赶明儿咱再也不去海洋家了!”
樱桃一惊,问道:“咋了?”
“他爹那个老家伙,眼睛贼尖!”
乔海洋创作的《北大荒组歌》由北京歌剧舞剧院的演员演出,樱桃是特邀演员。她没有到大剧场演出过,乔海洋把她找来,让她先熟悉一下。
剧场里,空荡荡的,乔海洋带着樱桃走进来,站在高高的舞台上。
“这么大?”樱桃惊讶地睁大眼睛。
乔海洋指了指台下,问:“会有很多人来看,你怕不怕?”
“有点!我没有在这么大的场子上演过!”樱桃说。
“你别紧张,就像你在家里唱一样!”乔海洋笑道,“樱桃,这是我的第一部作品,你能来,我很高兴!”
樱桃看着他,轻声说:“我也愿意!”
乔海洋看着空旷的剧场,兴奋地说:“到时候,咱们一起演出,我指挥,你唱!我相信,一定会成功!”
樱桃点了点头,说:“我爹说得不错,你是一个能成角儿的人!”
乔海洋一笑:“在这部作品里,也有你爹的声音!”
“是吗?”
“还有你,有我,也有北上和郑红梅!我觉得,他们和我们一起,在为观众演唱!让北京和全国的人,听听北大荒的声音!”乔海洋望着宽阔的舞台,动情地说。
排演正式开始了,樱桃的演唱果然别具一格,让所有的演员吃惊。她的演唱富有激情,嗓音清脆、甜美,具有浓郁的地方风情;赛牡丹也使出浑身解数,给樱桃辅导身段,使这段《剪窗花》,载歌载舞,声情并茂,乔海洋看了非常满意。
演出的日期马上就要到了,而樱桃的身体却出现了异常,她的血压很不稳定,气短声低,全靠药力支撑。赛牡丹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几次想向乔海洋说明真情,但都被樱桃拦住。
就在此时,庄会生刑满释放了,叶晓帆前来接他。看守所的大铁门咣的一声打开,庄会生提着包袱走了出来。
叶晓帆一手搀扶着王妈,一手抱着孩子,站在大铁门前,注视着他。
庄会生远远地看到她们,眼睛湿润了,上前一步:“妈!”
王妈伸出双手:“会生!”
庄会生急走两步,抱着自己的母亲,眼泪流了下来:“妈!”
王妈紧紧地抱住了庄会生,哭了起来。
叶晓帆站在原地,抱着孩子,一动没动,眼睛也湿润了。
王妈忙说:“快,给你媳妇先鞠个躬,这一年多,多亏了她!”
庄会生看着叶晓帆,猛然鞠了一躬,久久没有抬起头来。
回到家里,庄会生沉默寡言,母亲躺在床上,含泪对他说:“会生啊,你出来了,也该把过去的毛病改了!要不然,你能对得起谁?你好好看看这个家,你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都是晓帆一手收拾的!你走了,妈就病倒了,要没有晓帆,没有晓帆的那些同学和朋友,你连妈的面都见不着了!”
庄会生低着头,两手紧握在一起。
王妈说:“我常想,这是咱们庄家上辈子积了德了,给你修来这么一个好媳妇,换了别人,人家早就走了!”
庄会生猛然抬起头,说:“妈,您别说了!”
“不,我要说,这样的媳妇,你打着灯笼,上哪找去?”
其实,庄会生的心里,早有打算,当天晚上,他就和叶晓帆进行了一次长谈。
“这些日子,我在里边的时候,想了很多事!”庄会生诚恳地说,“把过去的事情,像放电影似的都想了一遍,也想通了很多过去想不通的事!但是,有一点我没想到,就是你没离开这个家,还会照顾我妈,照顾咱们的孩子!我谢谢你,代表我妈、我们全家人谢谢你,有你这么一个好媳妇,我知足!”
叶晓帆心头一热,眼睛里涌上泪来。
庄会生看着她,又说:“在里面,我也想明白了,我是不该娶你,我也不配让你嫁给我,咱们两人走到一起,是个错误!”
叶晓帆一惊,抬眼看着他。
“如果,你现在问我,我还爱你吗?我仍然会说,我爱你!可是,夫妻之间,光有一个人的爱不行,这是我庄会生活了几十年,才想明白的!原以为,只要我对你好,让你有吃有穿,有比别人漂亮的衣服,有比别人昂贵的首饰,有比别人富裕的生活,就能满足你了!实际上,我错了!夫妻之间,还要有感情,有相互的爱慕和欣赏,才能心心相印,亲密无间!这一点,我庄会生做不到,仅仅用我的爱,也无法弥补你内心的缺憾!”
叶晓帆呆呆地看着他,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来。
“这辈子,我庄会生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是我的幸运,同样,也是我的悲哀!好在,现在我明白了,还为时不晚,晓帆,你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我们离婚!”
听到这句话,叶晓帆浑身一震,似乎被电击了一般。
“明天咱们就去办手续!”庄会生语气坚定。
叶晓帆呆呆地望着他:“会生……”
庄会生拦住她,说:“你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已经决定了!晓帆,谢谢你,谢谢你跟我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谢谢你为我养了这么好的女儿!”
叶晓帆再也忍不住,一下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真要离婚了,叶晓帆又犹豫不决。她来找尚菲菲,和她商议。女人总有一两个知心朋友,不管有什么心里话,都和对方讲,有些事不能跟丈夫说,却能告诉她们。
“真没想到,庄会生能说出这种话来!”尚菲菲有些惊讶。
“是,我也没有想到!”
“这会不会是他跟你玩的苦肉计啊?演戏给你看?”尚菲菲天真地问。
叶晓帆摇了摇头:“不会,他是真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心里挺矛盾的!现在看他的样子,也挺可怜的!”
“你妈妈的意见呢?”
“当然是让我跟他离了!说我照顾他们家这么长时间,也对得起他们了!催我赶紧离,免得庄会生再改主意!”
尚菲菲笑了笑,说:“你别说,你妈说得还挺对的!”
叶晓帆为难地:“可是我自己拿不定主意!你说我怎么办呀?”
尚菲菲也着急地说:“我哪知道啊?哎呀,算了,先别想了!走,咱们去看看樱桃!”
叶晓帆一愣:“樱桃?她来了?”
“是啊!来参加海洋的那场音乐会的演出!”
叶晓帆听了大惊:“真的?”
在宾馆的房间内,叶晓帆见到了樱桃。
一见面,樱桃就高兴地拉起叶晓帆的手,笑着说:“哎呀,晓帆姐,又看见你了!”
叶晓帆兴奋地看着樱桃,说:“我刚听说,就赶紧跑来了!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乔海洋也不告诉我一声!”
樱桃忙说:“他现在特忙,每天排练,就要演出了!”
叶晓帆不悦地:“要不是尚菲菲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什么时候演出?”
“明天!”
赛牡丹走过来,看着叶晓帆问:“这就是叶晓帆吧?”
叶晓帆转头看着她。
樱桃忙说:“这是我赛姨!”
叶晓帆笑着点点头:“哦,你好!”
赛牡丹拉起叶晓帆的手,上下打量着:“我早就听樱桃说过,在北京她有一个叫晓帆的姐姐,长得别提多好了!今天我可算是看见了,还真俊!你看这眉眼,咋长得那么好呢?”
叶晓帆让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说:“好什么呀?越来越丑了!”
“谁说的?找婆家了吗?”赛牡丹问。
尚菲菲笑着说:“人家孩子都满地跑了!”
赛牡丹惊讶地说:“是吗?可不像!哪个男人这么有福,摊上了你这么一个俊俏媳妇!”
叶晓帆低下头来。
赛牡丹疑惑地看了看她,见尚菲菲一个劲跟她摆手。
樱桃也奇怪地看着她们。
吃饭的时候,尚菲菲和樱桃悄悄说了叶晓帆的事。樱桃吃了一惊,没想到外表高贵、容貌美丽的叶晓帆内心却这么苦,生活得这样不幸!她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乔海洋和叶晓帆能重续前缘,该有多好!他们俩才是真正的一对!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赛牡丹,赛牡丹没有说话。
“晓帆姐,听说你要和庄大哥离婚了?”
在送叶晓帆回家的路上,樱桃忍不住问。
叶晓帆一愣:“是尚菲菲告诉你的?”
樱桃点了点头。
叶晓帆不悦地:“她就是嘴快!”
“是真的吗?”
叶晓帆犹豫了一下,说:“还没最后定呢!”
樱桃又问:“你们过得不好?”
叶晓帆点了点头。
樱桃想了想,说:“晓帆姐,要是实在过不下去,就别勉强!天底下,好男人多着呢!”
叶晓帆一笑:“在哪呢?”
樱桃忙说:“眼下不就有一个?”
“谁?”
“乔海洋!”
叶晓帆愣住,看着樱桃:“海洋?你不是和他……”
樱桃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我嫁人了!”
叶晓帆惊住:“啊?你嫁人了?”
“都有孩子了!”
叶晓帆大惊,看着樱桃,说:“我怎么一点没听说!”
樱桃笑道:“好了,别说我了,快说说你和海洋哥吧!我看你们俩挺合适!要是你们能在一起,相互照顾,那多好啊!这件事,你好好想想!好了,我走了!明天演出,你一定要来看!”说完,转身走回去。
叶晓帆呆呆地站着,半天没有动。
樱桃的一番话,让叶晓帆心潮难平。乔海洋的确是自己最喜爱和欣赏的人,但自己结过婚,有了孩子,乔海洋还愿意和自己好吗?尽管她知道乔海洋是一个不被世俗观念所束缚的人,但双方巨大的差距,还是让她忧心忡忡。
对庄会生,她只是有些怜悯;对乔海洋,她却充满期待。无论如何,她决定进行一次努力,为自己的爱,为许久就埋藏心中的幸福梦想。
演出那天,剧场外,灯火通明,一张大大的海报张贴在门旁。
观众们陆续进场,楚聚杰、尚菲菲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叶晓帆。
今天,叶晓帆打扮得很漂亮,还化了妆,披着一件风衣,穿着高跟鞋;走到街上,她又重新感受到被人注目的快乐。
剧场前,尚菲菲远远见到她,忙喊:“晓帆,在这儿呢!”
叶晓帆听到喊声,笑着向他们招招手,走了过来。
尚菲菲上下打量着她,说:“哟,今天打扮得真漂亮!给谁看啊?”
叶晓帆一笑,说:“我没晚吧?”
“没有!快走!”尚菲菲笑着拉着叶晓帆和楚聚杰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