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母亲?”我皱了下眉,自动忽略龙虾下面的话。
母亲一向不喜凌子墨,不给他使绊子就好了,凌子墨又不是傻子,哪里会主动去“惹怒”他?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怎么说也毕竟是我的母亲,做儿子的一旁还真不好说话。
但转念一想,凌子墨性子温婉淡然,在龙宅里又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想必这些年吃够了苦头,何况母亲心里十分喜爱楚洛儿,指不定她怎么在背后教唆母亲对付凌子墨呢,这么一来,我心里有些乱了,还有便是若非情况危急,哪有下人敢主动联系跟在我身边的龙虾……
这么一想,我忙站起身道:“回家。”早上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并且我现在在大家心里还是一个“昏庸”之人,太过于勤奋反而惹得某些人心生疑惑。
“是。”
回去的路上我特意问了龙虾,前来传话的人是谁,龙虾告诉我是龙宅新来的一个叫“王祈”的人,我在心里暗暗地记下了这个人。
车直接在龙宅的大门口停了下来,刚进入大厅,我便看到母亲坐在主位,满脸怒气,楚洛儿在一旁立着帮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肩膀,地上竟然跪着垂头的凌子墨还有一个瘦弱的小孩子。
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两人,我顿了顿,而后掠过他们继续朝前走,周围的人忙向我行礼,我没有搭理他们,缓步走到母亲面前拜了拜笑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消消气。”
母亲没有看我,反而开口叫身边的楚洛儿停下。
凌子墨和龙宇却还跪在地上没有动弹,情况一目了然,这就是受宠和不受宠间的差别待遇。
因为是母亲的决定,一时间我也不好开口,只好掀起衣摆坐在母亲身侧赔笑道:“母亲,是不是家里的里的仆人们不听话,惹您生气了,真是不中用,我这就吩咐龙虾把这些人全部换掉。”
母亲听了我的话,妆容精致的容颜上猛然带了一抹不悦,随后散了。她看了我一眼,似乎不大理解为什么我不如往日那般顺着她的意思,刁难地上跪着的凌子墨。
我心中叹息,知道母亲这样不喜大部分受了父亲曾经深爱一个凌家女子的影响,那是凌子墨的姑妈凌涵,记得凌涵还为父亲生了个儿子,也就是我那个不知去向的大哥龙啸,那时候我还小,凌涵的受宠及龙啸的聪明时时刻刻威胁着本就不得父亲喜爱的母亲的地位,母亲虽是正妻,但······唉,就如现在的凌子墨,仅是个摆设。
父亲是真的很爱凌涵,自从有了凌涵后便遣散了龙宅里养着的一干情妇,这对母亲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本来那些人在的时候,母亲尽管不得宠,但大家都明白那是父亲冷漠无情,他对任何一个都不是爱。
而自从凌涵的出现,父亲甚至立了遗嘱要求龙家一半以上的财产归于凌涵,还要与凌涵同葬······
这一切的一切,便成为了母亲永远的一块心病。
母亲是十九岁嫁进龙家,当时父亲仅是为了实现强强联手才同意结婚的。她最为美好的青春年华都是在这个寂寞清冷的龙宅中度过的。幸而在在龙家家主之争中,我顺利地接了父亲的位子,成为了龙家的家主,她的日子才多了一些光彩,才没有了得不到丈夫一丝宠爱的不幸。
可是话虽然是这么说的,这十几年来母亲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恨,怎么可能没有不满?
但面对父亲的时候,即便是再大的怨恨,也无济于事,因为我知道,母亲深爱着父亲,而且父亲是龙家唯一的当家人,她是不会也是不能随意质论的。
但不敢质论父亲是一回事,心里积压的怨气总要发泄出去的。这些年来她因凌子墨是凌涵的侄女又是父亲强制命令让我所娶的,便十分不待见,也怕我走父亲的路,所以长时间在我面前耳提面命的让我离凌子墨远点,更是对凌子墨时时刁难着……
今日之事由端怕是昨天我带着凌子墨出席宴会之事了,找凌子墨麻烦还不容易,长辈找晚辈的麻烦,他人又敢说什么,何况她是老太太,这龙宅里最为尊贵的女人,这也是我匆忙前来此处的原因……
有些怕她过分迁怒于凌子墨。
以往我自然是由着她,甚至是帮衬着她对霖子墨隔三差五的刁难,此刻我却只当不晓得她的意思,微笑着看着她。
母亲看了我一眼,然后漫不经心的伸出手抚摸着怀里抱着的波斯猫淡声道:“泽儿是个孝子,我知道,这龙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就凭这这一份孝心,龙宅里讨好我这老人家还来不及,谁能摆脸色给我看?”
听了她有些自薄的话,我微微一愣,想说什么时,目光微动看到她依旧白皙的手面上竟然有些通红,像是被烫伤了,往下看,便看到她衣摆处和地上有水渍。
转念想到地上跪着的凌子墨和龙宇,我隐隐猜道原因为何,大概是龙宇上前不知道跟母亲说什么,失手打翻了热杯子,烫伤了母亲的手,母亲因此趁机迁怒凌子墨……
说实话看到母亲受了伤,我心里自然十分恼怒,自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随意受到伤害?
可是自己的母亲坐在这龙家最为尊贵的地方,竟然这么轻易烫伤了手,这宅子里伺候的人都没长眼的吗?若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不孝呢,内院之事不知道会被人耻笑成什么样子。
这个想法让我不自觉的想要迁怒,目光触及众人的刹那,看到母亲身边低眉温顺的楚洛儿,巧然间看到她嘴角的那抹淡笑,新仇旧怨瞬间涌上心头,各种复杂不满中我对着她冷声的道:“洛儿,你是母亲面前伺候的人,离母亲最近,母亲的手是怎么会伤着?你们一群人都是怎么照看的,眼睛都是瞎的?还有医生呢呢?母亲不开口,你们都不知道请个医生来给母亲瞧瞧的?都是死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