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儿听了我的质问,猛然抬头,先是不可置信的愣了愣,随后脚一软,竟然同凌子墨两人一样一同跪在地上慌忙道:“家主,洛儿不是故意的·····”
“够了。”我张口打断她的话:“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同我说说,这里有谁是有意让母亲受伤的?难道是你吗!”明知道是在迁怒,可是说到“是你吗”的时候,我自觉声音十分冷酷,看到楚洛儿身子颤抖着,我恍然竟有些难受。
待还要开口责备时,母亲在一旁徐徐开口道:“洛儿,你今天是怎么了,若是洛儿的错,我岂会让她在我身边伺候着?自然也是要跪在下面的受罚的。”说罢冷冷一笑看向地上跪着的凌子墨和龙宇。
母亲既然这么开口了,我自然不能再对楚洛儿说什么难听的了,何况现在也不是和她撕破脸的时候,于是我缓下声音看着楚洛儿慢慢道:“洛儿快快起来吧,我刚才是看到母亲受伤心里着急,一时没意识到才说了错话。”
“也是洛儿照顾不周才会使母亲受伤,让泽担心了,这样的事情洛儿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楚洛儿垂眼低声道,声音里无形中带了一抹说不出的委屈,让人心生怜悯。
母亲听了自然心疼,忙拉着她的手道:“乖孩子,快起来吧,跪在地上小心着凉,到时候心疼的还是泽儿。”
我一旁也抿了抿嘴笑道:“起来吧,别让母亲再心疼了。”
楚洛儿这才缓缓站起身,杵在一旁当柱子,嘴角那抹笑意也没了,算是有所收敛了。
母亲这时看了我一眼,神色波澜不惊的,我忙道:“母亲,有没有让医生来看看。”
“我一个老太婆,看什么医生,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要去陪着你的父亲,泽儿百忙之中能够特地跑回来看看我,已经很让母亲感动了,真是个好孩子。”母亲收回目光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知道她这么说是因为对我想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不满。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凌子墨,我朝母亲笑道:“母亲,你这话说得儿子很惭愧啊!”唉~~~~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次恐怕又要委屈凌子墨了。
转头看向地上所跪之人淡淡问道:“子墨,这是怎么回事?母亲的手是怎么伤着的。”
“是子墨的错,子墨管教无妨,望家主恕罪。”凌子墨垂头跪在地上轻声道。
龙宇的手紧紧的抓着衣袖,身子有些颤抖的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跟着凌子墨叩拜了下,一句话不敢说。
我一旁看着龙宇的动作,心里不是滋味。这孩子再怎么样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人,怎么这般胆小,连句话都不会说。
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敢把父亲最疼爱的大哥打的鼻子流血了,虽然事后被父亲骂,但是我眼睛里也不揉沙子,尤其是仗着父亲的宠爱就来欺辱我的沙子,后来事实证明我没错,虽然因为凌涵,父亲儿时对龙啸的宠爱到了一定程度,但最后父亲到底是把家主之位传给了我,而龙啸也不见了踪影。
此刻看到龙宇这么怯弱,我心里自然不大喜欢。虽然我知道这孩子在最后一刻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勇敢,但是······
撇了撇嘴看向母亲道:“母亲,先找医生来瞧瞧手吧,这是大事,其他的,儿子日后再解决。”
母亲看了我一眼,凤眼之中带着说不出的情绪,神情似笑非笑道:“泽儿,你现在心里想着什么我知道,你放心,我这做母亲的不会动你的心头肉!”“心头肉”三个字母亲咬得很重,
“母亲。”我干干的笑了下道:“您这不是在寒碜我吗,这······”
母亲轻笑一声,拿眼徐徐看向凌子墨道:“凌子墨,今天泽儿都一直在为你开脱,泽儿心疼你,你就起来吧。你才是这龙家大宅子的第二主人,你父亲凌坤是赤炎的第一把手,弟弟凌云虽未进入龙家做事,但听说也是能力卓著,人中龙凤。你们凌家是家族最为倚重的人,我呢,不堪僧面也得看看佛面,也不能对你多说些什么,你起来吧。”
“谢谢母亲,母亲言重了。”凌子墨低头道,我心里叹了口气,母亲这话说得明里暗里的讽刺,看来是对我此刻的行为极为不满了。
因此,我便不能为凌子墨说话了,现在多说话无疑是想让凌子墨死,只是在火上浇油。
“凌子墨,既然这样,那我今日当着泽儿的面有几句话要跟你讲清楚。”这时母亲又淡淡开口道:“我们龙家,不是寻常百姓家,这个想必你比我清楚。因此我们的一言一行都是在人眼皮子底下,你是这龙家的第二主人,泽儿的伴侣,本应为泽儿打理好家中之事,做一个贤内助。但我也知道你不是那些大家闺秀,本就身为男子不说,还不熟知礼仪,也不大擅长交际。只是你嫁入龙家这么久了,那些杀虐之气也该放下了,既然嫁了进来,就要时刻谨记自己不再是那个道上随意打打杀杀的人,也不再是一个以自己为天的男子汉。身为龙家的第二主人,你就应该做到没有娘家人,这些你需谨记。龙宇他如今还小,家里的很多规矩他都不懂也不知道,只是这个孩子如今放在你身边了,那你就应该好好教导他,他再怎么说也是泽儿的骨肉,龙家的第一位少主,今天是在我这里失了礼,他日若是走出了龙家娶了伴侣有了自己的事业,碰到了外人还是这般莽撞,明着那些人不开口,暗地里还不知道怎么嘀咕你这个伴侣什么的不会教导孩子呢,到时失的可是我们龙家的颜面。当然若是你觉得教不好这个孩子,我帮你找个人来教导也无妨。”若是那般,只怕每个人都会耻笑凌子墨无能吧,我在一旁垂眼暗想。
“子墨知道错了,一定牢牢记住母亲的话,子墨从今天开始定会好好教导这个孩子看,今日之事,还请母亲恕罪。”凌子墨依然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道,声音里没有起伏,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