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一声领命往台上走去,他故意显得脚步浮浮,上台阶的时候还差点绊一跤,引得台下一阵哄笑。
萧成龙见凌云上了台,心中一阵狂喜:今天我不把你打到连你爹娘都认不出你来,我就是你孙子。
他冷笑一声道:“凌世子,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我和你打赌一千两黄金。要是你赢了,黄金归你;要是你输了,紫衣归我。”
台下一片哗然。
萧雄大笑道:“哈哈哈,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既然大家兴致都那么高,干脆我做庄开个局,定国公你意下如何?”
“甚好。”
“既然定国公也同意了,那就这么定了。小儿年长两岁占了便宜,那就定个十比一的比率。凌世子胜,一赔十;小儿胜,一赔一。”
萧雄早就听儿子说凌家的宝贝儿子是个草包,到如今仍未脱胎。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心想这不是在下凌统的面子吗。
凌统微微一笑道:“那我就压犬儿一万两黄金,意思意思。”
他刚才观察萧成龙的身手,发现不过灵婴段而已,自己儿子未必一定会输。
萧雄竖起大拇指道:“定国公果然豪气。”
其他宾客也纷纷表示要下注。
萧雄命人将下注人员的姓名、下注对象、下注金额一一登记。
下注的人大部分都是压萧成龙,但也有个别不怕死想发横财的压了凌云。
登记的过程中,一名少年大声喊道:“我压二百两银子买凌云凌少爷胜。”
凌云定眼一看,原来是凌雨,凌雨挥舞着拳头为他加油鼓劲。
等登记完毕,萧雄宣布比武开始。
凌云眼睛锁定萧成龙,却没有出手,他知道萧成龙两年前已经脱胎,段位恐怕在自己之上,贸然出手恐怕会吃亏。
萧成龙见凌云只是看着自己,却不敢动作,心中窃笑:“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以前鉴于两家的身份地位,萧成龙和凌云都是通过打赌,或者耍些小手段互相较劲,从来没有真刀真枪的火拼过。
这次比武是个大好机会,就算自己将凌云打伤打残,只要一句“拳脚无眼,一时失手”,对方家长便无可奈何。
萧成龙右手一拳照着凌云面门打去,同时飞起左脚踢凌云下体,心中念念有词:“打烂你的小白脸,踢断你的子孙根。”
凌云只觉得面前的空气霎时间炙热起来,他知道对方使的定是火系的武技,记得之前父亲曾说火系武技杀伤力大,于是立即展开“迎风柳步”迅速倒退。
经过昨天一天加今天早上的练习,凌云对父亲教的三套风系武技已经得心应手。
萧成龙拳脚落空,心中诧异,对方竟然能够跟得上自己的速度,但见凌云依然没有还手,只道凌云不过就是身手灵活,侥幸逃脱而已。
萧成龙放开手脚,全力对凌云施展他的得意武技——“炎拳”。
凌云发现萧成龙的拳头变得犹如烧红的火炭,拳头周围的空气因热力变得扭曲,他不敢接招,全力施展“迎风柳步”与萧成龙展开游斗。
几十招过后,由于戏台并不大,凌云终于被萧成龙逼到一角。
经过一轮狂风暴雨式的狂轰,萧成龙终于逮到了下重手的机会,他全力一拳往凌云胸口打去。
凌云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全力使出“暴风拳”与之硬拼。
“碰”,双拳相撞,灵力四射。
凌云连退两步,一脚踏空,眼看就要跌出戏台,却见他脚点虚空,身子不降反升,一个空翻越过萧成龙,稳稳落回台子中心。
“好。”台下观众齐声叫好,凌雨更是高举双拳又叫又跳。
萧雄拍手赞道:“好一招‘柳叶飘’,看来世子已得定国公真传,真是后生可畏。”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儿子口中的草包,刚才上台还差点跌一跤的少年竟然是深藏不露,扮猪吃老虎,难怪他凌统肯接这个赌局,还下了一万两黄金的重注,合着这两父子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让自己往里跳,现在后悔当初的轻率已经晚了。
凌云看了看自己刚才与萧成龙硬碰的拳头,拳头上的皮肤被烫得发红,有点刺痛,但除此之外,自己并无其他异状,心中不禁奇怪。
昨天父亲明明说由于自己是混沌体,产生的灵力较弱,所以武技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同段位的硬拼自己会很吃亏,但从刚才硬拼的结果看,自己武技的威力并不输与对方多少,毕竟萧成龙脱胎时间比自己早,进入灵婴段的时间比自己长,功力自然要深厚些。
“难道是父亲弄错了?”凌云不禁心中疑问。
台下的凌统何尝不是充满了疑问。
但现在最惊讶的却是萧成龙,刚才凌云那种脚点虚空便能拔身而起的轻功,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使出来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凌云竟然已经进入了灵婴段,明明两个月前他还没脱胎。
一股被戏弄后的怒火涌上心头。
他转过身来看着凌云,怒道:“你什么时候脱胎的?”
凌云笑道:“就前天,知道厉害了吧,现在投降输一半,怎么样?”
“输你妹。”
萧成龙一拳朝着凌云的嘴巴打过去。
有了刚才对拳的经验,凌云已经不怕萧成龙,他不用“暴风拳”,改用“旋风腿”。
拳脚相交,各退两步。
由于隔着鞋子,这次吃亏的反而是萧成龙,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忍忍作痛。
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凌云拳头输他些许,但换了用腿,情况便倒转过来。
萧成龙虽然两年前便脱胎,但他脱胎后开始沾染酒色,酒色过度是修炼的大忌,所以他这两年他的功力基本上算是原地踏步。
萧成龙不管那么多,继续主动进攻,他才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前天才脱胎的新丁。
凌云一边用“旋风腿”与萧成龙对攻,一边施展“迎风柳步”寻找其漏洞。
台下的凌统面带微笑,暗暗点头:孺子可教也。
反观萧雄,现在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眼看儿子只懂一味蛮攻,毫无章法;而对手却进退得当,游刃有余,看来败局已定,心中后悔开了这么大一个赌局。
十几个回合过后,凌云终于窥见一个空档,大鹏展翅凌空跃起,借着下压之势,使出“旋风腿”中的“鸳鸯连环踢”,朝着萧成龙面门踢去。
萧成龙勉力挡住了前三脚,但第四脚却被凌云打穿防御,腿脚从他双拳中间的空隙穿过,狠狠的踢在面门上。
萧成龙鼻骨折断,头脑一阵眩晕,一屁股坐倒在戏台上,鼻血一下子滴湿了衣襟。
凌云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双手负于背后,站立台中,配合他那张俊脸,真是说不尽的玉树临风。
台下观众不禁回想起刚才萧成龙对白衣少年穷追猛打的画面,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好。”有人忍不住大声喝采,其中当然包括凌雨,他比自己打胜了都要高兴,激动地跟旁边的人说:“看,那是我们家少爷。”
萧雄站起身大声道:“比试结束,凌世子胜。”
台下一片哀嚎,当然也个别笑逐颜开的。
萧雄是不得不起身中断比武,如果再继续打下去,自己的儿子只会更加出丑。
他转头对凌统笑道:“果然虎父无犬子,凌世子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
凌统起身谦让道:“太师过奖了。”
萧成龙赤红着眼睛看了看凌云,又看了看台下窃笑的众人,想起自己脸上印着对方一个大大的鞋印,嘴唇上还粘了些对方鞋底的泥土,而且还不知道对方的鞋子是否在哪里踩过狗/屎。
想到这些,羞辱和愤怒扑面而来,在酒气的催化下,一个邪恶的念头从他心中升起。
萧成龙右手伸入怀中,弯腰剧烈的咳嗽了一阵,然后抬起头,脸色萎靡,伸出左手,示意凌云拉他起来。
凌云虽不乐意,但礼貌上无法拒绝,无奈地走上前去,伸手去拉萧成龙,就在拉住对方的一瞬间,萧成龙右手从怀里抽出来,一把白色的粉末朝着他的脸面撒过来。
他心知要遭,连忙闭上眼睛,用左手挡住脸面,同时用力往后弯腰,尽力避开粉末。
凌云感觉到大量粉末粘上了眉毛和眼皮,鼻中闻到一股石灰的气味。
萧成龙见一招得手,跟着一脚将凌云踹倒在台上,同时拔出藏在靴子中的匕首,扑上去往凌云心口就插。
台下众人被吓得齐声惊呼。
凌统飞身而出,一拳照着萧成龙的脑袋轰去,务求在他插中凌云之前将其毙于拳下。
在凌统起动的同时,萧雄也跟着飞了出去,他横出一拳,将凌统截住。
凌云没想到萧成龙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这种只有市井无赖才用的卑鄙手段暗算自己,又惊又怒,听得众人的惊呼声知道要遭,只感到胸口似被硬物插中,却被自己胸前的一块牌子挡住。
凌云知道萧成龙一定在自己的前方,伸脚往前上方用力踢去。
萧成龙见第一下竟然插不进去,又准备插第二下,就在他将匕首重新举起的瞬间,一阵剧痛从裆下传来,萧成龙惨叫一声,两眼翻白,倒在戏台上。
凌云听到萧成龙的惨叫声,连忙往边上滚开,一块腰牌在滚动的过程中从他的衣襟内掉了出来。
凌统和萧雄在空中过了几招,一起落在戏台上,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那块牌子上,心中响起同一句话:原来是这东西救了他一命。
凌统和萧雄对视了片刻,谁也没有说话,最终萧雄先收回目光,走到儿子身边一探,发现还有气息,向众人告罪一声,抱起儿子到后堂去了。
这边厢,凌雨早已冲上台来扶起凌云,用衣袖帮凌云擦去脸上的石灰,又找来清水,撕下衣服的下摆做毛巾,将凌云脸上的石灰擦得一干二净。
凌统捡起台上那块腰牌,看着上面被匕首扎出来的小坑,心中感激上天保佑,若不是昨天自己带儿子去领了这块腰牌,恐怕现在父子二人已经阴阳相隔,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
凌云接过父亲递过来的腰牌,问旁边的凌雨:“刚才到底什么情况?”
他因为石灰蒙住了眼睛,所以根本不知道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
凌雨一边用话语解释,一边用身体模拟刚才的情形。
凌云听完,吓出一身冷汗,看着手中的腰牌,心中感概:人还是低调点好。
他要是为了炫耀将其挂在腰间,那刚才自己已经一命呜呼。
凌云将腰牌重新收入衣襟,用手轻轻拍了拍,以示感谢。
凌统让凌云带凌雨先行回府,自己要留下来看看萧成龙这歹毒的小子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