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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圣贤论为政(3)

曾子说:“在上位的人已失其为政之道,民心离散已久。你如果掌握了百姓犯罪的实情,就应该哀怜体恤他们,而不要因为自己的办案能力而沾沾自喜。”

【原文】

上失其道,而杀其下,非理也。不教以孝,而听其狱,是杀不辜也。

——《孔子家语》

【译文】

君王丧失了为政之道,而诛杀他的臣民,这是不合理的。不用孝道教化人民,使他们明理,一有违逆的罪行就判决他们的案子,将他们关进监狱,这是杀害无辜。

【原文】

君以信训其臣,则臣以信忠其君;父以信诲其子,则子以信孝其父;夫以信先其妇,则妇以信顺其夫。上秉常以化下,下服常而应上,其不化者,百未有一也。

——《傅子 》

【译文】

君主用信义训导臣属,臣属就会用信义忠心辅佐君主;父亲用信义教诲儿子,儿子就会用信义孝顺父亲;丈夫用信义带领妻子,妻子就会用信义顺承丈夫。上位者秉持常道以教化下位者,下位者就会遵守常道而顺应上位者,如此上行下效,还有不被教化的,那是百例中不会有一例的。

【原文】

夫仁义礼制者,治之本也;法令刑罚者,治之末也。无本者不立,无末者不成。夫礼教之治,先之以仁义,示之以敬让,使民迁善日用而不知也。

——《袁子正书》

【译文】

仁义礼制,是治理国家的根本;法令刑罚,是治理国家的枝叶。没有根本就不能立国,没有枝叶就不能有所建树。以礼义教化治国,就要首先践行仁义,并且带头做到恭敬、谦让,带动风气,使人民于日常生活中不知不觉迁善改过。

【原文】

治民之道,务笃于教也。

——《盐铁论》

【译文】

治理百姓的最好办法,就是一心一意地致力于教化。

【原文】

上为下效,然后谓之教。

——《崔寔政论》

【译文】

在上者怎么做,在下者就起而效法,这样就称为教化。

【原文】

古之仁人,推所好以训天下,而民莫不尚德;推所恶以诫天下,而民莫不知耻。

——《傅子》

【译文】

古代有德行的人,能够将心比心、推己及人,推行自己崇尚的美德来教导天下,而民众没有不崇尚美德的;以自己所憎恶的丑行来告诫天下,而民众没有不知道羞耻的。

【原文】

先王见教之可以化民也,是故先之以博爱,而民莫遗其亲;陈之以德义,而民兴行;先之以敬让,而民不争;道之以礼乐,而民和睦;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

——《孝经·三才章》

【译文】

古圣先王明白顺从人性的教育是可以感化人民的,所以率先实行博爱,而人民受到影响,就没有人遗弃自己的亲人;向人民宣扬仁义道德,人民感发,就起而实行,形成风气;率先做到恭敬、谦让,人民就不会争斗抢夺;制定礼仪和音乐引导和教育人民,于是人民就能和睦相处;赏善罚恶,明示人民应崇尚或应厌弃之事,人民知道禁令就不会违反。

【原文】

子产治郑,民不能欺;子贱治单父,人不忍欺;西门豹治邺,人不敢欺。三子之才能,谁最贤哉?辨治者当能别之。

——《史记·滑稽列传褚少孙论》

【译文】

子产治理郑国,百姓不能欺骗他;子贱治理单父,百姓不忍心欺骗他;西门豹治理邺县,百姓不敢欺骗他。这三个人的才能,谁最高明呢?明察治理者,应当能够分辨得出。

【原文】

不知礼义,不可以行法。法能杀不孝者,而不能使人为孔墨之行;法能刑窃盗者,而不能使人为伯夷之廉。孔子养徒三千人,皆入孝出悌,言为文章,行为仪表,教之所成也。

——《淮南子》

【译文】

人民不懂得礼义,国家有了法律也实行不了。法律能将不孝之人处死,却不能使人拥有孔子、曾子那样的德行;法令能对盗窃的人处刑,却不能使人像伯夷那样清廉。孔子培养的学生有三千人,他们都能做到在家恪尽孝道,出外恭敬长上,说出的话能成为人们依循的规则,行为能成为人们的表率,这些都是教化的结果。

【原文】

显贤表德,圣王所重;举善而教,仲尼所美。

——《三国志·魏书·徐胡二王传》

【译文】

尊显贤明,表彰美德,是圣明的帝王所重视的;提倡善行和教化,是孔子所称道的。

【原文】

故礼之教化也微,其正邪于未形,使人日徙善远罪而不自知也,是以先王隆之也。《易》曰:“君子慎始。差若毫厘,谬以千里。”此之谓也。

——《礼记·经解》

【译文】

礼的教化作用是潜移默化的,它防范邪恶于未然,能使人每天都在不知不觉中向善德靠近而远离恶行,因此,先王都尊崇礼的教化作用。《周易》说:“君子重视事物的开头。开头若有一丝一毫的偏差,结果会有千里之远的差错。”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原文】

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

——《礼记·曲礼上》

【译文】

仁义道德,不藉助礼在细微曲折之间,体现出的等级秩序及具体的行为规范,就不能实现;欲通过身教和言教来移风易俗,扶正去邪,若不以礼作根本标准,就不免要顾此失彼而无法周到完备;分争曲直,辨讼是非,若不以礼作准绳就无法做出正确的冹断;君臣、上下、父子、兄弟之间,尊卑亲疏恩义的关系,不依靠礼,就无法确定;无论是学习从政,还是学习其他东西,不根据礼,师生之间就不可能使教者认真、学者专心而产生亲近之情;政府中职位品级的次序、军队的组织管理、官员到职就任、法令的贯彻执行,如果不根据礼,将失去威严而无法使人遵从;无论是特殊的还是常规的祭祀,供奉各种祭品以献给鬼神,如果不按一定的礼仪进行,就会显得不诚心、不庄严恭敬。

【原文】

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

——《礼记·曲礼上》

【译文】

礼的作用,用来确定人与人的亲疏关系,断定事情的嫌疑,分别物类的同异,辨明道理的是非。

【原文】

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贫贱而知好礼,则志不慑。

——《礼记·曲礼》

【译文】

富贵的人如果懂得习礼,就能做到不骄傲不淫侈;贫贱的人如果懂得习礼,就能做到保持自己的志向而不畏怯困惑。

【原文】

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是故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

——《礼记》

【译文】

凡音乐的缘起,皆出于人心。感情在内心深处萌动之后,表现于外即发出声。声成曲调便叫做音乐。因此太平盛世的音乐安详而愉快,因为它的政治宽厚和谐;乱世的音乐怨叹而忿恨,因为它的政令违背天理民心;亡国的音乐悲哀而愁思,因为百姓处境艰难困苦。

【原文】

乐由中出,礼自外作。大乐必易,大礼必简。

——《礼记·乐论》

【译文】

乐由内心深处发出,礼是规范人的外在行为。盛大的音乐必定是平易的,盛大的礼仪必定是简朴的。

【原文】

尧存心于天下,加志于穷民,痛万姓之罹罪,忧众生之不遂也。有一民饥,则曰此我饥之也;有一民寒,则曰此我寒之也;一民有罪,则曰此我陷之也。仁昭而义立,德博而化广。故不赏而民劝,不罚而民治。先恕而后教,是尧道也。

——《说苑》

【译文】

尧对于天下人民心存关怀,对穷苦人家更加关心,伤痛所有百姓遭受罪罚,担忧他们不能好好生存。有一个人饥饿,就说,“是我让他饥饿的啊”;有一个人受寒,就说,“是我让他受寒的啊”;有一个人犯罪,就说,“是我使他犯罪的啊”。尧的仁慈昭著彰显,而社会道义就树立了;道德博厚,感化了广大的群众。所以不需要奖赏,而人民自己就会互相规劝勉励;不必用刑罚,而人民就被治理得很好。先宽恕他们,然后教育他们,这就是尧治理天下的方法。

【原文】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论语·阳货》

【译文】

子张向孔子问为仁之道。孔子说:“能实行五种品德于天下,便算是仁了。”子张问:“请问是哪五种?”孔子说:“恭、宽、信、敏、惠。对人恭敬,就不会遭受侮辱;待人宽厚,就可以得到大众的拥护;诚信就能得到别人的信任;做事勤勉敏捷,就能获得成功;给人恩惠,人必感恩图报,故足以运用人力建设国家。”

【原文】

先仁而后法,先教而后刑,是治之先后者也。

——《袁子正书》

【译文】

先实行仁义然后才用法令,先进行教化然后才用刑法,这是治理国家的重要先后次序。

【原文】

子曰:“听讼吾犹人。必也使无讼乎!”

——《论语·颜渊》

【译文】

孔子说:“审理诉讼案件,我跟别人的方式差不多。但我一定尽力使诉讼案件不发生才好。”

【原文】

君子之学,慎独而已矣。

——【明】刘宗周《刘子全书》卷21

【译文】

君子的学问,就是谨慎对待独处罢了。

【原文】

学问吃紧工夫全在慎独,人能慎独,便为天地间完人。

——【明】刘宗周《刘子全书遗编》卷一

【译文】

学问最重要的工夫全部在于谨慎对待独处,人能谨慎对待独处,便成为天地间道德高尚、人格完善的人。

【原文】

孔子曰:“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安上治民莫善于礼。”是故圣王修礼文,设庠序,阵钟鼓;天子辟雍,诸侯泮宫,所以行德化。

——【西汉】刘向《说苑·修文》

【译文】

孔子说:“改变社会的风俗习惯,没有比音乐再好的了;安定居上位的人和治理百姓,没有比礼再好的人。”因此,圣明的君王研究礼义文饰,设立学校,阵列钟鼓乐器,天子为子弟设立大学,诸侯为子弟设立学宫,用来实行道德教化。

【原文】

孟子曰:“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

——《孟子·梁惠王上》

【译文】

孟子说:“精心地兴办学校,反复阐明孝敬父母、尊敬兄长的道理,那么,头发花白的人就不会头顶天背负地在路上奔波了。”

【原文】

孟子曰:“设为庠序学校以教之。庠者,养也;校者,教也;序者,射也。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下。有王者起,必来取法,是为王者师也。”

——《孟子·滕文公上》

【译文】

孟子说:“百姓生活安定了,再设立庠、序、学、校来教育百姓。‘庠’,就是培养;‘校’,就是教育;‘序’,就是阵列,地方学校,夏朝叫‘校’,殷朝叫‘序’,周朝叫‘庠’;国家设立的大学叫‘学’,三个朝代都一样。这都是为了使人们明确人的等级关系而设立的。地位高的人明确了人的等级关系,地位低的百姓自然就会来亲密依附。如果有圣王兴起,一定会来仿效取法,这就成了圣王的老师了。”

【原文】

君子为国,张其纲纪,议其教化,导之以仁,则不相贼;莅之以廉,则下不相盗;临之以正,则下不相诈;修之以礼义,则下多德让。此君子所当学也。

——【汉】杨雄《法言·先知》

【译文】

君子治国,应当举纲张目,奉行教化。用仁德引导他们,则百姓不相互伤害;用廉洁影响他们,则百姓不为盗窃;用正直、诚实濡染他们,则百姓互不欺诈;用礼法、道义修正他们,则百姓多知礼让。这些才是君子应当学习的啊!

【原文】

故圣哲君临,移风易俗,不资严刑峻法,在仁义而已。故非仁无以广施,非义无以正身。惠下以仁,正身以义,则其政不严而理,其教不肃而成矣。

——《贞观政要·公平》

【译文】

所以圣哲治理天下,移风易俗,不依靠严刑峻法,只靠施行仁义。所以除了仁不能广施教化,除了义不能修身正性。用仁施惠臣下,用义匡正自身,那么朝政不用严刑就能秩序井然,教化不动威容就能成绩斐然。

【原文】

刑以弊之,政以命之,法以遏之,德以养之,道以明之。

——《管子·正第四十三》

【译文】

用刑罚来纠正百姓,用政令来命令百姓,用法规来约束百姓,用道德教化来培养熏陶百姓,用道理来引导启发教育百姓。

【原文】

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之基也。有基无坏,无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久。

——《左传·襄公二十四年》

【译文】

一个人的好名声,靠道德行为来传播。道德是治国的根本。根基牢而又不受破坏,这也就是一项重要的任务嘛!有德就能安乐,安乐就能长治久安。

【原文】

百姓不安,则力其孝弟。孝弟者,所以安百姓也……天地之数,不能独以寒暑成岁,必有春夏秋冬。圣人之道,不能独以威势成政,必有教化。

——《春秋繁露·为人者天》

【译文】

百姓不安宁,就要努力倡导推行以孝为本的道德教化。对家庭成员之间孝悌的提倡,是用来安抚百姓的好方法……天地之间,不能惟独只有寒暑两季组成一年,必定要有春夏秋冬四季。国君统治臣民,治理国家也是同样的道理,不能仅仅依靠威严和权势而决定成败,必须要有道德教化。

【原文】

道莫大于仁义,教莫正乎礼乐刑政。施之于天下万物,得其宜;措之于其躬,体安而气平。

——《昌黎先生文集》

【译文】

治国方法最重要的是施行仁义,教化的内容最主要的是端正礼乐刑政。照此,在天下施行,则万物都得其宜;如果认真地施行,则会体安而气平。

3、为政以正,为政以德

【原文】

立德之本,莫尚乎正心。心正而后身正,身正而后左右正,左右正而后朝廷正,朝廷正而后国家正,国家正而后天下正。

——《傅子 》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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