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 浩洋 立新
“装备完整”的“纯金戒指”
51岁的烟台木钟厂退休大姐汪某提起今年3月4日的那场“闹剧”,就后悔不迭:“真是鬼迷心窍,我咋就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呢!”
那天开始的情形真有些“天上掉馅饼”的感觉:上午11时许,汪大姐到市场买菜回家的路上经过塔山幼儿园附近时,忽然身后有个40多岁的妇女骑自行车超过了她,在前面停车下来,俯身从地上捡起一个包装盒。好奇的汪大姐紧走两步凑上去一看,呀!是个明晃晃的金戒指。那妇女看到有人看到了,也“不好意思回避”,让汪大姐一起查看戒指盒:打开包盒子的10元钱,同盒子一起的有两张纸片,一张是金首饰店的发票“纯金戒指一枚,48.6克,总价5990元。”打开另外一封折叠的纸片是张短信:“张经理,你好!再次谢谢你上次的帮忙!事已经全办好了。为了表示感谢,我到上海出差时买了一枚金戒指。不成敬意敬请笑纳。我有事不能亲自去,托我弟弟给你送去……”
“要发财了!”汪大姐当时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当头的阳光特别灿烂!“大姐,正好咱俩都看见了,这戒指我们俩平分。”面对中年妇女的提议,汪大姐根本没有反对的考虑。“大姐,俺对象单位3月份正好要分房,我早想买枚戒指给他单位领导送礼。这枚戒指就给我吧!我给你3000块钱行不?”汪一想,凭空捡了3000块钱有何不可?便欣然同意了,接着将戒指拿到了手中掂量掂量。别说,48.6克的金戒指就是厉害,感觉手上顿时重了不少。“大姐,你跟我回去取钱去?”中年妇女一脸的诚恳。“哎呀,看你的身体也走不了老远。这样吧,我回家取钱,你等我!哎呀!你走了我怎么办?这样吧,把你脖子上的金项链先给我押着吧!”
一手提着菜一手托着“沉重的纯金戒指”的汪某,乖乖地让中年妇女把自己脖子上的20余克价值2000多元的金项链摘了下来。还没等她再考虑什么,一个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两位大姐看见有捡金戒指盒的么?哎呀!那可是我哥哥的命根子呀,找不回来怎么办……”
中年妇女赶紧和汪一起矢口否认,然后装作和汪很熟的样子开始聊天。看到中年男子怏怏离去,中年妇女打个招呼,“大姐,你等着我。我回家拿钱去!”上车疾驶远去!
汪大姐没“等”。她乐颠颠地赶紧回家去了:“今天可赶上老天掉馅饼了发财啦!”
汪大姐的发财梦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那个“纯金戒指”是铝镀金的,异常沉重的原因是盒子背后藏了一砣铅!再细看发票,连个复写的痕迹都没有!
“一万五千元”变成了“废纸”
并不是只有汪大姐一人上当受骗过:烟台港务局45岁的于大姐,今年4月8日也有过类似经历:不过她是被“一万五千元现金”蒙骗的。
听听于自己的叙述吧——
“那天几个朋友找我打麻将,我骑车走到烟台山医院门口,忽然发现前面一个40多岁的男人从自行车上下来,从地上捡起一个小包。当时我正好骑到他身边,他就问我是不是我掉的东西,我说不是。再仔细看,他手里拿着一包钱,票面都是100元的,挺厚的。他说:‘大姐,这个钱不是我捡就是你捡,就该着让咱俩发财了!现在哪有学雷锋的?咱俩把它分了吧?’之后他就把我领到海关大楼东侧。
我们刚刚到那里,后面就跟上来一个骑自行车的男的,也有40多岁。过来他就问捡钱的那个男的:‘你刚才是不是捡到钱啦?我的一万五千元现金取出来就丢了!’那人说没有;他又来问我我也说没有。这时捡钱的人从衣服内口袋掏出一沓百元大钞质问失主:这是你的吗?他又拿出一个翻皮钱包,亮出里面的一沓10元钱说‘这是你的吗?’这时失主就说:‘刚才有个老太太在那边看见了,说是个男的捡了钱包。你跟我过去让老太太指认一下!’这时捡包的人背对失主,把身上的翻皮钱包拿出来,又从身上掏出捡到的那沓钱塞进去,就往我的书包里放。低声说,先放你这儿,待会儿回来咱俩再分!我还没说什么,他又说:‘这样不行,你得给我个东西押着!要不然你跑了怎么办?’说完他就上来撸我的金手链。拿走以后他还嫌少说让我把脖子上的金项链也给他。我说:‘要不给你钱吧,我不要了!’他一听就不坚持了,说等着,他就和失主走了。
他走了以后我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就拉开包。结果发现我自己的装着420元的苹果牌钱包被偷了,再打开他塞进去的包一看,哪是一万五千元钱?全是废报纸!”
骗子为什么能够得逞?
绝大多数人看到这样的骗局会嗤之以鼻的:仅烟台晚报就曾经报道过多少次类似的骗局?何况骗局中还有很多漏洞的!——“单位下个月要分房子”,现在哪还有“单位分房”的!“大姐是不是你掉的”,两辆自行车同向行驶,哪有后面东西掉到前面的!怎么我们那么些阅历丰富的“大姐”们就看不出来是人家在捣鬼?
好在“捣鬼有术也有效,但很有限”。4月11日,两个“双簧捣鬼设骗局”的骗子在北大街上被受骗妇女认了出来。来自黑龙江省佳木斯市的骗子田立全当场被群众抓获!没过几天,另外一个叫作李明的骗子竟然呆头呆脑地跑到北大街派出所“探望朋友”,结果自投罗网!
田立全和李明都是黑龙江省佳木斯市人,虽然俩人都40多岁了,但论“职业诈骗者”的身份,前者有20多年,后者也有10多年了。今年3月份的一天,俩人和同是“职业诈骗者”的稽国太、刘桂芳、张元臣、郝金光一起乘火车来到烟台,开始他们称之为“玩口袋”的马路诈骗生涯。面对记者的采访,俩人交待说:“拿俩一模一样的皮革包,一个里面装些一捆一捆的百元票。其实只外面两张是真的,里面塞满了报纸;另外一个则是全塞上报纸,再将外面锁头拉死用胶水粘死,这样就拉不开包了。然后我们到火车站租两辆自行车,到路上行骗去。他在前面走装着把包掉了,我捡起后就对旁边的人说把钱私分了,他再回头找我们,说有人看见我捡包了让我去辨认,我偷着把包塞给想分钱的那人,再从他身上要些值钱的东西抵押。以后?以后就让那个傻瓜在那儿傻等呗!”拿假金戒指行骗?那是另外一帮骗子常用的手法。我们不用,太麻烦了!”
在北大街派出所,警察们把骗子行骗的工具给我们看时,所有人都哑然失笑:所有的“便条”写的都是一样的内容,所有的“发票”都是一样的背面没有复印痕迹,所有的金戒指后面都是粘上个铅砣,甚至所有的行骗皮革包都是一个品牌!
但就是这样的拙劣骗局,骗子们却在烟台如鱼得水:田立全和李明交待,他们一天在北马路一带骗了6个妇女!
骗子为什么会得逞?听听他们的交待也许会有所启发。“我们行骗专门找女人,而且找三四十岁往上的女人,越老越好!”骗子们交待说。为什么这样?根据他们的经验:这类人往往比较愿意贪小便宜,“天上掉馅饼”常常对她们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力,而且她们的观察力不那么敏锐,社会阅历属于按老经验行事、对外界新鲜信息接受不快的那种人,再者说即使她们醒悟到了骗局,如反抗也容易对付……“骗子专骗老大姐”,这种现象应该引起“老大姐”的足够重视,所有未曾被骗过、并且时刻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人们,也应该从上述事件中得到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