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林 郭丽君 尹浩洋
本报曾刊登过的“盗车大贼”孙善斌，截止到9月22日其盗车78辆的“记录”已被他自己“打破”——芝罘区向阳派出所的干警们连续20多天提取到的赃物车辆已达89辆！
这么多的车全是孙善斌一个人偷的，89辆车中有37辆是两轮、三轮摩托车——这个福山区帽子场村的农民，的确可以称得上“大盗”了！
孙善斌8月27日被抓那天凌晨已经先在民生小区偷了一辆八○摩托车，但骑到市委附近时他又觉得忙活了一晚上弄个“八〇.......”没意思，把车放在南山公园对面的树丛中，孙善斌又溜达回去了。不料刚撬开一辆车被人冲了，他看看天色近亮便不想再干，就把那辆“八〇”骑走算了，正在路边等着打“的”被巡警抓住了。在向阳派出所里，孙善斌一口咬定他的作案史只有当天这两辆车……连续三天孙善斌负隅顽抗的防线在8月30日晚上崩溃了。
干警们趁热打铁，当天就在福山回里等地，由孙善斌带路提回赃物车6辆。在提赃途中孙善斌心神不定屡屡想逃的神态引起了干警们的注意：已经交代了犯罪事实又顺利提取了赃物，罪犯还想着逃跑：这肯定不是一个轻犯！果然在以后的十几天中，干警们在继续政策攻心的同时，又对这个“大盗”加以关心：为其买饭送衣，为其理发刮脸，对其说明道理——终于使孙善斌打消了顾虑：在以后的审讯提赃过程中他给予了相当的配合，以至于干警们戏称孙善斌是“提赃总指挥”：他出手的赃物太多，他自己也记不住买主叫什么名字，但他的记性特好，提赃路上经常是“所长停车！这个村我卖出了两辆自行车。”“所长这里停停！我在这个村卖出了三辆摩托车。”20多天来，向阳派出所的干警们就是这样一边审讯一边提赃，使此案落实提回的赃物车辆已经达到89辆！
但“谁知提赃路，步步皆辛苦”？这分布于福山、栖霞、牟平、芝罘4县区的40多个自然村的近百次跋涉，其中有多少艰难？
痛痛快快提回赃物的遭数几乎没有，8月31日是第一次出去提赃。从福山张格庄到栖霞铁口三个村庄提了五辆摩托车。可在栖霞桃村，他们却遇到了“钉子户”：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时许了，买下赃物“铃木”摩托车的牟某高低就是不承认买过赃物，而且还狂妄地和他们单位的同事一起称：“你们市里的公安跑到栖霞地盘来干什么？咱们到桃村公安分局去！”直等盗窃分子孙善斌出面指证说“不是你让谁谁来找我买的‘铃木’100吗！你赶紧把车拿出来吧！”牟某才无奈承认。
9月6日，向阳派出所一行八、九位干警到福山回里再次提赃——这里的后富村是孙善斌销赃最多的地方，光自行车就是十几辆，还有两辆三轮摩托车。但有几个“钉子户”，几次来提赃就是死活不交赃。晚上9点多了，干警们在一个王姓妇女家又遇到了以前的那种软磨硬抗：30出头的王某一个劲地质问“我犯了什么罪？你们想干什么？”问她要车，“没有！”“管什么得等俺对象回来！”干警们说：“那你跟我们走吧。”王某赖称“我得等俺对象回来吃饭，我还有孩子。”在场的公安干警火了：“就你对象没吃饭？我们这些人到现在哪一个吃上晚饭了？就你有孩子吗？”这位警察指着在场的干警们说，“这个张涛他老婆正要生孩子，这个王允义老婆刚刚生完孩子还在医院打吊瓶呢！”
第二天王某的丈夫将赃物车乖乖地送到了向阳派出所。
光是提赃难么？提回的80多辆车发还难不难？为查找失主发还赃物，向阳派出所的干警三、四个人到车管所查，有时一天只能查出一个——偷车的和买车的几乎将所有车的发动机和大架子上的编号破坏了，查找起来连个线索都没有。公开发还赃物那天，干警们将80多辆车拉到了文化广场，又拉回了70多辆——很多车找不到失主。记者前几天到派出所采访时，恰巧有市政府机关的一位驾驶员看到了晚报报道赶到了所里，他还真的找到了他丢失一年多的“兔子车”——不过车已经被重新喷刷过了，不是他自己来看，谁也认不出来！
烟台有史以来最大的一起盗车案的侦破已近尾声，等待着“大盗”孙善斌的，当然是法律的惩处。但细细品味此案，个中应该还有许多发人深省的东西——
烟台是不是应该有几个象模象样的停车场？据孙善斌交代：他的作案全部是盯准晚上零散放置在街头巷尾的摩托车和自行车。
孙善斌周围的一些村民们的做法也自觉不自觉地起到了纵容盗窃的作用。罪犯孙善斌提到的原因之一或许能令那些村民们震惊：“我恨那些人！有时我确实不想再干了——我知道我是犯法，但他们总是来找我，让我给他们买摩托车、自行车——他们心里明明白白知道我这些车是怎么来的。但他们为占便宜，就千方百计撮弄我给他们偷车——我卖车便宜啊：最好的摩托车我才卖一千块钱，自行车我十块二十块就卖啦！”
公安干警们同罪犯的斗智斗勇，已经暂时在这个案子上结束了，但它带给人们的思考应该现在就结束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