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出门,北平还是那番样貌。
今天她心情不错,第一次穿了封玆望买的衣服。奶白色的外套配上蕾丝手套,小洋裙随风飘动,与她素净的脸庞相得益彰。
还在警局的封玆望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去机坪与她汇合。
辽阔的机坪,他轻而易举就发现出众的她。
人走到她面前,方若翎才收回落在客机体型上的目光,朝他微微一笑:“来了。”
背后是万丈阳光,面前是她和煦的笑容。
冷漠如他竟也生出欢喜的情感,牵着她的手走上飞机。
方若翎跟着他的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对每一样事物都感到新鲜不已。
她一直告诫自己要克制,然而在飞机徐徐上升时,她还是紧张的叫了一声。
为数不多的人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方若翎还未做出反应,封玆望就举起面前的报纸挡住了两人的脸,侧着头看她涨红的双颊,吐气如兰:“睡吧,不出意外十六个小时就到了。”
方若翎微微吃惊:“要那么久?”
“睡吧。”封玆望不再看她,翻弄手中的报纸。
方若翎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沉默了了半分钟,睁开眼问:“你当初去留学可是一个人?”
“恩。”他看着报纸,风轻云淡的回答。
方若翎看他一派平和,心里生出几分怜悯的滋味,又问:“语言不通、习惯不同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拿报纸的手一扬,又翻了一面,平静的谈及:“去德国前,我学了半年的德语,可以简单沟通,倒是常常想念北平爽口的菜肴。”
方若翎依然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紧硬如铁的男子默了下,又道:“我虽是家中唯一的男孩,父亲对我却十分严苛。这点磨砺并不打紧。”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常年冰冷的脸露出和煦如春的笑容,“何况我遇到了简,她跟一般的女孩不一样。”
方若翎僵硬的坐直身体,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下客机前,封玆望替她理了理头发,说:“这几天我们住在简家。”看了一眼表,“她现在应该到机场了。”
方若翎低眉,点头。
这位叫简的姑娘一定非常美丽,才会让他念念不忘。
然而事实却大相径庭。
“简。”封玆望露齿一笑,脸上碍眼的笑容是她不曾见过。
“兹望。”念着不标准的中文,一位体型偏胖,戴着黑色镜框,金发碧眼的中年妇女朝她们走来,拼命挥动手臂。
走进了。封玆望和她热情相拥。
“好久不见,简。”封玆望一口标准的德语。
名唤简的女子亦十分高兴,“好久不见。”松开手才看见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简朝她一笑,转头问封玆望,“这位是?”
他一脸得意,“我朋友。”
“我的天!”简惊呼,止不住的笑,“兹望,你谈恋爱了。”
封玆望只是笑并没有否认。
而方若翎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谈不上多难过,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嗨!”简拍着她的肩膀,友善的说:“饿了吗?去我家吃饭。”
方若翎听不懂她说什么,求助的看着封玆望,模样楚楚可怜。
封玆望看着她勾勾嘴角,“你想吃什么,让简做给你吃。”
“我都可以。”方若翎心情不佳,根本没有心思吃东西。
封玆望似乎看出她不太高兴,宽慰似的摸摸她的脑袋,转身对简说:“叫上你的丈夫,我们去餐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