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之矣虽然气质略显阴柔,但他有非常强烈的掌控欲。
这一年他二十三岁,本有一妻一妾,并无子嗣。但自将龙蕴从明谷请出之后,他转眼便把妻妾休掉,统统赶出府去。只是因为他觉得,既然得了这一枚棋子,不仅要牢牢抓紧,还要用所谓的爱情来拴住这女人。而妻与妾是阻挠,既是阻挠那便铲除罢。
他的妻妾王氏与陆氏,跪在刘府大门口,流着眼泪磕着头,求着刘之矣不要赶走她们。
可是刘之矣做了什么?
他站在两位美妇人面前,王氏哭着抓着他的裤腿,嘴里念着求刘之矣念在过去情分。
刘之矣听了便笑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冷冷反问道:“情分?”
而妾氏并不以情分拴他,苦苦哀求道:“大人,我愿只当一名洗衣的丫鬟。求您不要赶我出府。”
只是他刘之矣做事喜欢杜绝后患,他闭着眼睛微微一摇头:“不。”
刘之矣其人做事深谋远虑,在龙蕴对他泛泛时,便能狠心做下此事。便表明了他没有心,也无怪乎失去了价值的龙蕴,也会被当成一枚弃子。
龙蕴的思绪缓缓飘散:这句“你真美”,是上一世拉她入爱情的魔怔,她怎会不记得?
刘之矣举起琉璃夜光杯,橙黄的烛光透过,映在他的脸上,多了些奇异的光泽。他还是笑,深沉的眼眸里似乎也被浸染了笑容。
他笑盈盈地承认:“正是。姑娘蕙心兰质,轻易便看穿了在下心事。”
龙蕴也淡淡笑了,她的眼神一抬,一丝寒光从她的眼睛里闪烁出来:“我若能轻易看透城主心事,那岂不是我也能夺你这城主来当?”
这一句话带刺,但是刘之矣一笑而过。他一转身,看着乐师点了点头,拿着琵琶的老人便又重新奏起乐来,曲子舒缓又悦耳。
刘之矣轻闭眼睛,微微张开手指,划动着空气打着节拍:“龙姑娘,这是在下非常喜欢的一首曲子。”
曲子名唤曰《明月来》,上一世龙蕴陪他听了二十二年,她又怎会不记得?但是她微微颌首,并不说话。
“在下听闻龙姑娘善舞。不知龙姑娘能否赏个面子,让在下见识见识姑娘舞技。”刘之矣将手肘立在桌上,手指撑着下颌,看起来多了十分的慵懒。
龙蕴也以笑回敬:“城主大人,看过我跳舞的人都死了,您确定想看?”
“哼。”刘之矣轻轻哼了一声,脸上一丝鄙夷划过,“他们死,只因无福消受。”
刘之矣从座上站起,拿着夜光美酒走到了龙蕴面前去,在他眼里的龙蕴那么美,有美衣映衬,有美酒微醺,他伸出手来,指尖微微抚在龙蕴光洁的脸上,见龙蕴并不挣扎,他的眼神闪烁,看着她的脸上每一丝精密的轮廓,露出了一个十足深情的眼神来。
他将手指慢慢划过龙蕴的脸:“你真美。”
即便是第二次,刘之矣还是没有收住他这话。龙蕴心中冷哼了一声,但是脸上却露出邀请的笑颜。
她又替刘之矣斟了一杯酒,扬起下颌媚眼如丝:“城主大人,我敬您一杯。”
有美人相邀,刘之矣自然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他心里想着,这美人虽美,却不过是个女人,这又轻而易举上了钩来。倒是放松了一些警惕。况且他并不准备即刻便拿下龙蕴,他是一个有情调的男人。
美人摇晃着杯中美酒,又将酒递到了他的面前来:“城主大人,听我一丝劝告罢。”
刘之矣微微凛眉,并不觉得眼前这个美人儿除了用毒,还会有其余什么头脑。
龙蕴顽劣之心一动,她笑盈盈地说道:“城主大人见我时常穿着桃红色,定然是觉得,我是真心喜欢这色泽罢?”
美酒甘甜入口,刘之矣不知美人突的提起这来。
“不。我最讨厌的,便是红色。”刘之矣见龙蕴的眼睛忽然一狠,眼神里一股寒芒稍纵即逝,龙蕴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可是有人喜欢,所以我一穿,便穿了许多年。”
是他刘之矣喜欢。
龙蕴眼神里忽的透露出了一丝哀凉来:“当我不用再讨好那个人,可以脱下这一身讨厌红色的时候,却发现我已经可以接受它了。”
刘之矣一时之间有些迷惑了,眼前这美人,难道心中装着另外一个人,竟讨好了另外一个男人许多年?
美人的探过身子,面庞距离刘之矣只有分毫,他甚至能够闻到美人气息里淡漠的酒味。美人脸上的哀凉忽然一扫而空,她微微一闭上眼睛,收回了身子,举起那酒壶再斟了一杯酒。
笑容在她的嘴角缓缓展开:“后来我想,既然我能与这么讨厌的色泽相处许多年。”
龙蕴说道:“那么为了达到目的,我自然也能跟我讨厌的人,再平静相处许多年。”
刘之矣听得出龙蕴话中有话,但他听得不清晰,他只觉得觥筹交错之间,整个人都有些醉了。也不知是眼前美人太美,还是这气氛太暧,他的脑子晕晕乎乎,只觉眼前这触手可及的美人,轮廓都有些模糊了。
龙蕴的气息游离,充满了诱惑。她深深知道,应该如何吸引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需要女人的崇拜。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来,轻轻捧起了男人的头,温柔地看着他。
乐师的琴弦还在拉着,悠扬的曲子绕着柱子盘旋了三圈,漆黑的夜色里盈盈烛光闪烁。
刘之矣倚在美人面前,他只觉眼皮有些困乏了。但是美人还要再灌他三杯酒,美人笑着说:“城主大人,您来屈尊来明谷请我出谷,我十分荣幸。”
她说的是“我”。
龙蕴虽然深深恋慕过眼前的男人,可是她与他一直是平等的关系,她从来不是眼前男人的奴婢。
这气氛太美,刘之矣伸出手来,一手拽住了龙蕴的领口,他大手一撩,便掀下了龙蕴的纱衣,他只见美人露出细腻的脖颈来,肌肤在闪烁的烛火下格外光洁。他吞了口唾沫,探起身子来便伏住了龙蕴的身子,他撕扯着她的衣裳,而她青丝一散,如瀑坠落。
刘之矣冲着乐师与舞姬说道:“退下。”
乐师与舞姬自然纷纷离席,一时间只剩龙蕴丫鬟一人。那丫鬟站在角落里,刘之矣眼神迷离,自然什么也瞧不见。
龙蕴被刘之矣压在身下,刘之矣的体重全部压在她的身上,让她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可是她并不挣扎,只是轻扬起脖颈,在刘之矣的耳边呼了一口香气,轻言细语地说道:“城主大人还请不要猴急,待我慢慢宽衣。”
刘之矣一听美人有如此情调,心下自然欢喜。
他见着龙蕴站起身子来,青丝垂在腰间,烛火映在光洁的肌肤上,怎么看都是慑人的诱惑。
美人轻褪衣衫,丝绸便从肩头滑落,锁骨立显。刘之矣见得又吞了口唾沫,浑身燥热不堪。但是他的脑子里还是晕晕乎乎,眼皮沉重。待他晃了晃脑袋,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眼前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晰。只闻得见这慑人的女人香气,只看得见白花花的肉体。
他扑了上去。
刘之矣头晕眼花,哪里看得到怀中人,再不是龙蕴了。而是那一直缩在那角落里的小丫鬟。
而一边衣衫不整的龙蕴呢?
她慢慢将褪掉的衣裳捡起,重新穿在了身上。再将青丝一挽,坐在一边翘着脚,冷眼看着刘之矣和小丫鬟的活春宫。
凭酒可灌不醉他刘之矣,龙蕴施了些小小的迷药,将他给迷得晕头转向。这迷药的剂量不可太多,太多事后他会起疑。必然很少,足以与这酒劲融合。龙蕴与刘之矣调(情,便是在拖时间。
待他着实头晕眼花的时候,再说要自褪衣裳,再把丫鬟桃莹,给塞到刘之矣的怀中去。
此时此刻他已经晕头转向,哪里知道面前的女人是谁。只是在急着征服这女人。
见着面前男人如此猴急模样,龙蕴心中得意得很。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已经失望透顶,完全没了爱意。
至于龙蕴为什么会选择桃莹,来作为替代肉体的丫鬟。只因桃莹与她身形很像,重要的是她是个哑巴,也并不识字。就算她想将这秘密公诸于众,却根本没有方式。
也不是她龙蕴守着贞洁如玉。龙蕴的猫眼一眯,脸上全都是笑。
只是肉体是工具,要让她献出这肉体,还远远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