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妙清看着坐在一边一声不吭的阮总管,在心里悄悄的诽谤了一句:装深沉的老男人。
只是她也隐隐的感觉得到阮总管应该是发现了些什么。
说不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那里面有疑惑。
她之前很小就离家出走,一个人混迹于社会,因为年纪小又是个女生,为了不让自己吃亏。从那时候开始她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来趋吉避凶。
所以很相信自己的感觉的。
从见到阮总管的第一面开始夏妙清就有一种被人审视的感觉,而且阮总管和她说话也总是像有意无意的在试探她。
只是她也不明白阮总管在怀疑什么?难不成他看得出来她不是妙清?还是说怀疑她是别人假扮的?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坐在桌前,夏妙清心里嘀咕着但表面上还是在没有形象的大吃大喝。
她这样的吃相阮总管就像没看到一样,只是在一边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吃,并时不时的给她递点水,让她慢点吃不要噎到。
夏妙清到这里的第一顿饭就是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环境里吃的,虽然吃的心里痛苦无比,但是口腹之欲满足的很好。
甚至是放下碗筷后她还在想这个时代的大厨们手艺真好,这么简单的菜在没有多余的调料的情况下也可以做的这么美味。
阮总管一直面带微笑的等到夏妙清放下手里的碗筷,顺手又把茶水递给她说:“清清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让他们在给你拿点糕点来。”
夏妙清看了眼杯盘狼藉的桌子很羞涩的说:“吃饱了,但是我还是想要糕点。”
“好,我这就让洪顺帮你去拿,今天正好有多余的蜜芯酥。”阮总管带着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
夏妙清小脸上带着点腼腆的笑意,看着阮总管亲昵的行为,反常的不觉得恶心。
把糕点打好包,夏妙清坚持要自己回去,不要阮总管送。意外的是
阮总管也没有强求,只是交代了一句:“自己小心点,不要贪,要玩赶紧回去,不要让你娘担心啊!”
阮总管这么絮絮叨叨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父亲在交代一个正要远行的女儿,很啰嗦却很温暖。所以夏妙清对于他的话都笑着应承着。
阮总管住的地方也是在御膳房的后堂,只是在另一个独立的院子,从阮总管的房间到她娘的房间,只要出一个院子进一个院子就到了。
夏妙清小手里拎着用油纸包好的糕点,开心的走在院子的小路上,就差没唱歌了。她就是这样,只要是吃饱了吃好了,天塌下了她都可以当被子盖。
走到院子门口,她停了下了,站在黑暗里看着院子里灯光,心里突然暖暖的。
不管他在怀疑什么,至少他对她和她娘的好是真的。
黑暗中夏妙清的嘴角小小的扬起了一个弧度,转过身就准备迈出门,却意外的听见外面有人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阿蕊的事真的很邪门啊,她平时很健康的,怎么突然就说什么气血不通。”
“是啊!你不觉得今天的事都很邪门吗,从那个小杂种突然出事,本来都说没气了的,结果是活蹦乱跳的回来了,还性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点也没有之前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了,你说她要是还像以前一样今天会让阿蕊落到这种地步吗?。”
“何止啊,你没听说吗,看到有人说那个小杂种死了的时候,总管大人的表情就像是自己的亲闺女死了一样,和简钰大人二话不说就送到太医院去了,你说太医院那里也是我们这些奴才可以去的吗!阮总管回来还特意严厉的警告所有人以后不准欺负她,说什么她还只是个孩子,应该感受的关爱。也不想想在宫里长大的孩子有什么资格要关爱啊,都是别人的奴才了。”
“只是你说她都一个十五岁的姑娘了,怎么还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一样?会不会是搞错了?”
“不知道,我看我们也还是不要趟这浑水了,免得像阿蕊一样,反正我们也不是御膳房的人,在这宫里啊好奇心这种东西是最不该有的,不然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说话的两个人旁若无人,却让夏妙清硬生生的收住了迈出的步子。
原来是这样,难怪阮总管一开始就会怀疑自己,看来自己和简钰从太医院一路走过来发生的事情他应该已经有了解了。
夏妙清这才真正觉得有些麻烦了,之前她不是没想过会被人发现不一样,所以她特意分析了下妙清的记忆,也知道妙清是个性子很弱的人,只是没想到会弱到这种地步,如果让她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活着她宁愿不活了。
看来以后面对阮总管还要再小心点才行了,已经露出了这么明显的破绽,那么难保他会不知道穴位这种东西,毕竟不是都说古人的武功是能飞檐走壁什么的吗,那么点穴应该也只是小儿科吧。
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本来在好好的准备自己的出师宴的,只是尝菜的时候被噎了一下,在醒来就一切都变了,还摊上这么多的事,还让不让人好好的活了。
夏妙清心里有无数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