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早上夏妙清刚睡着就被她娘叫起来了,她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坐在床上看着她娘进进出出的忙活着。
“小懒虫还不起来吗,洗脸水都打好了,待会就要开始忙了,你快点自己穿好衣服起床哦!”
夏妙清愣愣的听着她娘宠溺的声音,看着她娘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有点不能适应。
她背过头尴尬的笑了笑,原来真的是穿越了。
昨天的一切还像是在梦中一样。
等她整理好自己到前堂时整个御膳房已经像是一台发动了的机器,每个人都是机器上的一个小螺丝,在自己的岗位上履行自己的责任。
而她的责任就是挑菜、洗菜。把送进来的各类菜按成色和新鲜度分出来洗好。
她刚出现在门口就有人在喊:“小妙,你快点过来,这里是刚送进宫的菜,你来把蔬菜分类然后洗了。”
没等她多问,说话的那个大娘就和另外一个人扛着一些杂物进了旁边的房子。
看着地上一筐一筐的蔬菜,夏妙清就开始抓狂了。
她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做这种繁琐又麻烦的事了,关键是做出来以后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这种事在她还只是一个厨房学徒时经常要做,后来她正式拜师后除非是必要,不然她坚决不做。
因为她的这个行为还害她经常被她师傅嫌弃,说她懒死了。
熟悉的工作,熟悉的环境让她一边做事一边不由的想起了那段在厨房做小工的日子,那些人,那些事,还有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师傅,好好的心情就低落了起来。
不过还好,忙碌的生活让她没时间去多愁善感。很快在御膳房里进进出出的人开始往她这里来,都是谁要什么了,谁要什么了。
已经整理并洗好的她要给他们递过去,没整理和清洗的,她要赶紧的找出他们要的成色,并洗好交给来拿菜的人。
一筐一筐的菜被挑好洗干净再被拿走或是晾在木架上。
夏妙清经过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后慢慢习惯这样的节奏,做事的手法也越来越干净利落,速度也越来越快。
终于忙完了!她看着已经清空的四周伸了个懒腰,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最后把地上清理好后她找了个阴凉的角落猫着,看着只为了一家人而忙里忙外的众人,突然觉得很没趣。
天色还早,夏妙清准备在这个没人的角落里席地而卧补个觉。
只是哈欠才刚打了半个,看到在前面直勾勾看着自己的人,就认命的知道,补觉的希望是没有了,其实他也知道,这个早上这个人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就没有离开过自己。
阮总管一个早上一直在看着妙清做事,他自己也说不上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看着自己一直当成是个小孩子来宠爱的人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不在需要依赖他了,被抛弃的感觉。
有点开心,也有点惆怅。
看到妙清看到了自己而一脸哀怨的表情,阮总管笑了,对着眼前这个有点陌生的妙清说:“我们聊聊怎么样。”
夏妙清一直知道一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死就死吧!
所以她还不等阮总管问就自己先说了:“聊什么?你不就是想问我怎么变得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吗!”
阮总管有些诧异夏妙清说话时一脸漠然的表情,但是他没有问,只是静待她的下文。
夏妙清也不说话了,同样的瞪着他。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会,谁也没让步,最后没瞪出个结果。
夏妙清勾起嘴角,有些不屑的说:“怎么不问了,你不是很想知道吗!是不是我太直接了把你吓到了!”
“是的!”阮总管也不否认,他觉得妙清现在的表情和语气都像是一个赌气的孩子,可爱极了,看到她淡然的有些过了的表情阮总管也不再故意逗她了,平静的说:“之前是很想问你怎么只是生了个病就变的让我们都不认识了,不过现在我想问的却不是这个了。”
“那是什么?”夏妙清有些莫名。
“你还是我们的清清吗?”阮总管有些伤感的说。
他有种感觉或许以后他就再也看不到那个胆小羞怯,会因为自己偷偷给他一点好吃的就开心的不得了的孩子了。
夏妙清微微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清清那我还会是谁?”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跳动了她的心弦,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已经有了超前的科技理论,知道有灵魂这回事。
阮总管听着这清冷的不带感情的声音怔怔的看着说话的那张脸。
是一样的啊!不存在易容啊!那是哪里不对?
想着阮总管还伸手在夏妙清的脸上捏了捏。
夏妙清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阮总管的动作,感受着他的情绪。
终究是自己占了她的身体,没理由故意让关心她的人忧心。
“我还是我,是妙清,只要你们不变我是谁也就不会变。”她在阮总管失神的时候缓慢的说着,“这个皇宫太危险了,我们不能总是依靠你,你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的在我们身边,所以我想要保护自己,更想要保护我娘,所以我要变强。”
夏妙清说这话的声音虽然缓慢而清冷,但是阮总管却从中间听出了坚定的信念。
难道她之前一样在装?这然阮总管不由的有些怀疑。
夏妙清毫不退让的看着阮总管。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和我娘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和我娘到底背着我隐藏了什么秘密,只要我娘不说我便不会探究,因为我一定会带我娘离开的!”
果然是变了。阮总管心里想着,一点也不像过去的她了。
看着神情倔强的妙清,阮总管愈发的心疼,不知道这些年她一个人隐藏着内心是怎么过来的。
阮总管神色的变化并没有躲过夏妙清的眼睛,他脸上的心疼让她有些恍惚。
难道他真的不在乎妙清的改变?
还是……
他以为妙清一直是这样的,以前她是把自己犀利的一面在他们面前藏了起来?
这误会可就大了。
这个想法让她想笑,但看到阮总管他有笑不出来了。
其实这就是她昨天一晚上没睡想到的办法,半真半假的说法,也能掩人耳目。
阮总管只是很配合的补全了。
可是看着阮总管复杂的表情,为什么她心里会有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