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志远抽着烟,眼中有些血丝,看见俊成走出校门,他迎了过去。
“俊成同学,我还担心你没有起床,所以不敢叫你。”
俊成笑而不答。
“聊聊吧,我想你肯定对我有误解,我知道你有好多话都没有真正告诉我。”
“没吃早餐,一起吧。”俊成建议。
肖志远跟着俊成走进了小吃店,看着俊成的背影,他确实发现俊成与其他同学有着很大的差异。姿态、言语都像个大人。
肖志远要了一份馒头和稀饭,俊成要了卤鸡卷粉。
“我是北方人,习惯了这个。”肖志远说。
“肖叔叔,我前些日子在电视里看到你了,真是令人崇敬,我敬佩你。”俊成说。
“不要太惊讶,那只是我的工作,不小心上了电视而已。想躲都来不及。”肖志远虽然很饿了,但吃得较慢,十分讲究。
“肖叔叔还是带着上次的问题来找我吗?”俊成问。
“你真聪明,我就是为上次的问题来找你的。上次时间太过仓促,很贸然的来找你,这次我专门请了一周的假过来,主要是想核实一些事情。我想让你知道我所说的事情的重要性。”
“不知道我能帮你什么?”俊成问。
肖志远放下手中的汤匙,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桂花的照片。
“俊成同学,你认真看我的眉和脸部的轮廓,像不像照片里女孩的脸?”肖志远说。
俊成有些懵了,他停下了筷子,认真看了一下,真是奇怪,真的有些像。
“肖叔叔,你了解我多少?”
“我现在的重点是了解照片里的女孩,今后会慢慢了解你。”
“我猜一下,肖叔叔该不会是想找亲人?”
“你猜对了。我就是想确认一下,还希望你跟我说实话。”
俊成并不觉得奇怪,如果肖志远是桂花的真正父亲,年龄上很合理。但是想想,如果是这位武警干部当年嫖过或是一夜情产生了桂花,桂花知道了,她需要花多少时间来接受自己?
俊成还是保持了谨慎,他愿意桂花就保持这样平静的生活,突然多出来一个父亲,哪怕能给她带来无尽的财富,也不见得她会多一丝幸福。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俊成说了实话。
顾不了太多了,肖志远选择了坦白,凝重的表情显得十分无奈。
“俊成同学,我怀疑照片里的女孩是我的女儿。我只是猜想,不确定,我想确认。”
俊成惊了一下,感觉自己将置身于一个错综复杂的故事里,自己成为揭开疑点的关键。
“你的设计能力很不错,照片设计得很美,很独到。我不了解设计,但看一眼就很喜欢。”
“谢谢夸奖。”俊成说。
突然肖志远的手机响了,彩铃是一首经典的老情歌。
挂断电话后,肖志远与俊成交换了电话号码。
“今晚有紧急任务,我的请假又泡汤了,希望下次运气好些,可以和你多聊些。”肖志远表示了无奈之情。
“一路顺风。”俊成说着,目送着坐在的士里远去的肖志远。
合淳发来简讯,不想起床了,托俊成买早餐,并告知她的父亲去了教育局开会,强调她一个人在家。俊成知道,必须要将早餐送到职工楼,而且要小心翼翼的。
假如现在能够联系上桂花,他敢把肖志远的事情告诉她吗?桂花会怎样想?
俊成肯定先摸清楚桂花的愿望,不会贸然的告诉她。
合淳给俊成开门的时候,刚从床上下来,依然穿着睡衣。
“俊成,你坐吧,不要客气,我爸不在家,一般没人会来我家,你待到晚上都不会有人来。”合淳边说边打开打结的塑料袋。
沙发前的茶几上有几本厚厚的杂志,是关于时尚、穿戴打扮的,俊成翻开内页看里面的广告,有趣而有创意。
“俊成,你觉得我头发好看吗?”合淳问。
“好看,长发飘飘。”
“俊成,我想剪掉,齐齐的刘海,清新的短发,不知道好不好看?”
俊成看着合淳,突然合淳的脸孔化成桂花,清新的小短发,很好看很好看。
“我觉得,你还是留长发好看。”俊成还是想让合淳与桂花多一些不同点,于是又多找了个理由:
“我觉得你发质很好,听说烫染很伤头发,你保持原样其实蛮好。”
“好吧,你说好就好,我不会去搞什么卷发的。”
突然客厅里的座机响了,合淳俯身一看来电,微笑道:“我妈打来的,不要怕。”
“我妈说校门口有个女人找你,年纪和我妈妈差不多,说是有东西要给你。”合淳说。
俊成想,可能是葛向兰来了,但父亲应该跟着一块来才对呀。
“那我出去看了,你自己歇着。”
俊成起身,合淳偷偷的吻了他的脸颊。“谢谢你给我买早餐,无以为报。”
超市门口站着的女人不是葛向兰,而是桂花的母亲卢佳音,她穿着黑色长裙,淡紫色毛衣。俊成思绪开始复杂起来,肖志远才走,桂花的母亲又来了。
“俊成啊,阿姨问你个事情。我家桂花有没有跟你联系?”卢佳音问,表情自然。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是桂花故意逃离她母亲的,俊成觉得自己应该帮助她保密行踪。
“时间过去好久了,我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我真担心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她应该不会有事的,会好的。”俊成安慰卢佳音,也是由衷的为桂花祈祷。
“唉,但愿吧。真是有我当年的风范,说走就走,走得一干二净。”
卢佳音说着,把手里的两盒鲜花饼递给到俊成手里。
“来,俊成,阿姨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的,这个是今年最流行的饼了。”
“让阿姨费心了,谢谢阿姨。”俊成不想再多说拒绝的话了。
“好好上学,将来做个有用的男子汉。”
卢佳音说完就往十字路口走了,一辆炫目的甲壳虫在那里停着。
天气预报说,今年可能会过暖冬,是啊,都已经立冬了,没有一点寒风或冰雪天。就要放寒假了,考试结束放假后,俊成想去找桂花。
只是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桂花依然处在无声的状态中。担心、想念、悬疑、祝福,俊成努力克制自己少一些想象。
俊成不想回家了。午后的天空有了温暖的阳光,享受久违的午休,俊成在梦境里看到桂花的笑脸,突然感觉下身冰凉,一阵久违的快感随之即来,他梦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