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买了,一辈子就葬在这房子里。什么梦想、人生全部打包封存。
俊成与合淳站在银行门口,看见排成长队的男人,手里拿着各种材料,右下角能看见红色印章。
“大叔,你们这是干嘛呢?”合淳好奇去问。
“还房贷呗,年底了,尽量多还点。”
“你们一队人都结婚了?”
“不结婚买房干嘛呢。”
“不买房也可以结婚的呀。”
“不买房,你会嫁给我?”后边有人侃道。
“不嫁你,嫁他。”合淳手指着俊成,“他没房没车,我也嫁他。”
“哎,你是干嘛的呀,问这事。”大叔问合淳。
“嗯,我是记者,市台,了解吧。过来报道新闻的。”合淳撒谎道。
“哎哟,房奴这囧样,你们就别报道让我等丢脸了。”大叔一脸苦相。
“唉,好,导播剪掉,不报道了。”
合淳与俊成牵手走了,身后是一阵笑声。谁笑着,他的表情多少有几丝无奈,每个人都纯洁过,至少会怀念往日的真我。
“俊成,你是不是觉得我变样了。”合淳问。
“没有,这才是真的你,我话少,你不必跟我一样。”俊成道。
“我在克制自己,我担心自己说出来的话别人会觉得过分,平时不想说而已。”
“学校里的舍友,班里男生都说你冷血。”俊成回忆那些谈论女生的夜晚。
“可是只有你才知道我的血有多热。”
“热到可以把我融化。”
“和你融为一体嘛,这一直是我的心愿。”
阴天下的锦阳,幸福的时光匆匆流过。为了担心父亲母亲提前回来看到俊成的衣服,合淳只能把衣服拿到自己卧室里的衣钩上晾着。
家远的同学开始回校,学校不再安静。俊成与合淳在街上慢慢挪步,等待天黑。为了保险,又再次致电母亲,确定未回来。
反锁的卧室空气流通不畅,俊成的衣服还是潮的,学校宿舍楼已经开门,俊成打算晚上就回去宿舍换衣服。
6点半,昨天这个时候到达锦阳火车站。
两人刻意去农贸市场转转,想吃什么菜?
合淳又打算下厨,走了一天脚踝酸疼,可心里甜着。
“简单一点吧,就两人,吃不了多少。”俊成道。
“那你看看想吃什么菜,买回去我给你做。”
心想着让合淳少累点,俊成买了一份花椒鸡,一份酥肉,苦菜做汤。
合淳提着菜回家,看清楚楼道里没有人,于是给楼下的俊成打一个骚扰电话,示意他上来。
你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合淳只好先进厨房,把米下锅,找到红糖与醋。
“爸,我在,是在学校……好,你们等我10分钟左右,我立即就来。”俊成挂断了父亲的电话,脚步后退,看见合淳家的窗子已经亮灯。
他不敢上去,只好拨通合淳的电话,响了两遍合淳挂断,这是彼此习惯,证明上面安全。
再次拨通,合淳感觉不对,跑出厨房打开窗子探头往下看。定晴才看清楚,俊成做了接听电话的手势。
“怎么了,赶紧上来啊,我都把米下锅了。”合淳道。
“淳,我不能跟你一块吃晚饭了。我爸在学校门口等我,说是要连夜去梅州,有事情,可能要去好几天。”
“啊,什么事这么严重要晚上去还要去好几天?”合淳变得慌张。
“我还不知道,我只有几分钟时间,且需要换一件衣服。”
合淳挂断电话急匆匆跑下楼,拉着俊成往家里走。按下开关打开了沙发旁的电暖器。
“你先把衣服换下来,脏的我给你洗掉,等你回来就可以穿了。”合淳道。
白色衬衣换了下来,穿上了洗净的黑色衬衣。
“待会什么事你要跟我说哦,不然我会担心的。你跟你爸爸在一块,我又不敢打你的电话。”合淳边说边给你俊成拉平衣服。
“我会的,那我走了啊。你要好好吃饭。”
“唉,原本两个人一块吃的,现在就我一个,花椒鸡味儿再美,咽下去也无味。”
校门口,向伟全没有下车,只有葛向兰走出车外买了三瓶饮料,此时站在敞开的车门旁等待俊成。
俊成奔跑过来,先看见了葛向兰,葛向兰没有说话,伸手抚摸了他的头。
“先上车吧。”向伟全道。
葛向兰关掉了副座车门,与俊成一起坐到后座里。
“俊成,来,把背包卸下来。”葛向兰道。
“爸,是有什么急事吗,要去哪里呢?”俊成问道。
“俊成,是这样的,我们也是刚刚得到通知,急匆匆赶过来。原本知道你要补课不想带你的,但是你爸爸考虑了一下,决定要带你一块去,可能要去三天,所以你要提前跟老师请假。”葛向兰心里也有些沉重,顿了顿。继续道:
“是这样的,今天傍晚五点钟,你亲外婆打电话给你爸爸,你的亲外公不在了,之前没有任何预兆去得很突然。大家都很悲伤,你是大外孙,很多年没有见外婆,她年纪大了,如果见到你她会少一些悲伤。俊成,你懂我的意思吗?”
俊成的脸沉了下来,好像有了预兆,他换上了黑色的衬衣,一身黑色。
“我懂了。”
车子上了高速,直奔梅州。
锅里的饭已经熟了,合淳看着不是滋味,买来的菜都存进了冰箱。当看到了俊成的短信,知道了他出走的目的,心情也跟随沉重起来。
来到自家超市里,挑了几个零食吃着,晚餐就过去了。
入睡时,是心中的想念增加沉重。鼻子在被子上寻找俊成睡过的气味。
没有吃过晚饭的俊成此时已经饿了,只好默默忍着。他如实向班主任请了三天假,相信这种事于老师不会再怀疑了。
“俊成,还记得公公婆婆的样子吗?”葛向兰问。
“小时候见过,现在,都好多年了,印象模糊了。”
“我上学的时候,和你爸爸一起去过,我都还记得。”
向伟全往后看了儿子与葛向兰,示意葛向兰先休息,准备轮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