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卓鹊准时来到楼下,卫玉容一上车,就看见她十分开心的样子,“心情不错,看来危机解除了?”
卓鹊非常感激地:“是啊,危急解除了,真的很感谢你,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劝的他改变主意的?”卓鹊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卫玉容回忆着:“也没怎么劝,就是给他打了个比方:如果你俩离婚了,各自又成了家,将来小亮找个对象也是这种情况,那么等你们老了,小亮夫妻俩就面临着俩个人需要照顾八个老人的局面,如果同时有事,那怎么照顾得过来呢?他听了以后,说回去考虑考虑,看来,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卓鹊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也就是你能想出这么奇怪的理由来劝人,也就是郭书益这样的人才会相信这样的假设。”
卫玉容很认真的:“这样的假设是存在的,而且非常有可能发生,你不相信?”
“相信,相信,不仅我相信,估计郭书益更是深信不疑,要不他怎么这么轻易就改变主意了,他那个犟劲和你有一拼,不过这次倒没那么犟,说明他还是犟不过你。”卓鹊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突然感觉怪怪的。
卫玉容倒没听出什么来,不过最近刘子厚也一动就说她犟,但自己并未感觉自己哪里犟了,卓鹊今天又这么一说,她沉吟起来,心想,有时间得好好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确实很犟而自己还不知道呢?还有,自己犟的时候到底对不对呢?
卓鹊见卫玉容默不作声,以为刚才自己说的话卫玉容不高兴了,扭头看看她,见没有不高兴的神色,忙将话题岔开:“哎,今天找你不光是告诉你这件事,还有件事要找你帮忙。”
卫玉容回过神来,“我的大小姐,又怎么啦?”
卓鹊正色地:“这件事你还真得帮我好好办,它可关乎我的前途命运噢!”
卫玉容惊诧地:“什么事,这么严重?”
“这次不是我的事,是我们领导的事,但我们局最近要提拔一批干部,你也知道,我在办公室主持工作都一年多了,按理说应该没有问题,但谁又说的准呢,我们局的人来头都不小,平时干工作的时候都靠我们这些能干活的人,但一有好事就都是那些后台硬的人了。这次竞争十分激烈,所以你得帮帮我。”
卫玉容见卓鹊那楚楚可怜的样,笑了,“我也不认识你们局长,就算认识,就我这个级别,说话能有什么分量,怎么帮你?大小姐,你找错人了!”
卓鹊也笑了:“不是你找我们局长,是我们局长找你,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办好,我就没问题了。”
说着话的功夫,卓鹊已经将车子停在了饭店的门口。
下了车一看,卫玉容嗔道:“你疯了,我们俩到这么高级的饭店来吃饭,你中彩票啦?”
卓鹊挽起卫玉容的胳膊,“你别管了,求你办事,咋也得请你吃顿好的,你说是不是!”
这是市内最豪华的酒店,卫玉容还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她被卓鹊拥着走了进去,她知道,现在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了。
走进包房,里面有个男人坐着,见她们进来,站了起来。
卫玉容一愣,卓鹊没说还有别人呐。
卓鹊笑容满面的:“玉容,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我们局的赵局长。”她把卫玉容又往前推了推,“赵局长,这位就是我的大学同学卫玉容”。
“你好,我叫赵新宇。”赵新宇见到卫玉容,好像被电了一下,眼睛放出光来,他异常热情的把手伸了过去。
“您好,赵局长,很高兴认识您。”卫玉容礼貌的伸手和赵新宇握了一下,往回收时,赵宇新却没有松手,而且握的更紧了,“听卓鹊夸她的同学才华横溢、光彩照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卫玉容囧得脸通红,“不敢当,您过奖了。”卫玉容说着,用力把手抽了回来。
见卫玉容用力往回拽手,赵新宇才回过神来,刚才用力握人家手时,自己都没意识到,见卫玉容窘迫的样子,才感到自己失礼了,忙松开了手。见卫玉容满脸通红,心中暗自感叹:如今这个年代,会脸红的女人已经不多了,而如卫玉容这般,则更不多见,真可谓极品。
卓鹊见他俩一阵寒暄客套,也凑上来开玩笑:“你俩以前不认识吗?怎么有点像久别重逢的感觉!”
听卓鹊这样一说,卫玉容脸更红了,不知如何是好。
赵新宇见状,看出来她不像卓鹊这样的场合经历的多,忙打圆场:“初次见面,不到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小卫,来,请里面坐。”
大家坐下,卓鹊把服务员叫来开始点菜,赵新宇在旁边指点,他们点的菜名卫玉容以前都没有听过。
点完菜,服务员退了出去,卓鹊拿起茶壶倒水,“玉容,今天请你来,是赵局长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赵新宇不到四十,就当上了经济局的局长。这个年龄在这个级别,真可谓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他精明干练,才华横溢,也很有经商头脑。他的哥哥有个贸易公司,实际上很多业务都是他帮衬着。前几天税务局检查,要补十几万的税,他以前听卓鹊闲聊时说起过她有个同学在税务局工作,如何如何优秀,昨天他把这件事和卓鹊一说,卓鹊一口答应。本来今天这个场合他是不会来的,但脑海里总是翻腾着卓鹊的话,她的同学如何如何好之类的,搅得他心神不宁,所以他和卓鹊说要亲自来请她的同学帮忙,以示重视。而他不过只是想来见见卓鹊嘴里的完人到底何许人。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他一向不近女色,单位也有几个美女诸如卓鹊之类,有些还有意攀附,他都不为所动,处之泰然,而卓鹊只是近似吹嘘的夸耀,他竟有些心驰意往。今天见到卫玉容,虽然穿着简朴,但身上那股清新脱俗之气让他为之一震,自己刚才竟差点失态,简直不可思议。
赵新宇见卓鹊提起话头,就顺势接着说:“啊,是这样,我有个亲戚开个公司,前几天你们科的同志去检查,说是要补十多万的税,一个小公司,一年就几百万的销售额,现在毛利也低,赚不了多少钱,一下补这么多的税,那不就得黄了吗,所以请你帮忙给关照一下。”
卫玉容问道:“公司叫什么名?谁去查的?补税环节是什么?”
“公司叫东城贸易有限责任公司,去检查的一个叫张长榕,还有个年轻的女孩没说叫什么,补税的环节我那个亲戚也不懂,光说让补交十二万几的税,本来就是个小买卖,也赚不了多少钱,一下让交这么多税,他有点发懵,来找我。都是自家兄弟,也不能不管,正好听卓鹊说起你,所以只好求你帮忙了。”赵新宇说的很诚恳,他仕途顺遂,一般都是别人有求于他,他还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人。
卫玉容心中暗想,一般情况下,如果检查中发现问题,需要回去汇报后,确定需要补税才能通知企业,特别是数额较大的,需要通过区局的审理会议进行审理才能确定,按张长榕的性格,一下补十多万的税,早就跑过来汇报显摆了,这么沉得住气,而且还直接通知企业补税,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她不能和赵新宇说这些,她迟疑一下,“他们还没有和我汇报这件事,我回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补税超过十万元的话要通过区局的审理会议上进行审理,我的权利有限,我得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这时,服务员进来,菜一道一道的摆到桌上,美味诱人,可卫玉容突然感到一点食欲也没有,对卓鹊和赵新宇的过度热情也很不自在。
一顿饭,吃的卫玉容如坐针毡、味同嚼蜡。好不容易坚持到快到上班时间,她借口下午有会,逃也似的离开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