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店长看着大郝满脸的吃惊,三年还是四年没见过你了,怎么今儿个来了?
大郝指指趴在桌上的23,接他。
店主看看我,你们原来认识?嘿,这世界他妈的有时候真小。
大郝笑笑,这些年,您可一点没变化,嫂子呢?
在家照顾孩子呢,去年生的,儿子,这不才一岁多,正是要人照顾的时候。大郝一乐,这得去道喜,那会嫂子都没和你结婚呢。
可不,岁月不饶人的,我这就当爹了,那会还成天想着玩呢,结果现在还玩呢,日子都顾不上。难得你来,今天咱俩喝一个。
改天吧,今天得送这俩呢,喝酒就不能开车了。
成,你可一定要来,带上阳阳,你嫂子可想她呢。
店主声音一落,大郝就有些失落,夏阳,不在了。
店主一愣,呆呆的看着大郝,这,什么个意思。
大郝苦涩的看着店主,三年前,车祸。
店主一时不知说什么,表情木讷而伤感,多好的姑娘,有时间,我和你嫂子去看看。
好,她一定会很高兴。
店主就那么突然的变得伤感,夏阳姐总是那么好,好到让所有人都怀念,我呢,如果我走了,谁会怀念我。大郝拽拽我,发什么呆,走了。
好。
车厢里,看着23睡的酣甜,大郝转过头看我,你们怎么会来这?
23说,这是他和小枣的据点。
大郝笑了,世界有时真小啊。
你乐意给我讲个故事么?
你想听什么?
城南旧事。
叶玮欢你不是个八卦的姑娘
但是我是个爱听故事的姑娘。
大郝突然停了车,这故事很长
我有耐心听下去。
我讲会难过。
大郝的表情那么痛苦,一瞬间我才发现原来爱会这么深。
那,咱们回去吧。
大郝笑笑,其实你也有故事。
我有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会知道的,大家都有自己的故事,走吧,回去给喝好喝的汤。
大郝,你怎么会是这么好的人呢?
因为你们都是好人。
是吗,我怎么觉得我一点都不好。
你说你哪里不好?
我,伤害过夏开对不对?
大郝突然回过头,认真的看着我,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吗,当初我放开了他的手,然后我却又还像抓着风筝一样,纠缠了他这么久,其实他一定一直很困惑吧?
他怎么会困扰,他不过是在等待。
那我辜负了他不是吗?
叶玮欢,你难道一点都不喜欢夏开吗?
我,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见他会心跳加速?不见思念难过?这些情绪我都没有,可我又愿意和夏开在一起,会有同样的喜好,会有说不完的话题,但是这是喜欢吗?
叶玮欢,如果夏阳在你猜她会说什么?
我不知道。
她会说,你为什么不给夏开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大郝,我想如果有一天我难过受伤,我会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你不觉得代价大了些么。
不会,我愿意。
叶玮欢,你怎么这么别扭。
呵呵,我也想知道答案。
好吧,别扭的姑娘,咱们赶紧回家吧,困死了。
好。一旁的23突然睁开了眼,看着我竟开始抽泣,林早,你爱不爱我啊,你到底爱不爱我啊。
我不知所措的推开23,他像个孩子一样哭个不停。小枣,怎么办,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23哭的很凶,如果你在平时看到他,你大概不会想到那样阳光的一个人也会为了另一个人哭的无法自控。感情真是神奇的东西,想当年,23打篮球忘了小枣的约会,小枣会在宿舍气的大哭;23通宵打游戏,忘了给小枣打电话,小枣还是会哭;甚至因为23约会迟到小枣都会委屈的掉眼泪……当时会觉得小枣的眼泪怎么会那样的多,23却总是无所谓的一笑而过,撑死了就是会沉默,我以为他爱的没有多深,至少不会为这份感情流那么多的眼泪。
可现在,我错了,经历过的就会刻在骨子里,只是你不会知道罢了。当经历只能回忆时,你才会发现你得去骨子里才会看得到难过,于是心痛难耐,心如刀绞。
小枣呢,一个人在北京也是同样的难过吧。我应该给她打个电话,她一个人在那里,也许正是需要关怀的时候。回到大郝那里,我躲在屋子里,拨通了小枣的手机,很久之后,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慌张的挂了电话,看看号码,没有错。
继续播过去,小枣的声音熟悉的让我安心。
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打过去是个男声,还以为打错了,最近智商又下降了。
你没打错,刚才,是我同事接的。
这么晚了你还在加班啊。
没有,公司庆功,在酒吧玩呢。
小枣,那个,你和23,分了?
上上上次你打电话不就确认过了吗?
那个,23说他去北京。
他现在嘴变长了,什么都喜欢四处宣扬一下,是想说他有多难过么?
不是,小枣,我打电话就是,就是……
就是,想确认一下我的难过?
不是,我担心你会难过。
叶玮欢,也许以前我会,可我最近发现,我顾不上这么多的儿女情长了,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有那么那么多美好的事情,我都没体验过,我真是没力气去陪着23玩小孩子的游戏了。
游戏,小枣那怎么会是游戏?你俩三年多了结果是玩游戏,小枣你难过你说,你别这样好么?
叶玮欢,不是游戏是什么,我和他会结婚吗?不会,既然没结果,怎么就不能是游戏了,可能你会觉得我怎么变了,那是你还在学校里毫无压力的过着天堂一样的日子。兴许你工作了,变化的更多。
小枣,那你高兴吗?当初信誓旦旦要爱的你哪去了?
我高兴啊,我最近表现好试用期结束了,我为什么不高兴,爱?叶玮欢,我发现那个太奢侈了,我要不起。
面对小枣,我突然觉得我们的距离好不止北京到学校的距离,是我太幼稚,还小枣太成熟了,也许都不是,是现实太真实了。
我想不出还要说些什么,只好道了声晚安,挂了电话。
23像个孩子一样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轻缓的传来,我想我也该睡了,也许小枣说的对,我这样不过因为我还什么也没有经历。那就趁着时光还简单,我赶紧好好享受吧。
这一觉睡的格外美好,可睁开眼睛时,天竟然还是黑的,我神经错乱的不知所以,难道我只睡了一小会么,看看表才是傍晚八点。
一开门,夏开拿着碗筷,正从厨房走出,干净又清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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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开楞了神,好半天才笑笑,吃饭了,叶玮欢。
大郝和23从厨房里走出,啧啧,你一定是属猪的,这么能睡,是吧,23调侃的扔过了梳子,你敢注意下形象吗,你怎么能这副样子就跑出来吓人。
一摸脑袋,才发现早已没了发型。慌张又尴尬的跑向卫生间,夏开的声音就在身后传来,小心架子。
很准确的提醒,可是我又一次撞在了卫生间的架子上。这是三年多的第几回了,我也记不清了,今天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大郝的云南菜,夏开的叮嘱,我的出糗,23的嘲笑,小枣,对还缺了小枣的花枝招展。时间真是回不去的东西。
叶玮欢你好了没有啊,大家都等你吃饭呢,23阴阳怪气的吼着,如果小枣在,他一定早早的动筷子,先给小枣夹上满满的一碗,如今呢,谁会成为下一个呢。
这就来,我走出去时,屋里已经黑了,闪烁的烛光里,夏开唱着生日快乐,我无措的看看大郝,才几号,我生日吗?
叶玮欢你白痴哦,自己生日都不记得了。
今天已经十二月了?
废话,不是十二月一日,谁会给你过生日啊?夏开可是都不学习了,一大早就跑过来了,谁知道你和猪一样,前天睡了,现在才起才起。
我以为才睡了一天。
你以为,你还以为你是白雪公主呢。
23,你不说话会憋死么,有这么和寿星说话的吗?
呵呵,叶玮欢生日快乐。23递过来了一个袋子,我有种下巴掉地的感觉,失恋会让人脑子进水吗?这些年23从来没送过我生日礼物。
你这是几个意思啊?你哪次送过我生日礼物啊。
这是毕业前你最后一个生日,我想得送个啥,万一你以后发达了,我还有理由找你攀交情啊。
嘿,为你这句话,到时候也不**你。
那个两位能不能坐下说话,我举得很累。
哈哈,好,把夏开给忘了。23接过蛋糕放在了桌子上,诶,夏开你要送叶玮欢什么东西啊,每年她生日你送的东西总尼玛出人意料的不可思议啊。
夏开看着我,你闭上眼睛先吹蜡烛。
好。
等等,大郝看着我说,还没许愿呢。
许愿,许什么好呢,赶紧找个好工作吧。愿望一出,我自己在心里都楞住了,在此之前我许的都是什么,能去听周杰伦的演唱会,可以周游世界,还有什么各类不着调的幻想,现在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原来小枣说的是真理,我们不可能违背现实,只有顺着走。
叶玮欢,你许愿时间怎么那么长,想什么呢。
23,你不说话其实很帅的懂不懂。
我睁开眼睛狠狠的瞪着他,23指指蜡烛,你不吹我可吹了,等你醒我都要饿死了。
许好了,这就吹。
夏开递过了礼物,小小的盒子会是什么,我急切的想要拆开,大郝又递过来了礼物。
没有包装,日思夜想的周杰伦的演唱会门票赫然出现在眼前,大郝,你这是要追求我么,这么美好的东西。
23吐血一般的喷出了可乐,你省省好吧,大郝宁可找个男的也不会找你的,信不信?
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呵呵,大郝你不能让她一个人看演唱会吧,就她这智商?去北京,一个人不安全啊。
夏开,这张是给你的,考研这么累去放松一下吧。
大郝你几个意思是,当我不存在吗?
23你安静,你就留下来给我打工帮忙,有工钱的。
切,你还真有计划安排,夏开你那么忙,让给我吧哈哈。
好。
真的?不带逗哥们玩的啊。
没有,大郝我真的去不成,一月多就考试了,而且我一个人和叶玮欢去,秦薇心里会不舒服的。
大郝愣愣,收回了那张票,你和秦薇好好考,到时候考上送你俩大礼。
夏开第一次拒绝和我有关的事情,心里怪怪的很不是滋味,夏开真的喜欢过我么,另一姑娘这么快就可以占据那个位置?
气氛好像也变得有些尴尬,23也不吵闹着要门票。大郝举起了杯子,来我们祝叶玮欢生日快乐!
楼下的有人敲门,我下去吧。夏开上来时抱着一个盒子,叶玮欢小枣送你的。
然后小枣的电话也打了过来,亲爱的,生日快乐,礼物到手了吧,喜不喜欢。
我,还没来得及拆。
不给力啊,你这反应,快赶紧拆,我要听你的惊喜声,哈哈。
好。我像孩子一样迫不及待的拆开了包裹,小枣,这是真的?
废话,我还自己给你写上了寄去啊!
我的神啊,小枣你彪悍了。
呵呵,叶玮欢生日快乐,你要一直幸福哦。
林早,真的谢谢你。
客气什么,大郝他们正给你过生日了吧,好好玩,代我向大家问好,我爱你,宝贝儿。
我也爱你,小枣。
行了别腻歪了,挂了啊。
恩,好,你在那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我已经是女斗士了,没什么怕的了哈哈。
挂了小枣的电话,我竟有了想哭的冲动,这些年,头一次。原来岁月除了带走年华,竟还会留下成熟的感动。
大郝看着礼物,小枣真是费心,一般人真搞不定这种礼物。
那是我喜欢的一个设计师亲笔签名的手绘稿,我不知道小枣用了什么办法能搞到这样的礼物,但是还记得我曾经有过的梦想的,也许只剩下小枣了。
夏开看着手绘稿,叶玮欢,你还喜欢设计吗?
我抬头看他,不知怎么回答,我想我自己都已经忘了。
夏开看看手表,我得回去了,你们吃吧。
23想说什么,大郝看看他,也咽了回去,夏开冲我笑笑,叶玮欢生日快乐,我先走了。别吃太多蛋糕,会难受的。看着他下楼的身影,我一时有些难过,我们之间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一道沟,从裂痕开始,如今竟变得深不见底,这也是岁月留下的礼物吗?
突然想起还没有拆夏开送的礼物,会是什么?
小小的盒子里,放着透明的牛奶瓶,里面还放着一张纸,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大一我和夏开分手那天,我写给他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