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没注意脚下,一脚踢到草坪边缘的石块上,身体飞扑的往前倒去,楚贝乐一心挂念着怀里的东西,在最后一刻用力的侧过身子,让手臂和肩膀先落地,狠狠地侧摔在地上,顿时疼的她飙泪,痛吟出声
邝仁风也听见了来自身后的痛呼声,本不想理会的,可是用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穿着迷彩制服的男人从花园的另一边朝这边走来,刚才在校长室那个男人说过的话全部清晰的响起
“这次我会把这件事压下去,但仅此一次,如果再被人捉到你违反校规的话,那么我们之间的协议将全部取消,我不需要一个只会被人抓辫子的人,如果你够聪明……”
不,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碍他前进的步伐,没有人可以
邝仁风转身走向楚贝乐,这时,楚贝乐已经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红眼红鼻子的在抽泣着,就像小兔子一样的可爱,看来这一跤着实把她给摔疼了,但是那双小手却一直都没有松开,紧紧的抱住怀中的东西
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灼痛,不用去看,楚贝乐也晓得自己的手臂现下的惨状,可是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怀里的东西有没有摔坏,她蹲下地,把袋子放到草坪上,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检查
幸运的是,她救的及时,在她的保护下,东西都完好无缺,楚贝乐破涕而笑,想伸手抹眼泪,却发觉整个右手臂都抬不起来了,一动就痛的她快晕厥过去,更多的眼泪跑了出来,一个阴影笼罩住她,她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去,邝仁风正高高的站在她前面低头看着她
糗样都给他看去了,楚贝乐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祸不单行,不过最起码她成功的让他停下来了,虽然代价大了点,她吸了吸鼻子,然后在那堆东西中摸索了一会,拿出一个精致的食盒单手递给邝仁风
“这是、是我去饭堂里打的新鲜饭菜,你中午没吃饭吧,昨天流了那么多血,不吃不行”自己都还两眼泪汪汪的,却关心起别人,仰起一张哭花了的脸,一本正经的对他说
邝仁风并没有去接那食盒,而是冷淡的瞥了一眼饭盒后,就直直的看向楚贝乐,楚贝乐以为他嫌弃自己的饭盒,尴尬的红了脸:“别担心,饭盒我都有好好洗过的,昨晚消毒后,到今天我都还没用过呢”
“昨天那个是你”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邝仁风确定这女孩就是昨天在巷口里的那个身影
楚贝乐听了以为他真的误会自己了,着急的解释:“真的不是我说的,我不知道昨天的事怎么会被学校知道…”
她的解释,他无动于衷,而是伸手拿走楚贝乐手中的饭盒,他跳跃性的思维,楚贝乐一时间还真的跟不上,直到邝仁风走到一旁树下坐下,打开饭盒开始吃时,她才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高兴,身旁就传来教官严肃的问话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楚贝乐回头,扬起乖巧的笑容,指着地上的东西说:“我是给邝同学送饭的”
殊不知,她此时的模样是多么的令人误会,满脸泪痕的笑容看在教官的眼里就成了勉强的假笑,他把她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然后指着树下的邝仁风,缓和了语气的问:“是不是他打你了,别怕,告诉我”
啊?楚贝乐猛摇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伤的,千万不要上报教务处啊”
教官狐疑的来回看了会他们两个,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好点头:“好吧,那你们也得赶紧上教室去,午休就快结束了”
“是,我们等会就回去”
打发走教官后,楚贝乐一只手困难的收拾齐草坪上的东西,走到邝仁风身旁坐下,虽然饭菜不是她自己亲手做的,但是他肯吃,就已经足够让她乐开了花
楚贝乐静静的坐在一旁,看他一口一口的吃下食盒里的饭菜,开心的连手上伤口的疼痛都忘记了,突然,他肋下的一小块红色吸引住了她的眼球
“天啊,你的伤口裂开了,要赶紧止血才行,不对不对,是要换纱布,重新上药才行”楚贝乐紧张的就好像自己受了伤一样,在那堆东西里翻来翻去,找纱布和消毒药水还有止血药粉
而邝仁风本人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低头看了一眼那一处伤口,接着又埋头吃饭,这种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早就成了家常便饭,要是次次都这么在意这么紧张,那他还不如天天就呆在家里,不用出门也就不会打架,不会打架就不会有伤口,可那是不可能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平静的眼里猛地掀起了凶猛的波涛骇浪,骏逸的脸上也布满了寒霜,紧抿的薄唇更显冰冷无情,现在的他比平常更令人惧怕不敢靠近
亲眼看见这一变化的楚贝乐,瞬间感到全身发冷,身体在发颤,就算如此,她也好想伸出手去抱住他,哪怕是只有一点,她也希望能给他温暖。
这是一条老旧残破的街道,路边的两排房子都破旧不堪,全都是属于危险建筑,它位于北边繁荣老街的后面,穿过老街的巷子便可到达这条破旧的街道,这里人口混杂,住的都是从外市来的一些穷人家
这里的治安松懈,白天几乎是看不见一个巡逻的人影,晚上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很多混混都喜欢聚集在这里,因此这条街还有一个称号,叫“流氓街”,一是因为住在这里人都是最低等阶级的人,二是因为这条街上经常成为斗殴现场,发生的命案率也是全市最高的地方
夜晚下的“流氓街”更令人毛骨悚然,街道上除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二十出头的混混以外,就只有一些野猫在垃圾堆里转悠找东西吃,其他人家都早早关了店门,不再步出家门一步,因为谁也不知道出去了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
一道欣长高挑的身影从老街巷口走入街道,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左肩上背着一个书包,正不紧不慢的在街边上走着,野猫闻到了血腥味,都停下了觅食的动作,森绿色的眼睛警备的看向来人,直到他走过去之后,才安心的低头埋进发出腥臭味的垃圾袋里
橘红色的烟火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分外诡异,每个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从身旁走过,却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若不是有足够的能力和信心,是没人敢贸然出手去与他敌对
就算是在没有灯光的照射下,少年也熟知自家门前的每一块砖头石块,黑亮的眸子在黑暗中发出森冷的光芒,就像两盏幽冥灯在照亮前面的路
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一阵酒臭味扑鼻而来,平时皱也不皱一下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他打开房里昏黄的灯光,房里的一切立刻尽收眼中
屋中间的饭桌上、地上都是酒瓶子,一个女人嘴里含着酒瓶子,趴在桌子上打着酒嗝,突然亮起的灯光刺得她眼睛发痛,用手遮住眼睛,口齿不清的骂道
“是哪、哪个混蛋、嗝、开的灯、嗝”
他走过去二话不说的就把她手中的酒瓶子夺了过来,引起女人的不满,她那张与他有着三分相似的脸孔因醉酒而红艳,醉眼迷蒙的脚步踉跄,像打太极般的朝他伸手企图夺回酒瓶,一个不稳就倒在了他的怀里,没有立刻挣扎站起来,只是不停的打着酒嗝
良久才抬起头痴情的望着他:“翰,你终于回来了,是来接我的吗?”
说完,又立刻摇头,满脸怨恨的捶打着他的胸膛:“不,不可能,你已经不要我了,你抛弃我了,你******混蛋不是人…”
他就站在那里任她打,就连身上的伤口裂开流出血,他也不吭一声,默默的任她发泄,直到她打累了,睡在他怀里,他才把她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就转身回到厅上收拾残局
等一切都搞定好后,他拆开了身上流血的纱布,拿出床下的药箱,熟练的替伤口重新上药,缠完纱布后,他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发夹,放在手心里看了良久,才把它放进抽屉的一个盒子里锁起来
这一天,楚贝乐早早的起来,没有去找祁白霖一起上课,也没有立刻去学校,而是来到了北边的老街最后一条小巷里,低头弯腰的看遍每一个角落,可就是没有找到遗失的东西
“哦,怎么办,如果被小白知道了,肯定会生很大的气”她烦恼的扒了扒秀发
那一个夹子是祁白霖庆祝她考上凰翔时送的礼物,在送时他就已经放话了,不准她糊涂的弄丢,以后每年的生日都要把夹子夹上,现在别说每年的生日了,还没到一个月,她就给搞丢了,别看小白平时温和待人,一发起脾气来可也是超级恐怖的,想想就皮皮挫
“你在干什么”邝仁风没想到现在会在这里看到她
一听那声音,楚贝乐欣喜的转身:“嗨!邝同学,你也这么早啊,呵呵”
她的热情,他还是冷脸以对:“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东西,我的夹子不见了”一提起这个她就垮下脸:“昨天还戴着,今天早上就找不到了”
“很重要?”他淡淡的问
楚贝乐歪头撅撅嘴:“怎么说呢,只是如果不见了会很麻烦”
“嗯”邝仁风还是不冷不热的回了个字,就越过她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