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接连一阵胜利的欢呼:“公主殿下千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最终,裘安的十万人马死伤三万,离去两万多,归降四万之众人。
这场开篇之战,虽然是赫连明与赫连捧月的牛刀小试,但却让赫连捧月的大名再一次名扬四海,人言赫连捧月虽为女儿身,但却仿佛天生便是脾睨天下的王者,无论是为官为将军还是为公主,到如今的身为叛军之首,她所到之处,便总是让四海英雄瞩目唏嘘的,这一战的胜利,不仅提高了她个人的威望,更是提升了士气,是一个光明大道的开关。
她看着四周群情激昂的将士,心中被掀起澎湃的战意,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心中也渐渐开怀,下令清理战场,待回到俾朴关之后犒赏三军。
玉潇然这才看到早已在战场中穿梭不止的青谨,微微一愣之后便看向从山谷缓缓而下的钟怀仁,问道:“这是……”
“医者父母心而已!”钟怀仁一边走近一边转了个话题,“这一仗,十分漂亮!”
玉潇然看着远方那忙着包扎上药的青谨,眼中闪过了然之色,收回目光看向钟怀仁:“若非钟兄,我哪来得如此胜利!”
“怀仁一届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所能做得,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功夫而已!”钟怀仁轻轻一笑,“到了战场上,便是大军的拖累!”
玉潇然看着他这笑容,接着道:“钟兄向来爱藏拙,只怕是军事兵法早已耳熟于心,又怎会拖累!”
单从他一眼便看穿自己所在的要地便知,这人必然是心中有丘壑的,而且方才与之谈话时他不经意看向的地方,正是自己所摆下的不少阵法,可让山谷众人产生一种视觉错觉,是以他们会对自己所说的二十万大军毫不迟疑,而钟怀仁状似无意地看向的地方,正是那些精妙的小阵,不是不知道这人懂阵法的,却也只做是懂,如今再看,只怕不仅懂,而且还精,以前倒是自己眼拙了!
钟怀仁淡淡一笑:“不如怀仁留下做贵军军师如何?”
好大的口气,但他也的确有这种资本。
玉潇然却是面色郑重了起来:“钟兄,这等玩笑可不能乱开!”
不是不知道他才华满腹的,只是他本可以置身事外逍遥且过,一旦加入自己的阵营,不但被贯上反贼的称呼,而且从此将戎马天下,备受征战之苦,胜了也就罢了,若是败了,有没有命暂且不说,那便必也是背负骂名遗臭万年,被后人批判怒骂。
“怀仁从不开玩笑!”钟怀仁看了她一眼,面上淡淡的笑意未止,“今日一战,权当怀仁的见面礼吧!”
若不是他故意诱导裘安,只怕是玉潇然还要费尽心思去想如何要引诱裘安上当,如今战事如此顺利,可以说他当居头功。
玉潇然一愣之后心中便滋生感激之意,笑了笑:“原来钟兄是有备而来,看来我若是不应,只怕有人要说我过河拆桥了!”
“怀仁相信自己的抉择!”钟怀仁看向她,双目明亮,隐约间透出的是对朋友的信任和期待,“我也相信,即便今日哀鸿遍野,将来必定会泽被苍生数百年!”
玉潇然淡淡一笑,既然他已作抉择,那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借钟兄吉言,但愿如此!”
她背负骂名兴起战事,即便她面上得轻松自如,心中未必是如此豁达的,但能英名满天下,谁又愿被世人唾骂误解,世人只说她心怀叵测直欲取江山,却不知她一步步踏出的,都是心口上的鲜血淋漓的伤疤,她在笑,但心却在滴血,她笑世人愚昧,却也笑自己执着痴傻。
无妨,纵然天下唾弃她鄙夷她,但想到无论是她上天入地,总会有那么几人默默无声地随她赴汤蹈火,一路走来他们懂她知她护她陪伴她,纵然荆棘满地,心中装下的却是满满的信任和欢喜,天下人的定论,与她何干,她只需此生无愧于心,扛起该抗的重担,揽下该揽责任,如此,也便够了!
拨开乌云迷雾,便可见朗朗乾坤光明日月,只是这过程,势必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的。
“沧海济帆,长路漫漫,若想到彼岸看春暖花开,这风浪,还是要破的!”钟怀仁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玉潇然,声音悠远,“裘光柯已带三十万大军火速前往俾朴关!”
“我知道!”她点点头,看了看天边升起的新月,“叔叔已经赶往支援了,我们也要火速赶回才是!”
“这个不急!”钟怀仁目光灼灼看向她,唇边噙一抹神秘的微笑,仿佛成竹在胸。
玉潇然一愣,随后面上便是一喜,与之一拍即合,目光刹那间亮若星辰:“钟兄的意思是……”
“正如你心中所想!”钟怀仁俊朗的容颜因为月光的映射仿佛镀玉一般无瑕,他轻轻一笑,恰如星光璀璨。
玉潇然第一次发现,其实面前这个男子,也是风华盖世的,只是他的清冷,掩盖了这种张扬的才华,让旁人无法轻易察觉,眼中毫不掩饰赞赏之色,笑容愈发开怀:“我军有钟兄,确实是如虎添翼啊!哈哈,钟兄,妙,妙计!待裘光柯围攻俾朴关,我军从背后突袭,与城内二十万大军里应外合,打他个措手不及,何愁此战不胜啊!哈哈哈!”
“玉姐姐,我们现在不回关了吗?”塔雅思疑惑凑上前来。
玉潇然得意看一眼塔雅思,心情大好,眼中闪过促狭之意:“怎么,这才不过几个时辰,你就已迫不及待想见到叔叔了啊!”
塔雅思面色一红,看一眼四周,跺了跺脚:“玉姐姐真坏,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却偏生在外人面前取笑于我,不理你了!”
“好妹妹,姐姐跟你逗着玩呢,我可不敢取笑你,否则叔叔还不扒了我一层皮!”玉潇然一见塔雅思生气,便忙不迭上前哄道,自己是没把钟怀仁当做外人,那塔雅思便是不同了,也难怪她恼羞成怒,接着解释道,“好妹妹,姐姐忘了与你介绍了,钟兄可不是外人呢,你可记得我曾与你们说过解那珍珑棋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