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小田十分钦佩，说道：“兄弟真是有才！嘿嘿，以后有什么可要多关照关照！”
司空奇妙却将信将疑地瞅着我，说：“小心吹破牛皮！”他反复抽查要求我记住的内容，我都准确无误地背了出来。
司空奇妙这才面现喜色，说：“你这瓜娃子倒是不错。怪不得道士指名要你跟他。好了，既然你们都把星宿方位和九宫八卦图记下了，我们就来记步法吧。常用的步罡踏斗步法有七星禹步法、北斗七星步法、三宝罡几种。其中三宝罡指的是道宝罡、经宝罡、师宝罡。”
他简要说明之后，便走到一个柜子旁。我原本以为他要找关于这些步法的资料让我们背。不料他的目标却不是柜子，而是柜子背后的开关。
司空奇妙打开开关，屋子登时大亮。亮光是从地上发出来的。我这才看清地上布置了一个类似灯台的东西。
司空奇妙说：“凡欲作法，必取三光气。三光指的就是日、月、星三光。七星禹步法和北斗七星步法取的均是‘三光’中的‘星’光。这里的‘星’特指北斗七星。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禹步或三步，或七步，或九步。三光之中星光最勤，因而须满九步。”
司空奇妙也不管我们能不能听懂。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理论。
况小田不时点头，似乎能明白不少。我却完全不懂，听得昏昏欲睡。最终忍不住打断道：“这灯台是做什么的？”
司空奇妙说：“这是最基本的禹步练习台。你们先学会三、七、九三种禹步踏法，我才教你们具体的步法。上去吧。”
我没多想，当即照他吩咐脱了鞋袜踏上灯台。刚踏入灯台范围我就感觉一阵强大而诡异的阴冷气压压迫着我的身体。我心下一惊，慌忙想从灯台上退下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股神秘的力量牢牢裹挟着我，我压根儿就没法迈出灯台一步！
我前脚踏上灯台，况小田便后脚跟上。我们几乎同时陷入困境。我吓得不轻，忙转头冲司空奇妙大喊：“这是怎么回事？”
司空奇妙坐在门边椅子上。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小瓶白酒，此时竟然自斟自饮起来。那叫一个悠然自得。
“这也是为了激励你们。”司空奇妙仰头喝了一杯，“你身具鬼眼，应该能看清灯台中布置的气息吧？”
我陡然遇到这种怪事，吓得心惊胆战，一时没能好好观察。他这么一说，我才把注意力转回灯台。凝视之下，发现灯台范围之内果然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这种气息与我之前在那个洞穴之中看见的鬼气有些相像。但是鬼气是黑色的，这种气息却并无颜色。如果不是气压逼人，根本就不会发现此处暗藏别种气息。
司空奇妙从我的神情忖度出我内心想法，笑道：“看出来了吧？”
我说：“这玩意儿有点想鬼气，但好像又不是。”
司空奇妙点头，说：“不错，不错。这是我们改良过的鬼气。鬼气侵体伤身，受训的新人倘若在鬼气之中待的时间过长，终究会损伤阳气。最终即便不死也会落下无限后遗症。于是我们赵总就让老李改良鬼气，使得它既不伤人，又能逼迫受训者好好发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老李？”
司空奇妙道：“就是刚才那个一口港普的洋鬼子。他叫安尼斯通?李。是四组的组长，专门负责搞科研的。这是题外话，不说他了。你们也知道了，这改良的鬼气可以压迫你们的身体。嘿嘿，你们只要走对禹步，就能避开这改良鬼气。”
我心中愤愤，说：“好歹也先让我们知道禹步怎么走再让我们上来啊！”
司空奇妙又仰头喝了一杯，说：“一般人嘛，确实是先学习再上去的。但是你们两个不一样。爷爷不及早把你们训练出师，道士不得跟我为难？别废话了，赶紧开始吧。别怪我不提醒你们，这灯台也是老李造的，你们错得越多，改良鬼气造成的气压就会越大。只要我没按下开关，你们就决计不可能从灯台逃出来。”
我霎时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这到底是培训还是上刑啊？
司空奇妙也不管我们是何反应，自顾自地说出口诀：“闭气，先前左足，次前右足，以左足并右足，为三步。”
“前举左，右过左，左就右。次举右，左过右，右就左。次举右，右过左，左就右。如此三步，当满二丈一尺，后有九迹。”
“先举左，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脚横直，互相承如丁字，所以象阴阳之会。”
我不大明白他的话，接连踏错了好几次。胸口感觉到的压力越来越强，不由出声抱怨：“再这么下去我就要死在这灯台上了！”
司空奇妙不管不顾，干脆推门走了出去。
况小田毕竟有些道学基础，对我说：“兄弟别担心，跟着我走。”我别无他法，只得循着他的脚步。走了几步，胸口压迫感果然没了。
况小田把禹步踏法翻译成现代语言告诉我。我结合口诀，跟着况小田的脚步，不多时就记下了。
此时司空奇妙再次推门进来。他手上拿着两个纸袋，我还以为他找了什么过来帮助我们加速训练。不料他将纸袋放在桌上，说：“外卖总算送来了。”他打开纸袋，里面装的居然是盐焗鸡爪和鸭脖。
司空奇妙啃着鸡爪喝着酒，全然当我们是透明了。
我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这是在培训我们吗？况小田说：“司空组长，我们已经能成功踏出禹步了。放我们出来吧。”
司空奇妙头也不抬，吐出骨头，说：“连踏十次。要是两人都是一次都没踏错就算成功。”
我们知道跟他讲道理不过是白费口水，干脆照做。要连续十次不出差错是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都聚精会神，但进行到四五次的时候老是容易出错。还不容易我走对了，况小田由错了。反之也常发生。
我们越走越心急，司空奇妙却气定神闲在一旁喝酒啃鸭脖鸡爪。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我跟况小田一咬牙，做了几次深呼吸，排除杂念，迅速迈步。丝毫无差地一口气完成了十次禹步。我们都感觉意外，欣喜不已。
司空奇妙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点点头，说：“不错不错。不是爷爷故意为难你们。只是这基础的禹步虽则简单，但是如果不熟练，在危难之时，对敌之际可是会危及性命的。”
他走到柜子后面把开关关了，我们这才疲惫不堪地从灯台走了出来。
我以为司空奇妙要继续训练，不曾想他居然说：“公司给你们安排了宿舍。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宿舍？”我有些不乐意。我习惯一个人住，大学四年跟人同处一室实在令我抓狂，好不容易毕业了，我才不要住宿舍呢！
司空奇妙说：“六楼就是公司的宿舍。你们如果想住外边也行。但是培训期间七点就要打卡上班，怕你们来不及。”
他突然阴测测一笑，说：“我们公司迟到的惩罚可是很严重的。还有，你们别想逃走，我们有的是不犯法的法子对付你们。”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我们却觉得背脊发凉。
你妹啊，真是误上贼船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六楼只有四个房间。“这就是公司的宿舍？”四个房间够谁住啊？公司的规模不至于这么小吧？
司空奇妙说：“你们以为谁都能住进公司的宿舍？公司只给大神级别的调查员提供宿舍。包括赵总在内，公司一共只有三个大神级调查员。另外一间房是预备的。现在虽然赵总失踪，另一个大神级调查员也离开公司了。但是他们的房间我们还是要为他们保留的。你们住进预备房吧。”
司空奇妙又说：“道士加入公司之后，这预备房本来是要给他的。但是那个怪人有好房子不住，坚持要住道观。你们既然是他要的人，矮子黎就决定破例将这房子给你们住。”
进了房间，我之前嫌弃的心理一下被抛到九霄云外。尼玛这简直就是土豪之家啊！从装潢到家具样样都透着浮夸之气。负责采购的人绝对坚定不移地秉承“只买贵的，不买对的”之行为准则。
我和况小田这两个土鳖兴奋得跑来跑去。
司空奇妙无奈地瞪了我们一眼，说：“这里预备了一些日常用品和衣服。你们改天有空再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带过来吧。”说完就要下楼离开。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四个房间还有一间是有人住的。那个就是我们之前见过的“疯子”。疯子既然是公司大神，而我们又曾经打过照面，此时不抱大腿更待何时？
我马上要司空奇妙帮我们引见，司空奇妙说：“疯子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年就回公司两三次。不在宿舍。”
我大失所望。司空奇妙走后，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这培训实在让人疲惫。我们出去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回来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