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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高官厚禄(2)

那么这三个岗位选哪三个人呢?这可要好好考虑考虑。分局干部分处长蒯大瀚是陶再生第一个要更换的对象。此人是在中南分局原领导班子解体的时候,新任中南分局党委书记罕大勍从中东分局带过来的。当时任中南分局干部分处长的山峰提升为分局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时任干部分处副分处长的吕品调任纪委监察部部长,后出任中南分局驻香港办事处主任,直到吕品携款出逃国外,这个职位一直空着。罕大罗调任中南分局党委书记时,向路局干部部申请带蒯大瀚一同去,得到批准,恰好又需要补充一个干部分处长职位,就将蒯大瀚安排在干部分处长位置上。现在罕大罗退下去了,是他陶再生新任中南分局的书记,罕大罗的人他陶再生不能再用了,要毫不留情的换掉。换谁去当他陶大人的干部大臣呢?陶再生第一个想到的是何浯生。他知道何浯生是湛分局长的对立面,湛分局长在中南北站任站长时,何浯生是副站长。两人从政为官之道素来观念不同,矛盾深厚。湛昶轻当上分局长后,几次都想撤掉何浯生,只因罕大罗死命保驾,不但没有撤掉,反而提升了。陶再生就是要利用这种对立矛盾,来壮大他的力量,控制整个局面。何浯生掌握干部大权,不用他陶再生说话,湛分局长重用的那些干部就会慢慢地被何浯生一个个换掉,换成他陶再生圈子里的人。

陶再生第二个想到的,是中南车站当副站长的何良纯。何良纯与吴小钢都是他陶再生的死党兄弟。曾被湛分局宣布换职,好在他陶再生利用罕大罗书记的老资格,进行各方面的周密而巧妙的周旋,才勉强保留职务。吴小钢因与他陶再生争夺老婆,被陶再生挤出官场,流落黑社会。吴小钢被逼下台时,陶再生本想要何良纯接替吴小钢的站长位置的,只因湛分局长坚决反对,他陶再生当时还没有能扭转乾坤的时机,只好换成仍是他陶再生圈内的人物何浯生。当然何浯生能当上中南车站的站长,不完全是他陶再生的功劳,主要是罕大罗书记的力举。但如今情况不同了。现在是他陶再生任中南分局掌管干部大权的书记,机会来了,必须提拔何良纯。再不提拔何良纯,何良纯就会觉得在他陶再生的圈子里没意思,没奔头。因此,这次借他新任分局书记之际,他要提拔何良纯为分局党委办主任,成为他陶大书记的大管家。

陶再生第三个想到的是吴大炮的外甥姜孙牙,说起姜孙牙还有一段小故事。

姜孙牙是他后来改的名字,原名叫姜小夔,父母因一次车祸不幸双亡,当时姜小夔只有5岁,无依无靠的小夔与7岁的姐姐姜玫,只好由外公吴大炮收养。但吴大炮并不喜欢姜小夔,因为姜小夔自幼聪明不听话,处处唱反调刁难老外公。吴大炮老家是农村的,经常对吴小钢、姜小夔进行革命传统教育,每年放暑假时,吴大炮便带着他们,去老家农村搞双抢劳动。吴大炮要姜小夔弯腰插水稻,姜小夔还没有5分钟就喊腰痛,吴大炮就说:“小孩子没腰。”

姜小夔说:“好,小孩没腰,是你外公说的呀,你可要记住了。”

第二天吴大炮要姜小夔跟随他去小河里抓鱼,吴大炮把鱼篓绑在腰上,姜小夔却把鱼篓绑在大腿上,水深正好齐大腿,抓住的小鱼放进鱼篓里,因为水深齐大腿,鱼又从鱼篓里跑出去了,吴大炮看见后大骂:“你这蠢家伙,不会把鱼篓绑在腰上?鱼就不会顺水跑出鱼篓了嘛。”

姜小夔回答说:“外公啊,您老昨天还说我小孩子没腰。既然没腰,我想了半天只好把鱼篓绑在大腿上了。”

吴大炮一听哭笑不得。其实姜小夔的幽默滑稽也是跟吴大炮学的,吴大炮是个性格多样化的人物,在史无前例的文革时期吴大炮列为走资派,被造反派列了三大罪状,一是乱搞男女关系,二是贪污公款,三是游手好闲去江边钓鱼。造反派在批斗吴大炮时问他:“我们有可靠证据你搞了10个女人,贪污公款一千元,每个月去江边钓鱼10次,对不对?”

吴大炮回答说:“不对。”

造反派骂道:“他妈的,还不老实。到底是多少。”

吴大炮回答说:“搞女人是15个,贪污公款是一千五百块,每月去江边游手好闲钓鱼15次。”

造反派说:“吴大走资派还真老实,比我们掌握的情况还多,那就坦白从宽,你批斗过关了,回家休息去吧。”

吴大炮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挨过第二次批斗,每天没事做,就去江边看人钓鱼,但他钓鱼的瘾大,又不敢用自己的钓杆去钓鱼,因为这是他的三大罪状之一。钓鱼瘾上来了,他就用手摸在人家的钓鱼杆上,那钓鱼人说:“你摸啥呀,我给你一根钓杆自己去钓吧。”

吴大炮说:“不敢不敢,我自己去钓,那可是游手好闲之罪,我摸在你的钓杆上,还是你在钓,你钓鱼没罪,我摸摸你钓杆过过瘾就行了。”

事后姜小夔才明白,那是外公吴大炮的幽默解脱法。从那以后,姜小夔就学着他外公吴大炮的幽默反攻法。前面说的有腰没腰的故事,就是姜小夔以外公其人之道还治外公其人之身的现行表现,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常常把吴大炮弄得哭笑不得,因此吴大炮并不喜欢外甥姜小夔,直到吴大炮退休,姜小夔还是官道上一个最小的官——干事。姜小夔想起古人姜子牙的封神故事。姜子牙因讨厌他的外孙,准备封一个最小的神位给他外甥,封一个最大神位给自己。姜子牙的外甥利用自己的聪明,利用姜子牙的金口玉牙,出口就准的特点,追问玉帝老爷那个最大的神位封给谁?姜子牙回答说:“有人。”

姜子牙外甥立即磕头就拜,高兴地说:“谢老舅,我的名字就叫有人,那我就是玉帝大神了。”

因姜子牙金口玉牙,说出去就变不了啦,外甥讨老舅口风,封了个大神位,姜子牙自己只好去做最小的山门土地神。姜小夔很崇拜姜子牙的才华神威,因此他把自己比做仅次于古人姜子牙的当今大神,将自己的名字改成姜孙牙,意思是仅比姜子牙小一辈,子比孙差一辈是也。

陶再生知道,姜孙牙不仅仅是有聪明幽默的神气,也更有察颜观色处事的精灵,而且写得一手好文章。多少领导都对他望而生畏。不敢用他,所以他一直是中南民航总局宣传部的一个小干事。陶再生则不怕,他要利用姜孙牙,为他陶书记担当起半个领导的责任。只可惜姜孙牙不是他中南分局的人,要曲线调动升官,且姜玫多次要求陶再生调弟弟姜孙牙到中南分局,关照关照,看来机会来了。

陶再生考虑好了后,准备召开分局党委会,但他又想了想,这是他第一次主持召开党委会,又是更换提拔干部的会议,必须事先要考虑好,把问题想得复杂些,周密些,防止会议一开,达不到目的,还收不了场。他想来想去,湛分局长是关键,必须事先与他通气,在会前形成共识,在会上两位主要领导意见一致,目的才能达到。防止在会上与湛分局长意见相左,形成正面对立局面,对自己不利。这样做还有一个最好的效应,就是让湛分局长在心灵上打下一个深刻的烙印,陶书记是为他湛分局长保驾护航的,是与他同舟共济的。想到这,陶再生主动来到湛分局长的办公室,商量起他的换人提拔计划。

“湛分局长,我想好了一个人事安排计划,先征求你的意见,请你在党委会上支持我的意见。我想为便于我这个党委书记的工作,调整几个干部,我是这样考虑的:干部分处长蒯大瀚调任中南车站党委书记,中南车站站长何浯生调分局任干部分处长;中南车站副站长何良纯调任分局党委办主任,分局党办主任风嘉凌凋任中南北站党委书记,中南车站副站长李德才提升站长。你看是否合适?”

湛分局长想了想说:“你新任书记,调整一些干部,也是正常的,而且还是你党群口的干部,按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变动的干部里有些是做行政工作的,我想提点参考意见。蒯大瀚、风嘉凌两人的安排我没意见,可何浯生、何良纯两人是做行政工作的,此二人的根底你是最清楚的。说句心里话,我撤他们还找不到机会,我就不理解,罕书记反而提拔重用他们,你陶书记也看重提拔他们,难道你真的不了解他们吗?”

“问得好,问得妙。我也实话实说,我陶书记重用他们与罕书记是完全不同的目的,我知道你深知此二人底细,我完全是替你着想,才决定从你行政口调到我党群口来的,我这样做有两大好处,第一,不让他们在基层机关独挡一面,而到分局机关做一个部门的负责人,明升暗降,削减了往日的权力,减少了他们滥用权力的机会,也是对他们的爱护;第二,是为了化解或缓解矛盾,他们尽管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还没有到非采取组织措施不可的时候,从你行政口调到党群口,给他们换个环境,调整一下心态,再说从你行政口走了,你省了忧心,我替你看管他们,岂不两全其美嘛。”

湛分局长一想,说得也有道理,也许陶书记是一番好心,只是还欠考虑,就开门见山的说:“其他人的安排都不是大问题,惟独何浯生任干部分处长不妥当。”

还未等湛分局长说完,陶再生就插断他的话说:“那就与何良纯对换一下,何良纯任干部分处长,何浯生任党办主任?”

“不是这两个人对换一下的问题,而是这两个人都不适合挑此重担。”

“这样吧,先按我的第一步方案走,先把他们调上来,暂时安排这两个位置,到了分局机关后,要更换他们还不是你我一句话的事,今天是我新任书记第一次开口,你就给我个面子,下次再听你的,如何?”

陶再生把话说到这份上,湛分局长不好再说什么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强顶,今后分局长与书记的合作就会受到影响,湛分局长只好让步,勉强的说:“那好吧,先按你的安排计划,召开党委会,我投赞成票好了。不过我也想借此机会,调整两个人,一个是总工室的范明亮,调整到分局办公室担任主任工作,办公室的副主任田畔同志调整到党群口,在干部分处长、党委办主任、纪委监察部长三个职务中,你考虑其中一个安排给她,也请你支持一下。”

陶再生听湛分局长这么一说,心里也想反对。但湛分局长明显表示对他陶再生的安排投赞成票,如果在这个时候反对他湛分局长的意见,自己的计划也会落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只好暂时忍下,先把自己的路走通,再顾及人家。想到这儿,陶再生笑了笑说:“好啊,你湛分局长的安排,我能不投赞成票吗?”

分局党委会召开时,陶书记首先发言:“今天是新一届党委第一次召开会议。大家都知道,分局领导层的人事变动,也引起了分局中层干部的变动,今天就是为了解决干部任职问题而召开的专题会议,下面我把这次干部调整意向,向各位领导说明一下,请大家认真考虑。分局总工室的工程师范明亮调任分局办公室主任;分局办公室副主任田畔代主任一年,这次调整到纪委监察部任部长,兼任分局机关党委书记;中南车站站长何浯生调任分局党委办主任,兼任干部分处副分处长;中南车站副站长何良纯调任分局干部分处分处长,兼任分局党委办副主任;分局干部分处分处长蒯大瀚调任中南车站党委书记;分局党委办主任风嘉凌调任中南北站党委书记;中南车站副站长李德才提升为站长。”

陶书记介绍完后,湛分局长觉得与他商量的不一致,他重用的人都身兼两职,陶书记这一招是他湛分局长没想到的。说明他陶再生是动了一番脑筋的,还特意将他湛分局长提名的两个人排在最前面。湛分局长还想到他事先与陶书记有约,要投赞成票的,尽管与他们有约的内容有些不一致,但在会上不好明说,因为他需要陶书记对他工作的支持,他不能叫人认为他一开始就给新书记为难,他只好勉强的说:“陶书记已介绍得很清楚了,请大家发表意见吧。我先补充一点,推荐中南车站装卸作业所主任范学蠡担任中南车站站长职务,作业所副主任郇泗海出任副站长,李德才改任中南车站工会主席。”

湛分局长说后,没人再说话,特别是石碚磊、邱邻邦、辛辨、山峰等人本来心里就憋着气,反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愿意烧谁,愿意提谁,由他去,干脆不说,站着看为上策。但是又不能一句话都不说,说什么?惟一能说的就是附和,石碚磊带头附和了一声:“既然两位主要领导已做了安排,我们当然全力支持嘛。”

“对对对,都支持。”所有党委成员都附和着支持。

陶再生抓住时机,立即作了总结,形成会议一致意见。陶再生的目的达到了,他之所以将他安排的人都挂上两个官职,就是因为要让何浯生掌管干部权,其他人都是为了掩护何浯生而多挂了一个职位。陶再生本来要反对湛分局长推荐范学蠡、郇泗海就任中南车站正副站长的,他是看到湛分局长对他陶书记的人事安排没有提出强行反对的意见,自己的目的顺利达到了,在这个时候也放一码,不要因小失大,于是就来了个折衷的办法:李德才还是任站长,范学蠡、郇泗海两人任副站长,事情就这样摆平了。

陶再生在心里想,他要利用这次干部大变动的机会,召开全分局电视电话会议,他要乘此东风,像皇帝分封左右丞相、文武百官那样声势浩荡,威风凛凛地宣布他的部下加官进级,要他的部下在心里默说一句——谢主龙恩。他要乘此良机发表就职演说,他要让湛分局长看一看他陶书记是怎样“保驾护航”的。

在第二天的电视电话会议上,陶书记宣布调整干部的任职命令后,立即就侃起了就职演说:

“各位领导,同志们,老书记罕大勍光荣的退居第二线,由于罕老书记的极力推荐,路局领导的关心和全分局干部职工的信任,把我陶再生推到了最前线,今天在我就任中南分局党委书记之际,首先让我代表中南分局的全体干部职工,向光荣退居二线的罕老书记,表示崇高的敬意,感谢罕老书记和路局领导,对我陶再生的关心、培养和教育,感谢中南分局干部职工的信任。党委书记这个职位,在当代企业里,是为企业保驾护航的,我将竭尽全力,为企业第一管理者,点燃奋勇前进的明灯,为铁路运输企业的发展壮大鸣锣开道!说具体一点,湛分局长是我们中南铁路分局的第一管理者,我陶再生要全力为他保驾护航,从今天起,凡有不听湛分局长号令者,我陶再生就拿他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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