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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无奈求助

李生提出要送柳云上楼,柳云心中有气,但脸上依旧平静,说道:“李员外,我本无意涉足乐坊之事,今日你任由他们把我逼下来,让我以后再也无法置身事外,过清静的日子,现在居然又怕底下太乱影响到我,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李生听了这话,不觉得微微有些脸红,他刚想解释,又听柳云说道:“如果你真有心帮我,就请帮我在这处理善后之事吧。我自己上楼,就不劳相送了。”说完往楼上便走。柳云心中明白,她若不求助李生,今日之事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只凭自己的能力,肯定无法脱身,恐怕到时还要被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也说不定,如果因为自己让乐坊关张,虽然王大娘和姐妹们不会怪她,但她又怎能让她们流离失所?因此她只能将希望放在李生身上,这也是无奈之举。只盼这李生能为自己解了今日之围。就算她以后脱离不了乐坊,但若是有李生的关照,谅那些登徒子也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又想到今天在大庭广众下露了面,若再说自己不是乐坊的人,恐怕已无人再信,从今而后,她柳云再也无法和乐坊撇清关系了,不管她怎么自命清高,人们也会把她看作一个和香月一样的柳巷之女了。想到自己终究要像王大娘说得那样靠李生来保护自己,不禁心中酸涩。

李生心中惭愧,又见这幽兰虽然仍在责怪她,但对他的态度却是比别人更近一层。听他要自己帮她善后,心中一喜,心想,这可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听她给自己提要求,自己一定要尽心力为她做好,再说闹成现在这样,自己也多少有些责任,想到这他欣然一笑,道:“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

但其他人怎能轻易让柳云离去?一见柳云往楼上走,都大喊:“幽兰姑娘慢走,请再给我们弹奏一曲吧。”有人带着调笑的口吻喊道:“姑娘,请下来和我们喝一杯吧!”......甚至各种不堪的语言传到柳云的耳边。她心中一阵恶心,脚步不停的往上走,这时有那好事之徒便挤到楼梯口,要上楼截住柳云,茉莉和百合赶紧拦在楼梯口,茉莉对李生说道:“李员外,幽兰妹妹带你与别人不同,请李员外帮幽兰妹妹摆脱这些麻烦吧。”

李生早已暗下决心要帮幽兰,见那几个登徒子正要推开茉莉二人,李生心中大怒,历声喝道:“且慢!”这一声声音洪亮,把那几人吓了一跳,刚要发火,一看是李生,赶忙换了一副笑脸,问道:“李员外,难道你不想见这美人吗?我们叫她下来一同喝一杯不是很好吗?”

李生看着他们一脸色相,心中愈怒,暗想,这些人的嘴脸连自己看了都觉得讨厌,何况是如仙子一般的幽兰?他冷冷地对那带头人赵成说道:“赵成,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这人虽好交朋友,但有时别人要惹怒了我,我也会翻脸无情,令尊的差事可是我托人找的,难道你家好过了就把我给忘了吗?”

赵成吓得心里一哆嗦,原来他父亲因犯一点小错,被革职在家,只能花老本度日,是李生见他父亲可怜,又不是什么杀头的大罪,才又找朋友免了他的罪让他继续当官,所以这李生可说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他赵成怎敢得罪的起?这李生有门路让他父亲免罪,自然也有能力让他父亲获罪,到时别说是来这烟花之所,恐怕自己的一日三餐都成问题了。想到这,他陪着笑脸,低三下四的说道:“李员外,您老的恩情我们全家没齿难忘,既然这幽兰姑娘是您看重的人,我又怎敢夺您所爱?您放心,我这就带头走。”说着,一回头,大声冲着屋内的人喊道:“大家听着,这幽兰姑娘是李员外的朋友,我们可不能轻慢了这位姑娘,更不能扫了李员外的兴致。所以幽兰姑娘可不是我们想见就能随便见的。我们还是去找别的姑娘吧。”

人们一听这话,都不敢起哄了,谁不知道这李员外,虽说他在朝中没有官职,但他的朋友们可都是朝中权贵子弟,他看重的女人,自己还是别跟着抢了吧,别到时候美人没到手,自己再倒了霉。茉莉一见吵闹声音暂歇,连忙向着百合使了一个眼色,百合走到琴前坐下,手指拨动琴弦,立时轻柔的琴声飘扬在大厅之中,茉莉笑着说道:“各位大爷们,幽兰姑娘虽然不能陪大家,但我家百合弹琴也是很动听的,不如让她为大家弹一首我们乐坊最近新作的曲子,大家品评品评。”

有李生在那挡着,众人已知再想见幽兰已是无望,但谁也不想走,盼望着柳云能偶而露一次面,所以他们重新坐下,听百合弹琴,细听这曲子,果然在别处没有听过,慢慢地,他们的心思又被拉了回来。茉莉又让下人上了糕点和茶水,乐坊的姑娘们也全部出来陪客,霎时间调笑声,撒娇声不绝于耳,李生见人们都稳定下来,大声说道:“各位,今天你们尽情在紫烟乐坊玩儿,怎么痛快怎么玩儿,所有的银子今天我李生来付。”

这句话一出,人群顿时沸腾起来,虽说没有幽兰姑娘,但别的姑娘也是温香软语,又不用自己花银子,这些人都是酒色之徒,听到李生请客,一个个喜笑颜开,浑然忘记了刚才还在为幽兰神魂颠倒的事,众人道:“那可要多谢李员外了。”李生又道:“总之,今天大家吃喝玩,都由我李生请了,大家不要客气。”听完这话,大厅里一时间杯光交错之声更是热闹非凡,有的人甚至搂着姑娘往二楼去了。

柳云在三楼,听着一楼的各种声音遥遥的传上来,心中不觉得凄苦,今日李生替她解了围,以后自己就再也无法避开他了。如果还像以前坚持不见他,只怕那些看上她姿色的男人会来乐坊纠缠不休,想到自己和茉莉她们一样被人看作了那种女子,她的心一阵巨痛,她以前是千金小姐,以后是乐坊的乐伎,天地之别,如此悬殊的事情让她赶上了。难道她要像茉莉她们一样把最美好的年华葬送在这吗?那等年华老去自已会像穿过的破衣服一样被人丢弃吗?她思着想着,不由泪水涟涟,她正沉浸在悲伤之中难以自拔时,门突然被推开,王大娘走了进来。

原来王大娘买了纸钱,又给众姑娘每人买了一件首饰,可是却不知该给柳云买什么,柳云和她的母亲苏微一样,任何饰物都无法彰显她的美,王大娘转了半天才挑中了一个心形的玉坠,想到柳云和她母亲一样,一生坎坷,这心形又能表示自己对她的真心疼爱,又希望她能心想事成,早日结束这苦难的生活。

她高高兴兴地往回走,一到紫烟乐坊门口竟发现大厅里坐满了人,她这乐坊从来没有这般热闹过。以前她的乐坊在洛阳时有苏微,那时还算是热闹,但自从苏微嫁给柳林,乐坊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她为了不影响苏微,把乐坊迁到长安,虽说又招了几位姑娘,但她们的容貌和才情和苏微一比差多了,再加上她从不像别的老鸨一样强迫姑娘们卖身陪客,客人一向不多,所以乐坊的生意一向是只够维持乐坊这些人的开销而已,去年年底,奇香月坊的香月姑娘又才貌双全,将那些男人的魂全勾了过去,乐坊更是无人问津,虽然这些天有李生带头来紫烟乐坊捧场,客人比以往多了些,但怎么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人满为患吧。她知道肯定有事发生了,莫非是李生来了这些天都没见到柳云,一怒之下有要挑起事端吗?可是他想见柳云要带这么多人来是打算做什么?她心中焦虑,急走几步进了大厅,一看之下,她也蒙了,只见里面歌语升平,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每位姑娘都在陪着客人,只有百合自己在台上弹琴,还有那个李生单独一桌,没有叫姑娘陪他,他一脸笑意的正听百合弹奏。这是怎么回事?看这场景怎么也不像找麻烦的?她悄悄地叫过一个护院。那护院向王大娘讲述了一切,她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马上就想带人去奇香月坊找那香月算账,可是突然想到了柳云,她又不放心,心想出了这样的事她不知道有多难过呢?我得先去看看她再去奇香乐坊。

她走过李生身边时,打了个招呼,说道:“李员外,听说今天最后是你替我们乐坊解围,我在这先替乐坊的众人谢过了。”

李生一看王大娘回来了,站起身说道:“王大娘,今日之事我也有责任,但盼大娘上楼去帮我在幽兰小姐面前美言几句,让她别再生我的气。”这李生虽然说要给这么多人付账,但他心中不仅不心疼,反而来很高兴,他知道从今以后,大家都知道这个幽兰是他李生的人了。想必过了今天,那幽兰也不会再躲着自己不见了。不管怎么说,香月今天的胡闹却让他无意中达到了目的,只是听刚才幽兰对他的语气,虽与别人不同,多了几分亲近,但却颇有怨意,这也不怪她,今天确实是自己和那些好事之人一样,一同逼迫她现身的,但一想到因此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还因香月的妒忌扯掉了她的面纱,从而让自己一赌芳容,他又觉得今天的事自己纵容那些人闹是值得的,但他也理解幽兰的感受,从此她在别人眼中就是个风尘女子了,人们再不会把她看作清白之人,但那又怎样?只要他李生会一如既往的把她看作清白之人就行,反正她以后也是他李生一个人的了。想到这,他的心中不由一阵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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