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看见它了吗?
爱是两个人玩的双赢游戏。Y是真的想把爱当成游戏,只不过到最后,Y在游戏即将结束时突然退出,结束了这个没有输赢的游戏。
你说你心里怎么这么阴暗呢?!你已经扭曲了。
你已经扭曲了。这被她故意吞没的后半句,终于还是得到了印证。
扭曲吗?就像DNA那样扭曲成螺旋状吗?很像麻花啊。Y拍拍沙宣短发,看了看身边的比女孩子还要白嫩的男生,整理好内心的情绪,推推他的胳膊,把手中折得很整齐的纸条递给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手在颤抖。
然后Y默默地转身离开,颤抖的手拎着喝了一半的黄桃酸奶。眼睑低垂,慢慢地慢慢地走出了教室,一个人无声地趴在栏杆上。
冬季的晚风硬生生地划过脸颊,像是被掌掴了一样,生疼。现在是高二的冬季,Y竟然想起了一些快乐的事,发生在之前的班级。
夜风抽在脸上,拽动了Y之前的记忆。
初入高中,便是军训,那次军训,她竟然哭了,军训好苦,晒伤了,生病了,吃不好睡不好,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想念。然而在她大哭过一场之后,却变得平静了,不再发牢骚了,只是在休息时候静静地听着教官唱着歌,听同学们的附和。
“这是一个清朗的早晨……”国母唱过的军歌《当那一天来临》此时正在耳边回响,只是Y的听力不怎么好,硬是听成了“这是一颗青蛙的超生……”然后安安静静地独自一人满头雾水。
而在每周一的大扫除的时候,总会看到一个比较诡异的身影。头戴白帽子,围着白围巾,拿着绿抹布,肤色黝黑,很僵硬地在擦窗台,不是Y哦!
还记得那个叫罗晶的孩子吗?Y在那次调座位之后,竟然和罗晶一直同桌直到学期结束。在这次戴着更精致的面具的相处中,Y成功滴征服了她(不要想歪)。
每天唱着本兮的《你在看孤独的风景》,Y在转笔,丝毫不去理会台上的喋喋不休,可能是因为断章取义惯了,Y总是听到一些很正经的问题然后给出很震惊的答案。
语文老师问:“卡西莫多在喝水时为什么会滚出一大颗眼泪?”
Y不假思索:“水太烫。”
然后便是一阵笑声……
生物老师:“人的胚胎要经历有尾阶段,那为什么现在没有尾巴呢?”
某同学:“细胞自杀!”然后脑袋上就是一棒槌……
生物老师:“物理致癌因子有紫外线等。”
某同学:“啊!!军训致癌!!”又是一棒槌。
生物老师问:“消毒牙签消啥呢?”
全班:“牙签!”
老师:“……那,消毒前和消毒后什么东西没有了?”
全班:“毒!”
老师捂脸。
某日地理课,老师:“举几个受地转偏向力的例子。”
某Y:“孔雀东南飞,地转偏向力。”“……”
小田童鞋路遇小赵童鞋,打了个招呼没有看见前面,头撞在了树枝上,小赵见状:“自挂东南枝……”
地理老师:“落基山脉是怎么挤压出来的?”
某Y:“洛杉矶挤的。”全班笑。
老师:“陆陆相撞形成什么?”
全班:“山!”
老师追问:“什么山?”
某Y:“高山!”全班笑,明明是褶皱山脉。
老师说:“要是看懂了这个板块运动,选择题错的就差不多会改了。”
某Y耳背,一脸惊讶,“选择题就错得差不多了……”
明明口号是“蟾宫折桂,勇往直前,一二三四!”却硬是被某Y改造成了“二逼青年,勇往直前,一二三四!耶!”对此罗晶表示赞同。
耳背其实真的很痛苦,很大部分是让别人痛苦。“寒潮是多会儿的?”“汉朝?古代的!”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
此时的Y趴在栏杆上,表情淡漠,过去的时光,还是可以记起不忘记,愉快的不愉快的,都不会逃离心间,那半个学期,算是快乐吧!
然后Y继续趴着,刘海垂落,随风飘扬,再次陷入回忆。
同桌是外号为首长的班级第一呢!而Y的成绩在当时没有分科的时候只能说是中等偏上,毕竟一个天天上课睡觉的人,你不能强求她考得多么好。在学了马铃薯块茎是变态茎后,Y想逗首长对他说他的头真像土豆,一时口误说成了:“首长,你的头真像脑袋!”看到同桌诧异的表情之后反应过来,“不对不对,是你的脑袋真像头!”首长茫然地看着表情渐渐变得怪异的Y:“……你到底想说啥……”
以前和一个超级懒的男生同桌,Y每次上厕所他都懒得让开,和他说话他又不搭理。换座位后,某女问:“和他做同桌感觉怎么样?”Y气愤地说:“他不让我尿还不尿我!”
分科动员之前,同桌说,“我文科不行理科也短,妹的学艺去呀!”Y无限鄙视冷不丁来句:“孩纸呐,我看你五音不全手又癫痫,学艺术残害世界文化成果吧!”然后同桌气结无语。
化学老师道:“大家说一下这个离子方程式!”
“三铜加八个氢离子!@#¥#!@……&*……”
“再说一遍!前面听得很清,后面听见像念经。”
“……”
老杨是班主任,很可爱的班主任。
“国家每年给你发一千元助学金,这不正是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的体现吗?我们应该感谢国家感谢党!”
“甲班均分90分,但有很多高分很多低分,乙班均分89分,但集中在均分附近,我认为乙班更好,甲班是极少数富裕,乙班是共同富裕。”
“你们咋这么糊涂呢!糊涂得一塌糊涂!糊涂的N次方!”
“我看见你画的这坐标系就倒了大霉了(liao),你混进来滴呦!”
老班一再鼓动学文。“假如咱们班变成了文科班,学理的你们就滚出去哇!如果是理科班,
学文的就……搬上书出去吧……”这就是差别待遇……赤果果啊!
来自英语老师的名言Y至今引以为哲理——Takeoutthe二单元报纸andlookatthe完形填空……
……
呵呵。不管是谁,老师还是同学,都是有着可爱的一面,那么他呢?他手里攥着纸条。Y偷偷地扭头去看,他的脸上,挂满了落寞,还有些什么样的情愫Y太近视了看不清楚,果然还是过去吧。
过去和现在,暂时不去考虑未来,Y选择了现在没把握好现在,要比回忆光辉的过去好得一万倍。给出一张纸条,换回一张纸条。——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你会爱我吗?——会,我爱你,你回来好不好。
Y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沙宣短发垂落,扫过他白皙的脸颊,不等他有所反应,冰凉的嘴唇已经贴在了他慢慢变得微红的羞涩左脸。
世界终于变得安静了。
Y是他的初恋,白纸一样的孩子,幼稚得令人发指。Y扭曲的爱太过窒息,占有欲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生性敏感,太敏感了不好,总会觉得如芒刺背。
吵架啊,家常便饭啊,终于因为攒够了怒气值爆发了。但却因为这单纯的爱情令人难以自拔,Y还是委曲求全,不想失去,那就挽留。
聊天聊得很开心,从天南到海北,从日月到星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喜欢,是他那天真的情话吗?还是那白嫩的容颜?或者是温暖的怀抱,傻傻的笑,开朗活泼的性格……或者是他那细致温柔的诱惑。
Y颓废地坐下,想起了黑岩射手blackrockshooter。“充满怪异的世界中,一群人生活于如眼泪般蔚蓝的天空之下,每天都仿如战士般进行着明争暗斗,仿如正为他人承受遇到的苦恼和混乱不堪的思绪。”百度搜索到的描述。这群人正是每个角色内心的写照,真正受伤的并不是我们自己,而是它们。它们在我们的内心中战斗着,疯狂地伤害着彼此,承受着我们的一切痛苦,当它们死了,我们的心也就干涸了。
所以,现在,你看见它了吗?那个一直被迫为你战斗的人。Y低头,视线穿透胸口,直直望向躲藏在深红血海中的苍白小人儿,龟裂的大地布满伤痕,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小男孩绝望地哭泣,皮肤苍白,双眼深陷,眼珠漆黑,“赶快逃啊!这里就要毁灭了,快逃啊!……”小男孩疯狂呼喊着,深红的世界瞬间崩裂,Y终于回过了神,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纸条,把它揉成一团。
爱我吗?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