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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啼笑如何姻缘(6)

老魏和安弟握手的时候,咧开嘴笑着。自始至终,老魏一直是咧开嘴笑着。几年以后,安弟和老魏再度相逢,安弟问老魏,安弟说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搞不明白。老魏说是什么事情。安弟讲:你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就是那次圣诞舞会,为什么你一直在笑,一直咧开嘴不停地笑,这是为什么呢?老魏回答道:因为我对你有把握。一见面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我对你很感兴趣。我认为你骨子里是个极好的商人。只不过那时候你还是稚嫩的。

安弟大为吃惊。

老魏说话的时候或者咧嘴笑着的时候,就会露出里面黑黑的牙齿。后来老魏告诉安弟说,这种牙齿叫做烟牙,是老抽烟的人、一天抽两包三包烟的人才会有的牙齿。老魏说这话的时候嘴里就叼着一根烟。老魏说你看到我抽烟的姿势了吗,不是用食指和中指夹烟,而是用大拇指和食指。

安弟就仔细地看了看。安弟说看到了。

老魏就问: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吗?

安弟想了想,安弟说讲不清楚,好像觉得确实是有区别的,但真的是讲不清楚。

后来安弟就能讲清楚了。非但能讲清楚用食指和中指夹烟与用大拇指和食指拿烟的区别,还能讲清楚眼睛里各种刀的区别、穿皮短裙的“鸡”与不穿皮短裙的“鸡”的区别。后来安弟认为,人只要穿越了某条鸿沟,世事便会了然于心。这个了然于心,其实就是把复杂的东西重新变为简单的过程。类似于抽筋剥皮。剥到底了,总是骷髅。所以说力量是必须的,还有,就是某种程度的麻木心态。

它往往由洞察组成。

圣诞节的晚上安弟还不具备这样的力量。

有些事情,安弟是感到迷惑的。安弟想:这个老魏,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他长得不太好看,很粗壮,就像住房术语里讲的那种毛坯房,没有经过打磨的。而他说话的样子则类似于社会上的老油子。干脆一点讲,安弟觉得他就像个骗子,用上海人的话,叫做老克腊。但王建军好像不这样认为。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王建军对老魏特别热情,特别殷勤。而且王建军似乎希望安弟也对老魏特别热情、特别殷勤。

王建军让安弟请老魏跳舞。

王建军对安弟说:你应该主动一些。见安弟没有马上站起来,王建军就又说话了。王建军说老魏是个非常成功的商人,做生意做得非常好。“现在我就在和他做一笔生意。”这句话王建军说得比较慢,比较在意。“虽然前面一笔生意我做输掉了,输给他了。但我是服的。”王建军讲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王建军点了一根烟。安弟注意看了,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的。并且略微有点抖动。

老魏和安弟跳舞的时候,肚子贴着安弟的肚子。老魏也不对安弟讲上帝、讲神、讲人人相爱。老魏统统不讲这些。老魏只是咧着嘴笑。一边笑,一边露出里面黑黑的牙齿。等到跳第三个舞的时候,老魏甚至点起了一根烟。老魏一只手搂着安弟跳舞,另一只手腾出来抽烟。

安弟觉得非常尴尬。甚至还有种轻微的恐惧。这个老魏,他对她好像是挺感兴趣的,但他的方式她不熟悉。或者说她无法把握。对这个人,她整个的感到是一个谜。还有王建军。他对老魏的那种态度,他希望安弟对老魏使用的某种态度。如果说,安弟认为,王建军讲的“圣诞节的时候应该彼此相爱”是可以的话,那么王建军就不应该让老魏搂着安弟跳舞,并且是肚子贴着肚子,并且是边跳舞边抽烟。但王建军明显认为这是可以的。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也是几年以后。有一次安弟和老魏聊天。

因为一件具体的事情老魏生发了很多感慨,老魏对安弟说:

你知道我吃过多少苦吗?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会知道。我还要告诉你,我是个骗子,但我同样被人骗。

安弟感到一阵彻骨的心寒。她突然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化装舞会。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走进去,每个面具都做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有的像狼,有的则像羊。那时候她还是迷惑的。比如说:什么是可以的,什么是不可以的。渐渐地,有人走过来,告诉她,这是一场游戏。渐渐地,她开始知道,凡游戏必有规则。但问题在于:规则未必明说,明说的又未必当真。

但那时候她还是不清楚的。那时候她很迷惘。

换句话说,那时候,她还具备着不怕受骗的力量。

柿子树的果子在晚上是黑色的

王小蕊站在一处路灯下面。是圣诞节。

路灯的对面就是教堂。一个外观与内部都比较简单的教堂。门前种了排树,不是常青树种。隔开这排树,就是人来车往的街市。王小蕊站在那里,看到黄昏时的云层渐渐压下来,正好压在教堂穹隆形的弯顶那里。

去十宝街的第二个月,王小蕊就换了一种发型。不用“飞机翘”了。即便十宝街上的女孩们并没有这样的改变。在这方面王小蕊往往具备着惊人的悟性。王小蕊的鞋也有了变化。红色再也看不见了,但仍然有着光亮的质地,仍然是热闹的,要把磨痕使劲藏起来的。

街上很多人在走。他们看上去都具备着旺盛的生命力。明确的目标。朝气蓬勃。很多人走过王小蕊身边时,都要回头看上一眼。或许真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隐藏在这个女孩的身上。某种隐秘的可能。接近这种隐秘所需要的力量以及罪恶。是的,罪恶。更重要的是:一种触手可及的美质。

路边的教堂里挤满了人。并且仍然不断地有人走进去,又走出来。

主耶稣啊/关怀我的好牧人/你深爱我/为我舍命/求你今日帮助我/让我认得你的声音/跟随你的引导/阿门。

伴随了这样的颂词,有个人从教堂里面走出来。是个中年人,和街上所有的中年人没有什么分别。这个中年人朝自己手上哈了口热气,再把大衣领子竖了竖。然后他就看到了王小蕊。他朝王小蕊走了过去。

“你好,小姐。”中年人说。

王小蕊抬起头,看着他。

“你一个人在这里吗?今天是圣诞节啊。”中年人的脖子从高高竖起的大衣领子里伸出来。也就伸出来那么一点。样子挺滑稽。他见王小蕊不说话,就又说了一句:

“天真冷啊。”

王小蕊漂亮的眼睛朝上弯了上去。她突然很了悟很有把握地笑了起来。

中年人愣住了。一下子又明白了过来。他也笑了,并且终于恍然似的说:

“你是鸡。对吧。我知道了,你是鸡。”

商人们

如果从外表上看,王建军和老魏基本上都属于标准的商人。真正商人的气息往往无处不在。即便王建军把胡子刮得再干净、牙齿再白再没有烟渍也无济于事。但他们还是有明显区别的,比如说,王建军身上的商人气息,更多来自于由内而外的资质。看上去,他很精明,但同时,他又是儒雅的。有些事情还在把握之中。还有些矛盾。就像士兵拿着枪第一次冲上战场,远远的敌人杀过来了。硝烟弥漫。杀声震天。但老魏不是这样。老魏很容易让人想起另一个概念:心狠手辣。

老魏是个苦出身的人。安弟和王小蕊曾经讨论过的一个论点,在老魏身上倒是完全能够适用:有时候,真的让人怀疑,是不是一个人的品质是在童年生活中就确立了的。而且很可能,富裕明亮的生活,才是一个人纯净坚忍品质的最好营养,而不是苦难贫穷的生活。如果说,在安弟和王小蕊身上,这种论点还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话,那么,老魏便是这论点绝好的、确凿的证人。

几年以后,老魏有机会和安弟谈谈出身、谈谈童年生活、谈谈艰辛的创业之路时,安弟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那简直是一部血泪史。安弟几乎怀疑是老魏自己编出来的。因为有些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安弟这代人能够达到的想象。老魏用他发黄的大拇指和食指夹着烟,用刀一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空气。老魏的牙齿边缘是黑色的。老魏还说,他的心滴着血。

在老魏的叙述中,安弟知道他出生在农村。很穷很穷的农村。他的父亲是个酒鬼,一喝多酒就打他的母亲。母亲则很软弱。总是哭。老魏说他小时候,穿着长满虱子的单衣走几十里路,去贩卖一点小东西。那是个下雪天。漫天的大雪……后来安弟认为,在老魏对于童年的叙述中,有些东西是来自于他的想象,或者说是幻觉。他小时候或许真的吃过苦,这一点,安弟是相信的,并且是确信的。但或许并没有那么多,那么深重。问题在于,有些事情,在老魏身上留下了烙印。比如说:贫穷。由贫穷产生的屈辱。由屈辱汇集的阴暗以及由阴暗组成的对于不明之物的仇恨。

是的。仇恨。正是这种确凿的、像果核一样坚硬的东西,组成了老魏对于这动荡时势的认知:他是洞察的。一针见血。他也是狠心肠的,因为他认为,从根本上,这世界就亏欠于他。因此,无论他怎样索取与报复,都是不为过的。

老魏和王建军是生意上的朋友。但老魏否认这种说法,他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清楚,他们是合作伙伴。当然在另一个层面上,他们或许是朋友。比如说,在大家都喝多了酒的时候。

老魏自己有个公司。也有人说老魏的公司其实是个皮包公司。但大家都承认老魏的脑子好,对生意场上的判断时有奇招。对他的称呼也很有意思。十宝街上的人大多叫他老魏,而不是魏总什么的。因为大家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大家都认为:老魏的智慧高于他的资产,老魏是一个具备商业灵魂的老魏。虽然大家有时候鄙夷奸诈,但老魏的奸诈仿佛就是应该的奸诈。还有老魏的狡猾。老魏的心狠手辣。这一切在生意场上不能完全称之为贬义的词语,在老魏的身上都能焕发出别样的光彩。都能被赋予别样的意义。

而这种资质,就不是一个简单的称呼可以概括的了。

王建军其实也很佩服老魏。

他们以前合做过几笔买卖。王建军出大部分资金,老魏出小部分资金和大部分头脑。结果都很成功。关键性的谈判通常总是由老魏出场。这种出场有许多好处。因为老魏的精明与犀利早已是一目了然,不想掩饰也不必掩饰了,所以一些小奸小坏小聪明的商人反倒感到了失落,还有压抑。一下子无处下手,便有些慌张。漏洞与疏忽就来了。

所以王建军认为,坏到了大坏,便有了力量。这是王建军认为自己不如老魏的重要原因。那时候王建军认为自己还是有幻想的。他的“海上繁华”咖啡馆。他奇特的留有旧时代痕迹的姨妈。弄堂里的柿子树。虽然他有时候能看到它,有时候不能看到它。它们共同组成了他的幻想、他内心深处软弱的不彻底的部分。

渐渐地,王建军开始明白,对于商人来说,这些,都是他先天不足的地方。因为先天不足,所以总有一天,他是会败给老魏的。但同时,只要他真的败了,只要他真正地被人骗过,感到那种痛,感到那种屈辱,那么,离他脱胎换骨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王建军知道:这个过程,是一个商人必须经历的过程。而老魏只不过已经抢先于他完成罢了。

一个人在一夜之间可以产生的变化

有一件要命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安弟发现自己爱上了王建军。说爱可能严重了一些。或许是喜欢,再说得准确些,是在乎。

首先,她开始注意起王建军和“妹妹”的相处来。

王建军让“妹妹”走过来。走到他的跟前来。他夸奖“妹妹”的身段、曲线,夸奖她的丰乳肥臀,然后再讲上几段黄色笑话。“妹妹”就跟着哧哧地笑,还有些扭捏的样子。但王建军对“妹妹”从来就很有分寸,顶多就是摸摸头发、拍拍肩膀什么的。安弟还发现,王建军喜欢看着“妹妹”和客人们打情骂俏。他笑眯眯地一边抽烟一边看,还呵呵地乐着,关照安弟把唱机上的唱片换掉,放上一张《夜上海》。

夜上海,夜上海。

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王建军用脚打着拍子。用手打着拍子。手和脚都沉在暗黄的灯光里面。暗黄色,明黄色,灿黄色。黄金的颜色。金钱的颜色。权力的颜色。还有许许多多的脚和手,也在这样的灯光下面。有些脚和脚交织在一起。有些手和手交织在一起。

有一次,在这样的灯光里面,安弟故意在王建军面前提起“妹妹”。她试探他。她说“妹妹”真美啊。特别在晚上的灯光下面,真是越夜越美丽。

王建军笑了,用眼睛看她,却不急于回答。或者根本就不想回答。

安弟就有些明白了。她想,或许真是这样吧。或许真是像她想的那样吧。

王建军终于请安弟吃饭了。不是下雪的圣诞节,不是可以人人相爱的日子。就他们两个人。在晚上。

两人在路上都有些沉默。一前一后地走。王建军在前面,安弟在后面。略微慢个半步的样子。王建军停下来点过两次烟,脚步便收住了。但安弟仍然还在后面。没有要马上跟上去的意思。

安弟认为王建军的沉默很当然。安弟还认为自己略微的矜持也很当然。更重要的是,她认为这两种当然是同一种性质的东西。

他们穿过十宝街旁边的一条小弄堂。正是黄昏上下班的高峰时间。弄堂里面,不断传出司伯灵锁关关合合的声音。尖厉的带有尾音的上海话。宁波话。身材明显走形的中年女人,提只洗菜小篮子,冒冒失失地走到对面的石库门里去。篮子一路往下滴着水。

安弟盯着那样的女人看。

安弟不喜欢这样的弄堂。在这样的弄堂里,最容易看到那种身材走形的女人。上身比下身长。身体的整个线条都是往下坠的:衣服盖住的臀部。小腹。眼角。迈动的腿的弧线。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女人从来不穿高跟鞋。她们跨着细小扎实的碎步,走向每一个确定的目标。

安弟害怕看到她们。有些不妙的联想,也有些莫名的丧气感。要知道,安弟穿上高跟鞋,快速神气地走着,就是为了逃离这种联想。安弟绝不与她们为伍。她高高地昂着头。像她这样的女人、像她这样穿着高跟鞋走在街上的女人,总是高高昂着头的。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藏了一个秘密。这秘密有着世俗的外表,但核心是有光的。这有光的核心有时候力透纸背:

就像那些坚定的、铿锵有力的高跟鞋发出的声音。

饭店就在浦江的旁边。透过大片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迷离的灯光,迷离的爵士乐声,还有很多迷离的人。他们穿着迷离的光泽的衣服,脸上带着迷离的表情。他们穿行在大厅巨大的圆柱与圆柱之间。

显得很渺小。

安弟与王建军也显得很渺小。但他们一落座,这种肉眼的感觉就立刻消失了。因为侍者实在是出色。这种出色更多地在于:他们能让你感到自己非常重要。这种重要性其实是他们暗示的,但你明确无误地认为,它真的来自于你的自身。

在浦江边的一家大饭店里,迷离这个词语,就是这样来进行解释的。

王建军让安弟多吃点菜。

整个晚餐王建军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让安弟多吃点菜。安弟就真的不断地吃着菜。菜,还有很多漂亮的小点心。安弟觉得很幸福,一个迷离的人总是很容易感到幸福的。况且王建军还不断地加深着这种迷离的氛围。他说你看到那些堂皇的圆柱和阳台了吗。安弟说是的,看到了,看到那些圆柱和阳台了。王建军说,很多年前,这个城市的黄金时代,人们就坐在阳台上吃着中国式的午餐,喝英国淡啤酒和荷兰酒。下午,他们则在那里喝加冰的威士忌,下面就是浦江,船来来往往的。还有雪茄的香味。

说到这里,王建军突然停顿了一下。接着,他突然说了句:

“我是有理想的。”

“我也是。”这句话是安弟说的。说得很快,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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