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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年轻的知县上吊自尽于自家庭院是在昨天傍晚时分,那时陈府的王士毅和豆儿举行的婚庆仪式刚拉开序幕。阿雄恍惚而又悸颤地离开门阑肃然的县衙往回走的时候,沿街都在传论着知县暴死的新闻。联结姥桥镇和县城的姥桥两边簇拥着各种作坊,是和县著名的手艺区,计有蜡烛坊、织袜坊、衣帽坊、香坊、表坊、染坊、蒸馍坊、银匠铺、竹匠铺,而罪恶的魔天元赌场的两层飞檐翘脊的柚木楼房就雄踞于这些作坊之上。阿雄久久地伫立于姥桥上,远峰如簇,澄河似练,桥下流淌的是蟋蟀河的支流,而这一切阿雄已无暇欣赏。阿雄得到这个噩耗惊惧万分,失去知县这个保护神,她不寒而栗,以后将会发生什么,她不敢设想。阿雄之所以久留在姥桥上,是因为关于知县自尽的新闻如同桥下的河水一样哗哗不绝地灌进她的耳际。

桥上一溜儿铺满了作坊区制作的各种物品和食品,摆摊小贩们的饶舌使阿雄对发生在和县的这一重大事件略有了解。

小贩们五花八门的说法,概括起来,有以下几点:

一、知县身为举人,至今仍得不到擢升,由于仕途失意郁悒不展而死。

二、知县已由父亲报名参加京城的会试,知县担心考不取,于会试前夕悬树自尽。

三、知县患了不治之症。

四、知县死得蹊跷,前一天还在县衙处理事务,却莫名其妙地自尽了。

阿雄很奇怪怎么无一人说到知县由于染指桃色事件而死。阿雄跟知县有过几次接触,得到知县自尽的消息,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梅娘。胆小如鼠而又色星高照的知县之所以自尽,显然跟梅娘,还有秦钟的案子有关。知县的死是由于他内心的怯懦和恐惧。阿雄的这一判断后来终于得到了证实。

阿雄回到陈府,豆儿跑到院子里拉住阿雄:

“上我屋里,我有事跟小姐说。”

“我找掌柜的有事,你先回屋吧。新娘子不过三天不兴往外跑的,还是回你的新房吧。”

“我还是你的丫环,我们当初说定了的,可不许小姐再找别的丫环,豆儿还要伺候小姐一辈子。”

“是的,是的,我不会再要别的人伺候我,你放心。回屋吧,我真的有事。”

正说着,梅娘从屋里走出来了,她的焦急之状赫然可见。梅娘说:“阿雄,上我屋里,我现买的五香瓜子,是专门为你买的,上我屋里嗑吧。”

看到梅娘,阿雄的眼睛不住地跳动着,她平息了一下心情,推着豆儿说:

“回屋吧,别让新郎哥等急了。”

豆儿回屋前,满心哀怨地“哼”了一声。

进了梅娘的屋,梅娘便把瓜子盘端出来,殷勤而又慌乱地沏上茶,递给阿雄。

“好妹妹,信传到了吗?”

阿雄放下茶杯,一时不知如何跟梅娘说。阿雄拿了一粒瓜子放在嘴里,久久不嗑,恍惚而忧郁的眼睛更加恍惚忧郁。

梅娘拿上一把瓜子放在阿雄手里说:“嗑呀,挺香的。怎么啦?你干吗傻坐着?出什么事了吗?”

阿雄说:

“知县大人已经死了。”

阿雄说:

“上吊死的。”

阿雄说:

“昨天傍晚……”

梅娘似乎不知道阿雄说的什么,她依旧傻傻地张着嘴,问道:

“我是问信传到了没有?”

“他已经死了,上吊死的。你没听见吗?耳朵背了?”

梅娘嘻嘻地笑着说:“好妹妹,别再逗你姐了。快告诉我,信传到了没有?”

梅娘站起来,走到衣橱前,拿出一件鲜艳的衣服在身上比试着,“阿雄,你看漂亮吗?这是我新做的。我晚上就穿着它去。”

梅娘赫然变色是在看到阿雄眼里闪烁着泪水的时候,阿雄的泪自然不是为那位知县流的,阿雄的泪是为梅娘流的。

梅娘把衣服扔到床上,双膝跪在阿雄身边。梅娘这才感到自己的心如掉进深渊一样幽幽下沉。

梅娘听到自己在问:“你是说真的?”

“我们这儿离县城这么近,却一点儿也不知道。和县城已经传开了。”

梅娘听到自己的心下沉时发出吱扭吱扭的奇怪的声响,梅娘说:

“阿雄,我的‘官人’真的自尽了?”

阿雄说:“你一定要克制自己,不要让掌柜的看出什么破绽。掌柜的根本不知道你和知县大人的事。听我话,一定要克制自己,好姐姐,我心里也很难过,我不是替知县难过,我是替你难过。”

梅娘的神情在阿雄看来就像是一位癫病病人,她的眼球往上翻,嘴角流着口水。

阿雄把梅娘扶上床,替她脱掉鞋,掖好被子。

“好姐姐,好好睡一下吧,千万不要大声哭,大声嚷嚷。”

阿雄听到梅娘捂着被子在哭。

阿雄隔着被子听到梅娘在说:

“是我害死了官人,是我害死了官人。”

而阿雄忧心如焚地想:这下没有指望了,少东家要讹掌柜的一辈子了。

阿雄继而想:其实,害死知县的是我。

王士毅在新婚燕尔期间,对豆儿逐步恢复了做新郎应有的温情,豆儿原本想向阿雄倾诉的怨恨委屈也就渐渐消失了。那一天阿雄问豆儿找她有什么事,豆儿支支吾吾搪塞了一番,豆儿什么也没说。

“看你一惊一乍的。”

阿雄说了豆儿一句,再没追究下去。

豆儿始料不及的是,结婚一个星期后,有一次王士毅彻夜未归。他吃过晚饭出去时拿着那把鸾箫。

豆儿自然一夜没合眼。王士毅在第二天早晨进屋时,脸色很难看。豆儿泪眼婆娑,问道:“你去哪儿了,竟一夜未归?”

“我去干我的老本行了。”王士毅身心疲乏地躺在床上说。

“去魔天元唱曲啦?”

“去翠苑楼了,翠苑楼的歌榭正需要一个吹箫的人,我……”

豆儿陡然放声大哭。

“你怎么又干这一行了,陈掌柜收留你,是为了让你去翠苑楼鬼混的吗?你怎对得起你干爹。他也是老糊涂了,找你做干儿子。”

王士毅纵身坐起:“别嚷嚷,我不去了还不成吗?”

豆儿停止了哭泣。她用丝绢抹着泪:“下次你要再去那种地方,我非告诉陈掌柜不可,让他把你赶出去。”

后一句话是在豆儿破涕为笑时说的。豆儿走到夫君面前,双手搂着他的头,“你睡吧,我去小姐那边,别忘了,我还是阿雄的贴身丫环,虽然现在分了一半儿身子给你,我还要用另一半去伺候小姐。”

王士毅在豆儿走到门跟前的时候叫住了她。王士毅说:

“你也一夜没睡吧?你脸色很焦黄。我们一起睡一会儿,然后你再去阿雄那边。”

“哪有大白天在一起睡觉的,给家丁仆佣看到还不知怎么嚼舌头哩!”

豆儿接着笑了笑说:“只有大小姐白天敢跟掌柜的睡觉,陈府的人也习惯了。”

王士毅听见这话顿时变了脸色。

豆儿不明白夫君的脸色怎么又变了。王士毅每每听到豆儿提到阿雄跟陈掌柜如何如何时,都会出现这种若明若暗的、扑朔迷离的古怪脸色,豆儿却好像第一次发现似的。

“又怎么啦?”豆儿嘟哝着,问道。

王士毅沉吟了一会儿,神秘地蹙着眉头。王士毅趄着身子靠拢着豆儿说:

“自从和县的那位知县自尽后,我发现阿雄神色不对,常常发愣,会不会和秦钟的案子有关?”

“不许再提秦钟,我早就跟你说了。”

“知县判这个案子是有鬼的,和县人都知道秦钟是被害死的,知县是不是难负重压而自尽的?至今人们仍找不到一条足以让知县上吊的理由。我猜想,理由就在秦钟的案子上。可他为什么要错判呢?”

“你瞎寻思什么。我走了。”

王士毅一把拉住豆儿的手说:“如果想要我不去翠苑楼,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告诉我,秦钟到底是怎么死的?”

豆儿一下子坐在床沿上。豆儿的脸因气愤而显得铁青。

“你到底希望他是怎么死的?”

“你先告诉我,我然后再告诉你。”

“其实,你的心事我早就知道了。不用你告诉我就知道了。跟你结婚我实际上是冒着很大风险的,我知道你来陈府的目的,你心里始终装着阿雄。”

两行清泪就像两根冰条一样挂在豆儿的脸上。豆儿用平静来表达她内心的痛苦,她默默地离开屋子。

春天的灿阳使陈府大院生机盎然,风轻轻地飏动在桃花上,一对鹧鸪在没有围栏的井边鹐着藏在石缝里的蚯蚓。老桐树的叶子在款款细语,委婉缠绵。而豆儿的心就像被鹧鸪鹐着的蚯蚓,挛动成僵死的一团。

豆儿抹去像虫儿一样爬过面颊、爬过下颏的泪水。

豆儿走过新鲜亮丽的院子来到阿雄屋里的时候,阿雄除了看到豆儿眼睛泛红之外,其他迹象似乎什么也没发现。

在觉察了王士毅内心真情以后,豆儿知道她不能不使出浑身的力量掩饰自己的痛苦。

“豆儿,昨晚没睡好吧?”

“睡好了。小姐有什么事要吩咐?奴才待命。”

豆儿说着扑哧一笑。

豆儿听到阿雄深长地叹息了一声。阿雄的叹息像掠过瓦檐的轻风静悄悄的,而豆儿却敏感到这声叹息又深又长。豆儿很紧张,她害怕阿雄觉察到什么。

“小姐怎么啦?”

“没怎么啊!”

王士毅头脑昏昏欲裂可就是怎么也睡不着,他焦躁地爬起床。盥洗一番之后便要一位仆佣给他拿酒,喝了一大碗酒之后,觉得还不过瘾,要仆佣又给他端来一大碗,王士毅是在决绝的气概中一气喝完这第二碗酒的。王士毅嗜酒如命,可酒量不大,第二碗下肚,他觉得自己的血管在膨胀鼓荡,心像驴子一样尥起尥落地激跳。王士毅知道自己喝多了,王士毅有意让自己醉是为了睡觉,他想不到喝了这么多酒之后刚一入睡就做起了梦。

各种各样的梦像旷野寒夜的磷火一样在脑际闪烁,阴森可怖,遥远迷离。

快到吃午饭时,王士毅似乎是不堪噩梦的压迫而惊醒了。王士毅醒了之后便来到院子里。蟋蟀房那儿有许多家丁在忙碌。

王士毅走过去,问一个家丁:

“你们这是干什么?”

蟋蟀房正门那儿堆了许多木材、砖石。

“给陈掌柜建房,快要入夏了。”家丁说。

每年夏天,陈掌柜都是在蟋蟀房旁睡觉,这一习惯由来已久。陈掌柜一到夏季不挨着蟋蟀房就不能入睡,蟋蟀那此起彼伏、逶迤不绝的嘹亮鸣唱是陈掌柜最好的安眠曲。虽然在屋内依然能听到蟋鸣,可陈掌柜总觉得离着一段距离,只有挨着蟋蟀房他的心才能踏实。

另外,夏季正是斗蟋的鼎盛时期,陈掌柜害怕盗贼,别人看守着他不放心,唯有自己亲自把守他才觉得万无一失。在斗蟋的鼎盛时期若被人偷走了一只强蟋,这对陈掌柜来说意味着什么,陈府上下都知道。

听了在一旁晒葭草芡秆的焦大的介绍,使王士毅惊奇无比。

“夏天的夜晚,陈掌柜就睡在他们现在盖的简易小屋里,到了秋季,蟋蟀大战过去了,这小屋就拆了,来年再盖。”焦大说。

“看守蟋蟀也是陈掌柜自己,那你这个蟀夫干什么呢?”

“陈掌柜不仅在夏季亲自看守蟋蟀,其他什么活,比如饲养、换土、捉蟋蟀等等都是他亲自干,我只不过是辅助罢了。另外若陈掌柜不在家,所有的活就是我的。”

“这么说陈掌柜去年去省城的时候就是你睡在这小屋里的?”

“是的。”

“中秋那一夜也是睡在这儿的?”

“没有,到中秋这小屋早就拆了。”

“反正那一夜你在这个院子里是吧?”

焦大放下捏在手上的一根芡秆,警觉地注视着这位新婚不久的古怪客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王士毅也察觉自己失言了,一些家丁正拿异样的目光瞅着他。

王士毅表情呆滞,举措失当,便闷头闷脑地回屋里了。回屋之后,他再次感到头痛欲裂,醉酒之后觉没睡够,王士毅知道头痛的原因,可他没有再睡,因为他知道肯定睡不着。

焦大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拿出那把鸾箫准备吹。

“嗐,你来了,”王士毅放下鸾箫,连忙让座,“我是酒喝多了,刚才瞎问一气,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焦大没有坐下,两手交插在一起机械地搓着。王士毅发现焦大神情很紧张,王士毅也便紧张起来。

焦大欲言又止的表情越发使王士毅恐慌,他反省自己刚才说的话,觉得也没有什么可以惹大祸的。

“你想要说什么?”王士毅问。

焦大吞吞吐吐地说:“你……是秦钟的亲戚吗?”

“瞎说,他是我的什么亲戚?”

“这就对了,都说你是阿雄的堂哥。我还以为都说错了呢。你不是秦钟的亲戚,那就是他的朋友?”

王士毅心中涌动着一股恶气,焦大发现王士毅的嘴唇直哆嗦,他说话的时候气势汹汹,焦大不明白他何至如此。

“朋友?我跟那个蠢猪、恶棍是朋友?你怎么说我跟他是朋友?他成了鬼我还恨不能把那鬼也掐死哩,我和他是朋友?”

王士毅说话的时候醉态十足。

焦大晕晕恍恍,焦大说:“那你询问秦钟干吗?”

王士毅龇着牙,说:“我什么时候询问秦钟啦?啊?”

“你刚才,在蟋蟀屋那儿。”

“我刚才说秦钟了吗?我怎么一点也记不得了?我说了吗?”

“你没直说,但你问了去年中秋之夜的情况,你问我那时在不在这个大院里……大概是我想多了,你可能随便问问而已。对不起,奴才多心了。”

焦大往外走的时候,王士毅懵懵懂懂之中蓦然警醒到什么,他叫住焦大。

“焦大,”王士毅说,“我问中秋那一夜的事,你多心干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秦钟是怎么死的?”

“秦钟就是那么死的。”

“怎么死的?”

“知县大人不是已经定案了吗?”焦大的眼睛躲躲闪闪,“说是秦钟自己掉进井里的。”

“那么你多心干什么?”

焦大说:“我就害怕别人再问我秦钟的事,什么也不为,就为我害怕。”

“你为什么害怕?”

“那位已经死了的知县大人去年在鸡笼山审问我,把我吓得半死。第一次审问我还不怎么害怕,虽然是在县衙审问的。第二次是我在鸡笼山看‘秋决’的时候,知县大人把我叫到一边,说我当初撒了谎,要把我推到南天门法场斩首,自那以后……我就不敢再提秦钟的事,别人提我更害怕。”

“你当初怎么说的?”

“照实说的。去年中秋之夜的下半夜确实没有月亮,我起来小解时还特地看了看天色,记得清清楚楚,奴才哪敢撒谎?”

“那你也认为秦钟是自己掉进井里的了?你说没有月亮嘛!”

“奴才不知道,奴才只知道那一夜的下半夜确实没有月亮。”

“你还记得那一夜的情况吗?秦钟是什么时候进陈府的?都下半夜了,他还往外跑干什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争吵声,比如阿雄和秦钟的争吵声?”

焦大丢下一句“奴才不知道”便拔腿往外跑。

王士毅经过这一问一答,脑袋完全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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