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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堪回首

S大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礼拜一早上必须聚集所有学生在操场开早会,那规模就像初中高中的升旗仪式一样,谁要是缺席,扣学分,没得商量。

这也是张默岑坚决要回来的原因之一,早会的时间很过分,六点就会放广播,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全体学生必须在操场集合,过时就算迟到,迟到一样要扣分。若是前一天晚上没回宿舍,第二天早上就更赶不回来了。

出门的时候,刘怀玉就在那儿喊:“娘啊!我恨礼拜一。”

大学生的生活不是应该睡到自然醒,然后有课的上课,没课的晃悠么?为什么她们学校这么奇怪,每个礼拜还得起一天的早?军训的时代明明已经过去了。

张默岑顺手从床边抓起一个抱枕往刘怀玉身上丢过去,“别鬼叫了,再叫也还是要去集合。”

“老大你幸灾乐祸,你又不用去集合。”

一句话顶出,换来的结果当然又是张默岑的抱枕袭击。她现在既破财又受伤,没人同情她就算了,居然还被污蔑,天理何在。

刘怀玉第二次接住抱枕,心想此地不宜久留,便一溜烟地跑走了,接着就是戴梦琪也跟了出去,最后一个出门的是潘仁美,她临走时叮嘱了张默岑好好休息,而且还顺手把门带上了。也许是因为家境贫寒的关系,三人之中最懂事最会关心人的就是潘仁美了。

随着关门声响起,室内顿时恢复了安静。张默岑的心里忽然有些烦躁,不知道是因为包包被抢的事情,还是差点被劫色的问题。又或者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昨晚那辆兰博基尼的主人,那个救了她的男生。

以她素来的敏锐感判断,那个男生有点奇怪,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第一次见面就让她觉得他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她了,如果不是她从小到大都没出过意外,说不定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忘记有认识这么一个人。

呵!她忽然被自己的思绪惹笑了,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与她何干。

从榻上下来,张默岑原本想去医务室一趟,脚踝肿得厉害,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会落下病根。可是寝室里谁也不在,她这一瘸一拐的要怎么去医务室。于是只好从衣柜里拿了芦荟胶出来,在去医务室之前,至少先涂一下破皮的地方,以免留下疤痕。

卷起裤腿,视线不经意地再次触及了那个触目惊心的伤疤。

已经两年了,从起初的刻意回避,到现在渐渐的遗忘,只要不看到这个疤痕,她几乎已经可以忘记所有的一切了。这个伤疤在她修长白皙的腿刻上了永不磨灭的痕迹,就像那场刻骨铭心的初恋!

有人说,初恋总是美好的。张默岑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并且深信不疑。因为那个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甚至幸福到令旁人嫉妒。

她的初恋是一个风度翩翩,俊朗不凡的男生,他叫廖成波,有些偏僻的姓。张默岑第一次见到廖成波的时候,就被他清秀俊朗的外貌迷住了。也许正因为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偶像剧看得多了,自然会经常幻想白马王子,而那时候的白马王子就一定要像韩剧里的男主角,皮肤白,五官长得比女人还漂亮。

张默岑当时所在的高中是清雅中学,廖成波是从邻市一所有名的高中转学过来的,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从那么好的一所高中转学到清雅,不过有小道消息说廖成波是因为在学校打架,触犯校规,所以被开除的。可这一消息没有得到任何的证实,校方似乎对廖成波的转学资料保密的很。

总之,廖成波一到这个学校,立刻引来了许多女生的爱慕,与他同个班级的女生更是近水楼台,整天有事没事就愿意围在他身边。廖成波个性外向,能说会道,讲起笑话来能让人笑得前俯后仰。这就更加奠定了他在学校的人气!

张默岑记得廖成波第一次跟她讲话是在礼拜一早上。那个时候正要集合举行升旗仪式,可廖成波没有穿校服,他抓住了最后一个出门的张默岑。

“张默岑,等一下!我今天不能去操场集合了,可是不想扣分,所以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张默岑当时是学生会体育部的干事,负责早会的人数清点。廖成波算是找对了人,这个忙还真的只有张默岑能帮上。

若是换了现在的张默岑,二话不说就立刻答应了。可当初的张默岑只是一个胆小老实的好学生,这样欺骗学校的事情,她怎么能做呢!于是就出现了以下的一段对话。

“那个……好像有点不妥。”虽然在张默岑的心里,很不愿意看到廖成波扣分,也很想帮廖成波,可从小到大没骗过人的她怎么有胆子迈出这一步呢?

廖成波有些急了,伸长脖子朝操场张望着。他们班所在的教学楼正好是距离操场最近的,只隔了一条小河,所以坐在教室里从窗口就能望见操场。而此时操场上已经黑压压的一片了,还有许多学生络绎不绝地从小桥走过去。

“帮帮我吧!不然我会被学校开除的。我已经换过一所学校了,如果再被开除,就没学校愿意收我了。”

听到“开除”两个字,张默岑立刻瞪大了眼睛。

廖成波眼底荡出一丝笑意,起码这句话是有效果的,让张默岑起了恻隐之心。

“你……在开玩笑吧!不穿校服顶多只是扣分,哪会被开除啊!”张默岑虽然老实,可脑子却不笨,一句话是真是假总听得出来。

廖成波纠结地皱了皱眉,心想这丫头还真难搞。所幸他巧舌如簧,遇到这样的状况还能随机应变。

“对,你说的是没错。那是对你们本校学生的规定,可我是转校生,而且转过来几天时间就犯错,你想教务处会怎么想。”

经过廖成波一番解释,张默岑总算是相信了他的话,并答应了廖成波帮忙。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谎报出席人数,这是张默岑第一次违反自己的原则,只因为这个让她第一眼迷住的男生。

那次早会后,张默岑以为廖成波不会再来搭理她了,毕竟班上漂亮的女生那么多,他又那么受欢迎,根本不会看上她这种平凡不起眼的女生。

然而,人生处处充满惊喜。第二天放学后,张默岑一如既往地骑着自行车回家,她家就在学校附近,所以没有住校。而廖成波也是每天回家的,那个时候,他开一辆拉风的摩托车。当然在那天之前,张默岑并不知道廖成波是开摩托车上学的,因为他怕被人发现,所以每天就把车停在了距离学校一百米以外的一个车库。

当时,张默岑只知道后面有一辆摩托车在跟着她,速度很慢,就像她的自行车一样慢。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跟踪狂呢?她虽然平时看起来很内向,不太爱说话,可也不是一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她当下就警觉起来,加快了骑车速度。没想到,后面的摩托车紧跟不舍,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

张默岑觉得很不对劲,心想自己是遇上不良分子了,于是左躲右闪的拐进了一条小路,索性弃了自行车,然后找了根棍子在路口藏好,等那辆摩托车追上来,她就飞快地冲出去,也不看那人长什么摸样,举起棍子就朝那人身上乱打一通,接着只听见那人哇哇大叫,而且声音听起来还有点耳熟。

“别打了,是我!”廖成波猛地摘下头盔,郁闷地大喊。

张默岑瞪大眼睛吓了一跳,赶紧将手中的棍子给扔了。

“怎么……是你啊?”她有点迷惑了。这个人真奇怪,没事跟在她后面干什么,耍她玩呢!

“天呐!你下手真够狠的!”廖成波捋起袖子,那一道道红色的棍痕清晰可见。

张默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说道:“我不知道是你,对不起啊!”她当然不会想到追着她的人是廖成波,因为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开摩托车上学呢?

“算了,是我自作自受,谁叫我跟踪你呢!”廖成波倒也不介意,揉了两下受伤的手臂,就把袖子放下来了。

张默岑很不解,廖成波无缘无故的干嘛跟踪她呢?不过这个疑问没等她问出口,廖成波自己主动招认了。他倒是真像她肚子里的蛔虫,想什么都知道。

“你一定很奇怪吧,我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跟踪你。其实是为了昨天早会的事情,我想请你吃顿饭,谢谢你的帮忙。可是在学校里邀请你,感觉会造成你的困扰,所以想了想还是放学后跟你说吧!”

这男生真是太体贴人,反倒让张默岑反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早就忘记了。”说忘记自然是假的,天天见面的人怎么会忘记,况且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可说白了那也不过是一点小事,他大可不必这么费劲,本来她就没想过要他报答什么,除了良心过意不去之外,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对谁都没有损失。

“忘记?你怎么能忘记?”廖成波的神色变得有些焦急,仿佛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不容许她忘记。

张默岑惊愕地看着廖成波的脸,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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