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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恋

接着廖成波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忍不住就咳了两声。然后他就开始死缠烂打,当然这个说法有点偏激了,张默岑还不至于把这个词用在廖成波身上,因为她和他根本不是男女朋友。

最后张默岑拗不过廖成波,只能点头答应去吃饭,也没见过一个人求着另一个人去吃饭的,不知道是不是钱多的花不完。总之那一顿饭吃得有些尴尬,毕竟两人在学校几乎是不怎么讲话的。张默岑的个性内向,从不主动跟不熟悉的人讲话,可是以廖成波那样外向善谈的性格,班里的女生几乎个个都被他调侃过,为什么偏偏就从不跟张默岑说话呢?

从餐馆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廖成波就说要送张默岑回去,可张默岑又怕两人的关系会变得尴尬,于是婉言拒绝了。

结果那天,廖成波嘴上说不送,其实还是偷偷地跟在张默岑后边,一直到她进了家门为止,所以他也就趁机认识了张默岑的家。

隔天一大早,张默岑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廖成波和他那辆拉风的摩托车,她很惊讶地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也许她还没睡醒,正做梦呢!

廖成波扬着迷人的微笑,站在车旁向她招招手。

“傻了吗?我载你去学校吧!你就不用骑自行车了。”他盯着张默岑推着的自行车说。

“你都是开摩托车去上学的吗?不怕被学校的人看到扣分吗?”张默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问题转移到他的摩托车上。

然后廖成波笑得更加灿烂了,他的笑容干净无邪,一瞬间,张默岑仿佛被这笑容迷住了。有时候她经常在想,像廖成波这样的人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吧,所以他的脸上总是有那么灿烂的笑容。不像她,从小父母就离异,单身家庭长大的孩子总是免不了受人嘲笑。笑容对她来说,是极其稀罕的表情。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现在这种死气沉沉的个性。

“你在担心我吗?你也会担心我被扣分是吗?”

这一句话显然是赤裸裸的暗昧,张默岑的心忽然砰砰乱跳,绯红的脸颊泄露了她的心思。她从小就脸皮薄,一紧张就脸红。廖成波坏坏地走到张默岑面前,故意观察她的表情。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他便更加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

接着悲剧发生了。

张默岑的妈妈听到外面的动静,开门出来一看,正巧被她看到廖成波站在张默岑面前大笑,而张默岑则是低着头,一脸通红。

“默岑,你还没去上学呢?”

听到妈妈的声音,张默岑惊恐地睁大眼睛,吓了一大跳,连手推的自行车都不小心倒下去了,幸亏一旁的廖成波眼疾手快,伸手就扶住了。他的动作不疾不徐,神情自若。反正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倒是张默岑心里有鬼,害怕妈妈见到廖成波会误会什么,于是赶紧推着自行车走了。

廖成波见状,像张妈妈行了个礼,便跟上了张默岑,索性连他的摩托车也不开了。然后就听到她妈妈在后边奇怪的嘀咕:“这孩子怎么神神叨叨的?”

张默岑一路走得很快,也没骑上车,就埋头猛走,像是后面有猛兽似的。廖成波看着哭笑不得,差点就跟不上她的脚步,他怎么从来没发现她走路能这么快?

“你在紧张什么?后面有狼在追你吗?”

“不是,我怕我妈会误会了。”

“误会什么?误会我们俩的关系吗?”廖成波追问。

张默岑突然停下了脚步,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不一会儿,她咬着唇,艰难地点了点头,并小声说:“我怕会被同学看到。我家离学校没多少路,所以……还是分开走吧!”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是怕被人看到他们俩走在一起会引起误会,又或者是怕自己会胡思乱想。总之,那时候的张默岑是很有自知之名的,什么东西属于自己,什么东西不属于自己,她分得很清楚。

只是她这句话让廖成波变了脸色,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见了,他停下脚步,伸手拉住张默岑的胳膊,迫使她转身看他。

张默岑毫无防备地转身,看到他的脸时吓了一跳。她看到了他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他的表情告诉她,他在气恼。

“张默岑,你听好了!如果这么怕别人误会,那就变成事实好了。对我来说,你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如过眼云烟,你对我是特别的,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这样觉得。所以,我们交往吧!”

如果这个时候,张默岑还能平静地站在原地的话,那就代表她完全被吓傻了。而事实上,张默岑的确傻了,因为廖成波毫无预兆的告白而被吓傻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到她确信自己没有幻听的时候,她的心就开始狂跳,几乎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她一遍一遍问自己,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结果当然是——千真万确!

直到几分钟之后,张默岑还是不能面对事实。不信,就是不敢信。廖成波怎么可能会向她表白呢?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样的女生呢?

然后,她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可是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廖成波也在想这个问题。学校有很多漂亮的女生,可为什么只对她一见钟情呢?于是他决定逗逗她。

“你提醒了我,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呢?这个问题是得好好思考一下,也许思考了以后突然就会发现其实是不喜欢你的。”

听了这句话,张默岑顿时就失落了。果然是不可信的,他说要回去考虑考虑,就连为什么喜欢她也说不出来。他本来就跟班上的女生嬉皮笑脸惯了,说的多半是玩笑话,她怎么就差点当真了呢!

“那你就好好思考吧,我先走了!”她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了,扭头就要走。若是他不说这话之前,她倒是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可偏偏他却说了这些话,这就让她感觉更难过了。

“唉!等一下,你生气啦?”廖成波疾步上前,伸手拦住张默岑的去路。

张默岑低下头不再说话,她觉得再不走,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在廖成波面前掉眼泪实在是很荒唐的事情,根本就没这个立场。难道说因为他调侃了一句,她就觉得委屈,就该掉眼泪了。多没出息啊!

“我没生气,上学要迟到了!你让开。”

“好啦!我逗你玩呢!这就证明,你也不是对我完全没有感觉,对不对?你就承认吧,其实你也很喜欢我的,是吗?”

这个男生太聪明,聪明到让张默岑感到惶恐的地步。仿佛她心里在想什么,他都能一一猜到。他简直就是一个情场高手,毫无恋爱经验的张默岑在他面前真的是无所遁形了。

后来张默岑没有再理他,因为她觉得自己在廖成波面前说什么话都无济于事,当然她也没有当面回应他的告白,她也是有小脾气的人,就当是他刚才调侃她的惩罚。

之后的一段时间,廖成波光明正大地对张默岑展开了追求攻势,玫瑰花、巧克力、小礼物一样接着一样,天天变着花样玩,很快就在班上引起了一阵躁动。过不了多久,廖成波和张默岑的事情就人人知晓了。

有一天,廖成波突然告诉她,其实那天他是故意不穿校服的,只是为了争取这个机会正大光明地接触她。听到真相的时候,张默岑哭笑不得。她不得不承认,廖成波是个恋爱达人,追女生的方法一套一套的。

张默岑也曾问过廖成波,以前到底追过多少女生,才练就这么高超的泡妞技术。结果廖成波竟然回答说是天生的,当然这个答案让他一连几天都受到了张默岑的鄙视。

自从廖成波公开追求张默岑开始,班上的女生都投来了羡慕的眼神。当张默岑每天把一捧又一捧的玫瑰花放在自行车上载回家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心情是最好的。虽然说嘴上还没有答应廖成波的追求,可是心里早就答应过一千次一万次了。

也许是女生的矜持在作祟,她迟迟没有松口,廖成波就只能天天继续玫瑰花攻势,所幸的是他家有点钱,买玫瑰花还不至于让他破产。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将近一个月,眼看学期都快结束了,廖成波终于按捺不住了。这是他有史以来追求过的女生中最艰辛的一个,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问题,说什么也不能半途而废。

于是期末考那天早上,廖成波把张默岑拉到了图书馆后面的那个花园里,决定采取强势手段,无论如何非得让她答应不可,否则他这个寒假会过得很不安心。

“马上要考试了,你拉我来这里干吗?”张默岑很不理解廖成波的举动。这段日子,随着廖成波的猛烈追求,她的个性似乎也渐渐开朗起来,又时候还会对廖成波大声理论了,让廖成波直呼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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