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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已是寒冬,可是迟迟不见下雪,彤密的阴云笼罩着整个F市,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市五中终于也放寒假了,只是这个假期少的可怜,只有一个星期。学校考虑到高二年级学生,马上就是毕业班的学生,只是给他们短暂的半个月休整,接着回来要开始补课。

市五中是有这样的历史的,高二还没有结束就要开始补课,把课程尽量的推进,他们的目的是到高三的时候,所有的课程都要结束,高三用一整年的时间来给学生从高一到高三反复复习。不断的巩固,不断地复习。通过这样的反复式的训练,要学生们对高考达到一种无所畏惧的状态,甚至爱上考试,自然也就会在高考中考出好成绩。而且这样的方法屡试不爽,还被其他的各所学校模仿。

市五中是这个地级市最好的重点中学,在全省都是很有名气。每年各个县市的学生慕名而来,挤破头想进这所高中。在他们看来进了市五中就等于半只脚已经进了理想高等学府的大门。

虽然假期是这样的短暂,但是既然来到了市五中就只好接受这样的命运,更何况这些来到市五中的学生在中考的时候既然选择了市五中,那就意味着已经有了把自己奉献给无尽的书山题海了。其实大家还是乐于接受的,毕竟这是关系到一个人一生命运的高中。甚至有些学生来市五中念书就是冲这个没日没夜的补课催课来。

大家都很珍惜这短暂的一个星期,全校的学生利用者珍贵的一个星期回家好好大睡、大吃大喝去了。

一、丁老师

本来就很烦的俞明明被丁老师一次家访,搞得心里边无比的难受。

天快黑了,酒吧要营业,最近都是小文在打理,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去看看了。小文做事俞明明很放心,只是自己这样整天不问店里面的事俞明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今天无论如何是都要去看看的。

酒吧开在市中心不远的市十四中,开酒吧这个主意最初是小文提出来的。

小文也在本市的十四中念高中,小文缺钱,在十四中校门口不远的地方相中了一家正要转手的小吃店,和俞明明一起筹资在那里开了一间酒吧。来酒吧玩的基本上都是十四中的学生,要晚上才开门,加之小文有很少去上课,俞明明酒吧基本上都交给了小文打理。除非小文有事,不然的话俞明明基本上一个星期才去酒吧一两次。

应该说小文的经营管理才能是俞明明都很佩服的,小小的一个酒吧,在小文的经营打理之下井井有条,生意也还可以。

关于这一点,俞明明觉得很对不起小文,虽然出资的时候自己多出了一点,但是整个酒吧的上上下下几乎全是小文在张罗,自己几乎没有出什么力。影响了他太多的时间。

俞明明为了补偿小文,提出多让利给小文。其实俞明明也不是真的对这个小酒吧有多大的兴趣,只是在很空虚很无聊的时候只好找些是来做。他基本上把功课放弃了,再不找些自己觉得实际的是来做那么多的时间俞明明不知道怎么打发。

小文却怎么也不肯。说能够和俞明明这样一起出资合作就觉得很不错了,加之自己本身不想去上课,整天和朋友们在一起到处玩,有了这样一个地方倒是节省了消费。要俞明明不要想太多。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俞明明不安的心总算是找到了一些安慰。

小文是俞明明自幼一起玩大的玩伴,从小学到高中一路走来关系很不错,小文说他们是雷打不动的铁哥们。

平心而论俞明明觉得他和小文们不是同一类人。小文他们是“混社会”的而他不是。

俞明明自认为他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虽然和小文他们一起玩,但是他还是有自己最基本的原则的。比如他可以和小文他们一起喝酒出入,但是涉及斗殴打架等烂事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参与。

他知道自己已从开始和小文他们进进出出的时候他的人生就已经抹上了污点。但也只是污点,还没有腐烂,出于良知,他不想再越雷池半步。现在他也觉得自己已经很对不起很多人了,要是再出格一点他害怕自己这份债下辈子也还不清。他害怕自己到时候会很后悔。

小文很理解他,从来不让他参与他们的烂事。

至于开酒吧这件事,俞明明觉得不是什么罪恶的事,也就答应了和小文的合作。

俞明明走进酒吧,小文的好几个朋友也在酒吧中喝酒。俞明明一进来他们就看到了。

给俞明明打招呼。酒吧不大,也就是一个给人家提供喝酒的地方,一眼就可以把里面扫完。

先在客人还比较少,除了小文的朋友那一桌,另外只有一个人的一桌,一个女孩子。

因为光线的原因,俞明明没有看清她到底是谁。

小文碰了碰俞明明的手臂,告诉俞明明那是他们房东家的女孩子。刚才他那几个朋友想动,小文知道是俞明明房东家的女儿,他没有让他们动她。小文来俞明明那里玩的时候见过她几次。

俞明明正要一笑置之的时候,小文又说最近几天她天天来,来了只是点一盘瓜子,两罐啤酒,也不唱歌,坐一会就离开。

俞明明对泡酒吧抽烟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愿去搭理她。

房东家的女儿依稀记得好像是叫做林米米。关于林米米,一直以来都是俞明明很搞不懂得的一个女孩子,给人印象最深的是见到她只是一脸的冷若冰霜,望而生畏。从来不会主动和人和人说一句话。

这么多年以来在她家租房住的学生走了一批又一批,但是无一例外的是没有谁能够在她家住上两个月,除了她家那个脾气古怪难缠的母亲,还有她这几古怪的女儿。她们母女两真是古怪到了一起。

俞明明是她家这么多住宿的学生中住的最长的一个。俞明明除了耐心好之外,他会习惯性的对谁都微笑。在他的记忆力虽然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冷漠了很多但是除了露禾,他对其他的人都好像不会可惜他会对他们笑一下。

俞明明看着那些被林米米的母亲撵得灰头土脸,屁滚尿流的学生,俞明明总是觉得很宽慰。因为住了这么多年,房东不但没有撵自己走,相反一句恶语也没有加身与自己。

住时间久了对林米米也就有大概的了解:她家的父母亲关系好像不是太好,总是爱吵架,有时候半夜醒来还隐约可以听到她家里传来的吵闹声。吵一次之后总是好久不会见到她的父亲,而俞明明他们概念中的房东就是林米米家母亲。林米米好像是在一个学校学音乐,而且她好像和父母亲的关系都好像不是太好。小区中的邻里传言她母亲早就去世,现在的母亲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至于在进一步的,俞明明也就不知道了。他不是那种很八卦的人,对于别人的隐私,他一直避讳着去了解。

她家的房租比别的房东家要便宜一些,房子也相对较好,相处无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俞明明也乐得这样相处。

两年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俞明明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事不是太忙,俞明明心情很不好,懒得动,小文打理就已足够。坐在旁边的一个升降椅上想着今天的事。

俞明明才放学不久,班主任丁老师不是什么时候敲开们走了进来。

面对丁老师的突然到来,俞明明有些手足无措,有些惶恐。

俞明明大概猜到了丁老师来的目的。丁老师很喜欢俞明明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只是丁老师再怎么喜欢自己也不至于亲自驾临俞明明这个破地方吧。俞明明自幼成绩很好,老师们都很喜欢他,只是这老师登门造访还是头一回。

至于丁老师是怎么知道他住的地方的呢?俞明明就不得而知了。俞明明搬椅子丁老师坐下,给丁老师切了一杯茶。

接过茶杯,丁老师和俞明明简单的聊了一下,问俞明明放假了,是不是要回去?

俞明明很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他也很想家,只是他很不愿意回家。只是借口说马上要上课了,回家也待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可是撒了这样的一个谎,俞明明觉得很愧疚,对于俞明明来说“恩师”用在丁老师的身上绝不为过。对恩师撒谎,俞明明觉得很不心安。

丁老师“嗯”了一声。

也是,你们这些孩子在念书,父母挣钱不容易,来来回回,也要花不少的钱,节约点也好。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丁老师又问。

是啊。俞明明却很明白丁老师的意思,在这所学校就读的,基本上都是家里面为了让孩子有一个很好的前途,放下手中的工作来陪读,或是干脆找姆妈来为孩子洗衣做饭,接送孩子上学的好家庭。俞明明可能是没有这样条件的特例。

我自幼在外寄读,独立惯了的,都能照顾好自己的,再说向我们农村的家庭,父母都在忙,哪有时间和经济条件来找人陪读呢。

丁老师很感动这一句话,很实际也很感人。俞明明知道他也是农村出身,奔到今天吃过不少的苦头,农村的艰难他能体会。

学校不提供住宿,倒是苦了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人住在外面,总是让人很不放心。

丁老师的关怀让俞明明感到心里暖暖的。在外漂泊的时间久了,除了父母再没听到长者们的一句体恤安慰。

老师你有时间就去我家玩吧,我给我爸妈提到你的的时候我爸妈经常念叨你,希望你有一天能到家里坐坐呢。再说我看你和我爸肯定挺谈得来的。俞明明很竭力抑制自己的眼泪,不让它留下来。

丁老师呵呵一笑。

好的,等哪天你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我在去你家和你爸爸好好聊聊。

我听说你家有一大片果园,倒是是想去你家那个果园呢,只是现在时间很紧啊,抽不出身来啊。你看看,我这个老家伙带着你们这百来个孩子,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就要高考了,不只是你们有压力,我也有啊。你们的父母把你们交给我们,到时候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我怎么对得起像你爸妈那样的家长的厚望哦。

俞明明就沉默了。背负着这么多人的厚望,自己却无能为力,真的有些恨自己。不是自己没有想过解救自己,是实在是没有解救自己的坚持。要改变现在的自己无疑要给自己来一个彻底的“革命”,可是这样的更新需要的时间,那样遥遥无期的漫长。俞明明想到暗无天日的等待就觉得害怕。

过惯了现在这样轻松自在的日子要回到以前的孤独寂寞中去,需要很大的决心和勇气。

而俞明明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具备这样的决心和勇气。

俞明明也试图想过用老师对自己期望;父母亲友对自己的期望;自己要对自己曾经的誓言负责,对人生负责来鞭策自己,得到的最后也只有那么一时的激动。

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救自己。

而能够救自己的理由同样和改变了现在的颓废状况焕然一新的状况一样的遥遥无期!

如此漫长的等待,俞明明几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现在的他像是一位已经被命运遗弃了的孩子,没有任何方向,没有任何希望。冷漠的看着别人的精彩。

丁老师似乎没有发现俞明明的失落。

说实话,你们这一届学生是我执教带领的特快班这么多年以来我最看好的一届,我也想好好的把你们带好,做老师的唯一的快乐就是看见你们这些孩子能有出息了。

前几天有一位在外面开办舞蹈学校的朋友对我说了她有一个学生,性格很孤僻,很不愿意和别人交流,但是在舞蹈方面简直就是一块很好的材料。她越说越激动越自豪。当时我心里不由生起一种失落感,真的是很羡慕她能有这么有才的学生啊,你知道做老师最高兴的就是遇上这样的学生,那是一种属于老师的自己的真正自豪和骄傲呢。

丁老师一个人在那里说着,完全沉浸在那种欣慰的状态中,很容易让俞明明想起那些很老的教书先生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背诵起古文一般。

俞明明心中很不是滋味,一个人的堕落,辜负了的,不只是自己,还有那些对自己有期望的人。丁老师的话就像一根刺一样在自己的心里搅动,很难受地听着丁老师说。

我在那里一半羡慕,一半失落的时候我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哎呀!我也有一个非常出色的学生啊!我怎么只顾去羡慕别人而差一点忘了我身边神骏呢?哎呀,你不知道,我当时那种激动啊,简直是难以形容!那天我和她因此聊了很久。

想起那天的激动,丁老师好像还意犹未尽。

我这个老家伙,就一个女儿也在他妈妈那里,糊里糊涂的活着,现在都半截身子快入土了,我没什么好挂牵的,你们就像是我的子女一样,教好你们,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有为就是我最欣慰的事了。

俞明明听着这句话心里很难受,喉咙里面像什么堵着难受。

俞明明彻底的感到自己,罪孽深重,无地自容。

俞明明没想到自己的的任性辜负的是丁老师用对儿子的爱一样的浓浓深情。

丁老师和她的爱人已经离了婚,唯一的一个女儿也被判给了她的妻子,每个星期才去看一次。没有了女儿,这些父爱,也就只好转嫁给他的学生了。转嫁给了他,因为俞明明知道他是丁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之一。

看着丁老师盛情看着自己的眼神,俞明明既愧且惭,他能够感受丁老师对自己慈父一样的爱,这份情令他可能一辈子都难以报答丁老师。

真希望自己现在就能在学习上能和露禾一样的好,那样才不枉丁老师的这一番疼爱!

丁老师拍了拍俞明明的肩膀。你和露禾一样都是好样的,只是你缺乏想她那样的执着和坚持,你要是有她那样一半的冷静和理性,你的成绩可能比她还好。

丁老师的这轻轻一拍,让俞明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俞明明有些怀疑他和露禾之间的事已经被丁老师知道了。

要知道,要知道他和露禾之间的事知道的人很少,更是不敢让丁老师知道。露禾不会傻到把这件事告诉丁老师吧。

所幸的是丁老师好像没有刻意在有关的露禾的话题上纠缠。这让坐立不安的俞明明放心不少。

丁老师没有坐多久就驱车离开,但是这不足一个小时的谈话丁老师的意思俞明明再明白不过了。

丁老师对自己的的希望很高,自己的父母又何尝不是呢?

进这个学校来的时候全县第一名,全校第二名,风光无限,家乡的人引以为傲,老师点头赞扬。

可是面对着全班倒数的一个烂茄子,俞明明想哭都哭不起来。

生活费每个月一分不差的打在自己的银行卡上。有时候,母亲还打电话来问他钱够不够用,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不要苦了自己,钱该花就花。虽然现在的他开着酒吧不缺钱,但是每次去查卡上又多了几百块钱的时候,满心的罪孽感充斥着他,让他真想痛哭一场。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呢。

一失足成千古恨。

俞明明不由得想起露禾,那个自己现在一切的始作俑者。

俞明明想恨她,是她让自己的颓废和堕落一发不可收拾。但是俞明明恨不起来,一切只怪自己当初被她拒绝之后就幻想着用自己擅长的文字来编织小说,企图解释自己的悲哀和难过。

这一切从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她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的家境太好了,好到他高不可攀。可笑的是他居然曾想过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换得认可。现在看起来是多么天真多么幼稚的事。

我们都在做着一些我们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荒唐事,俞明明说。蓦然抬头,打量这个平时在熟悉不过的店感觉也那么的陌生,

我是不是在这个店里?要不是在这个店里那么我又是在哪里?

俞明明有些糊涂,就像梦里刚醒来的那刻一般。俞明明忽然很疑问自己现在究竟是在哪呢?想了好一下,才有一些清醒,记起了自己原来在自己的小酒吧里面。

迷离的五彩灯光,暗红的装饰和一盏蜡烛放着完全无济于事的光亮,里面的人看起来表情恍惚又迷离。

现在才发现点歌机中一直播放着自己爱不释手的带着质感金属声的萨克斯曲《人鬼情未了》的声音和被捏着脖子的鸭子咕咕怪叫一样没有什么差别。是这样的粗糙,是这样的荒诞怪异。

一瞬间俞明明恍惚中好像神游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和平时概念完全不一样的怪异的世界。

俞明明伸出手,感到的只有空中的风。

就在俞明明闭上眼努力地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林米米走了过来问俞明明。她前几天在这里丢失了一串项链是不是被他们拾到了?她肯定是在这里掉的。

俞明明正在调整自己的状态,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林米米会突然冒出来问这个问题。俞明明恨不能突然大吼一声,让她滚。可是这句话还没来得迸出嗓子的时候,俞明明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立刻冷静下来。

小文接过话,说:没有,这几天打扫都没有发现什么项链。

怎么会呢?我明明就是在这里丢的!林米米有些不可理喻。

俞明明见她这副样子内心的厌恶感突然间陡增。出于礼貌和负责,俞明明在吧台和柜子中找了找。

林米米在那里站着不动,也不发一语,一副坚信就是在这个店里的样子让俞明明明显感到无语。像林米米这样的人俞明明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有那么一刻俞明明很是讨厌她,这些有钱人家的子弟总是这样蛮横不讲理。这样的态度很明显是在说自己拾到了她的项链因为贪婪而据为己有。我俞明明虽是农村来的,家里面是没有你们有钱,但是是这样贪婪的无耻小人吗?俞明明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再一次受到侵犯。

刚刚才平息的怒火又陡然爆发,俞明明差点就吼出来的、的时候,小文很温和地说这几天是没见到什么项链,但是可以的话让她留个电话号码给俞明明,找到了到时候俞明明给她送过去就好了。

俞明明听了小文的话,俞明明很是佩服小文真是很会说话,很会处理情况。

放假了,加之天气寒冷,出来玩的人很少。最近生意都不是太好,酒吧没多久就没有人了,俞明明和小文也就打烊关门。

俞明明和小文自小就是挤一张床挤惯了的。虽然现在长大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但是和小文在一起的时候,俞明明还是很喜欢这种童年时的感觉。

小文对俞明明很好,尽管俞明明觉得自己对他远不及他对自己那么好。俞明明每一次觉得和小文的关系越来越远的时候小文对他无偿的付出让他很感动。

有时候俞明明有事,即便是不说他也能够看出来。比如今天晚上的事,小文知道他心情不好。俞明明总是很佩服小文这么细致的洞察力。

俩个人挤在一张床上,没完没了的细数以前的那些破事。有些是打笑对方,有些话题却很严肃。

还记得当初俞明明陷在露禾的爱情泥塘里不能自拔的时候,小文和他有一天晚上和他一起围着这个城市的三环街道走了一个晚上,没有说一句话。天亮的时候小文和他满脸的尘垢回来。他和露禾的事,俞明明没有对他多说什么,自始至终,小文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陪着这个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兄弟。

俞明明是一个路痴,在陌生的城市中多走上几圈就不知道东西南北。

还记得那天小文约自己去三环路的时候要过地下通道。俞明明是一个路痴,在岔道纵横的地下通道中,俞明明走错了一条又一条,可是他发现每一条自己走错的路都是别人正确的选择的时候,俞明明蹲在那里莫名其妙的想哭的时候。是小文找到的他,小文知道他的这个毛病,很久没来知道他肯定是在哪走错了,想了想准备在地下通道的另一边来等他。

后来开玩笑的时候小文曾打笑自己有点像女人,现在想起这些的时候俞明明也觉得自己有点像,还真觉得自己有点丢人。

不过笑归笑,俞明明还是觉得挺感动的。

两人合伙开这个酒吧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那时候俞明明整日无精打采,无所事事,小文就想出了这个赚钱的法子。

其实要说在露禾那里得到什么伤害那就是对金钱观念的改变。露禾的出现让他把生命的正常轨迹都打乱了。

小文能够感受到俞明明的那种失落,那种失落那种伤害不是来自于对方给自己的伤害。而是来自于一种无形的概念中。

俞明明和他都是农村来的,表面上看来他们和其他的学生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城市里的孩子他们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在他们的一言一行中,即便不存在刻意,有些时候对他们这些农村来的孩子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露禾拒绝了俞明明,代表的是两种不同性质的阶级的不可共融,而在这场争斗中,俞明明和小文他们这些农村来的孩子明显处于劣势。所以他们很受伤。

开这个酒吧,小文需要钱是一个原因,但也不排除小文是在想办法帮俞明明转移伤痛的注意力。

小文的家境自由就很糟糕,从小文出生的时候家里就有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爷爷,爷爷刚去世不久,他父亲也得肺病猝死。那时候小文才是几岁。小文曾对俞明明说过父亲生前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在生病期间一次一次的呕血,每一次都要呕很多,吓得小文在他的床前直发蒙。那就是他对血的概念:红、腥、多。然后父亲嘴角的血渍还来不及擦,干瘪粗糙的手抚摸着直发懵的小文的头,眼角流着泪。

很多年以后小文才读懂父亲当时的表情,慈爱,悲悯,难舍。

本来就贫弱的家境,经这么一折腾,顿时乱无方寸。只有一个母亲勉力维持的家境给小文带来的是孤苦和无依。

俞明明不但没有因此而看不起小文,反而更喜欢小文的身世和经历的,小小的年纪就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如此的鲜活,如此的真实。不像自己固然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但是俞明明觉得这样的生活使他想生活在泡沫中一样的感到不太真实。不知是什么原因,俞明明觉得这样的自己的生活缺乏了很多他一直想要的真实感和光彩。

俞明明有时候想自己之所以和小文的关系这么好,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小文一直没有问过俞明明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这样要好这个问题。俞明明也没有问过,他想:有些东西是不能说出来的,不能问明白的的,明白了就没意义了。俞明明知道小文的意思。

是就是了,非得寻根究底干什么呢?

小文走上了混江湖这条道路。俞明明劝过几次没有用,俞明明知道,一个人下定了决心要去搞么的时候别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加之小文他们也没有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俞明明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俞明明还没有糊涂,虽然堕落,还是给自己保留了原则和底线。于是他们一黑一白,看起来不搭调可也关系不错。

两根点燃的烟头在黑夜中发出亮光,像两只黑夜中不甘不眠的眼睛

俞明明思绪一转,想起了刚才丁老师给自己说的那番话。

小文想了很久,对俞明明说:你是该好好学习了,你不能和我们比。

两人把枕头竖起来就这样靠着床头,一语不发。

夜已深,街道上偶尔路过的车辆不时发出一阵轰鸣声打破惨白的路灯照射下的宁静。

两人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任凭烟雾在心肺之间膨胀侵噬,最后又逼迫式的把这些烟雾压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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