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是中国的母亲河,平时看上去非常温顺,然而黄河也有暴虐的一面。黄河在历史上泛滥的次数达1500多次。黄河泛滥给沿途百姓带来了巨大的灾害,同时也威胁着国家的长治久安。
因此,从大禹起,国家的领导者都大多数重视黄河的治理。这其中,康熙帝是其中杰出的一位。
自清朝初年开始,黄河问题一直令清政府头疼不已,黄河大水给两岸的百姓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增加了社会上的不稳定因素。因此黄河问题一直以来都是国家的隐患,康熙亲政后,十分重视对黄河的治理,他在宫中柱子上写下了三件大事:三藩及河务、漕运。由此可见康熙对于黄河的重视程度。
康熙多次派侍卫探查黄河之源,往返辗转路程万余里,收集地势地形资料,最终绘成黄河舆图。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幅经过实际探查而绘成的黄河图。
康熙六年(1667)七月,康熙刚刚亲政,就遇到河水暴涨,河道、运道都被破坏。可是就在年底,爆发了吴三桂的叛乱,他只能集中人力、物力平叛,治河的事情也就无暇顾及了。
到康熙十五年(1676),连降大雨,黄水、淮水再次暴涨,灾情远超康熙六年(1667)那次。江南粮区和财富重地都被淹,运河受阻,对平叛战争反而不利。
这种情况下,尽管财政已经非常困难,康熙还是下定决心治理黄河。
康熙这次对黄河的治理是空前的浩大工程,他治河的时候,比以往历次治河想得远,不但要求高,而且力度大。他派遣工部尚书冀如锡和户部侍郎伊桑阿亲自监督治河,临行叮嘱说:“河工经费浩繁,迄无成效,沿河百姓皆受其困。今特命尔等前往,须实心相视,将河上利害情形体勘详明。各处堤岸应如何修筑,务为一劳永逸之计,勿得苟且塞责。如勘视不审,后复有事,尔等亦难辞咎。”康熙皇帝“一劳永逸”的方针,反映了他整治黄河的坚定决心。
治理黄河是大工程,历代治河都会选派得力人员进行管理、监督,康熙思考再三,决定升安徽巡抚靳辅为河道总督,主抓治河的事宜。
靳辅,字紫垣,汉军镶黄旗人,他于康熙十六年(1677)到宿迁的行署就任。他研究历代治河的得失利弊,主张按照明代“筑堤束水,以水攻沙”的治河理论进行治理。他理解康熙“一劳永逸”的要求,提出了统筹上下,“将河道运道一体,彻首尾而合治之”的方针。
靳辅的治河之策虽然成绩也很显著,但却遇到了极大困难,因为接着又遇到了两次大水,治理中的河道再次决口。这时候,有人试图借机全盘否定治河业绩。
康熙二十一年(1682),康熙派遣的户部尚书伊桑阿前往治理现场,察看治理的成就,当看到再次决口的河道,伊桑阿等联名向康熙皇帝提出了治河的失败。
由此靳辅和伊桑阿等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到最后双方从决策的争论演化为对利益争夺。一方是治理的实际实施者,一方是治理的监督管理者,双方把治河系统视为单独体系,不能容忍他人的介入,都想独占肥缺,这是康熙不能容忍的。
为了停止这场争斗,康熙罢免了靳辅等一批官员。
康熙仔细研究靳辅留下的治河经验,同时也总结前人的治河实践,自己对治河形成了新的见解:“上河既理,则下流自治”,这里说的上河是指北方河水泛滥的地方,而上河的关键问题是怎么解决黄河水倒灌的问题。“今淮水势弱,不能制黄,全注运河,黄水又复灌入”,运河水不能容纳淮河和黄河同时注入的水流,就会大量排入下河地区,这就是淮州、扬州一带水灾的根源,而解决下河的办法,只有提高洪泽湖水位,使集中于洪泽湖的淮水“三分入运,七分归黄,运道始安”。
聪明好学的康熙思考再三形成治河的新思想,他把新的治河思路向于成龙等很多大学士谈过之后,得到了大臣们的一致同意,于是在康熙三十八年(1699)康熙南巡的过程中做了详细的规划和部署。
康熙的首项措施是“深浚河底”。康熙认为当时的黄河之所以泛滥,主要是有两大缺点,“底高”、“湾多”,所以导致各处受险。康熙对治河的大臣说:“治河上策惟以深浚河身为要。诸臣并无言及此者。诚能深浚河底,则洪泽湖水直达黄河,七州县无泛滥之患,民间田产自然涸出。不治其源,徒治下流,终无益也。”
怎么才能达到深浚河底的目的呢?康熙仔细查找以前的资料得知“河直则溜自急,溜急则沙自刷而河自深”。知道了问题所在之后,他建议“宜于清口西,数曲湾处试行浚直。如直浚有益,渐将上流曲处,岁加直浚。”这样就解决了怎么“深浚河底”的难题了。
康熙的下一个措施是修改清口。
康熙察看黄河时发现,除了河道的水位高低上下不等,黄河和淮河交汇的地方非常直,这也是导致黄河倒灌的原因之一。所以他主张:“宜将黄河南岸近淮之堤,更向东长二三里,筑令坚固,淮水近河之堤亦向东弯曲拓筑,使之斜行会流,则黄河之水不至倒灌入淮。”康熙一针见血地提到了治河的首要——解决黄河倒灌的办法。可以说康熙的聪明之才,即使身为一方官吏,也会成就一番大业的。
康熙的最后一个措施是拆毁拦河大坝,引水归江。康熙不但吸收了靳辅提到的前人经验,而且又有独到之处,既顾北方泛滥的地方,又兼顾南方冲积的地方,改拦水坝为滚水坝,导引泛滥的河水到长江里。虽然这些措施最后没能全部实施,却也是康熙的创举。
由于康熙积极地治理黄河,在他随后当政的时间里,黄河基本上很少再有大的灾害,这为以后的兴修水利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也为随后的“康雍乾盛世”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