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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婚姻之痒:我们的爱不能输给时间(3)

他衣服洗不干净,有时还像个孩子似的沾上了菜汁,即使是大冷的冬天,我也亲手用洗洁精把那油渍搓洗干净。看着我冻得通红的手,他挺过意不去的,我洗完衣服,他就用双手替我捂暖,他的手很宽大,暖暖的,我的心也暖暖的。我对他要求不高,只要他惦记着我,记得我的好,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最享受的日子,就是他发烧时需要我照顾时。那个时候他嚷着不舒服,头很晕,身子发烫,就像个可怜的稚气的孩子。我陪他去医院输液,替他擦汗,帮他换洗衣服……他乖乖地让我照顾着。我忙乱不堪,心里却很甜。我知道,在这个城市,我是他最亲的人,他离不开我,需要我。

余敬不用费心挑选衣服,衣服都是我根据他的身高和肤色给他挑的,别人都说穿起来很精神。我把他的衣裤尺码记得一清二楚,他工作忙时,我不用他去也一样可以给他买合身的衣服。他临出门,我还帮他检查衣着,有时领子还没翻好,我就踮起脚尖,帮他翻好。

我出差在外时,担心他丢三落四,早上便打电话催他起床,晚上必问他一天的行踪,嘱咐他要记得做哪些事,空调别开太低,别感冒了……同住的姑娘问我,你打电话的那个是你儿子呀,别太关心了,到时他长大还依赖你就惨了。这话我听着很不舒服,就不置可否——如果她知道接电话的是我的爱人,想必会瞠目结舌的。

我不在他身边时,每天晚上,他都会给我打一个电话,说他想我,需要我。我想,自己喜欢的,就是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吧。他在我的照顾下,像个被宠坏的孩子。即使有应酬,他也会早点回来,只为了喝一碗我为他煮好的糖水。

结婚3年,我们准备要一个孩子。余敬说,这下,孩子就得跟他抢我了,以后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对他这么好。我笑笑说,怎么会呢,最多忙点累点,我心甘情愿的。他就说:“你对我真好,你是我妈之外对我最好的女人。”这话,听起来真的叫人心里舒坦。

在我的照顾下,他习惯了依赖我,他妈说,有了我这个懂事的媳妇,她就放心了。我妈心里依旧还是不爽——这个女婿连买适合的烟酒茶孝敬老丈人都不会。刚结婚时她看见余敬拎着我爸爱喝的普洱和女儿红来家,还高兴过,不久无意中得知这是我买好让他带回来的,她对余敬刚好转的印象又变回来了。她说,我这么全心全意为他,到时候如果出什么事了,最难过的就是我。

外出工作,他脱离我的视线

我的肚子还没动静,余敬就接到单位通知,要外派他到兄弟单位协助设计工作,和他一起去的,还有几个同事。虽然我很舍不得他离家,但也不能拉他的后腿,毕竟这是一个很好地展示他才华的机会。可他离家时间一长,我心里就莫名地烦躁起来,总觉得生活中少了重要的东西。虽然我也回娘家帮父母做饭干家务,但是,这只能转移我一时的注意力——他们其实并没有那么需要我,我去也行不去也行,活儿干也行不干也行。

余敬那儿的工作很忙,三个月他才能休一次假回来几天,平时我们只能通过电话和网络以解相思之苦,但他上线的时间很少,都在赶活儿。时间一长,我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儿。他的电话越打越少,我的电话打过去,有时他还会掐断,事后才解释说他工作忙,或者正在开会,不方便。他回来一趟,也主动帮我干起家务来了,还说,以前我太辛苦了,觉得挺对不住我的。我却不习惯,和他抢着干。

可是,当我问起他在外地种种生活细节时,他变得不耐烦了,说工作久了,他也成熟起来,很多事情自己会处理了,其实我也不必太费心的。他穿的衣服也不再是以前的风格了,他说,他发现我帮他挑衣服虽然省事,但却不是他喜欢的那类,他觉得舒适休闲最重要,我却喜欢把他的外表修饰得一本正经。

我开始担心,当他脱离了我的视线,心会不会也跟着离开。如果我少了个可以照顾的人,我以后的日子怎么办,是不是又得空空落落地过着,变得无所适从?

余敬在外工作已经1年多了,我也超过30岁了,我的婚姻危机感越来越严重。我没有孩子能够绑住他,这几年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我自己倒不注意保养和打扮,正在向黄脸婆的行列迈进,别人已经明显地看出我比他老了。他会不会因为我不够年轻漂亮而抛弃我呢?我老担心他不肯要我了,常常在半夜梦见他狠狠地摔开我的手,决绝地离开,然后我就醒来,再也睡不着觉,精神几乎都要崩溃了。

可是,这事我从来不敢跟家里人说,特别是我妈。我怕她难过,更怕她生气,我不想让她骂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一个人待着时,我总忍不住掉眼泪。真的,我很喜欢有一个最亲近的人依赖我,我喜欢这种被他依赖的感觉,这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可是,为什么我越来越感到空虚?只是因为他不在我身边吗?

[心理解码]关怀强迫,留一点关爱给自己

无微不至的照顾,对被照顾者来说,是一种过度关怀,甚至会成为一种负担。

独立性强的成年人,其实并不需要这么多的照顾,他们也需要自己的空间,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

可是,对于喜欢照顾人的一方来说,自己付出那么多,对方由习惯而变得不再领情,那就是不再爱了,那种空虚得似乎被人抛弃的感觉是相当难受的。所以,事必躬亲,对爱人照顾得格外贴心的女性,很容易变成怨妇。

譬如苏琳琳。当依赖她的人离开,她就无所适从,产生失落感,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她失去了让自己得到肯定的对象,自信心产生了极大动摇。

童年缺少大人关心照顾的经历,使苏琳琳不敢表露出对大人的依赖,只能把这种感觉转移到照顾他人身上,只要得到别人的依赖和赞扬,她就很满足,渐渐地就依赖了这种“被依赖”的感觉。她时时处处照顾人、关心人,给人以值得信赖的依靠,却从不抱怨,有着宽容的心,这其实是情感依赖的表现——只要她最看重的人始终接受她的照顾,并表现出乐意,她的心情就会非常愉快。

婚后,苏琳琳把照顾的目标转移到了爱人余敬身上,并把这当成了工作之余的重点,达到了忘我的状态,忽略了自己的外在与成长。

像苏琳琳这样,喜欢照顾人、被人依赖,表面看来是性格坚强的表现,但细究之下会发现,这是不够自信的软弱表现。这种依赖被依赖、需要被需要的行为,被称为“关怀强迫”。这样的行为,往往致被照顾对象无法独自完成想做的事,甚至还心生被操控的不快。

对有“关怀强迫”的人来说,一旦对方不再想依赖他们,他们的生活就会失去重心,从而出现情绪波动,甚至受到打击。

想要改变他们的现状,暂时不能放弃对他们的肯定,要使他们在心情平静的前提下,认识自己的不足,慢慢地改进。那具体如何助其改进呢?

一是助其恢复自信。被依赖的人同样也渴望依赖,只是被压抑了。父母也好,爱人也好,可以给予他们一定的照顾,使他们认识到自己同样也有依赖他人的权利,也需要他人照顾,并且要多鼓励他们,表扬他们,使他们充满自信。

二是使其认识到自由对一个人的重要性。要使其树立这样的观念:成人也好,小孩子也好,都需要有独立和自由的空间,别人不可能包办代替。

三是要提醒其腾出时间关怀自己。帮助其逐渐避免一味“忘我”“利他”,使其学会多把时间放到自己身上,多争取机会享受一下他人关怀自己的感觉。

四是帮助他们摆脱无人依赖其时的无助和困惑,认识到生活中真正的重心是什么。亲友可多带他们去参加有益的团体活动,在团结互助中体会到别人和自己一样,同样可以照顾人帮助人,如此在相互给予的爱中,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和平等。

四、没有第三者的婚姻,也会有解体之忧

口述/季甜

我的支使,令他身心俱疲

女儿睡了,我无趣地看着肥皂剧,不时地看看墙上的挂钟。10点半了,刘之亮的加班快要结束了。我打通了他办公室的电话。

“之亮,我有点饿,你下班后一定要替我买李记的鲜虾馄饨回来!”我嘱咐着他,用我一贯的命令语气。

他在那头“嗯”了一声,回答得并不爽快。我当然知道他不爽的原因:馄饨店在城东,他单位在城西,路程是有点远,不过,这不正好考验他是不是在意我吗?女人要强势,才能在婚姻中占据有利地位。

之亮11点多到家,把装着馄饨的外卖递给我。我斜靠在沙发上接过去,看到馄饨和汤没有分开装,就抱怨了一句,说那样馄饨皮泡软了不好吃。他的脸色一变,想说点什么,又没有说。

这些天来,他对我不像以前那么有耐心了。当初他可真的爱我,我叫他干啥他都心甘情愿,现在却变了。

我和之亮在大学的同乡会就认识了,那时我是他们班长吴鑫的女友。我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资本的,我在英语系女生中算是比较出挑的,还做过晚会的主持人。当时,之亮虽然很喜欢我,却碍于我是别人的女友,只能把这份感情埋在心底。毕业后,吴鑫回了南京,向我提出分手。这对我打击很大,那些日子我吃不下睡不好,瘦了10多斤,憔悴得厉害,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毕业两个月后,我在街上遇见之亮,他看到我时,眼里闪过诧异,但很快就知道了我变化的原因。

后来他跟我说,从那时起,他就暗暗下了决心,要给我足够多的爱,让我快乐起来。

他要了我家的电话,对我展开了长达两年的追求。他对我实在太好,可我还是没办法那么快就从被抛弃的阴影中爬起来。我没有表示过明确的拒绝,只对他说,给我忘记过去的时间。他答应了,并且一直在等我。

在我心情苦闷的深夜,之亮听我诉苦,借肩膀让我哭个够;在我无聊时,他陪我逛商场;我说过想要什么,他总记在心里,千方百计地买了送给我。他还做义工,帮我修电器扛重物。以前,都是我迁就吴鑫,之亮对我的关爱,慢慢地让我的心向他靠拢了。

我的亲友都催我快点嫁给他,说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在他们眼里,之亮是个“三好男人”——长得好、人品好、工作好——对我又千依百顺,打着灯笼也难找。

我也知道,这辈子可能再也遇不上他这么好的人了。于是,在他试探着向我求婚时,我终于答应嫁给他,他高兴得抱着我呵呵傻笑。

我不怎么会做家务,只懂得用电饭锅做饭,大部分的家务活都是他做的。我怀孕后,妊娠反应剧烈,他变着花样做菜,增进我的食欲;我半夜想吃什么,他就爬起来替我做。我承认,那时的他,真是一个模范丈夫。

女儿出生后,婆婆从乡下过来帮带。我对婆婆做事很不放心,怕不卫生,怕不科学。他下班回家后,我就支使他干这干那,不让婆婆插手。

我知道婆婆心里不痛快,我曾经听到她背着我对之亮说:“小甜这么厉害,儿子你的腰都直不起来呀。”之亮还帮我说话,说:“妈,你不懂,谁叫我这么爱她呢。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包括她的缺点。”这话,曾让我心里甜过。

女儿半岁时,之亮被破格提拔做了单位的业务副科长,工作繁忙多了,经常加班或者应酬。我晚上照顾女儿也很累,女儿一整天没见着爸爸,也老是找,让我挺心烦的。我可得让他“多做贡献”:半夜女儿哭闹,我醒了就用脚踢他,叫他起来给女儿喂牛奶、换尿片。不支使他我心里还不平衡呢。

时间一长,他的不满就表现在脸上了。我记得那天下班,他是皱着眉回到家的,看起来闷闷不乐。这模样让我看了心里堵得慌,我指指女儿换出来的一堆脏衣服:“你帮我洗吧,水太冷了。”

之亮斜着眼看着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一天到晚都忙工作,你就不能帮我分担一下家务吗?”

我把责任推到了他头上:“这不都是你包办造成的吗?谁说要宠我爱我的,还不是你?终于忍不住了,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吧?”

他沉默了,乖乖地去洗衣服。我又占了上风。但我知道,他不像以前那样掏心掏肺地对我了。对我的诸多要求,他虽然都会去做,但已经变成了敷衍。

之亮回家的时间变得更晚,他的精神也显得颓废。但是,他已经懒得向我解释什么了。我知道,有了孩子的年轻人一开始都不会适应这种压力繁重的生活,但既然他爱我,就要肯替我分担,我支使他干点啥又有什么不妥呢?

我的猜疑,令他忍无可忍

女儿两岁时,之亮的高中同学吴晓虹调到了他的单位,和他做了同事。他们夫妇到过我家,我为了显示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在客人面前并不掩饰对他的颐指气使。之亮还没来得及和他们聊上两句,我就叫他到厨房去准备饭菜,我在客厅里对吴晓虹他们问长问短。吴晓虹告诉我,她和之亮在高中时关系不错,之亮可没少在学习上帮过她。

晚上,我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之亮,问:“吴晓虹是你同学,也是你同事,以前你为啥没跟我介绍过她?我们的婚礼也没请她参加?”

之亮解释说,以前吴晓虹跟随丈夫在东北生活了一段时间,不适应那儿的气候才回来的;那么远,当然没法参加我们的婚礼。再说,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和照顾这个家上,哪有这么多闲工夫聊从前的事儿呢,他把他们邀到家里做客,也证明了他和她没什么,才会那么坦然。

我半信半疑。说真的,我很担心之亮有外遇。人生总是有高有低的,我工作后安于现状,得过且过,收入不高;他却已成为单位的业务骨干,职务和薪水都有很大提升,家庭的大部分开支都是他负责的。

我开始不安了,如果有人对之亮“虎视眈眈”,要把他抢走,我可舍不得他这个依靠。一定得紧紧地抓住他!可敏感的我也感觉得到,他这么多年来为我迸发的热情渐渐地冷却了。主要原因,说不定就是这个吴晓虹!她的相貌和身材都比我保持得好,又是同事,人说同事间的恋情和奸情都很容易发生,我可得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

我对之亮的行踪越来越留意了,只要在家没事情干,我就不时地打他办公室电话查岗。有一回我打了好几次电话,办公室都没人接。后来他回拨了,我劈头就是一顿骂,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上哪干坏事去了。我看着钟,他停顿了至少半分钟,才告诉我,他出外晒图纸,没有带手机。我冷笑:“理亏了吧?是不是和那个吴晓虹在一起?”

“你……我是被你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气呼呼地说道。

他加班回得稍晚一点,我就反复盘问。尽管他多次跟我强调,他和吴晓虹没什么,人家家庭幸福,他哪有可能去插一杠子?就算和吴晓虹来往多一点,他也只是和她聊聊天,他们毕竟是老朋友啊。我气道:“我和你原来是怎么成的?最初还不是一般朋友?你现在越来越不爱和我说话了,是不是对我已经没兴趣了?”

他又不说话了。我最恨他不说话,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不说,我难道不能自己查吗?晚上我把女儿哄睡之后,让婆婆照看,自己到之亮的单位附近等他下班。有一天晚上,正好看见吴晓虹在单位门口上了之亮的摩托车。我看了看时间,今天他下班早了点儿,才10点。

11点多,之亮才回到家,我瞪着两眼,指指堆在椅子上我们的脏衣服,叫他放进洗衣机。他做完了回到房间,嘟哝了一句:“你在家可以洗呀,按两个键就行了,为啥那么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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