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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回来落户了(1949-1979)(11)

干校既然军管,自然全按部队编制。我们机关是大队下面的一个连,下再设排和班。领导名单早由工宣队拟好,下来就公布了。我和洁若同连同排但不同班。最初的一年半,只能男女分住。

当晚,房东就喊闺女给打来热腾腾的洗脚水。由于口音不同,相互谈话多少要打点折扣,可那份纯朴热情跟冀东的农民毫无二致。又能同老乡一道生活了,我从心坎上感到欣悦。

很快就发现,这村庄离铁路虽然只有五公里,却真够得上一穷二白。他们一年到头辛苦耕作,秋收后工分算下来,一家除了口粮,简直拿不到什么现钱。没有电,家家户户晚上都点个小碟儿做的油灯。连几岁的娃娃也要牵根麻绳放水牯,似乎也没看见提着书包去上学的。孩子们对我们从北京带来的任何东西,都像第一次见到那样表示浓厚兴趣。全家大小都围了我那台熊猫牌半导体收音机看,既好奇,又羡慕。

村里有个风俗,死了人不马上埋,尸首停在敞开的棺材里,乡亲们通宵达旦地在旁守着。到后第三天晚上,房东说他的一位叔祖死了,同我商量可不可以把收音机带去,给守灵的乡亲们解解闷。我当然去了。一间黑洞洞的祠堂般的大屋子里坐满了人。我打开收音机,把它摆在掀起的棺盖上。守灵的老乡们一边吧嗒着烟袋锅子一边听,他们开心,似乎也慰藉了死者的幽灵。

原以为就这么同老乡们住下去了,不久才知道,那仅仅是权宜之计。下来首项任务就是搞基建,计划盖一大片住房,做永不回城的准备。

工地距过路胡有六七里,在滨湖的高坡上。房子盖齐,下一步就围湖造田了。

因此,每天早饭后我们就排队去工地,头几个月差不多成天都同砖瓦水泥打交道。湖还没围起,砖依然能从水路运到湖边,然后卸下来,用大车拉到工地上。

卸砖用的夹子,一夹就是四块,递砖是排成一字长蛇阵,挨个儿往下传。年轻力壮的干起来从容不迫,年老体弱的难免就气喘吁吁。活儿往往按政治条件来分配,像我那样的摘帽****以及其他有这样那样问题的,自然比革命群众还得多干些。遇到运砖瓦木料的船半夜才到达湖边,连长照例就站在门外,喊名字。喊到的即便已经入睡或生点小病,也得乖乖爬起来去当差。湖北雨水多,湖边路窄泥泞。已经干了一天活再爬起来,有时真吃不消。一次排长派我下河捞泥,那是特壮劳力才能胜任的重活。洁若马上以我没带水田靴为理由,替我搪住了,事后她还在会上挨了批。

有一天派我去大队部仓库领油毡。一看,管仓库的是一本大型外文字典的编纂者。他因患癌症,锯掉了右腿,竟然也得下来。看他老远拿着钥匙一拐拐地走来,我大吃一惊。每逢我干得吃力而要发牢骚时,就用他来鞭策自己。

房子由北往南盖,按平方米计算的建筑费,越降越低。起初全用砖,后改为一半用土坯,最后索性统统用土坯盖了——土话叫作“干打垒”。据说可以用“干打垒”盖几层楼房。房子随盖随往里搬人。直到老弱病残搬到另一个地区后,洁若和我才分到尽南头那排中的一间,桐儿也搬进来,我们三口团聚,又算是有了个家。

人们对太阳的感情因时令而异。寒冬时喜欢,酷暑时怕。从没听说过谁怕月亮。嫦娥的神话多美!人们还喜用圆月象征家庭团圆。表明人类对月亮的深厚感情。然而在咸宁的期间,我最怕月亮了,尤其怕月圆。因为那时军宣队就会半夜里忽然吹哨“拉练”。拉练是正规部队里为了战备而进行的一种特殊训练。躺在被窝里的战士听到哨声,要在几分钟之内整装跑步到操场,站好队形。走五七道路的干部,在军宣队管理下,不分年龄,一概也得经受这种特殊训练。我往往是最后一个站上队的,一边看齐一边还在系鞋带。所以走起五七道路,人反常了。盼天黑,怕月圆:月亮一圆,就恐慌起来,只敢和衣而眠,梦中还竖起耳朵听着随时可能吹起的哨子。

下来之后,我们两个孩子的发展大不相同。儿子还在小学,先在咸宁住宿,继续读书,偶尔乘大卡车回到连里,和父母共度周末。只比他大一岁九个月的姐姐,只因为已上了初中,下火车的第二天,就被编入了劳动大军。

荔子思想单纯,素性好强。自从亲眼看到家被抄。父亲挨斗之后,她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狠抓政治。首先就是要学为革命奋不顾身的雷锋和王杰。连里什么活儿重,抢什么干。连里为了拉电线,在湖中竖水泥电杆柱子的时候,这个刚十四五岁的姑娘竟然成天泡在冰凉的湖水里,同五七战士一道死命地干。下工后,旁人换洗干净休息了,她却又去伺候连里一位绰号“圣人”的一家数口。“圣人”难得找到这么个小女仆,就贴大字报赞扬她是“活雷锋”。

“圣人”是位国学家。年轻时熟读诗书,生平最得意是几首歌颂大炼钢铁吃食堂的打油诗。他又是全连背诵《老三篇》的名手。他个子高大,嗓音宏亮,背时抑扬顿挫,表情生动,充满了无产阶级感情。一下子像位活张思德,一下子又像是老愚公再世。“圣人”不但擅长舞文弄墨,还手巧心细,精于修理。下来之前他早有准备,还特置了一套修理工具。初到咸宁,听说军宣队首长的表不走了,他赶忙把活计张罗到手,连夜在油灯下给修好,又亲自捧到连部。于是,当我们风里雨里趟着沼泽地,赤脚下稻田时,连部却分配他坐在宿舍旁的一间草棚里,专管修理。要是连里有头有脸的人的手电筒什么的坏了,不用催促,他会马上给修好。一般五七战士送来的,就要看“圣人”的兴致了。

小荔自从听到这位“圣人”朗诵《老三篇》,就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于是,主动搬去和“圣人”的几位千金同住一屋,为她们洗洗涮涮。住在隔壁的几个女干部愤愤不平地对洁若说:“你的女儿太老实,白天劳动,下工后还要为那么多人洗衣到深夜,身体要拖垮的呀!”有一次,洁若正在吃晚饭,旧领导班子的一个女党员来找她说:“这几个女孩子真不像话。我刚刚看见萧荔在塘里给她们洗衣刷鞋。她们自己吃饱了,也不去替换一下,让她回来吃饭,还在那里嘻嘻哈哈!”

原来包括这位女党员的女儿在内的其他几个女孩子也找到了窍门,都来利用小荔的劳动力了。但女党员作为走资派被揪斗了几年,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敢管。“圣人”告诉小荔,学雷锋贵在持久和彻底,不可听了流言蜚语就有所松懈。我们那个苦行僧的女儿听了,服务得就更周到了。

桐儿却绝不认为只因为父母在****中被揪斗,就该由他来赎罪。他小学毕业时,连队办的向阳中学开始正规化了,所以他几乎没耽误功课。他写的一篇关于中国民歌的长文,受到国语老师的赞赏,还跟着我学起英文来。他没当成长白山的猎手,却成为那一带的捕蛇能手。三年里,他足足捕了两百多条蛇,并特别喜欢徒手去捉毒蛇。一回,他给眼镜蛇咬破了手指,偷偷去医务室打针吃药才好。他有时晚间提了几只牛蛙回屋,于是,一家三口就打起牙祭。

五个连几百口子住在一个山头上,吃水是大问题。幸好坡下就是湖水,尽管那是几十头水牯的浴池,也得把水绞上来食用。这样,就请来一位柴油机师傅,他需要个助手。试了几个人都没入选,他单单看中了我这个笨货。于是,我由班上抽出来,当上这个美差。

以前,早饭后一听连长吹口哨,我也像旁人一样,就扛了农具去站队。然后由连长带头喊上几声“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就随大队向地里走去。如今,我却站在湖边柴油机席棚外,看着大队走过。

有时,大队过去后不久,就见连长扛着鱼网到湖边来打鱼了,随身还带着连里的一位女干部。这位凭出身和武斗本事由基层升成领导的连长,最喜打鱼。由连里出一大笔钱买了张鱼网,供他散心。打到了他可以改善生活,打不到也别有一番乐趣。

一天他正要下网,只见山后拥出百十口子农民。原来自从湖里的鱼改归县里经营后,附近社员好不服气,就由生产队队长带头下来抢鱼。连长见势不妙,赶紧收网奔回。

随着围湖造田局势的展开,干校同当地农民的矛盾也日益尖锐起来。农民口粮以外仅有的一点副业收入,靠的就是这个湖。湖里可以捕到鱼虾,还产莲藕。湖水一干,干校在高处种上高粱,低处开成水田。于是,半夜里成车地偷走玉米的事发生了,甚至猪圈里也丢了肥猪。

这时,中央办公厅设在江西的干校打起四自给(粮油肉菜)的旗帜,并号召当年要把干校投资挣回来,并做到转年开销和工资全部自给。这明明是抛开劳动锻炼的原旨,硬逼着我们这批耍了一辈子笔杆的人去靠土地生存。我们连自然也不甘人后,响应号召,把劳动量加强到吃不消的程度。

我是将满六十时下干校的,但不知怎地,派活时总是被当作壮劳力使用。要求我一个人挑两满桶粪,而比我年轻两岁的,只消两个人抬半桶。雨天或假日派公差,也总短不了我。有一次洁若站在山墙下递灰浆,看我挑两大桶灰浆,趔趔趄趄走来,便央求排长,让她跟我换了工。但我们二人并不经常在一起干活,我逐渐感到体力不支了。

我们连一次双抢,第一天黎明前下湖,第三天中午回来。五十来个小时不分体力年龄,昼夜奋战。我干的算是轻活:把打谷机吐出的稻草拉到草垛上。夜间两班倒,拉一小时,哨子一吹,就歪倒在草垛上喘口气。哨子又一吹,就爬起来再拉。第三天上午,我和另外两个也已到六十的终于垮了下来。下工时,大队长从我们身边走过,对我们睬也不睬。还是一位五七战士的爱人——从外单位来的一位好心的女同志,扶我回去的。

武汉第二医院的大夫听了心音,看了心电图,不住地摇头。他皱着眉头,在我的病历上写了“冠心病”三个字。

对我,那不啻是一纸判决书。

那以后,要我改值夜班。那阵子连里正死了人。洁若说,高低也要我活着回去。于是,她白天下地,晚上还经常帮我值班。

这时一位从延安来的诗人以老干部身份替大家求情了。这下子军宣队领导暴跳如雷,认为他抗拒劳动,是大逆不道,就死命找他的碴儿。五一节他在墙报上写了一首诗。内有“身在咸宁,心在北京”之句,显然是在表达他多么想念党中央。这下辫子给军宣队抓住了,便批判他不安心劳动。后来北京调他回去,调令也被扣住。这位可敬的诗人始终也没能回首都。他一肚子委屈,躺在床上喝闷酒抽烟,燃着了被头。套句托尔斯泰的话:人诞生时的情况大致都差不多,死法可就千变万化了——尤其在阶级斗争的烈火中。

诗人就这么饮恨而死。我多么希望有一天能在当年的向阳湖畔为他竖立起一座诗碑,在表彰这位有恻隐之心的共产党员的同时,也纪念那段难忘的日子。

七、终于又有了家

五七干校原来的设想似乎是让我们终老于斯。所以除了房子,还盖了仓库、学校、商店什么的。1971年6月,调上去一批。自然是出身好,响当当的。同时,地方上也要人了,武汉就挑去了几位。1972年年底,大多数人调回了北京,情绪上引起了一次大波动。世上最可怕莫如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有的问:“哪天才轮到我?”像我那样的暗自问的则是:“要调的都调回去了,剩下的将怎么办?”

原来的那位连长自然调回去了,新连长是位女作家。她为人耿直,生活刻苦,很讲原则。她是从延安来的,本应是响当当的一位。可是在她主持一个文学刊物期间,犯了个大错误——爱才,而且重用的是位有才的****。不然,她也不至于还留在那里陪着我们这些残渣余孽。

有一天,她把我找到连部去谈话,说干校总部下了通知,要年满六十的一律办退休,让我考虑一下。口气之间,似乎还有商量的余地。当晚,我给她写了封长信,讲的不完全是我个人的问题。我说,办退休也应看工种,不应光以年龄而定。体力劳动,如矿工,到了一定年龄就不胜任了,只能退下来。可是搞文学艺术的,人到六十岁正是成熟期。我还举了几个外国文学家、音乐家的例子。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写这么一封信,真是无的放矢!难怪第二天她说,我写的是一篇退体论。

表格我还是填了,来不及去县城拍半身相,只好请人在猪圈前为我赶照了张头像。这时,我准备回北京了。至于回京后住在哪里,干什么,自是一片渺茫。更不用说何时以及如何同洁若团聚了。反正自从1957年当上次等公民,我已经习惯于过一天算一天了。

不久,连部又找我谈话。说************来了信,经调查,我在京根本没有住处,所以不接受我回京退休。

原来我们举家去咸宁之后,三姐常韦就被赶到我们原住的小东屋。洁若于1972年夏天送桐儿回京读书,顺便又把小东屋换成把着门洞的一间小南屋,地点在北新桥以南,好让孩子进附近的一所较好的中学。当时入学考试制度早已取消,中学也改为按地区入学。

这时,老大铁柱在江西山沟里插队,女儿荔子已经分配回北京当售票员,住在电车公司宿舍里,那间小南屋勉强够三姨和桐儿住,没有我的落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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