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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御敌寇同仇敌忾,体民苦百姓踊跃

陇南的抗金保蜀战争几乎与南宋政权相始终。百姓受尽了金人的蹂躏、掠夺、奴役,又要长期承担兵役之重,赋税之繁。陇南人民以其高度的爱国热情,全力支持抗金斗争,非一日之功。谱写了一曲又一曲军民并肩抗击金兵的壮丽篇章。

数十万大军驻守陇南,粮饷迫在眉睫。来源有三,一曰:依赖嘉陵江漕运自四川、汉中供济。四川饷运溯嘉陵江千余里,半年始达,军需时有不足。绍兴七年,四川安抚制置使胡世将自四川入,与吴玠商议调剂之策。改转搬折运之法,军储始足。二曰:开展大规模军田。绍兴五年(1135),朝廷命川陕及各地驻军皆屯田。六年,命吴玠兼领川陕营使。吴玠治废堰营田60庄,计田854顷,岁收粮25万石以助军需。十年,陇陕之兵皆于就地屯田,战线拉得很长,致使蜀口空虚。金人叛盟,胡世将移陕西之右护军还屯蜀口。十二年,命四川大将所统兵于兴、成、阶、凤、文、龙、利、阆、金、洋、绵、房、西和等17州分屯就职。十二年,川陕宣抚副使郑刚中在阶、成二州营田,抵秦州界,共屯田3000余顷,岁收粮10万斛。十八年(1148),宋军垦荒田7万余亩。淳熙间,朝廷禁诸军将左于屯地置田宅。西边储有军粮110余万斛,分储于虞关、防、成等11处。朝廷体恤百姓,千方百计减轻百姓粮赋之苦,以济民生。干道元年(1165),朝廷以吴磷为太傅,封新安郡王。免阶、成、西和、凤四州当年租赋。吴曦被诛,四州收复,赦免西和、阶、成、凤四州赋税。宋金议和,吴玠加封开府仪同三司,免阶、成、岷、凤州民税之半。吴磷封太傅、新安郡王。免阶、成、西和、凤四州当年租税。干道四年(1168)九月,罢阶、成、西和、凤四州营田官兵,所屯垦土地募民耕种。淳熙五年六月,以阶、成、西和、凤州并长举县营田召民耕佃。淳熙十年,成州、西和州饥荒,吴玠竭力赈济,分军队储粮救济群众,救人10万。十三年秋,阶、成、岷、凤及利州路阴雨成灾。来年春,饥荒严重,朝廷以四川积储米贷济灾民。绍熙二年(1191),阶、成、西和、凤四州大旱,发生饥荒,朝廷赈济。二年正月,免文州人民杂役。嘉定十四年(1221),阶、成、利、沔四州大水成灾,朝廷赈济。

三曰,百姓交纳粮赋以供军用。战争年代,增设粮赋视为常事。百姓乐于为之。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均则百姓难以承受。

今礼县太塘南宋为大潭县治。南宋庆元二年(1196)所立《大潭长道二八分科后碑》,记载了因繁重的课赋使大潭人民无法忍耐,遂上诉而分课之事,是大潭百姓以人均及贫富分课平税的生动体现。

王史君守西和州之始年,大城李公到大潭任职二载,邑民王林、张辛等百余人到郡府再次申诉课赋不均,请执行旧例,而长道百姓以驿站多在大潭为由“牢不可破”。“王史宕水鉴其识,权衡其民,以为茶司委马政之责于州”,州府应以两县户口、家业的情况商定此事。论及户口,“长道县户口见管七千户;大潭县户口见管一千四百户”。论及家业,“长道县家业钱除倚阁外,实管壹拾玖万二千五百捌拾贯捌百叁十柒文;大潭县除倚阁外,实管壹拾捌万叁千五百文”。王史君亲临宕昌河,一路审察实情,权衡两县百姓的负担状况,提出按户口、家业确定比例的解决办法。以家业分,长道7分8厘,大潭2分2厘;以户口分,长道10分,大潭1分。同时,长地道处广谷大川,田土肥沃;大潭山高壑深,地皆险峻。取长补短,长道8分,大潭2分。“实为均一”。还因麻池驿由大潭划归长道管辖,“则知旧例18分,深得古之定赋,不同之同,不齐之齐也”。州府将其事上报于监司后,宪史即朝廷委驻行省的宪司长官李公,在判决的公文里明确规定:本州岛将两县户口、家业比较,多寡厚薄,灼然易见,二八分科可谓当行,下示两县人户,“从本州岛所定分数均科永为则列,不得妄兴词诉”。南山可易,判不可摇。长道之民亦贴然心服。

南宋西和州隶长道、大潭、祐川三县。祐川民贫人少,为金人所占。大潭地处偏僻,又是宕昌茶马场运送军马的要道,驿站较多,如临江、良恭、牛脊、麻池等驿站。长道土地肥沃,经济富裕,少有驿站负担。所以,大潭百姓申诉复还旧赋二八列课。经大潭百姓千唤万唤,诉诸数载,终于如愿。在战争频繁的年代,这确实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

兵役之苦更胜一筹。打仗需要兵源,民兵更为甚者。朝廷在陇南抗金,虽非全民皆兵,青壮年者难逃此列。其爱国爱家之心,匹夫之责也。

建炎间,战争初起。朝廷诏命于阶、成、岷、凤四州之壮丁招募而兵,百姓为之恐慌,四川制置使郑刚中上疏,提出五点弊端,以缓其事,朝廷遂停止募兵。陇南群众欢呼跳跃,声震山谷。后刚中调任,百姓遮道欢送,有的追送数百里。西和、阶、成、凤四州编练民兵,称为忠勇。凤州置武捷步军一,成州置崇勇步军一,文州置克宁步军一,文州置桥阁步军,阶州置司牧步军。这些民兵平日守寨戍关,战时可随军打仗。开禧三年,诛杀吴曦,民情激愤,李好义领兵收复西和州。金兵至独头岭,进士王荣仲兄弟率民兵会合夹击,金兵尸体横野。忠义军统领张翼率民兵收复凤州。嘉定八年(1215)五月,命利州路安抚司招募忠义人士组织忠义军。嘉定十一年正月,金兵围皂郊堡,忠义军烧秦州永宁寨。三月,忠义民兵收复皂郊堡。忠义军10万人进攻秦州,至赤谷口,宋将刘昌祖命撤退并解散忠义军,致使宋军逃离西和州。据《成县志》:百姓也直接参与抗击金人的斗争。同谷居家的郭执中,曾在朝廷为官。金人犯成州,执中集乡豪御之。金人遣使来招,执中斩其使于雷洞之垒前。

朝廷在陇南开市置场,公私得利。军队获取大批战马,以壮军威,百姓调剂余缺,以活经济。建炎初,川陕边境开设文、黎、珍、叙、南坪、长宁、阶、西和8个茶马场购买战马,陇南占有3个。以茶易马,也可以钱以绢易马。绍兴七年(1137),吴玠置银会子于河池,进行白银汇兑,朝廷未准许,但吴玠一直坚持未撤。对刺激商贸、活跃流通极为有利。绍兴十二年(1142)五月,以郑刚中为川、陕宣换副使,置陕西诸路茶马场,主要在陇南。绍兴三十二年(1162)二月,兵部尚书、川陕宣谕使虞允文,专程赴陇南措置招军市马事。把招军和市马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隆兴二年(1164)十二月,孝宗诏命吴挺赴江南行宫,商议在阶、成、西和等州开茶马市购买蕃马之事。淳熙元年(1174),吴挺任兴州都统。初,军中置互市于宕昌,以买羌马,西路骑兵称雄天下。张松负责茶马交易,奏停军中互市。吴挺陈奏互市利弊,请求每年从宕昌买马5百匹,朝廷则许买7百匹。宕昌马场之大可谓惊人。嘉定元年(1208)宋金议和,金应宋之请,重开边界秦、凤等州茶马场。

陇南诸州与西蕃交界,西北战场乃至整个南宋战场的战马主要来自陇南,且为上等良马。文、阶、成、凤、西和州均置茶马市,尤以宕昌茶马场马源充足,交易规模大。

军需繁急,取民亦无所限,生民之苦尽在不言之中。张浚扼守关蜀,征取无极。他开酿酒新税,其酿之多寡不限以数,只要能多收钱。周谷城《中国通史》载:“张浚驻兵兴元,期得士死力,以图克复。旬犒月赏,费用不赀,尽取办于开。开于食货,算无遗策,供亿常有余。而遗法迄为蜀中百年之害。”

绍兴七年(1137)六月,宋高宗诏吴玠及川陕转运使李迨讨论四川经费,供给军队,以体恤民力。十一月,朝廷赐吴玠军钱150万缗。绍兴十四年(1144),四川宣抚司始取民户称提钱40万缗以备军费。

宋魏了翁《遗安丙书》一文,诉说了安丙在筹措军需粮草中的功过得失,其理财之道可供后来人借鉴。“幕府举辟,当用经术信厚之士,不可用昌丧之人。且公八年镇蜀,有恩则有怨,岂可人人而校,事事而理。自处甚狭,恐贻子孙安宾客无穷之累。虽今日理财,难拘故常。然告绝产,首白契许隐田,伺富民过失,纠盐酒户亏额,报怨挟愤,招权纳贿者必且纷然,而公任甚怨。”

文才武将云集陇南,甚至连他们的家属子女也随军而来。把知识带进陇南,把兴学重教之风也带到陇南。在陇南兴建学校,培养人才,在人才的推荐选拔等方面给予优惠,陇南人民颇有受益。根据战争需要,建武学,召弟子员就学。干道五年(1169),实行武举进位法,令阶、成、西和、凤州各贡武生三名,选取优秀者送四川安抚司参加正式武举考试。淳熙五年(1178),朝廷对阶、成、西和、凤四州科举考试实行优惠。凡参加进士考试者,贡士及十五举终场者赐本科出身的特奏名例,特升一甲。据可查资料记载:

淳熙间,西和州人王正嗣、王正钦中进士。

绍定二年,西和州人周公英、赵钦、安世臣、周光绍、王越、安宗、吴坤7人同榜进士。

绍定间,西和州人赵嗣、安丙绍中进士。

绍兴间,河池人吴师古、吴师直、吴师尹兄弟3人同中进士。又有河池人范魁、强亨、刘迪、薛永、董弘、甄颀、樊师直登进士第。

淳熙间,河池人王靖、王柄、王杞、王挺、王焕三代5人同中进士。

庆元间,河池人王光祖、张齐廉中进士。

宝庆间,河池人曹友闻、曹友直、曹友尹兄弟3人同榜进士。

建炎四年,成州人高常中进士。

绍兴间,成州人王天休中进士。

干道间,成州人张伦中进士。

这些中榜之士,许多人成为栋梁之材。王靖中进士后,任太原中散金紫光禄大夫,纯孝忠信,生平谦逊,从不做违逆国家民众之事。不据公物为己有,不以富贵欺人。与百姓亲慈和睦,邻里推崇为长者。两个儿子王杞、王柄及侄子王挺皆中进士。孙子王焕考中进士后授任武当县知县。金兵进攻钧州,王焕率民众保守山寨,因寡不敌众,有人劝王焕逃跑。王焕说,我决心与你们死守山寨,怎么能逃跑呢?于是奋力抵抗击败了金兵。后王焕因功升任平江知府。平江府受到战火的劫洗,公署学校被损,王焕节俭资金一一修复。又升任京西湖北制置使,后因其他原因降授为忠训郎。王靖孙王焯受修职郎知同谷县,另一孙王炜官至从侍郎。曹友闻,在保宋抗元的战斗中功勋卓著,官至眉州防御使、利州驻扎御前诸军统制、兼沔州驻扎兼管关外四州安抚、权知沔州节度屯戌军马。在保卫天水军、凤州城、大安军的战斗中立有奇功,在保卫仙人关战斗中以身殉职。死后,朝廷赠龙图阁学士、大中大夫。其弟曹友万因功授知同庆府、四川制置司帐前总管。曹友庆因功授武德将军,佩带虎符。吴师古对秦桧卖国不满,主张杀掉秦桧。他将上疏抗争遭贬的朝廷编修胡铨《戊午上高宗封事》四处传诵。金国恐激起宋人抗金之志,遂派人千金搜购刻印文字,吴师古也因此被发配充军到袁州(今江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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