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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亲爱的(1)

像我,终生抱着一个没有真正痊愈的伤痛,表面上一切如常,心上老大一个疤痕。不知道是我比较不懂得遗忘,还是无奈的体质如此,失去父母这件事情造成深深的伤害,不只心有裂痕,连灵魂都破了一个大洞。女娲或者可以炼石补天,我却不知道怎么修补灵魂上的破洞。

破洞的灵魂

心爱的朋友匆匆地上飞机赶回家,父亲病危。

没有来得及见到最后一面,朋友还在太平洋的上空,父亲便悄悄地走了。

终于抵达,来不及伤心,震惊还未抵达中枢,亲戚的意见,已经像土狼闻到血腥一样围攻上来。

亲戚这种东西,听说过有很好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一个大家庭那样,延伸出去的关爱。可是我无此运气。我认识的亲戚,一向是见不得人好的,不管多么受社会肯定还是宇宙眷顾,绝对找得出什么毛病来贡献他们酸溜溜的恶评。又兼一沉百踩,你衰,站在高处袖手旁观,已经算是高尚,更多的是打落水狗的。

或者根本就是我本人招人讨厌,所以才会遇上不大美妙的结果。

我并不怀疑有人运气比较好,亲缘深厚,除了父母,爷爷疼姥姥爱,叔伯姑婶,统统捧在手掌里头爱如珠宝,那也是人家的缘法,各有因缘莫羡人。

只是我更常听到的总是谁家亲戚糟糕的事迹,真算是“生鸡蛋无,放鸡屎大把”。要说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这年头,谁也没作奸犯科、杀人放火,是不?只是众口纷纭意见众多,什么都挑剔得一无是处,可是叫他们自己来,哪里肯。

平日遇着多嘴多舌、假借关心之名行刺探之实的亲戚,碍着尊亲长上的面子,说不得,只好装聋作哑,嘴巴密密地关紧,躲在大人身后练习龟缩大法。不管多厌烦,忍耐个几小时,大家各自返家,日子也就可以继续,不至于过不下去。对付亲戚,一字记之是为避,能闪即闪,千万不要硬杠,打老鼠还得忌着玉瓶儿,中间夹着自己的父母呢,不想维持假面和平,也不能害得父母难做人,太不孝了。

可是一旦遇到婚丧喜庆这种大场合,就很容易破功了。

陪朋友说着话,很想安慰他,毕竟我亦曾经此苦。试过一年办三次丧事,搞得葬仪社都想给我八折,什么道教的、佛教的、基督教的葬礼,统统办过,我比老法家的几个兄弟姊妹甚至于太后,都还要更清楚天主教葬礼的仪式,老法曾经白目地说他希望自己比我早死,“因为你那么熟络葬礼的规矩,后事交给你办我可以放心大去”。听得我翻白眼。

语言有时候实在是很空虚的,我除了听朋友倾诉,并不能说出什么适切的词句来稍慰他丧亲之痛。

可是我却在同时间打开了记忆的档案夹,忽地想起爸爸过世的光景。

那天早上我其实不在家,南下去参加某个旧情人(是,分手以后我们仍是朋友而且通家至好)大哥的婚礼。我跟他是同学,他两个哥哥我也跟着叫哥哥,虽然做不成情人,可是我几乎有点错觉我是他家的小妹,上头忽地多出三个哥哥来。

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正在旅馆房间着装,刚刚化好妆,套上斯文的水蓝色窄洋装,搭配同色的外套,丝袜高跟鞋,相配的手袋,正在戴耳环,独粒头的御木本珍珠。

旧情人的妈妈因为我坚持不睡她家大大的呕了气。只有三个卧房,大哥房间让出来给二哥二嫂,大哥去跟三弟挤,人家妈妈打算叫大哥去睡父母卧室,叫我去跟旧情人睡同一个卧室。开什么玩笑?我拼命推却,已经定好饭店不能退费(这是哄人的),旧情人在他妈妈身后挤眉弄眼,偷偷地笑,完全知道我在哄他妈妈,曾经是这样一搭一唱惯了的。可是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什么早已完结,只剩下友谊,再要睡同一张床上,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伯母已经打了三次电话来催,我接起电话的时候还在笑:“好了啦好了啦,不要催了,我马上就出门,五分钟就到,要不要我去买豆浆馒头?”

电话的彼端沉默着,然后一个颤抖的女声说:“大小姐,你爸爸走了。”

南台湾的天气一向是炎热的,可是我突然一阵哆嗦,像是浸在冰缸里头,皮肤先是有点刺痛,然后转为麻痹。几年后,我在加国冬日的冰天雪地里头等公交车,冻得不住往手上呵气,不期然地又想起这一刻。

那当儿我并没有什么痛感,只是手脚有点发僵。抓起皮包奔下楼,旧情人已经等在楼下大厅,他妈妈催了几次不见人,干脆差他来接。他本来想调侃我几句,一看我的脸色不对,苍白得像是在血管里头灌了漂白水,警觉地噤声。我抓住他的手臂,张嘴几次都发不出声音来。

“帮我跟你妈妈说一下,我不能当大哥婚礼的招待,我得回家。”

终于挤出声音来,连我自己都讶异得干涩跟空洞,几乎会有回音似的。

“我载你去。”他很简洁。

我把他推开。“不要说笑,你大哥的婚礼你哪里好走开?不要傻了,快点回去帮我跟你妈妈说一下,你还要另外帮他找个婚礼招待收礼金的。”

伸手招了出租车,连再见也没说就坐进车里走了。

朋友以一种很不置信的口吻提到“做七”这件事情。

头七,三七,每隔七天就来一次,然后要等到断七,亡者才能够解脱,火化或是下葬,算是功德圆满。

这到底是为了亡者的安息还是生者的安心,我始终疑惑着。葬仪社的人解说过给我听,佛教一般以为人死之后,罪大恶极的马上下地狱,牛头马面给上了手铐脚链的立刻拖了走;有德有道的善心人士立刻上天堂。可是我始终不很明白佛教徒的天堂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

我们都看过十八层地狱图,刀山油锅血海,血污淋漓的恶人被投入沸油煎炸,或是遭饿鬼狱卒持尖刀切割,华人对地狱有很深刻的图像式教育。于是大家都吓得不要当坏人,拔舌头拉肠子出来不是闹着玩儿的。虽然谁也不是真的很确定人死后有另外一个世界,但是恐惧,尤其是对未知跟疼痛的恐惧的确是非常优秀的狱卒,把人牢牢地禁锢在一个自己打造出来的心灵监狱里。

然而天堂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却是很朦胧的意象。基督教的天堂比较清楚一点,柔和的光线,蓝天白云,珍珠色的大门,穿着白袍子的天使拿着金色的竖琴。

可是佛教徒的天堂我始终没有概念。

大部分的人都不是善与恶的极端,小奸小恶小善小惠,黑与白之间广大的灰色地带。于是人们相信,还没有转生的亡灵,既不是鬼,也不是神,而是在一个“等待发落”的转折期间。这个时候,如果请来僧人道士做些佛事法事,亡灵立刻加分,可以投胎到比较好的去处,本来作恶很多要转牲畜道的,可能就因着这些功德,而得以再次投胎做人。

有点像是天主教的告解,做了坏事,犯了规矩,跟告解神父统统坦白,回家“万福马利亚”念五百次,还是捐款多少给教堂,良心洗干净了,又可以归零重来。

可是只有在死后七七四十九日内做的功德才加得到分数,超过了这个黄金时机,亡灵托生的类别已成定案,最多只能增加些福报,不能改变命运了。

我看过《父后七日》这部电影,里面有一段,孝女正在吃便当,师公大喊来喔,做女儿的马上便当一扔,饭都还没吞下去,跑去抚着棺木拉大嗓门儿干号起来。因为有过这样的经验,看到电影上的镜头,于悲哀中,忍不住觉着一丝荒谬的喜感。

习俗大概是这样,治丧的时候,每隔七日祭祀一次。头七、二七、四七、六七、满七,是由儿子跟媳妇准备。三七是为了已出嫁的女儿准备,又叫作“查某子七”。五七则是由已出嫁的孙女主掌,叫作“查某孙七”。通常五七也是最热闹的七,亲戚朋友都要到齐,请来道士做道场。一、三、五跟满七是大七,二、四、六是小七,准备祭祀用的东西还是人数,规模都略逊。

我记得的大体如此。

不是排斥仪式这件事情,礼仪是一种行动的尺度,框架着人的行为,好叫人知道分寸。可是“做七”这件事情真是八年抗战,漫长、疲劳、折磨,耗费大量的体力、耐心、时间、金钱。

尤其是亲戚很奇妙地会在这个时候意见很多,从摆出来祭祀的菜碗,丧家挑选的塔位还是地点,统统有意见。指手画脚地挑剔,这里不对,那样不好,塔位跟骨灰坛子买得不够高档,请来的葬仪社屁都不懂,花不够新鲜,蜡烛不够多,元宝跟莲花折得不像样……不胜枚举。

并不介意人家指出我的不足不妥之处,我确实不具备折莲花元宝这种特殊技艺,可惜我一辈子也不过死一次老爸而已,做得不好,恐怕没机会说下次改进。但是他们又不肯动动尊贵的玉手,折两个像样的莲花元宝来给我当范本。嫌弃我葬仪安排得穷酸,也不会拿一毛钱出来帮补。既然那么懂、那么精,教教我应该如何从事,我大概也会鞠躬如仪地照办,可是没有,听到的总是批评,并没有听过有点用处的建议。

都是尊亲长辈,自幼受的家训并不允许我对大人无礼。每个人都有意见,大婶婶背地里怒骂小姑姑新潮乱搞,二姑姑背后偷偷叫我不要理会大伯伯的意见,可是当着面,每个人都亲亲热热,你好我好,你最懂我不会所以你主事就好,然后一转头,在我面前骂人骂得简直獠牙怒张,跟毒液一起喷将出来。

朋友没有等到做完七就回美国了,他说非得离开不可,不然一定会在灵前发疯。我努力安慰朋友,说着说着,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声音堵在喉头不上不下,只想给身在远方的朋友一个大大的熊抱。

呵,我懂得,我真的明白的。

失去至亲的巨恸、悲哀、茫然、体力跟精神,全部都拉扯到极限,还要忍受仪式跟亲戚种种荒谬之处。

因为我就是在爸爸满七的灵位前面神经绷断,当场把所有亲戚背后说的话全部戳穿,然后宣布,我才是出钱办丧事的人,谁有意见我都不要再听,也不准去指挥殡仪馆还有葬仪社的人,对爸爸还有一点兄弟姊妹的情分就来拈香送他上路,不高兴不要来我也无所谓。谁谁谁对某某某有意见,自己拖出去讲清楚,不要再来讲给我听了。

当场捅穿马蜂窝,戳破假面具,瞬间嘤嘤嗡嗡,大家都很难下台。这个当儿,要吵架要对质要辩解,都不是场合。发现别人在背后对自己劣评如潮很难堪,但是自己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曝光了,只有更加尴尬。

唯葬仪社的先生对我颇有敬意跟同情心,觉得我带种。他的经验比我丰富甚多,见过的场子也是好几倍之差,所以我苦笑着接受称赞。带种?这不是带种,这是神经终于扯断以后,打定主意一拍两散,不过亲戚们倒是因为全体得了一个共同敌人反而和平起来。

我毫无悔意。

事实上,一次得罪完全部的亲戚,很像放把野火将什么垃圾都烧干净,无比痛快。

上了出租车,司机问:“小姐去哪里?”

“台中。”

我记得司机略微吃惊的表情,但是不记得他问我要多少钱。不记得花了多少时间,也不记得路上司机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架上墨镜,只觉得茫然,而且身上一直发冷。车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后退,唰唰唰,模糊的绿色影子。初升的朝阳渐渐变得刺眼,可是阳光照不到我的身上,我正在奔向一个没有阳光的地方。

踏进爸爸家门,已经有不少人聚集,人群细声交谈的声音嗡嗡嘤嘤,像一群苍蝇,转来转去茫无头绪的样子。没有人招呼我,我也没有招呼人,像鬼魂穿过墙壁那样穿过人群。

爸爸躺在床前的地板上,衣着整齐,还穿着睡衣,一只拖鞋掉了,另一脚的还穿在脚上。我十分迷惑,蹲下来握住他的手。“爸爸你不要躺地上,磨石子地板好冷,不舒服的。”

办公室的会计小姐忽然张开嘴巴放声大哭,我转头嘘人家:“莫哭莫哭,你等一下吵醒爸爸了。”

大姑姑家的堂哥们赶了来,一把把我拉起来,厉声吩咐:“不准哭,哭了三叔不好走,上路不安心,你要念经。”

没等堂哥说完,我把他推开,神经病,谁上路?你才上路。然后叫他们帮我扶爸爸上床,我拉不动。

真好笑,叫我不要哭的是他们,后来批评我死老爸没眼泪真是无情,也是同一批人。

会计小姐的哭声渐渐地从我的耳膜上面淡出,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统统变得很隔膜。整个感觉都麻痹了,脸颊是僵麻的,手是冷的,不知道饥饱,也不感觉冷热。理智上我知道应该办后事,也很有条理地处理:联络警察局跟医院,开死亡证明,通知他女友,找葬仪社……可是感觉上完全麻痹,很像在做一场很长的梦,行尸走肉,完全机械性地处理所有必要项目。

心里面有一个小角落,还在等着哪天从梦中醒来,冲泡马克斯韦尔速溶咖啡给我爸喝,一勺糖,两勺三花奶精。把药检点好,拿给他吃。做蒜蓉炒饭给爸当早餐。这些噩梦,就会像阳光下的泡泡那样飘散,逸入空气,消失得像是不曾存在一样。

一直到钉棺材那天,感觉才回来。

这不知道是什么习俗,告别式,亲人要钉棺材上面第一颗钉子。

爸爸的遗体在殡仪馆的冷冻库已经待到满七,才终于放进棺木里头。

因为要火化,所以只是一口薄木皮棺材,盖子上头有一方小小的窗口,可以看到爸爸的脸。法身刚从冷冻库拿出来的时候,是青白青白的,渐渐变得有点黯沉,“脸色一黑”,我很莫名其妙地在心里面想到这四个字。

人死灯灭原来就是这样的,当生命离开身体,这具壳子失去了内在那种活泼的火焰,变得,怎么说好?五官还是爸爸,我认识了二十八年的父亲,看惯看熟的。杂着白毛的浓眉越老越长,老让我想到白眉鹰王。“长眉毛是寿征,所以我一定会活到很老”,我记得爸爸一次笑着这么说。宽额头,我曾经顽皮地用涂了深红色唇膏的嘴唇在上面印过一个唇印子。多肉的蒜头鼻,看面相的人总说那是财库。呵财库财库,有库而无财,要那么大的财库来不是搞笑吗?夹杂了很多白发的头发十分凌乱,抿紧的嘴唇看起来有点赌气的味道。

可是,同时又变得好陌生。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个僵冷的身体,努力地想把他跟爸爸的印象拉在一起,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嵌合。我确实知道这是父亲的遗体,可是,这个陌生的尸体真的是赋予我生命的爸爸?

长眉毛,渐渐拉长的耳垂(真奇怪,爸爸又不戴耳环垂坠拉扯,耳垂怎么变得越来越长的),耳轮里面渐生的白毛,统统都说是寿征,可是爸爸享年只得五十九岁,无论如何,都不能算长寿。

也没有来得及看到我出嫁。

爸爸很奇怪的一直笃信“女人唯有家庭幸福才是真正幸福”,从我二十出头就开始啰唆,应该要找个好对象结婚才是正道,对我看亦舒这种“新潮女性”鼓吹女子独立的小说甚表不满,努力了几次要帮我找头好夫家,把我“许配”出去。冥顽不灵的我,出尽百宝地逃避,甚至于逃到加拿大一去不回头,无论如何想不出,活得好好的,干吗结婚自己找死。

父亲一定是失望的。

他爱我,我这么奢望着,但是我想他并不喜欢我。我做的一切跟他的教育几乎都背道而驰,诚然我是为了他的公司、他的负债拼尽死力地去刮钱,赚来的钱一半以上统统拿去养他当老板的梦想跟还他的债务,可是他非常受不了我要钱不要脸的做生意手法。

邻居告诉他我喝得醉醺醺撞烂了车的时候,他一定是很难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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