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云溪此刻被祁弘抱在怀里身上全沾满了血迹,脸色煞白如纸。
荣姑姑不明就里,愣愣地看了祁弘一眼,祁弘嚷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去给云妃娘娘打水,拿套干净的衣服!”
灵槐和书翠此时倒是一眼瞄到了床上,书翠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差点晕了过去。原来她看到此时帐帘撩起的背后,金黄色榉木嵌骨拔步床上竟然安放着血淋淋的狗头,鲜血染红了整个床单被褥,赤红的让人刺目,忍不住作呕。
此刻已经没有人来怪罪书翠的举动了,荣姑姑和灵槐都被吓得不轻。
祁弘心疼地抱着云溪就走出了暖阁,另外还走进了不少宫女,个个面面相觑都傻了眼不知该干什么。
还是荣姑姑见过世面,明白这是有人故意为之,打的主意应该是想让云妃彻底失宠吧!这招太毒了,别说皇上见了会有什么想法,就连她们这些普通的奴才见了也会觉得晦气和恶心。只不过荣姑姑没有想到的是,她们想要的远不止是让云溪失宠这么简单而已。
“安静下来,你们两个快去那块布把那个脏东西拖出去,你们两个把床单和被褥全都换下来。灵槐、书翠,快去打水给娘娘净身!”荣姑姑蹙着眉头开始井井有条地安排了这些事宜。此刻她已经弄不清这件事儿会不会给云溪今后的生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只怕失宠是难免的了。
荣姑姑来不及感慨,人手不够,她自己也亲自动手了。
来不及等那些宫女拿来干净的衣服了,云溪身上带着血迹的衣服让祁弘扒了下来扔到了一旁,他把自己的龙袍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抱着云溪一路前行,并不在瑾华宫停留片刻。低头望着眼前的人儿脸色苍白的骇人,眉头紧紧地蹙着,身体还在打着颤栗。他就忍不住担忧和后怕!但同时在他的胸中却涌起了一股滔天的怒意!!
这愤怒,让他恨不得马上去慈宁宫召集所有的妃嫔把她们一一都审问一遍!
可是他又十分清楚,黑狗血,狗头这些污秽的东西故意放在云溪的寝宫,这已经不仅仅只是夺宠,而是要害她的命了。而且对方想来也是十分清楚云溪的处境了,究竟是谁会下此毒手??
云溪迷迷糊糊的,黑狗血侵入她的皮肤时就感觉火在灼烧着她的魂魄。这样污秽东西,杀伤力并不比陆嬷嬷的功力大。如果当时自己能早些反抗,也不至于让祁弘连帐子都没拉开就直接把人扔了下去。
事后回想起来,也只是背部受到了灼伤,只是云溪的精魂今晚终究是受到了两次的伤害,终于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然而,魂魄受损,即便是安睡也睡不了。云溪的脑子里很杂乱,只是在想着究竟是谁要陷害自己?又怎么能够在一个下午的功夫就能够顺利地把那些污秽的东西放入自己的房中而不被人发觉呢?
云溪略略一想,突然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无比的清晰。答案就是:自己身边的那些人中有人被收买了!
背叛,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了,早已经不会像最初那般会感到痛和伤了。
云溪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是她而已?
乾清宫,是皇上的寝宫,除了和皇后苏婉容大婚的时候,这里作为她们的婚室之外,以后祁弘就几乎没有让其他妃嫔进入过他的寝宫,连皇后苏婉容也不例外。
所以当老太监刘公公看到皇上把云妃娘娘匆匆忙忙抱到自己的寝宫之后,他惊诧地差点没把下巴给掉下来。
不多时便从暖阁中传来了祁弘怒声,“马上把国师给朕请过来!”
国师,请,两个词已经说明了一切。本朝的国师都是由积云观的历任掌门人当任,到了这一代已经师传了十八代。国师的道行如何,深不深厚?诸人不大清楚,一来国师只服务于皇帝本人,二来国师多云游四方,除非皇上有直接下旨,否则并不听从官员或者其他人等的调遣。
所以国师显得很神秘,不过刘公公却非常清楚,近来皇上有经常去积云观走动,应该是和国师会面去了。
然而交流什么,他也不清楚。只是对于神秘和未知特别是带有一种宗教信仰的东西,平常人即便不信都很难不去敬畏,刘公公对于国师大人也是带着这种敬畏的心理。皇上很少会在这等匆忙紧张的时刻还会记得一些基本的礼仪,可是他刚才说了“请”字,而不是“叫”。
刘公公战战兢兢地走了出去,积云观就将洛城城郊,他一个太监让人抬着四人轿往返一趟最起码花费两个时辰,谁知道云妃娘娘挨不挨得到!所以刘公公自作主张地去把叫了杜统领杜衡。
杜衡听说完后,沉吟了一会儿,也不回答就上马厩牵了一匹火红色的赤兔马,然后扬鞭往东玄门而去。
刘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这才重新走回了乾清宫。
而他却不知他这一走便给皇宫的防守留下了诸多隐患。
云溪的状态不好,但是到乾清宫之后打了热水,由宫女擦了身之后,她觉得清爽了许多。只是再看祁弘的眼神时,就一味窘迫地回避。
祁弘此刻眉头紧锁,倒是没有注意到云溪的反应。
|“爱妃,今晚你就在朕这边休息!”祁弘刻意放柔了语调。不过听他的语气,云溪有些奇怪地反问道:“那皇上呢?”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咬着牙,沉默不语。
祁弘勾了勾她的鼻子,笑道:“爱妃是在担心朕吗?朕处理完了一些事情就会过来陪你的!”
然后云溪的脸就红了,两颊火辣辣的。心里头七上八下,真不知是什么感觉。
祁弘哈哈笑了笑,很满意自己此刻的杰作。不过恰好此时刘公公进来禀报称他已经叫杜统领去请国师了。
有杜衡去请,应该很快就会到。祁弘点了点头。
云溪却有些讶异地问道:“何谓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