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嫣芷看到炎穆的反应,秀眉一皱,心中奇怪,为何炎穆的反应会这么大,神色惊恐,仿佛看到了某种恐怖的东西一般。
天异长老眉宇一皱,他也搞不明白炎穆为何如此,目光一动,瞟了灵嫣芷一眼,忍住心中疑惑,转头道:“灵长老,我们出去吧,让炎穆一个人在这里静静。”说着脚步一动,走向门外。
灵嫣芷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呆滞的炎穆,半晌之后,身形一动,跟着走了出去,她很想知道天异长老在洪荒镜中看到了什么。
她轻轻将房门关好,转身看向天异长老,疑惑道:“你在洪荒镜中有看到些什么吗?”话语是用真气所传达,真气流动的方向便是声音所传达的方向,外人很难听到,这便是修道界中的悄悄话。
同样,天异长老亦是如此,道:“这便是我出来要跟你说的事,在此之前,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双目凝视,神色严肃。
灵嫣芷闻言,秀眉一皱,道:“什么事?”她隐约感觉到,天异长老用过洪荒镜之后,说话语气都有些诡异。
天异长老移开目光,仰望天空,眼神深邃,轻语道:“我希望你不要告诉炎穆真想,既然他忘掉了三十年前的事情,那么就让他忘的干净吧,一切重头再来。”他希望炎穆在三十年后能在守灵府生活的开心,对于炎穆来说,曾经的事情并不是好事。
灵嫣芷疑惑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在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吗?这关系重大,有可能。。。”
“灵长老!”天异长老打断了她的话语,道:“至少他现在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不是吗?有朋友、也有喜欢他的人、还有。。。仰慕的人,这一切都是曾经炎穆所没有的。”他笑了笑,道:“离火是一个靠实力才会有自尊的地方,炎穆不适合离火,现在看来,守灵府才是他最完美的地方。”
话语一顿,双目如电,看向灵嫣芷道:“灵长老,我看得出炎穆很仰慕你,恐怕他最接受不了的就是你对他的伤害,我希望你能真诚待他,你心中的执念是你的心魔,要小心。”便在这时,万里无云碧空如洗的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灵嫣芷闻言,脸色一白,轻柔的笑容一僵,下一刻,笑容收敛,神色冰冷,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不愿说,那就算了,何必说这些虚无缥缈的话?”她心中很不平静,对于天异长老说的这几句话,虽然说的云里雾里的,但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一根尖刺,刺入他的心口,令她无比压抑。
天异长老摇头苦笑一声,道:“这便是我所看到的画面,你自己去看吧。”说着,轻拂衣袖,一道透明的真气从衣袖中激射而出,在虚空中化开,形成一张透明色的光膜,里面一幅幅画面闪过,这便是真气如镜境界,只有太虚之境的人才能施展。
天异长老笑容收敛,化为一道赤芒,破空而去,所去的方向竟是守灵府的北面最深处,那个山洞是墨澜子闭关之所,同样也是守灵府执掌的灵器,大荒印的所在之处。
灵嫣芷自然知道他所去何方,并未阻止,这一次天异长老来守灵府,不止是看炎穆,同样也要拜访墨澜子。
对于墨澜子,她本就不熟,来到守灵府五十年之久,见到墨澜子的次数几乎是一个手掌就能数的过来的,多数时间都是在闭关压制体内四种属性真气,纵然墨澜子天资纵横,对四种真气也是无可奈何,只有长期的闭关才能将其压制。因此她也懒得陪同。
她目光凝神,美眸中橙色流光转动,这是灵瞳剑的特殊效果,灵瞳,可令她将画面看的更加仔细,真气镜面中一幅幅的画面闪过,速度极快,常人根本无法看清楚画面中的事物,但在她的眼中,有灵瞳的效果,这些瞬息而逝的画面就慢了许多。
美眸流转,凝视而观,下一刻,神色疑惑,画面中一片漆黑,只看到一个黑色的漩涡在不停的转动着,在灵瞳的帮助下,大致看出了漩涡之外那隐隐约约的一圈轮廓,显然这便是炎穆了。
而漩涡的位置便在轮廓的心口处,这漩涡仿佛是一个黑洞,不停的在吸收着,永无止境一般。
看到这里她神色一愣,喃喃道:“为何只有一个轮廓?”按照道理说,一个人至少有血有肉有骨的,即便是透过血肉皮囊,那也至少有一具骨架和经络,而在画面中,却是一片漆黑,只有大致的轮廓和幽暗深邃的黑洞。
等等!这是什么!?
灵嫣芷目光一凝,借助灵瞳的神效,将那漩涡的中心无限放大,随即脸色一变,花容失色,这漩涡的中心,竟。。。竟是一块黑色的石头,形状如勾玉一般,散发着幽暗阴冷的气息,即便只是观望,她都能感觉到这块石头的阴冷气息,这种浓度比慕吟与长生弦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阴冷之气,足足强上百倍不止!
这块黑色的石头表面上,坑坑洼洼的,竟有六个坑,形状丑陋,不过在这周围有几缕碧绿色的真气流动着,竟并没被那黑石所吞噬掉,这个景象让她疑惑,就连天异长老的真气都被能吞噬掉,这几缕碧绿色的真气是何人所留下的?
这几缕碧绿色真气是青颖用自己的真气方式,植入炎穆的体内,因此炎穆体内这几缕碧绿真气是他自己修炼出来的,没有冲突,而其他人的真气传入体内,就仿佛被黑色石块认定为敌人,故而将其吞噬。
画面继续转动着,之后的几幅画面都与之前差不多,从头到脚并没有其他古怪之处。
然而,就在她要放弃观看之时,画面突然变化,只不过,这一幅画面被定格了,之后的画面都被天异长老所剪辑掉了,显然是没打算给她观看的意思。
这半幅画面很模糊,天地昏暗,日月无光,沙尘弥漫,使画面更加的模糊不堪,隐约能看到一张黑白色的面具,以及五彩绚丽的真气剑光。
不过,下一刻她便愣住了,这画面之中有道白色身影,修长的白发狂舞,发丝凌乱,面露死灰,橙色光芒黯淡无比,仿佛快要熄灭的了一般。
她揉了揉眼睛,凝神观看,良久之后,才确定下来,这白色身影是她没错,看着画面,她神色迷茫,将来她会后悔吗?心中的执念如何才能放下,谁能告诉她!她将来的结局会是如何?
即便是太虚之境的她,此时此刻也非常渴望知道自己的结局,她想去问天异长老,让他告诉自己,自己为何如此,但心念一转,苦笑一声,既然天异长老没有给予她之后的画面,这就表示,即便她去问了,天异长老也不会告诉她,这应该是属于天机的范围了,如果透露,必会招来杀身之祸,她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他人犯险。
就在灵嫣芷迷茫之际,天异长老已经来到的守灵府的最北边,也就是墨澜子所闭关之地,这里没有人影走动,只有冷风吹过,扬起屡屡尘沙,有些冷清。
目光一动,四把巨大的石剑屹立在他眼前,足足有十丈之高,四把巨剑并排而立,将漆黑深邃的巨大洞口给封了起来,这样更加令人心惊胆战,仿佛里面关着恐怖巨兽一般,不敢靠近。
四柄石剑并排而立,剑柄处悬挂着粗大的铁链,一柄连着一柄,最后左右两边多余出来的铁链则镶在了石洞的两边。
天异长老神色一动,凝神而视,这里仿佛跟他之前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他仔细观看了一番,发现四柄石剑的剑身上,竟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晶莹剔透,寒气渗人。
他心头一沉,快步进入石洞,黑暗侵袭而来,望不见五指,便在这时,一道火光浮现,将四周的环境照亮,他轻步走着,指尖处的火苗也随着他的步伐晃动着。
洞内空旷,火光只能照亮一处范围,光亮之外依旧一片黑暗,看不到四周的石壁。
里面静悄悄的,能听到水滴从石尖滴落的声音,这种寂静令人心中发毛,在火光的折射下,不少岩石都泛出光亮,这种亮度令天异长老神色一愣,即便是水的反光也不会如此的明亮,他不由凝神望去,发现这些岩石上都覆盖了厚厚一层的白霜,而且白霜表面凹凸不平,显然这些岩石表面都凹了进去。
他轻步而去,手指在岩石上一抹,拍散了覆盖在上面的白霜,定眼一看,眉头微皱,岩石上的凹凸之处竟是剑痕!
他神色一变,不再犹豫,催动体内真气,赤红色的真气从他体内散发,光芒万丈,璀璨夺目,瞬间将四周照如白昼,如烈日当空一般,他目光流动,环顾四周,神色一沉。
他眉头紧皱,长发无风自动,紫袍猎猎作响,四周阴风喧嚣,整个山洞的石壁之上,剑痕累累,长短不一,有深有浅,碎石遍地,血迹斑斑,在火光的照耀下,异常耀眼,这里竟发生过一场大战!
随即他目光一动,落在了某个角落处,这里到插着一柄剑,紫气流转,剑刃锋芒毕露,剑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紫色符印,在符印之上还印着九颗银色圆点,恍若星辰一般,一看便知道绝非凡物。
天异长老神色一动,道:“难道是紫薇九星剑?”这柄神剑一直是有墨澜子执掌的,这是天下共知的事情,此刻这柄神剑倒插于此,紫气黯淡,显然受到重创,最为重要的是不见墨澜子踪影。
天异长老脸色难看,喃喃道:“墨澜子之后是。。。。。。。长生涧!!!糟糕!!”想到这里,心中一沉,大喝一声!他发丝竖立,整个人真气澎湃,红蓝两道真气交错,气势一瞬间席卷了整个山洞,地上的碎石颤抖,身形化为一道光速,破空而去!
砰!不少尖石被这股真气余波所震落。
他不能再等了,正如洪荒镜所看到的,所有的事情跟洪荒镜中所看到的画面一样,他需要搞清楚一些事情,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恐怕唯有这样才能阻止洪荒镜中最后所看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