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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 老少性相宜

“琴族?”渡雕老人与南海明公与秦舞相对而坐,神色凝重地问道。秦舞点头道:“正是琴族,曲芸被她们接走,若是二老知晓她们的行踪。还请告知。”南海明公沉吟道:“我宫内有本古书上面有一些关于琴族的记载,但只寥寥数语,并不详尽。如果秦小兄有意,可随老夫回南海看一看。”秦舞见寻找曲韵终于有了点头绪,心中激动,对着南海明公深深一揖道:“多谢明公。”

南海明公目光中隐有担忧之色,说道:“秦小兄,不要怪老朽多话,老朽一生学道,深知道法的厉害。那琴族虽然世代习琴,但也毕竟是天族之一,道法更是深不可测。你若找到她们也很难有什么作为,怕一个不好反而丢了性命。”渡雕老人轻轻点头,对南海明公之语甚是赞成。

秦舞深吸一口气 ,对着两人说道:“二老不必为我担忧,秦舞虽有些任性妄为,却也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之徒。但既然曲韵她不想*,当日分别之时,我也曾对她下过承诺。无论如何,这琴族我都是要走一遭的。”秦舞本性喜欢无拘无束,尤其不喜欢与人纷争,但这琴族恃强将曲韵带走,正犯了他的大忌,冲淡无为在这一刻化做了熊熊烈火,似欲把这些不知所谓的规矩烧个干干净净。

秦舞虽然语气不显激动,但南海明公,渡雕老人年老成精,如何会看不出秦舞的狂态?心中默念道:“过刚易折啊……”

渡雕老人忽在一旁出声道:“秦小兄也未必全然没有机会,黄曲已为你所得,若是能悟通此曲,与那琴族想必也能争上一争。”南海明公轻拍大腿赞同道:“正是,世人无识,皆以为琴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人。却不知我琴师之祖师旷通得神曲青角,能御天地之威,通晓古今之事。古往今来学道大成者也不过如此。”说到这里,他轻微一叹,又说道:“只可惜青角早已不知所踪了,只有黄曲,太垣传世。”

渡雕老人接道:“青角虽已不在,但黄曲同为三神曲之一。想必其中神妙处也差不了多少。秦小兄天资当世不做第二人想,若你也悟不出其中奥妙,那黄曲也可以扔了。” 南海明公在一旁奇道:“你这老儿也有服人的一天么?”

渡雕老人笑骂道:“你莫要拐弯抹角讥讽老朽,老朽虽然自负,也只是因为世上庸碌之人太多,不入我眼。秦小兄却不同,他十四岁时已能与老朽并驾齐驱,现在的境界更是老朽所不能望的了。”

南海明公想起当日神曲大会中的情景,不由得点了点头,又对渡雕老人佯怒道:“原来老夫在你这老儿的眼中也是庸碌之人。你今日定要与老夫分说明白。”渡雕老人正色道:“你这老儿也来添乱,我又怎敢轻视于你,若不是你贪多嚼不烂,老朽这乐王的浮名怕是早被你得去了。”

南海明公本就是玩笑话,闻言“哈哈”一笑,说道:“没法子,这是老朽天性使然,年轻的时候见什么都好奇,一好奇就想学。结果就学了个四不像出来。”南海明公自嘲之语其实也有些自谦了,他虽所学极杂,却因他生性聪明,又喜钻研,虽然所学各项未攀极顶之峰,但也卓然自成一家。就算把他所学各项分开而论,能超过他的人也是寥寥无几。秦舞对南海明公的率性而为甚是喜欢,在一旁微笑不语。

渡雕老人向秦舞问道:“我曾风闻你离开琴龙院之时,将太垣也一并带走了。不知可有其事?太垣若是还在你手,你能将两曲一起悟通。去琴族定可安然无事了。”南海明公也听说过这件事,等着秦舞作答,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秦舞说道:“太垣确是被我带走,我失忆之后也不知把它丢在了那里。但我似乎会弹这首神曲。”

“你会……弹?”二老在一旁惊问道。

秦舞微微点头道:“当日琴族来时,我也不知如何便弹起了这首曲子,与琴族相斗,她们当时也被我琴声所控。只可惜还是败了。听说太垣专控人心神,所以我想当时我所弹的也许便是太垣。”

渡雕老人,南海明公面面相觑。南海明公长嘘一口气说道:“确然无疑,定是太垣神曲。”秦舞问道:“明公如何能这般肯定。”南海明公说道:“琴族身为天族,凡俗之曲又怎能控住她们心神。秦小兄啊秦小兄,老朽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你了。”

渡雕老人对秦舞关怀备至,听他竟然能弹太垣神曲,此去琴族也多了几分把握。他欢喜道:“他十四岁就能让老朽吃惊不已,现在年纪翻了一倍,吃惊自也当翻一倍才合理。今日就先不谈了,我们先用饭,两位贵客亲至,老朽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一定要多住些时日再走。”

渡雕老人没有大摆宴席,也没有叫弟子坐陪。只是三人一起用了午膳,饭菜花样不多,清淡可口,颇对秦舞脾胃。吃过饭,渡雕老人安排两人入房休息,秦舞下午闲来无事,在裴天乐轩内闲逛,遇到轩内琴师教授弟子,他或站在一旁静静观看,或避开又转往别处。间遇九妙中人,也只是含笑点头,寒暄两句即止,并不多言。到得晚上,便回房休息,如此这般过了几日,几日中只与二老深谈过几次,偶有九妙慕其才,请他一展绝艺,也被他婉言推脱了,在别人眼中,秦舞这些日子过的很是悠闲自得,却不知他心急如焚。终日闲转也只是因为坐立不安,缓解一下内心的焦躁罢了。

终于盼到了启程的日子,南海明公向渡雕老人辞行,他离开南海已近两月,这次绕路前来探访老友,又担搁了几日。对碧泉宫心中甚是牵挂,渡雕老人虽一再挽留,也执意要去了。秦舞早已与明公有约,此次和南海明公同行。

渡雕老人与九妙在轩府门前相送二人,渡雕老人从身后弟子手中取过一个约尺许长的木匣,对秦舞说道:“这是把已随老朽多年的古琴,琴名乌木,是老朽年轻之时一个异人送与老夫的,据那位异人说这把琴原本也是天界之物,但老朽研究多年,也没发现有何神异之处。现在我把它转赠给你,若有一****能用此琴奏出神曲,老朽也就算没有辜负当年那位异人了。”九妙追随渡雕老人多年,知道他对这古琴珍愈性命,吴子仲身为大弟子,在师父身边呆的最久,见这乌木琴也不超过五次。年纪幼小的弟子连见也未见过,只是在师兄口中听说过此琴。现在渡雕老人却将它取出送与秦舞,那是对秦舞看得极深极重了。

南海明公也知道这把乌木琴在渡雕老人心中的份量,叹道:“老友你可真是舍得啊。”渡雕老人轻轻抚mo木匣,带有几分不舍。说道:“琴虽好,但终是身外之物。秦小兄此去琴族,多有凶险。老朽无能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希望这把琴能对秦小兄有些益处。”说完,伸手将木匣向秦舞递了过去。

秦舞见这乌木琴对渡雕老人如此珍贵,又如何能收,忙伸手推回说道:“前辈厚意秦舞心领了。君子不夺人所爱。这琴在下是万万不敢收的。”渡雕老人又把琴推了过来,说道:“神物有灵,唯有德者居之。这琴在老朽手中四十年却始终未显异处,便是再过四十年也是一样的。秦小兄琴道胜过老朽多矣,这乌木琴在你手中定能大放光华。”秦舞口称“不敢”,始终不收,渡雕老人几番劝说也是未果,当下暗暗向南海明公使了个眼色。

南海明公又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对秦舞劝解道:“秦小兄你便收下吧,渡雕老儿的脾气我可是知道,你若是不收,我们今天怕是走不了的。”

秦舞刚要说话,南海明公手一抬,说道:“且听我一言,这乌木琴不是凡品,若要弹奏神曲,非此琴不能。你若是实在不忍收下,那权且当是借的好了。来日再还给渡雕老儿便是了。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秦舞知道南海明公所言非虚,想起当日曲韵离去之时的眼神,心中一痛。暗地里一咬牙,躬身将木盒从渡雕老人手中接了过来,说道:“秦舞厚颜先借前辈至宝一用,来日找回曲韵,定当来此奉还。”这木盒极重,秦舞将它放入怀中,只觉得衣衫也被坠的往下一沉。渡雕老人暗中伸出大拇指对着南海明公比了比,对秦舞说道:“好,你今日之言老朽记下了,还盼你不要食言。亲手将这乌木琴交还老夫手中,若是别人来还这琴老朽可不收。”他“亲手”这两字说得极重,自是暗中提醒秦舞要安然无恙归来。

秦舞听出渡雕老人的殷殷之情,见渡雕老人待己如此,心中感动莫名,一股热泪涌了上来,几乎红了眼眶。秦舞闭目片刻,睁开眼睛看着渡雕老人说道:“尊长命,不敢辞。前辈还请放心,秦舞必会亲手将此琴交还前辈手中。”他“亲手”这两个字也是说得极重,渡雕老人见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心头的担忧也放了下来,捻须微笑。

秦舞又走到九妙众人前,一一道别。齐鹤归,百引,红箩与秦舞相处最久,感情也是最深。齐鹤归百引身为男儿身,虽也心中不舍,总还能控制得住。红箩却珠泪涟涟,一双妙目久久注视着秦舞的脸庞,似乎想将这个男人刻在心中,永不能忘。红箩与秦舞相处多日,开始只是仰慕其才,后来慢慢地对他已暗生情愫。可见秦舞终日心中只牵挂曲韵一人,她身为九妙中唯一的女子,样貌也是绝美,多少有些自矜。是以便将满腔的情意藏了起来,此时见秦舞将要离去,再也忍耐不住,哭了出来。

秦舞与红箩的师兄弟几番劝慰,红箩终于止住了哭声。秦舞与南海明公再次对众人一拱手,上了马车继续向南去了。秦舞半月间先是与曲韵分离,后又告别旬九阳,城外对小蔓和阿晴许下再会之诺,再遇凭空蹦出来的弟子朱大哭喊相送,此时又向渡雕老人及九妙辞行。所有熟悉的人在这几天中都已渐渐离他远去了,唯有他还要继续前行。秦舞看着车外景色在眼前一一闪过,心生怅惘。“黯然销魂者唯别矣!”他心中默念着这句千古悲凉之句,全没了说话的兴致。“分分合合,也许……人生不外如是吧!”

南海明公似瞧出了秦舞心情落寞,也未出言劝解,只是自顾自的蜷缩到一角打起盹来,一会工夫就已鼾声如雷 .

秦舞斜靠在车窗前许久,感到半边身体有些酸麻,他手一抬想将身体支起,忽然碰到了怀中一个发硬的东西。秦舞伸手入怀一探,将东西取出。原来是渡雕老人分别时赠予他的天琴乌木。他心中好奇,将盒盖揭开观看,只见一把通体漆黑的瑶琴躺在里面。瑶琴生的很是精巧,全长不足一尺,还不足普通瑶琴的三分之一长短。前阔六寸,比普通瑶琴短了两寸, 后宽三寸,却只比普通瑶琴短了一寸,因此七根弦的间距与普琴分别倒也不大,弦同琴身一样,也做黑色。琴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只在琴头正中嵌有一块琥珀色的宝石,闪烁着柔和的黄光。

秦舞伸手将琴从盒中捧出,琴一入手便觉一沉,份量竟然极重,如一块生铁一般,秦舞心中奇怪,他适才手捧木盒之时已感觉到了重量,只是心中还以为这木盒材质特殊,是以这般沉重。用手轻轻敲击琴身,发出呜,呜的声响,非金非木,不知为何物所造。

“神物自晦,果然非同凡响。”南海明公的语声忽然响起。秦舞侧头一看,只见此老不知何时已睡醒坐起。正在凝神看着他手中的这把乌木琴。

秦舞问道:“明公睡的可好?”南海明公轻轻点了点头,眼睛仍然注视着乌木琴,说道:“秦小兄可否把琴借于老夫一观?”秦舞说道:“明公要看有何不可。”说完,伸手将琴递出,在秦舞刚要把琴递出,南海明公伸手欲接之时。琴头顶端的宝石霎时光华大胜,整个车厢被一片黄光所笼罩。黄光只闪了一下,逐渐的又暗了下去。

南海明公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喃喃地说道:“它居然……听得懂我说的话。”秦舞不解南海明公之意,盯着手中的琴道:“此琴忽放光芒,不知是何故?”南海明公慢慢放下了手臂,叹道:“它已认你为主了。”秦舞一惊,抬眼看着南海明公疑道:“认我为主?”

南海明公把目光从乌木琴移到秦舞的脸上,说道:“正是,老朽刚说欲借琴一观,它便突现光华。这分明就是听懂了老朽的话,不愿入我手中啊。”秦舞心中对南海明公的话将信将疑。南海明公瞧出了秦舞的疑问,又接着说道:“你不曾学道,对我道家事知之甚少也不足为奇。可你总听过法器一说吧。”南海明公所学驳杂,论琴之时便自称琴师,论道之时,又口称道家。

“法器?”秦舞看着手中的乌木琴说道:“弟子似曾听过,难道此琴便是法器?”南海明公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我道家法器众多,各具灵性 ,却从未听说过有哪一件能听得懂人言。”秦舞道:“那明公为何又说此琴已认我为主。”南海明公说道:“上好的法器认主之时会有异兆,或发光,或鸣声。此琴适才发光就是已认你为主了,这点确然无疑。只是我有一点不解,为何它刚入你手不去认你,却等到了老朽说话之时才认呢?”

秦舞未学过道法,南海明公尚且不明,他自然更不知晓。秦舞笑道:“想是这琴正在酣睡,却被明公唤醒了。”南海明公又摇了摇头,只在一旁仰头沉思。他一声喜好钻研,也自诩为道门宗师,见了这等奇怪之事,又怎能不弄个明白?南海明公在脑中遍思道教典籍,欲找出与此相关的记载,但道教典籍浩瀚如海,光是关于修炼法器的就有上千册,他一时之间又怎能想得明白。

秦舞见南海明公在一旁发呆,心中莞尔,微微摇了摇头,又转身向车外景色看去。眼中看着车外美景,耳中不时传来南海明公发出的声响,他时而低呼:“啊!有了!哎……不对,不对!”时而手击大腿,啪啪作响。时而又高喊:“愁死我也!”秦舞转头去看,却见此公手扯毛发,以头猛撞车壁。

“果然是真性情!”秦舞心中暗赞道。他本想上前劝解,但见此公自得其乐,忘乎所以,也就放下了这个念头,专心观景。

车行一日,南海明公也陶醉了一日。傍晚时分,二人打尖住店,下车之时,南海明公精神不见萎顿,反似更加旺盛。秦舞见状问道:“明公可想出了结果。”

南海明公捻须自得,仰首道:“那是自然,老朽何等样人? 这小小难题焉能困住我。”

“敢问明公,究竟是何原因啊?”

“这个……它睡着了!”

“……”

次日二人启程赶路,南海明公再也不提昨日之事,二人闲聊数句。南海明公忽然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副围棋来,对秦舞说道:“旅途寂寥,秦小兄,你我对弈一局如何?”秦舞未曾学过棋艺,对此一窍不通,遂歉然道:“要教明公失望了。在下不懂此道。”南海明公低头径自将棋盘摆上,说道:“无妨,老朽教你便是了。有老朽这大国手教你,保证你学起来事半功倍。”他这一拿出棋盘,身份又立刻转换成了国手,秦舞推托不得,只好在棋盘前坐下。南海明公将围棋的法则详尽的向秦舞说了一遍,并许诺让秦舞九子。两人便在车中下了起来。车外细雨淋漓,车内激战方酣,为这旅途之中凭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头一日,虽得南海明公让九子,秦舞前后一盘也未能胜。当夜秦舞躺在床上苦思,回想这一日的心得。次日再战,南海明公从让九子改为让七子。马车一日日前行,让子也一日日递减。十余日后,二人已是平手相对。而此时离南海也仅止半日之遥了。

“嗒”秦舞手中白子落地,南海明公挠头苦思许久,愤然推枰起身,这一盘却是又败了.

“不下了,不下了!”南海明公气闷难当,大声嚷道:“焉有此理!围棋最重少悟!我幼时学棋,今日方有此境界!你已年至而立,怎么会学起棋来这般快法?” 南海明公所言非虚,围棋中俗语有云:二十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许多天资聪颖之人中年学棋,虽然也是刻苦钻研,但水平也只停留在三,四流间,想进二流也是极难,更别说一流之境了。南海明公自幼学棋,虽不敢称国手,也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了。他本想在这途中,调教调教秦舞,以此为乐。却不料遇上了人间的一个异数。

秦舞生性恬淡,对胜负看得不重,虽在棋局中倾尽全力,不留余手。也只是因为钻研棋道过于专注而已。他见南海明公如此气闷,出言劝道:“明公勿恼,胜败本是常事,不需太看重了。”南海明公气道:“哼!不需太看重?你赢了自然会这样说了,若是我赢了,我也会说。”秦舞笑道:“我学会棋道全拜明公所赐,说起来,你老人家也算我的师父了。我能到此境界不是徒弟学得好而是师父教得好。”南海明公闻言立时开心起来,说道:“这话还中听些,能收到你这样的徒弟也是老朽的福分,将来你出去若是赢了某个国手,记得要报我的名号。”秦舞口中连连称“是”,秦舞初遇南海明公之时,此老一派长者风范,却不料几日相处下来,他全然没有长者的庄严肃穆,本性天真谐趣,和他在一起,大有轻松愉悦之感。秦舞心中对南海明公的性格也甚是喜爱。

两人遂不再下棋,只在车中闲聊。南海明公见闻广博,讲起生平所见所闻,口沫横飞,秦舞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中,半日时间倏忽即过。

马车停了下来,二人走下马车。南海明公叉腰笑道:“这一路多亏了有你作伴,不然怕是要把老朽闷死了。”秦舞向前望去,见椰林之中,一座由白色的石头所建,似宫殿又不是宫殿,象道观也不是道观的古怪房屋面海而立。

秦舞问道:“这里想必就是前辈的碧泉宫了?”南海明公精神矍铄,欢悦道:“正是老朽的蜗居,呆在这里时间一长,就心中烦闷总想出去转转,可出去时间久了又想它想得厉害。”

南海明公指指点点,与秦舞走到碧泉宫的门前。早有眼尖的弟子瞧见二人,喊道:“师父回来啦,师父回来啦。”南海明公与秦舞刚一入门,就被院内蜂拥而上的弟子围在了中间。

秦舞细看这些南海明公的弟子,又男有女,装束多有不同,有做花匠打扮的,有琴师,有文人,还有身穿灰袍的道士。秦舞心中暗想道:“明公的性情也算古怪了。”秦舞不知,南海明公所学虽博,弟子也是众多,但天下间能如他一般天赋的却是万中无一,南海明公早年间传过几位弟子,把生平所学各门各类,倾囊相授,那几位弟子人不能说不聪明,用功也不能说不刻苦。可学到后来,竟没有一样能拿的出手,连小成的也是没有。南海明公痛定思痛,后收弟子,便由他凭喜好任选一门,再不多传。为了便于归类,也定下规矩, 学花艺的穿花匠服,学道术的穿道士袍。时日一久,便有了今日的景象。

南海明公性子谐趣和善,门下弟子虽对他爱戴,也并不畏惧拘束。师徒间嘻嘻哈哈声不断。

“师父你一走就是两个月,徒儿想您老人家想的终日呕血不断,连饭也是吃不下。”

“不是吧,想欺师父老眼昏花?我怎么看你又胖了许多?”

“师父休听他胡言,自你老人家走后,他每日食米三升,胃口大开,焉能不肥?只有徒儿我是真心挂念你老人家的。”

“嗯!果然是我的好徒儿……咦?你手为什么在我身上乱摸。”

“师父,徒儿这般想你,你老人家带回什么好东西来就赶快赏给徒儿吧。”

“……”

感受其师徒间气氛之和谐,情感之真挚。秦舞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暗咐道:“难怪明公归心似箭了.若是我,怕是舍不得离开吧。”南海明公一阵急拍,把身上的数只手打掉,正色道:“好了,先别闹了。为师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众弟子见师父有话要说,立时收起玩笑,肃容排好。南海明公手指秦舞,对众人说道:“这位是琴龙院的秦舞小兄,与为师相交莫逆。你们日后见了要叫……”说到这里,南海明公有些犹豫,秦舞虽称他为长辈,但其才情只在自己之上。能者为师,辈分不能太低了。他稍一顿,接着说道:“要叫秦师叔。”众人远居南海,也不知秦舞之名,所以并无惊异之感。秦舞见南海明公弟子中和他年龄相仿的占了多数,还有几人已经鬓角有了花白之色,叫他师叔有些太过了,忙说道:“我视前辈为师,师叔二字如何敢当?我和诸君还是平辈论交的好。”

南海明公还待要说些什么,众弟子相互间挤了挤眼睛,已齐声大叫:“秦师兄。”南海明公气极反笑,骂道:“平时学艺也不见你们有多机灵,论起辈分来却一个精过一个。”众弟子又嘻嘻哈哈的围了上来,口中“师父”“秦师兄”叫个不停。对秦舞极是亲热,片刻工夫就把南海明公哄得喜笑颜开。

“师父,绿儿想死你了。”一个身穿翠绿色的小姑娘从人群中钻出,扑到了南海明公的怀里。

南海明公将绿儿一把抱起,笑道:“好绿儿,师父也想你哦。你跑到哪玩儿去了。”绿儿挥了挥小手,把手中的东西放到师父眼前,答道:“绿儿去捡贝壳了。”南海明公笑道:“好漂亮的贝壳,师父喜欢。”他转头对秦舞说道:“秦小兄,这是我最小的徒弟,绿儿。”又对绿儿说道:“绿儿,这是你秦舞大哥。”绿儿眨了眨一对漆黑的大眼睛,看着秦舞,怯怯的叫了声:“秦大哥。”秦舞看着这个粉雕玉凿的小姑娘暗自喝了声采,微笑着说道:“绿儿妹妹好。”

南海明公弯腰把绿儿放在地上,嘱咐了两句。拉着秦舞向宫内走去,左拐右转,来到一间客房门前。南海明公说道:“秦小兄你先在此住下。若是需要什么尽管明言,莫要说老朽怠慢了贵客。”秦舞道:“岂敢,前辈厚意秦舞感激不尽。不知前辈今日能否把典籍借我一观?”曲韵已被琴族带走多日,秦舞心急如焚,这才一得空,就向南海明公提出借阅古书。南海明公说道:“今日已晚,屋中书籍甚多,那本古书老朽一时间也不好找到。明日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去。”秦舞想了想也觉有理,说道:“有劳明公了。”

次日清晨,秦舞早早地起了身,收拾停当。坐在床边等侯南海明公。“嘭嘭”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秦舞打开门,见绿儿站在门外,一双大眼定定的望着自己,似又些怕生,“秦……秦大哥,师父让我来叫你。”秦舞点了点头,说道:“劳烦绿儿妹妹了,还请引路。”

绿儿蹦蹦跳跳在前,秦舞跟在后面。来到一间大屋前。南海明公早已在此等候。他轻轻拍了拍绿儿的脸颊,嘱咐她去玩儿了。南海明公伸手推开房门,与秦舞走了进去。秦舞一见房中景象,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房中密密麻麻的放了几十个书架。每个书架高近一丈,宽近两丈,上面排满了书籍,不下万本。秦舞暗惊道:“这许多书籍怕是翻上三天也翻不完啊。”南海明公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笑道:“不要怕,我们分开找,你只需要找道教的就可以了。书架上面有牌子的。”两人当下分头行事,秦舞走到一个书架前,果见架上挂了一个竹牌。反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花艺两个字,秦舞依次往下翻,竹牌上纷纷写着瑶琴,围棋,医术等等的字样。他不由得暗暗地对南海明公的博学深感钦佩。

秦舞在一排书架前停住,翻开竹牌,见上面写着道教两个字。秦舞从书架上抽出书来,一本本的翻开观看,过了许久,只见有练气的有炼丹的,有制法器的。却始终没有看到有关于天族的记载。

“在这里了,秦小兄,我找到了。”南海明公在另一边喊道。秦舞忙走了过去。南海明公一身灰土,手里高举着一本书说道:“就是这本书了。”

秦舞伸手将书接过,只见封面上用隶书写着四个字,《道法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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