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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 此去三千里

原来这青衣人正是九妙的齐鹤归,昨日神曲大会散去,齐鹤归三人见天色已晚,又因要在京都探访几位故友,是以今日才启程返回裴天乐轩。却不想刚走没多久,齐鹤归倚窗看景,一眼看见了秦舞,急忙将马车喊停。

秦舞也认出了齐鹤归,招呼道:“原来是鹤兄。”百引,红箩也从车上下来,站在了齐鹤归的身后。百引面无表情,带有几分倨傲之色。红箩美目中闪过异彩,似乎为能见到秦舞颇感兴奋。齐鹤归问道:“舞兄行色匆匆,这是要去那里?”秦舞本不想多说,忽又想道:“九妙名满天下,说不定知道些琴族的踪迹。”一颗心顿时变得火热,秦舞说道:“在下是去寻访琴族,不知鹤兄对琴族的居地是否知晓?若是知晓还请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齐鹤归一愣,说道:“琴族?可是天族之一的琴族?如此虚无缥缈之事舞兄怎么也信?”秦舞如被一盆冷水淋了个正着,心中的火焰登时熄了,说道:“原来鹤兄也不知道,是在下唐突了,告辞了。” 秦舞意兴阑珊,转身离去。齐鹤归叫道:“舞兄且慢,行路辛苦,不如舞兄和小弟同车而行如何。”秦舞回身道:“多谢鹤兄好意了,在下要事在身,不敢捣扰。就此作别。”

红箩站在齐鹤归身后,一直默不作声,见秦舞要走,急忙说道:“秦大哥且慢,看秦大哥走的方向是要去南边吧,我三人师门也在南边。秦大哥何不与我们一起走。我兄妹三人孤陋寡闻不知琴族所在,但家师见闻渊博,或许能帮得了你。”秦舞心中一动,说道:“既如此,便打扰三位了。”

秦舞上得车中坐下,车厢内颇为宽敞,四人对坐也不觉丝毫拥挤。百引见秦舞一身尘土,微微皱了皱眉头。红箩却似浑然未觉,对秦舞说道:“不知秦大哥寻访琴族是为了何事啊?”齐鹤归在一旁笑道:“想是舞兄在世间找不到一个可以与他论琴之人,所以要找这琴族一较高下吧。”百引闻言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车外。秦舞苦笑了一下,说道:“鹤兄取笑了,只因曲韵被琴族接走,我此去便是为了寻她的。”齐鹤归惊道:“难道真有琴族?我以前也曾听说过曲才女是琴族后人,我只当是妄人之语,不可深信。舞兄是亲眼所见吗?”秦舞点点头,将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把自己弹太垣与琴族相斗一事省略了。讲道离别之时,已是深情款款,不能自己。红箩被秦舞言语中的情意所感动,红了眼眶。

齐鹤归长叹一声,对秦舞说道:“舞兄与曲才女分别多年,这才聚首,却遇到了这种事情,天命难违,造化弄人啊。”

秦舞也转头看向车外,蓝天下白云浮动,一时形如白驹,一时又如苍狗,变幻莫测。秦舞看着白云,淡淡说道:“秦某生性疏狂,不懂什么是天命,只想自由无束,快乐无忧,与阿韵过这一生。若真有天命让我活的不快乐,秦某虽不才,也要抗它一抗。”语气虽淡,但其中自有一股倔强之气直冲云霄。三人被秦舞狂意所惊,一时无话。

四人坐在车内交谈,时间飞快,傍晚时分,马车进了一个小镇,四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次日清晨,又起身赶路。如此这般过了十一日,离裴天乐轩所在地,衡水城已不过半日的距离了。

马车在衡水城旁的一个县城停了下来。四人走下车,齐鹤归说道“舞兄,此处离我们师门不过三百余里了。连日来赶路辛苦,今天就不走了,便在这里住下,我们好好休息休息。明日再去拜见师尊。我在这里有位故友,今晚给舞兄引见一下,让我那位老友见识见识舞兄的风采。”秦舞心中虽然焦急,但想连日来多亏了他师兄妹三人,要不然现在自己肯定赶不了这么快。反正半日而已,秦舞不好意思出言反对,应承了下来。

几人入了客栈,收拾停当。出门向县城内最有名的酒楼水色楼走去,齐鹤归边走边介绍道:“舞兄,这县城虽小,水色楼却是大有名气,我们衡水城有很多人专门赶来这里一品美味。”

秦物奇道:“赶路三百余里,就是为了到这里吃顿饭?”

百引在一旁接口道:“舞兄有所不知,这水色楼的百花鲟鱼全天下只此一家,口感极佳。吃过后就再难忘记了。”百引本对秦舞颇为冷淡,这一路上,几人在车中攀谈,大家都是学琴之人,十句话中倒有九句都在谈论琴道。红萝有时向秦舞问起一些疑难,秦舞一一解答,说来也怪,若是别人不提,秦舞脑中也想不起什么琴理,但一经问起,他便立时侃侃而谈,言语之精妙,琴理之精深,常听得三人膛目结舌。百引起先还眼观车外,只是注意聆听三人的谈话,后来实在忍不住也向秦舞问起了一些困惑已久的问题。秦舞依旧态度和善,耐心解答,有些话三人不但未曾听过,更是连想也不敢想,时有眼前境界焕然一新之感。渡雕老人虽有乐王称号,但平时教导弟子重其自悟,只在关键处点拨一二。秦舞却是将自身体会倾囊倒出,十余日下来,三人都获益匪浅,自觉琴艺大进。百引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冷傲,对秦舞钦佩异常。

秦舞说道:“百花鲟鱼?名字倒也不俗,看来这水色楼也是个风雅的去处。”百引笑道:“水色楼毗邻衡河之畔,山明水秀,实是一等一的景致,水色得名也是由此而来。”说话间,几人已到了水色楼门前,这水色楼分了上下三层。层顶为木制,交错重叠,翘角飞起,很有几分特色。门前匾额为白底,水色楼三字为黑色,乍看上去不像酒楼倒象是一间书院。

“舞兄请。”齐鹤归以地主自居,摆手相请秦舞进内。秦舞推让道:“鹤兄先请。”齐鹤归手扶秦舞,把臂而行,笑道:“我们一起吧。”两人在前,百引,红箩在后,四人走了进去。一楼大厅内颇为宽敞,桌子摆的也不密集,窗明几净,很是干净清洁。齐鹤归叫道:“小二,快来迎客。”一个店小二匆忙跑了过来,身上也不似别的店里的活计那般油腻。小二一见齐鹤归,忙躬身说道:“呦,是齐大爷。您老可有日子没有来了,前阵子我家掌柜还念叨您呢。”齐鹤归笑道:“废话少说,楼上可有雅座?快去给我们收拾一间,你去把老朱也喊过来,就说有贵客到了。”小二又一躬身,说道:“您老来了,还能没有雅座吗?小的这就去办。只是我家掌柜的刚刚有事出门去了,他一回来我就给您老通报。”齐鹤归说道:“好不容易才来一位贵客,他竟然不在,算了,我们先吃饭,看他运气如何,能不能赶回来了。”

小二心里默想:“贵客?”有些狐疑的看了看秦舞身上破损的长衫,不敢多瞧,赶紧转身为几人领路,几人随后向楼上走去。上得三楼,小二推开一间包厢门,对齐鹤归说道:“齐大爷您看这儿是否满意?若是满意,这就点菜吧。”齐鹤归打量四周一眼,道:“还不错,就这里吧。你去把菜谱拿来吧。”小二转身向楼下跑去。

秦舞走到窗边,凭窗眺望。远处一道江水蜿蜒,水质清澈透明,如一条白龙伏在大地之上。江对岸几座山峰矗立,孤峭险峻,满山的翠绿。岸边有青草覆盖,野花迎风怒放,点缀在一片绿中。秦舞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有极浓的水气,夹杂着植物的清香,沁人心脾。秦舞暗赞道:“真是好景色。”红箩走到秦舞身边,问道:“秦大哥觉得这里的景色如何?”秦舞说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景。水色二字名不虚传。”秦舞手扶木窗,见这包厢木质甚新,毫无斑驳。向红箩问道:“这水色楼怕是建起来没有几年把?”红箩答道:“秦大哥好眼力,此楼建起来不过四年而已。掌柜的原来只在江边摆了一个小摊子,专卖这百花鲟鱼,生意好得不得了。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就盖起了这座水色楼。”

小二手拿菜谱跑了上来,齐鹤归招呼秦舞入座,把菜谱递了过去,说道:“舞兄初来,先点些菜。”秦舞说道:“那就点百花鲟鱼吧,鹤兄是熟客,剩下的就请代劳了。”齐鹤归连笑:“舞兄狡猾,小弟就权充一回地主吧。”齐鹤归又点了几个水色楼的招牌菜和水色楼的名酒百花酒。挥手让小二下去办理。这小二倒也麻利,少时,酒菜便一一上齐。小二哈了一下腰,说道:“齐大爷,菜已上齐了。你老若还要别的,尽管招呼小的。小的这先下去了。齐鹤归说道:“没什么了,你家掌柜的回来,记得让他上来。”小二应诺一声,开门出去了。

齐鹤归招呼道:“舞兄快请用,这百花鲟鱼最是独特,舞兄不可不尝,余下的几道菜虽也不错。但比起这鲟鱼来,就差的太多了。”秦舞说道:“鹤兄不是还有一位故友要来吗?”百引笑道:“这里的掌柜就是我师兄的故友,我们也不必等他了。”秦舞点点头,伸筷夹了一片鱼肉送入口中。鱼肉香滑无比,却没有一丝的腥气。菜名百花,吃到嘴里,果然有一种百花芬芳的香气,香气各有不同,先是浓烈,然后醉人,最后又转为清爽。一道菜的好坏关键取决于味道的变化,这百花鲟鱼味道虽没有百变,但十几变却是有了。秦舞细细品尝,只觉味道很是熟悉,却好像又少了些什么,不由摇了摇头。 百引见状问道:“舞兄为何摇头?”秦舞沉吟道:“这菜我似乎吃过,里面好像少了杜仲花和姜花两种辅料。”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惊呼。“真乃高人,朱大拜见。”一人推开厢门走了进来。来人正是这水色楼的掌柜朱大,他刚赶回楼中,就听得小二说齐鹤归在楼上用饭,忙上来一见,不料刚走到门边,就听见了秦舞的一番话语。朱大大惊,这百花鲟鱼是他早年间向一位过客学来。配方里原本也有这两种花,只因最近缺货,就没有在烹制菜肴的时候加上。百花鲟鱼用料极多,少了两样也无伤大雅,从未有人能吃出来过,不料却被秦舞一口道出。

朱大进门,扫了众人一眼,忽然眼睛定定的盯在秦舞的脸上,面上肌肉乱颤,激动异常。朱大突地一伏身拜了下去,大哭道:“师父,弟子终于又见到您老人家了。”四人忙站起身来,即感惊讶又有些莫名其妙。秦舞走上前,伸手将朱大搀起。说道:“兄台认错人了。秦舞万不敢当此大礼。”朱大哭声立止,瞪着大眼说道:“师父,你不认得徒儿了么?若不是您老人家当年传我这百花鲟鱼。我朱大焉能有今天?师父与我有再造之恩,朱大又怎么能认错?”这朱大满脸浓须,年近四旬,却一口一个师父,叫得秦舞好生尴尬。

齐鹤归也走过来,说道:“老朱你先别急,坐下来慢慢说。我这位舞兄失了记忆,认不出你也在情理之中。”朱大心下诧异,与两人走到桌前坐下。朱大慢慢的将往事一一道出。

他原本只是这衡江下游的一个渔夫,生活艰辛。一日秦舞搭乘朱大的船过江,遇上大风雷雨。于是在朱大船上的家里住了一夜。朱大一家人虽衣食不保,却将家中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秦舞。秦舞感动其善良,有心报答。他见这江中特产鲟鱼,味道肥美。秦舞灵机一动,苦思冥想,在岸边集市购得了辅料,创出了这一道日后名扬天下的百花鲟鱼,并传给了朱大。朱大学成之后便顺流而上在这个景色优美的地方摆摊做起了生意,靠着这道名菜,不过两年时间,朱大已成了水色楼的掌柜。他现在之所有,可以说是秦舞一手所赐。朱大感念其恩情,以弟子自居。

朱大把往事说完,又道:“师父,虽然你已不认得朱大,但朱大认得师父就够了。还请师父在这里多住些时日,让朱大好好孝敬您老人家。”百引,红箩见秦舞不过而立,却被比他老上许多的朱大一口一个老人家叫个不停,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秦舞说道:“这位朱兄,往事我已记不得了。这师父二字还请朱兄收回。我们平辈论交如何?”

“师父你这是折杀朱大了,朱大万万不敢。”

“朱兄勿要如此固执。”

“师父你若是再提朱兄这两个字,朱大就跳进这江水里。”

“这个……好吧。徒……徒儿,为……师在这里只能住一日。明天就要走了?”

“师父你老人家千万不能走啊,朱大还没有孝敬过您老人家,您老人家若是走了,朱大就跳进江里。”

“不能跳!”

“那您老人家答应留下来了?”

“这个……为师实在身有要事,不便留下。”

“师父有何要事?朱大替你办了便是。”

“这个……为师要去寻你……师……娘!”

好一番劝说之后,朱大终于答应了秦舞离去的要求。几人又重归席前用饭。齐鹤归叹道:“舞兄之能,直是化腐朽为神奇。齐某吃了这四年的百花鲟鱼,今日方知原来是拜舞兄所赐。交了三年的好友,却是舞兄的弟子。吃了这一顿饭,就矮了舞兄一辈。”秦舞说道:“鹤兄休出此言,我们各交各的。俗礼又岂能捆住我等。”齐鹤归说得也只是些玩笑话,闻言哈哈一笑,就此作罢。

吃过饭,朱大将四人接回家中住下,水色楼生意旺盛,他几年下来发了大财,家中颇为奢华。朱大亲自跑前忙后,生恐怠慢了恩师,将秦舞照顾的极是细微舒适。秦舞在朱大的家中睡过了这有生以来最为舒适的一夜。

次日清晨,几人用过了早膳,上了马车便欲行路,朱大又给秦舞送来一大袋金银,秦舞本不欲接,朱大又高呼“跳入这江水之中。”无奈之下,秦舞只得收了银两,在朱大的眼泪汪汪中,几人渐渐远去了。

车行两个时辰,已到了裴天乐轩的门前。几人下得车来,百引高声叫门,两扇朱漆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一个身穿黄衣,白面无须,做读书人打扮的中年文士走了出来。百引躬身叫道:“大师兄。”中年文士笑道:“二师弟,三师弟,八师妹你们回来啦。”齐鹤归,红箩也躬身施礼,叫道:“大师兄。”中年文士道:“这么辛苦才回来,还做这些俗礼干什么。师父已等你们多时了。快随我进去,拜见他老人家吧。”中年文士说完,又看向秦舞,问道:“这位是……啊!莫不是舞兄?”他话没说完,就一眼认出了秦舞。秦舞答道:“在下秦舞……”说话时,红箩已跑到中年文士身边,附耳低语。

中年文士听完说道:“原来舞兄有恙在身,在下多年前曾在琴龙院中与舞兄有过一面之交,想来舞兄现在也不认得在下了。还请先入内,家师见到舞兄,定也会欢喜得紧。”

齐鹤归在一旁说道:“我给舞兄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等的大师兄,吴子仲吴师兄。”秦舞拱手道:“原来是吴兄,秦舞身有怪疾,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吴兄海涵。”吴子仲笑道:“疾病困扰非人所愿,子仲又怎敢怪罪舞兄,快请入内吧。”秦舞见他虽为九妙之首,却并无丝毫盛气,态度谦和,心中生出几许好感来。几人跟在吴子仲身后向裴天乐轩内走去。

裴天乐轩所处南方,院内植物极其繁多,花团锦簇,争奇斗艳。秦舞便如一脚踏入了一个花海之中,身心口鼻眼顷刻间尽皆醉了。穿过这一大片的花园,几人东行又过了一道回廊,在一间大屋前停了下来。吴子仲对秦舞说道:“还请舞兄稍后,在下先行对家师通禀一声。”说完,上了台阶,走进了房中。

“哈哈。”房中传出一声大笑,极其欢悦。一个身材魁伟,骨骼高大清奇的老者大步走了出来,一把抓住秦舞手臂笑道:“秦小兄一别多年,可还认得我这老朽之人吗?”他口称老朽,却无丝毫老态,头发,眉毛,胡须根根如墨。渡雕老人成名数十年,已入古稀之年,但看上去似乎比吴子仲也长不了几岁。秦舞心中暗暗称奇。他还未答话,渡雕老人又继续说道:“今晨有喜鹊鸣叫,老夫还猜想不知有什么喜事。却原来是你来了。好!好!好!”

渡雕老人连叫了三声好字,更显其喜悦之情。他十六年前曾在京都与当时尚为幼童的秦舞共奏大曲天舞颂,天下琴师无一能与他二人相合。只是三遍,就解开了这个乐界自古以来的大难题。渡雕老人向来自诩为乐中奇才,但也要在五十岁以后才能一奏这天舞大曲,虽是前无古人能及,但这后有来者……渡雕老人与秦舞合奏天舞颂,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与人合奏,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酣畅淋漓。渡雕老人惊叹秦舞天份之余,也对得遇如此知己欢畅不已,虽一别十数载,老人对秦舞仍然念念不忘,今日见秦舞来此,不免老怀大慰。

齐鹤归躬身禀告道:“师父,舞兄他身患……”渡雕老人手一挥,打断他说道:“适才子仲已向我说过了。秦小兄即已失了记忆,老朽又怎能例外,是我多此一问了。”秦舞见渡雕老人豪迈亲切,对己显然情谊极深。不由得有些恼恨起自己的病来,愧道:“秦舞得了怪病,虽已不认得前辈,但能今日得见鹤颜,也是秦某之福了。”渡雕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啊!我们不论前事,就算今天初识好了。子仲,你去把你几个师兄弟都叫来,也好让他们这些井底之蛙见识一下高人。”

吴子仲没见过秦舞的琴技,虽知道秦舞的大名,但见师父如此推崇于他,却对自己的徒弟枉自菲薄,心中略升不服。但他为人谦和,对师父也恭敬无比。再没有多言,转身去招呼几位师弟了。

“拜见师傅,拜见二师兄,三师兄。”少时,几位师兄弟已至,师徒,师兄之间行了礼数。又转头向红箩说道:“八妹一路辛苦了。”

“八姐越来越动人了。” 最小的九弟天羚也嘻嘻向红箩招呼道。“小鬼头。”红箩伸手在他脑门弹了一下。

渡雕老人慈和的看着这群心爱的弟子,微笑道:“好了,来,为师给你们引见一位高人。秦小兄,请上前来。”秦舞依言站到了渡雕老人身侧。其余众弟子中只有老五以前见过秦舞一面,也不敢确定。剩下四人却对秦舞不识,见这人年纪不大,一身沧桑之感。却被平时少赞誉他人的师父称为高人,心中不由生出几许疑惑来。

渡雕老人说道:“这是琴龙院的秦舞秦小兄。为师曾对你们讲起过,你们可还记得。”几位弟子与师父闲聊之时,曾听老人说起过十六年前的事情。对秦舞可谓是久闻其名,今日终于见到了真人,只是面前这个一身沧桑的男人和印象中那个尚带几分天真的幼童相去甚远了。

几人一一上前对秦舞施礼,秦舞也面带笑容,甚是谦恭的一一回了礼数。等行过礼,渡雕老人向齐鹤归三人问道:“你们三人此次去京都参加那神曲大会,结果如何啊?”

齐鹤归上前两步,对老人回道:“禀告师尊,我三人参加了那神曲大会,却未能取胜。”老人奇道:“那取胜的是何方高人啊?”齐鹤归并未答话,只拿眼睛看了秦舞一眼。渡雕老人恍然大悟道:“我真是老糊涂了,既有秦小兄在此,你们又哪里有资格争胜。”齐鹤归百引脸红了红,他们心内对秦舞钦佩之极,只感有些羞惭,却无怨怼之心。小师弟天羚一直以来对二师兄,三师兄很是崇拜。见眼前的这个人竟能胜过了两位师兄,又好奇的打量了秦舞两眼,心中暗想:“若是大师兄也去了,定然能胜过他。”

齐鹤归面色恢复正常,向师父细细说起了当日大会中的情形。几位师兄弟也在一旁倾听。待齐鹤归说完,渡雕老人良久方叹了一口气说道:“秦小兄天纵其才,这曲佳人已不是老朽所能领略的了。”渡雕老人一生倨傲,却说出了这一番话来,已有服输之念。几位弟子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秦舞,心中升出不能相信之感,既不敢相信秦舞的绝艺,也不敢相信这一生爽朗自傲的老人的意态萧索。

“禀告轩主,南海明公来访。”一位裴天乐轩的弟子跑了进来,大声禀报。

渡雕老人又惊又喜,说道:“喜鹊果然不是白叫的,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连至两位贵客。快快有请!”

南海明公大笑声远远传来:“渡雕老友,不必迎接了,我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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