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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 我自有我道

“啊!那是什么?”弟子们顺着师父眼光看去,齐声惊叫道。南海明公也是惊疑不定,心想:“看这样子好象是有高人施法穿地而来,不知是什么法术竟有这等声势?”

烟土巨龙速度极快,转瞬即到了众人的眼前,南海急喝一声:“快闪开!”弟子们忙向两旁跑开,中间空出了一条十几丈宽的道路。那道土龙速度却丝毫不减,向空地中冲去。刚到得空地的正中,那道尘土急速旋转了两周,如漩涡一般,四周地上的沙石被这股莫大的吸力纷纷扬扬卷上了半空之中,形成了一道灰色的飓风。南海明公反应极快,一把将绿儿抱起,嘶声大叫:“大伙快把手拉住!”众人纷纷以手相连,身体后倾,竭力相抗这股能把人吸上半空的气流。虽然众人连成一片,身形得以稳住,但头上的帽子却都被卷起飞上了空中。砂石扑面打在脸上,众人一阵生疼,却也不敢用手护住脸颊。

慢慢地那道旋风有所减弱,一圈圈弱了下来,尘埃渐渐落定,众人放开双手,向那弥漫的尘土中看去,一个依稀可辨的人影似乎手掩额头,东倒西歪的有些站立不稳。

“那是……”南海明公看这身影,竟有些眼熟。绿儿眼尖,一眼就认出了秦舞,高兴的叫道:“师父,那是秦大哥。”

“啊!”南海明公闻言凝目看去,那个被转的头晕目眩的身影却不是秦舞又是谁。“竟然真的是……他。”

秦舞被众人扶住进了碧泉宫稍事休息,秦舞坐在石凳上,因施法不当带来得晕眩之感已经消退了。南海明公坐在秦舞对面,双眉紧皱,看了他良久,方出言问道:“秦小兄,恕老朽孤陋寡闻,你这穿地之法你是从何处习来的?”秦舞一怔,说道:“明公何处此言?这土遁之术不是明公传我的吗?

“我传你的?”南海明公双眼大睁,盯着秦舞脸上神色,见他面上虽有一丝诧异之色,但双目间坦坦荡荡,其意甚是真诚,绝不似在说谎。南海明公讶异道:“你说这是土遁之术?”秦舞不解其意,只好点了头点。暗想:“怎么我才走了百日,明公就变得如此健忘了?”

南海明公站起身,眉头深锁,负手在地上绕了两圈,他低头沉思半晌对秦舞说道:“秦小兄,老朽虽未能修得这土遁之术,但老朽总觉得你所施之法好象不是我道家的法门

秦舞一惊,他深知南海明公虽然于道法领悟修成的不多,但他博览群书,强闻博记。但就见识而言,已可称一代宗师,此公既然说他施展的不象是道门的土遁之术,想来总是有些道理的。南海明公看了秦舞一眼,见他并无反驳之意,继续说道:““我道家讲究的是冲虚恬淡,清静无为,至于这遁术的遁字乃是无迹可循之意。秦小兄你施法之时大地如筛,黄土蔽日,虽是声势惊人,但与我道家的宗旨却是格格不入啊。”

秦舞回想起当日绿儿穿地之时,确实是无声无息,深符南海明公之语。心中不由得信了几分。“想来绿儿施法是念咒,而我是以琴声相替,所以有些差异吧。”他想到这里轻轻一笑,也站起身来,说道:“明公不必为我多添忧虑,土遁也好,穿地也罢。秦舞本就不是道门中人,能习成这急行之术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他转头向碧泉宫看去,眼中带有几分不舍,又道:“多谢明公传我道法,晚辈本应多留些时日以报答明公的大恩。但我心急如焚,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了。今日便想向明公辞行了,还清明公见谅。”

南海明公一摆手断然拒道:“你还不能走。”秦舞一愣,问道:“前辈尚有何事?”南海明公也不说话,拉起秦舞向门外走去,两人站到了碧泉宫外,南海明公伸手向东面指去,说道:“你自己看,这穿地之术怎能用来赶路?”秦舞顺着南海明公的所指的方向看去,一道极深的壕沟从东方蜿蜒而来,在碧泉宫的门前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大坑,这正是他适才施法时所留下的痕迹。他不解其意,正自心下纳闷。南海明公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这天下间无数的都城,村庄林立,你若是用此法赶路,会毁掉多少房屋良田,伤了多少人畜的性命。”

“啊!”一片冷汗顺着秦舞的额头溢出,他一心只想快些找到曲韵,于此节还没有想过,南海明公的话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头,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心中暗暗自责:“秦舞啊秦舞,这天下自私自利之徒还有比你更甚者吗?”

秦舞对着南海明公深深一拜,说道:“若不是明公,秦舞只怕是万劫不复了。”南海明公眼角牵动了一下,说道:“秦小兄也是心有所系才至于此,老夫能理解得了,好在还没有铸成大错,秦小兄你还需多在我碧泉宫留些时日,将那土遁之术领悟完全,也再走不迟啊。”

秦舞站了许久才慢慢的点了点头,看着远处的山峰心中暗道:“阿韵,还请你再忍耐些时日。”他此时已能穿地而行,想起与佳人相会再也不是遥遥无期,心中已没有了前些时日的惶恐不安。秦舞此时心事重重全没注意到南海明公眼神中有一丝狡猾之色一闪而过。

冬去春来,春去夏至,秦舞坐在海边的沙滩上看着远方的海面沉思,掐指算来他来到这南海之滨又过了百日。这百日中他每日苦思苦炼,高深的道法也学了一大堆,孰料这小小的土遁之术却始终不能领悟,他昨日在众目睽睽之下穿地而行,不但未能化解此法的霸道,反而施法之时声威大胜,直欲将大地劈成了两半。

“秦小兄,今日观海可有了什么领悟?”南海明公从后面走了过来,坐到了他的身边。

秦舞目光仍然注释着海面,海面上金光流转,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微叹一声,摇头道:“晚辈终日苦思,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昨日施法之时的情景明公也看到了。”南海明公说道:“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今日才想来找秦小兄聊聊。”秦舞侧过头说道:“明公有话请讲。”

南海明公看着前方,微微眯了眯眼睛,问道:“秦小兄你是如何领悟此法?又是如何施法的?”秦舞想了想,说道:“晚辈在山中百日,有一次细心聆听鸥鸟啼鸣,发觉其音各有不同。沉思良久之后,方明白了因何绿儿与我口念相同的咒语。她能穿行于地下,而晚辈则呆立于地表。” 南海明公心下好奇,不由问道:“秦小兄都悟了些什么?”秦舞眼光射向天际,慢慢说道:“天地万物皆有其声,有声必有其震动之规律。若以音导之,可触发其率。绿儿之所以能于地下穿行,乃是因为她的声音能为土中之精所闻。有土精相助,那遁术自是易如反掌!”

南海明公呆了呆,说道:“原来如此!这……那你施展别的术法之时也是以琴引之了。”

秦舞说道:“正是,依此类推,施天雷之术以琴引雷精相助,施万木回春之术以琴引木精相助,说起来也多亏有渡雕公赠我的这把乌木琴,若无此琴,晚辈纵然能明白了这些道理,也施展不出的。明公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未学道法之时,琴声已能凝水为人,变化精微,深通自然之率,此番在碧泉宫中大半年,也学了不少的道术,他将这微妙的琴声代替了施法时的咒语来引发道法中的威力。秦舞说出些话来,他自己心中觉得理所当然,但听在南海明公的耳中却是石破天惊!

南海明公瞪大眼睛问道:“你说天下万物其声皆有不同,可纵使有不同之处,其间的差别也是细微之极,你又是如何能分辨的?大地山石也有声音么?”

秦舞点了点头说道:“大地山石自也有其独特的声音,若以物撞之,其音自现。晚辈自幼学琴,这些变化虽然细微,只要细心听之还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的。”

南海明公腾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手颤抖着指着秦舞,半天才说出话来:“你说很容……易?你居然说很容易,秦舞啊秦舞,老朽学了一辈子的琴艺,大半辈子的道法。今天才知道还有你……”他一时间找不到适合的词语,顿了顿又说道:“狂徒!不,不!天才,真是天才啊。错了,全然错了!”

南海明公嘴里的一番不知所云直把秦舞听的莫名其妙,秦舞问道:“明公你究竟要说什么?”南海明公似乎心绪很乱,他手摆了摆,又转了两圈才说道:“ 老朽原本就觉得秦小兄你所施展的术法与我道门有不同之处,但想你此法学自道书,虽有不同还不会脱离我道家的范畴。今天听了你一席话才知道,你这个人实在不能以常理度之。这根本就不是道术!”

秦舞被最后这句掷地有声的话语震的头脑发懵,问道:“不是道术?那晚辈所用的究竟是什么。”南海明公说道:“老朽也不知,这只能说是你自己创的法门。你既然姓秦,又以琴发声,姑且叫它琴之道吧。”

“琴之道?琴之道?”秦舞默默念着这三个字,心想:“原来我学的不是道术。难怪……”他虽在碧泉宫住了大半年,也对着南海明公给他的那两本道书看过很多遍,但因为想早日找到曲韵,终日只想速成之法,又因机缘巧合之下引来土精护身,穿地而行。所以对里面那些修身炼气太耗时间的法门只是瞥一眼,便一带而过,于道家的精义全然没有领悟。

秦舞呆呆站了良久,转身对南海明公说道:“果然欲速则不达,多谢明公解开我心头疑惑。晚辈误入歧途,这琴之道三个字实不敢当。”

南海明公哈哈一笑说道:“有何不敢当的?道德经有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大道无形、无名、无问、无应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莫可得而知也,莫可得而行也!秦小兄你所创之法,抛去旁枝末节,直指真一所在,实可以“道”称之。只不过这是你的道,旁人就是想学也学不来的,以后怎么走还要靠你自己去体会了。”

“我的道?琴之道?又有何不可!”秦舞听了南海明公这番狂放不羁的话语,本有些羞惭的心头不知怎地竟有一股热血涌了上来,只想对着高旷无垠处放声长啸:“天有天道,地有地道,我自有……我道!”

两人相对一视,哈哈大笑。秦舞这些时日来心中的焦虑尽扫,畅快无比。南海明公笑过,对秦舞说道:“秦小兄你天资过人,它日必成大道,但老朽还有两句话要叮嘱与你。”秦舞说道:“明公请讲。”南海明公虑道:“秦小兄你所创之法虽然开了天地之先河。但还有两个致命的破绽所在,你此去天族,若是遇上了高人,只怕不保。”

秦舞思索了片刻,说道:“明公所指其一应该是说我自身的修为不够。其二大概是指必须要依靠那天琴乌木才能施法吧?”南海明公赞道:“和聪明人说话果然省力的多,你这两点若是能消除。老朽也可放心的让你去寻那琴族了。”秦舞问道:“还请明公指点。”南海明公道:“自身的修为老朽没有办法帮你,我道家所传法门都需要长年累月的苦练,方能有所成就。秦小兄你现在学虽然晚了一些,但总好过不学。”他说完见秦舞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至于第二点,我道家有炼器一法,你可试将那乌木琴炼化于体内,到时琴便是你,你便是琴,再也不分彼此了。”

秦舞想了想,说道:“明公为我着想我又焉能不知。只是那乌木琴是渡雕公借与晚辈的,若是炼化了,晚辈拿什么去还? 这等失信的事晚辈是万万不会做的。”

南海明公目光闪烁了几下,说道:“这个……你有所不知,我道家法门奥妙,那琴炼化在你体内,但若是你想取出之时,它这个……自然就出来了。”

秦舞听得南海明公言辞闪烁,心中不免有些怀疑,问道:“前辈之言当真?可不要欺我?”南海明公正色道:“这是自然,老朽何等样人?焉能欺你?”秦舞又道:“可是晚辈没有一丝的修为,又如何能炼器?”南海明公微微一笑,说道:“随我来!”二人一前一后向碧泉宫走去,到了南海明公的房中,南海明公从柜中取出一本书来,翻到其中的一页交给秦舞,说道:“你若是能悟通此篇,炼器就可为之了。”秦舞向书上看去,见书上写着一大段话:

夫三五者,三阳五行一气也。三阳者,三火也。以精为民火,以气为臣火,以心为君火。君火,乃性火也。惟性火不可发,亦不可用性火。若发,如“火生于木,祸发必克”。不用者,必不可动也。盖是神定则气定,气定则精定。三火既定,并会丹田,聚烧金鼎,返炼五行,运气于一。气绵绵,一昼一夜一万三千五百息。按周天三百八十四爻,气血行八百一十丈,脉行五十度,乃周天,方为火候。其火有二等,分于内外。外火者,有形有象,可炼五金,造化五谷,滋养于人。此火非能炼内丹。炼丹之火,其在内火。内火者,有名无形,藉五谷之气即生真火。真火既生,返炼其精,精返为神,炼神合道,道本自然,不离一气。一气既调,百脉皆顺也

“那好吧,就依前辈所言。”秦舞暗暗下定决心。

碧泉宫中,几个做花匠打扮的弟子正在院中精心护理花卉,看着花圃中这些长势茂盛的植物,满园的姹紫嫣红,几个花匠脸上露出了满足欣慰的笑容。一番辛苦得到了最好的回报。绿儿从他们身边一阵风一样的跑了过去,一个花匠叫道:“小师妹,你小心别摔到,你这是要跑哪去啊?

“我去看秦舞大哥哥。”绿儿嫩嫩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小的身影早已跑的不见了。

花匠低头继续修剪枝叶,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和秦师兄已经在炼丹房中呆了十八天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呢。”他旁边的一人答道:“听说是师父帮秦师兄炼什么法器呢。”最先说话的花匠“哦”了一声,有些担忧的说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另一人接道:“别想了,反正我们也不懂,担忧有什么用?又帮不上什么忙的,还是专心养花吧。”几个人点点头,低下头专心修剪花草,不再谈论此事,相互间聊起了各自养花的心得。

绿儿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伸头向里面看去。南海明公看见她忙把手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又伸手指了指坐在地上的秦舞。绿儿点了点小脑袋,伸出小手捂在嘴巴上,瞪着一双大眼睛向秦舞看去。

秦舞双膝盘起,闭目而坐。乌木琴放在他双腿的正中间,小腹处有一道暗红色的光芒转动,笼罩在乌木琴上。可能是到了紧要关头,秦舞浑身颤抖的很是厉害,汗水顺着脸庞倾泻而下,身上的衣衫已被浸透了。

乌木琴忽然嗡嗡做鸣,发出了一道蓝光,秦舞小腹处的红光大盛,红蓝两道光芒交织在了一起。

南海明公不由自主向前走了一步,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两道光芒越转越快,越转越急,“铮”乌木琴又响了一声,整个儿化作了一道蓝光飞入了秦舞的体内。秦舞发出的红光也如大伞回拢一般,瞬间收了回去。

“呼。”南海明公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立刻放松下来。秦舞又坐了片刻,慢慢睁开双目,向南海明公看去,他眼中竟有了一道奇特的光芒流转,南海明公看得一呆,急忙将目光移开,竟似不敢对视。

秦舞站起身,走到南海明公身前,眼中带有感激之色,喜道:“明公妙法,我终于将这乌木琴收入体内了。”南海明公也很是代他欢喜,笑道:“老朽微功不值一提,若不是这乌木琴早已认你为主,甘心为你所收。而你又悟性惊人,能将神识化为金丹之火。这短短的一十八天是万万不能功成的。”

秦舞伸指对着空气中轻弹,立时有琴声从他体内发出,食指连弹,一首琴曲响了起来,琴声清和淡雅、温柔敦厚,急处若繁星不乱,缓处如流水不绝。

南海明公听的心怀大畅,哈哈大笑道:“好琴,好曲,这全天下能闻此曲的老朽可是第一人啊。”碧泉宫中众多的弟子听见琴声,也都跑了过来,围在门外,看见秦舞仅手指空弹,就有如此动听的琴曲响起。不由得都张大了嘴巴。

南海明公抓起秦舞手臂,说道:“来,我们再去试试其它的道术。”

两人走出碧泉宫。来到了海边,身后跟着一群碧泉宫的弟子。南海明公对人群喊道:“别走得太近了,小心伤了你们。”他转过头对秦舞说道:“秦小兄,我们这就开始吧。”秦舞点头道:“还请明公发令。”

南海明公微笑应允,指着海面喊道:“天雷!”秦舞食指一弹,琴声直入云霄,“咔嚓”一声响,一道电光激射了下来,劈在了海面之上。无数的鱼儿跃起,竟然没有一条被雷电击黑。

南海明公眼中露出一丝不解,“咦”了一声,说道:“这雷电声势惊人,却怎地这般无用?”秦舞笑道:“晚辈怕有伤天合,不敢妄杀无辜,是以将雷电的威力减到了最低。”南海明公眼睛盯了他半天,方摇首叹道:“秦小兄能把这天雷之术施展的如此随心所欲,真是令人叹服。最难得的是你宅心仁厚,实乃天下之福啊。”秦舞说道:“前辈缪赞了,晚辈前些时日便万万没有这等造诣。只因这乌木琴到得晚辈体中,发音之时全在一念之间,要比以前用手弹好控制的多了。”

南海明公说道:“既如此,那你便再试试那土遁之术如何?”秦舞笑道:“晚辈也有此意。”他说完,伸手对着地面一弹,琴音向地面荡开,秦舞梭地一下钻进了土里,地上的沙土急速的向两旁剖开,顺东沿着海岸线向前冲去,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沟。南海明公眼神略带惋惜,心想:“他虽然能心发琴声,引土精相助,但毕竟只是一个常人,看来不懂得阴阳相化的道理终是不能做到无迹可循。”

琴声在地底又响了一声,那道土沟拐了个弯,调头而回,高高扬起的沙土慢慢的矮了下去,片刻即已到了南海明公的面前,地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秦舞从土里钻了出来,看着地上的印迹,眼中露出欣慰。这土遁之术虽然还不能做到无声无迹,但也不会伤人毁田了。

南海明公眼神瞬息间变了变,似是欣喜,又似是不舍,他伸出三个手指比在秦舞眼前,说道:“三天,你再住三天,将我道家调息养气的法门学会,天下便可去得了,老朽也不再留你了。”

三天时间过去,秦舞肩背行囊,对着南海明公拜了下去,他为人颇有傲气,当日见了天族,尚且不肯匍匐下跪。但心中实是对这个多识风趣的长者感激无比,他深深对着这个老人拜了三拜。秦舞站起身,眼神从众人的脸上扫过,定在了南海明公的脸上,说道:“拜别明公,秦舞这就去了。”南海明公想起秦舞此去多有危险,也不知道日后是否还能想见。眼神中便有晶莹闪过,他忙侧过头,伸手揉了揉眼睛,嘿声笑道:“沙砾掉到眼睛里了。”他又揉了片刻,转过头说道:“路途多有艰险,秦小兄还请珍重。”

绿儿晃晃悠悠的跑了上来,伸出小手,紧紧地抓住了秦舞的衣角,仰头瞪着一双大眼睛怔怔的看着秦舞。秦舞心中一酸,蹲下身把绿儿抱在怀里。他把头埋在绿儿的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绿儿的耳边柔声说道:“绿儿,我若是能早日找到琴族,第一个就回来看你。”绿儿向后退了两步,眼腈泛红,她抬起小手,将弯曲的小拇指举在了半空,秦舞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伸出小拇指与绿儿勾了一勾,看着绿儿天真无邪的眼睛说道:“绿儿放心,秦大哥决不食言。”

南海明公走了过来,将绿儿抱起,说道:“好了,绿儿,这就让你秦大哥上路吧。”绿儿点了点小脑袋,南海明公又对秦舞说道:“秦小兄,你准备先去哪里?”秦舞抬眼凝望远处的山脉,说道:“晚辈也不知,只好一座一座山慢慢找了。”南海明公说道:“老夫倒有个建议,传说当年黄帝在西泰山汇集鬼神而做神曲,此地想必有些神异之处。秦小兄何不先往泰山一行?也许能发现些琴族的踪迹。”

秦舞北望,说道:“多谢明公指点,晚辈就先去这泰山一寻。”他抬手对着众人一揖,又深深地看了南海明公和绿儿两眼,扬声道:“告辞了!”

“铮”琴声响起,秦舞已入土遁去,一道依稀可辨的白色印迹向着北方延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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