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
《词典》云，凑合就是将就。
有朋友从远方来，问一句“过得怎样？”回答说：“凑合。”后来才明白，应有尽有，过得红火。同事的儿子参加高考，问一句“考得怎样？”随便一句“凑合。”过几日，就兴高采烈地进了名牌大学。小青年谈恋爱，逗一句“如何？”大大咧咧地回答“凑合。”过几日去贺喜，细看着跟巩俐差不多……
你看，原来“凑合”早已不是“将就”了！也许你说这凑合太随便，也许你说这凑合不真诚，可蒙蒙胧胧地理解了也许更好。
的确，我时刻探求任何心潮涌动的秘密，探究一举一动、一哭一笑的真谛，但我仍然盼望着被裹在“凑合”那若即若离的浓雾里。
不要渴求别人注目，不要幻想别人惊讶，不要炫耀你的成就，不要卖弄你的富有，你说得轻松愉快，别人便听得仔细认真。你说得真切玄妙，别人看时却真凑合。
有许多事情也不需要你说真实。狂妄地说很好，虚伪地说太坏，含蓄而坦诚了就弹弦外之音——凑合。
忙吗
和“吃了吗？”具有同样品位的另一国问是：“忙吗？”
“忙吗？”“有点忙。”
“忙吗？”“忙得很！”
“忙吗？”“一塌糊涂！”
所有的人都似乎忙得直不起腰。忙，好像缠绕着每一位公民。
“忙吗？”“八小时要坐下来啊！”
“忙吗？”“一天到晚就干这事儿，没劲儿的忙！”
“忙吗？”“每天那么多人求上门来，能不忙吗？”
我们好像都为忙而活着，只有一个生字写五百遍的小朋友是闲的。
其实，子弹射出枪膛，忙于追索，就顾不了忙与不忙；小溪匆匆奔向大海，急于赶路，就顾不上忙与不忙。说太忙了就混沌，说忙极了就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而忙，有人甚至一辈子也忙不出名堂。
忙是一种迷乱，说忙的不一定真忙，说不忙的也许真忙。你是真忙？还是假忙？你为何而忙？
1991.4.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