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车来往与乌鲁木齐和库尔勒之间,经常能够在和硕县境内的314国道沿线的戈壁滩上看到几峰身材高大、脊背上背负着“山峰”,而且憨态可掬的骆驼。
骆驼,素有“沙漠之舟”之称,郭沫若先生曾经写诗赞美之:骆驼,你沙漠的船/你生命的山!在黑暗中,你昂头天外,导引着旅行者/走向黎明的地平线//暴风雨来时/旅行者/紧紧依靠着你/度过了艰难/高贵的赠品啊/生命和信念/忘不了温暖……
去年秋天,我有幸在和硕县那音克乡举办的“那达慕”活动中,看了一场赛骆驼。实际上就是人骑着骆驼赛跑。比赛开始之后,只见十几名年轻彪悍的赛手骑着骆驼,你追我赶,我心中那永远慢悠悠的骆驼,此刻竟似矫健的烈马,奋力地奔跑……
至此,我了解到和硕县境内的戈壁滩亦称和硕滩,生长着骆驼刺、梭梭柴,是放牧骆驼的天然草场,和硕县的蒙古族牧民历来就有饲养骆驼的习惯。
据史料记载,自春秋起,巴州境内就曾有狄、吐火罗人、羌人、龙勒人、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回纥、蒙古等少数民族在这里繁衍生息。汉、唐以来,这里是“丝绸之路”的重要枢纽,西域36国中,有楼兰、小宛、戎卢、山国、渠犁、危须、若羌、且末、乌垒、焉耆、尉犁等11国在巴州境内。骆驼是行走在这“丝绸之路”上的中外使节、商贾等重要的交通工具,它为中西方经济、文化交流和人类历史发展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史载汉代称骆驼为“橐驼”,产于准噶尔盆地和塔里木盆地边缘以及天山南北坡的荒漠、半荒漠草原地区。据《史记·大宛列传》记载,李广利进军大宛时曾动用过“橐驼”。《汉书·梁传》称,东汉延平年间,都护段禧在龟兹、温宿、姑墨等地,一次获得“骆驼畜产数万头”。
骆驼的形象长得诙谐幽默,你看它身高体长,呈鹅颈状的粗脖子上却镶着一颗小脑袋,身后拖着一条又短又细的小尾巴。全身上下褐色的绒毛土得掉渣。
骆驼的肘、腕、胸底和后膝处有7个角质垫,在它起卧时能起保护作用。它的背部有两个脂肪囊,那就是骆峰。你可别小看了这两座丑陋的“小山”,那是它的营养储备库。骆驼不择食,沙漠里的许多带针、带刺植物都能充饥。遇上丰盛的水草便大量进食,将多余的营养储存在背上的双峰里,如遇途中严重缺食缺水时,驼峰里储存的胶质脂肪可供给营养和水分,故骆驼在沙漠里跋涉数日不饮食仍能生存下去。骆驼健壮时双峰挺立、肥大,峰与峰之间的凹处可驮运货物或供人骑乘。
骆驼的四肢粗壮有力,脚掌又肥又宽,富有弹性。它的蹄子也是由富有弹性的角质物构成,前蹄大而厚,后蹄小而薄,每蹄分两叶,每叶前面有角质化的趾,即使背上驮有二三百斤的重物,脚也不会陷进沙子里去。骆驼能够驮载相当于它本身体重两三倍的东西,虽然它行走的速度比马慢,但耐力却要比马强的多。遇到沙丘、陡坡时,它还会跪着行走、甚至还会爬行和滑行。它的耐力惊人,它能驮着重物每天行走七八十里路程,而且可以连续几天不休息。
骆驼的嗅觉非常灵敏,能嗅到几里之外的水源。它对气候的变化也相当敏感,能预感到天气的变化。它在行进时高昂着头颅,眼睛不为地面上的强光反射所熏灼,长而密的睫毛和双重眼睑能有效地遮挡风沙。它的吻部柔软,鼻孔可以自由启闭,逆风行进也不会影响呼吸。夏季热风来临时,它会将嘴埋在沙子里面,以减轻高温的侵害。
骆驼不仅耐高温,还能抵御严寒。它很聪明,在茫茫的沙漠瀚海中能找出前进的道路,离群走出几百里远也不至于迷路,照样可以返回自己的队伍。
自汉代以来,古丝道上的使者和商人,大多凭借骆驼翻越山岭,横渡戈壁沙漠。就连骆驼留在沙漠中的遗骸,仍然被当作指示人们前进的路标呢。
漫漫的古道,浩瀚的沙漠,巍巍的天山,悠悠的驼铃,都在悄悄地向我诉说着历史的传奇,骆驼的传奇。
据说,和硕滩过去放养的骆驼很多,这些年由于人为的垦荒,从而使植被遭到严重破坏,戈壁滩沙漠化越来越厉害,牧民是追逐着水草自由地放牧的,草场越来越少,植被越来越稀,再加上牧民实现定居生活之后,由牧业生产向农业生产方式的转换,尤其是现代交通工具的飞速发展,使骆驼这种古老的交通运输工具退出了历史舞台,现在养骆驼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在这古老的驼乡里,游牧民族的后代们正经历着一场生活方式的巨大变革,由游牧转为定居或半定居,从粗放式传统放牧转为圈养或山区放牧农区育肥,从草原畜牧业转移到农区种植业、养殖业、第三产业或乡镇企业。
近年来,随着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生态环境建设的加强,我们看到沿314国道边的和硕滩人工种林种草,恢复植被,有效遏制了生态环境恶化,阻止了沙尘暴的肆虐!几十万亩的麻黄草和芳香植物覆盖了荒漠,真个是:和硕滩绿了,生态治理了,同时也加快了农业产业化、集约化的进程。
那一簇簇顽强的沙生绿草,是和硕滩里的生命奇葩,也是驼乡人一颗颗顽强热诚的心。
途经和硕滩,我经常在想,我梦中的沙漠驼铃虽然早已绝迹了,但现代化的高速公路,正在为更快捷的交通工具铺设着一条理想的跑道,即使我们路经此地时看不到骆驼的影子,也绝对不会留下一丝遗憾,“沙漠之舟”、驼铃真的已经变得古老而遥远,深长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