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宝麟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赵一峰,思量着怎么用最恰当的语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赵大叔,你知不知道癔症?”
赵一峰看了看杜宝麟:“唉,不瞒宝丫头啊,我早就这样想过了。但是去城里请过来的几个道士都看不出来啊。听虚空道士说,半月之后,道衍禅师要路过此地,前往径山随师习禅。这道衍禅师得西方大佛指点,十四岁就度发为僧了,今已虚岁三十,佛法精深,或许能看得出渊儿此症为何。”
赵一峰看着表情愣愣的杜宝麟,心里一阵苦笑:“唉,这都怪我,你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我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又不懂。”
杜宝麟伸手拿过赵一峰手里温水浸湿的白色汗巾,给赵渊擦着脸上的汗:“赵大叔,这个道衍禅师,可是一位俗名叫做姚天禧的禅师?”
“你怎么知道的?”赵一峰看着瘦弱的宝麟:这不过是一个长在山沟沟里面的孩子,况且又年幼,平日里连镇上都来不了几回,怎么知道道衍禅师的?
杜宝麟吓了一跳,心想差点露馅了,连忙说:“从前听爹爹说过的。那时候我也说不出话来,有疑问也问不了,只是记住了这个名字罢了。”
杜宝麟朝赵一峰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赵一峰心里的诧异便没了:杜庆华是个有学识的,只是可惜了这个人了,命由天定,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杜宝麟低头给赵渊擦汗,心里想着的却是前世时候看过的姚广孝擒龙的故事,据说是1955年时候,这位姚广孝锁龙的那口井还有三天拉不到头的锁链呢,看来是个有本事的,若是有机会能见到此人,请他给自己看看如何能够回去,哪怕若是不能回去,也应该问问过来这边儿的缘由才好。想到这儿,杜宝麟更加觉得,能见到这道衍禅师是非常重要的事儿了。
赵渊的汗一层层的发出来,杜宝麟刚刚擦干,回头洗了汗巾一抬头,嗬,赵渊那蒸熟的螃蟹一般颜色的脸上有发出了一层汗珠。
这样折腾了有半个时辰,赵渊发出来的不再是大粒的汗珠了,变成了细密的水雾,肤色也渐渐正常了,只是暂时还是昏睡着。
杜宝麟看着赵一峰憔悴的样子,连忙和他说:“赵大叔,我和堂叔暂且照看下赵渊,您趁着他好些了这时候,赶紧换身衣服洗把脸吧。”
赵一峰看着渐好的侄儿,心下早送了一口气了:“成,那就麻烦杜老弟同宝丫头了。我去换身衣裳,洗把脸就来。”
赵一峰急匆匆的出去了。杜宝麟认真地清了清汗巾,又给赵渊擦了回脸和脖子。猛地,赵渊忽然睁开了眼睛,吓得杜宝麟差点把汗巾甩到他脸上。
杜宝麟仔细看着赵渊的眼睛,心掉回了肚子里,还好,这孩子的眼睛正常了,格外地黑亮。
但是杜宝麟被之前的情况吓坏了,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赵渊好一会儿,见他没有变异了,才敢凑近他仔细查看。
杜宝麟伸手探了探赵渊的额头,幸好,热退掉了,杜宝麟觉得可能之前赵渊眼睛的异色是发烧高热所致,现在烧退了,这孩子自然就恢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