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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的看法(7)

整个影片是在淡淡的歌声中落幕的。然而,当思维回旋在导演泰勒·海克福德营造的影片镜头中时,影片所展示的生命救赎让人回想许多。特别是那种来自道义、道德的人性本真,让人感觉在人遭遇不测的关键时刻,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救赎无处不在。在现代社会向高度物质化方向演进的时候,在现代社会使人们的心理结构产生异化和扭曲时,泰瑞的出现宛若物质社会里的一颗精神之星,带给人希望,带给人信心。特别是泰瑞为了另一个生命的真实存在不惜付出一切的举动,让人为之一叹。这在当代社会缘于市场利益分配而造成的人情渐缺、阶层差距拉大的社会结构里,是十分难得珍贵的。按常规,泰瑞完全可以不去冒险,完全可以不去充当一个救人一命的英雄。作为一名高级保险经纪人,他与艾丽丝之间没有任何的客户服务关系,更没有任何的感情契约。然而当艾丽丝深陷在求助丈夫的痛苦中,向泰瑞提出请求帮助的真情流露后,这个硬汉男人的心灵突然有种说不清的共鸣:假如被绑架的是自己的家人,又该如何?在将心比心、换位思考的衡量间,泰瑞出于一种对生命的珍视,毅然决然地答应了艾丽丝的请求。在他返回伦敦得知自己就职的保险公司处于破产解散的境地时,泰瑞重返南美安第斯山,无所畏惧地实施起营救派格的计划。尽管泰瑞失去了公司,但他的保险经纪的工作经历并没有丢。在这部片子里,泰瑞是那种长期与重大欺诈、勒索行为进行斗争并开展相关保险业务的经纪人。由于处理的是一些突发性案件,泰瑞经常会遇到一些需要付出血和生命代价的争斗。此刻,为了艾丽丝,一个美丽而又内心善良的陌生女人,也为了一个与己无关的生命,泰瑞不惜付出一切代价,请来了自己当年的伙伴,共同营救派格。自然,在营救过程中,各方考虑的利益都不一样。艾丽丝和派格的母亲考虑的是如何拿出赎金尽快地救出人,因为匪徒已经开出了500万美金的勒索天价。当地的保险公司考虑的是各自的利益,尽量通过一定方式取得不菲的酬金。泰瑞请来的同事则是为了树立一个成功范例,以便为今后创建新公司奠定良好的发展基础。因为在泰瑞的公司倒闭后,这些失业的伙伴需要有一个公司能让他们赚钱,而最好的方式是自己开公司自己挣钱,而此前为别人打工总是不能让自己稳定下来。唯有泰瑞的出发点是为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和责任。于是,在计划具体实施后,一场关于生命的救赎就演变为不同人对生活、利益的态度追求。应当说,在整个救赎过程中,影片通过一个个镜头细节描述了多元化的人性追求。有的是以人为本,有的是以钱为本,而恰恰是这种多元展现的人性让影片充满了魅力。

影片是采取营救者进行解救和被营救者寻找逃生机会的两条线来进行情节处理的。在这场事关生命的救赎中,被绑架的派格也表现出一种对生命的坚守:只要有希望就要想方设法出逃。在被关进山区临时的木棚时,派格没有放弃生的念头,而是千方百计地设法逃跑。虽然有各种折磨让他痛苦,但抚摸着残缺照片上妻子的面容,派格心中的生之欲更加强烈。这也许是生命最美的神圣之处。从派格的身上,影片蕴含的启示意义是:当人陷于一种厄运时,最重要的是不能失去信心,而是要坚定信心地创造生命的奇迹。也正因如此,派格在被绑架过程中一直表现出一种坚强的生命特质:那就是对生命的坚持和珍视。也正是这些,生命被证明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以轻贱的方式随便丢弃生命、舍弃生命。

被困和实施救赎过程的两种镜头切换,让人透过影片感受到了生命的重要和宝贵,也让人在不断的证明中看到生命的丰富和责任。在这种磨难式的生命历程中,并非每一个生命天生就是顺利。当来之不易的救赎行动取得完全胜利后,一个女人、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似乎就此而止。然而,故事并未就此结束。当新的救赎任务传来时,生命的证据又重新开了个头。

放眼芸芸众生,生命的救赎永远都存在。它不只是肉体的延续,也不是一种简单的救赎,更多的是对灵魂的救赎。尽管现代化进程改变了人们的生活,而在人群内心冷漠的社会框架内,呼唤人性本真的救赎依然是人类共有的选择。整个影片中,生命的救赎就是心灵深处最真挚的形影相随,就是对生命不舍的追求。任何时候,生命存在就是活着。只要活着,任何事情都好说。现在的问题是,不仅需要救赎生命,更需要救赎人类的心灵。因为人能够按照自己的心灵从容地度过平淡生活,的确不是一种容易的事。

那么,就让生命的救赎继续延续。

艺术源于真实——观电视剧《水命》有感

被撤了村长职务的共产党员牛银河在极度缺水的小山村伫思时,庙梁村的村民们却围着他要那笔由他告状而从腐败乡长秦世红手中重新争取回来的救灾款;在没有宣传停职之前,一心扑在百姓身上的旗长巴音仍然奔波在找水的艰辛中……那时,一曲悠长幽咽的马头琴声缓缓飘来,仿佛预示着山里的水便是人活着的永恒。就在缺水、找水之间,青年男女牛猛子、珍珍的爱情仍然羁绊在干涸的面孔与保守的思维之中……

于是,吃水、找水——民告官、下访——撤职、立誓——恋爱、逃婚——找到水、恢复职务、终成眷属,便成了电视连续剧《水命》演绎的情节过程。而在平易、通俗的俚语风俗中,艺术表现的却是每一个具体的人在现实生活中的真实表现。正是这种真实的艺术造型,让观众在电视剧的艺术表现与现实的对比中,看到了真实力量的伟大,也看到了艺术追求的崇高。

《水命》的艺术张力中,真实作为一种源泉,无法不让人在心灵深处感受到一种震撼与碰撞。牛银河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在家乡山塬极度缺水的情况下,想要打一口水井解决小山村吃水难的问题。但不幸的是,水没打出来,珍珍的父亲王三却被土窑砸死了。于是,牛银河的开拓创新、为民办实事的进取心非但没有被人们理解,相反却被思想观念保守、陈旧的庙梁村人反复诅咒着、盯梢着,而且还背上了一份无法推卸的人命水债。在真实的艺术表现背后,我们看到的是,现实生活中的种种误解俯拾即是。生活、工作中的观念对立、思想交锋,往往使那些有所作为的人在保守面前碰了壁、触了灰。在接下来的旗长巴音身上,同样也是因为正义而遭到停职的处分。艺术再造让人感受到现实生活中真实的矛盾冲突和交锋,也让人在心灵间产生了强烈的现实共鸣。

珍珍的父亲在挖水井时因土方塌陷而被砸死。为了偿还这份债,牛银河让儿子牛猛子天天为珍珍家驮水,并息心照料珍珍那位哭瞎双眼的老母亲。两个年轻人在真诚交往中渐渐有了感情,可就在这时,饱受缺水之苦的珍珍舅舅却自作主张地将外甥女包办给有水的远乡人张拴柱,并把珍珍作为让瞎眼姐姐过上好日子的一份赌注,提前为他们安顿好了成亲日期。一系列的情感纠纷前,珍珍和牛猛子都有些吃惊。面对自由与保守,追求与忍受,珍珍哭了,并反复地乞求母亲能成全女儿和牛猛子之间的爱情。但一切都是枉然。从一般的电视剧拍摄角度看,故事发展到这种程度,应当是“戏不够,爱来凑”的表现。但实际上,当观众浸入剧中人的人生际遇时,这段爱情故事足以让观众产生余音绕梁的感觉。在展现这段爱情时,《水命》的拍摄技巧平静、自然,不拖泥带水,环环相扣,使观众不能不置身其中。从电视剧的主题出发,这一段质朴、纯洁、高尚的爱情观展示,将两种观念,即开放与保守的爱情追求完全地呈现在人们面前。自由恋爱是追求精神上的自由,而包办婚姻也是一种“自由”——有水过上好日子的自由。但在珍珍的内心世界里,她追求的是精神上的爱情,而非物质上的满足。她爱牛猛子,用她的话说:“再苦再难也不后悔”,因为牛猛子才是她心灵深处的依靠。为了爱情,珍珍冲破母亲心中的父死之债情结,坚决地同舅舅等一批人的旧有思想进行了决裂。于是,两位年轻人经过一番商量,在张拴柱迎娶珍珍的前夕逃婚了。这时,爱情的真实与找水的真实,与电视剧的主题意旨不谋而合:为了摆脱贫困,求得发展,必须要更新观念,破除旧观念、旧思想,才能找到水、找到爱情、找到幸福。水——爱情——幸福,这样一个简单的人生逻辑却需要人付出巨大的牺牲和痛苦,也需要人勇敢地作出自己坚定的人生选择。但,人生何处无痛苦?不付出又如何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这恰如我们的生活:只有付出才能感觉到幸福,只有付出才能寻求到发展之路。任何落后、愚昧的根子,不在于客观原因,主要在于自身,在于思想和观念。那种抱残守缺、等靠要的思想只能让一个地方的人群日复一日地贫困落后下去。

有平凡琐事:骂仗、喝酒、调情、开会、偷水;有党员风采:找水、打井、下访、民告官;有爱情插曲:自由恋爱、包办婚姻、逃婚……这是《水命》的镜头画卷。透过艺术,真实是这部电视剧的主旋律,也是这部电视剧赢得观众的根本。观赏完农村题材片《水命》,我突然看到,一种艺术生发的力量往往蕴藏在生活真实之中,当艺术真实占据人们的心灵时,电视剧所展示的艺术生活也具有了诸多崇高和壮美。在电视剧的结尾,笼罩在山塬的舒美夕阳,在艺术视角的感染中进一步描绘出现实生活的原生态。那汩汩流淌的生活源泉透过艺术的形式,真实地流淌在人们心间。

无疑,能够欣赏到《水命》这样一部难得的农村题材的电视剧,不失为一种精神享受。

一条狗的命运

狗年读狗,是种巧合。而巧合式的阅读中却有几分当代苍凉。在陈应松的小说《太平狗》里,一条来自神农架名叫太平的赶山狗的命运宛若一个人的命运,起起落落,坎坎坷坷,映射着转型期社会人情世态的一种现象。

在陈应松的笔下,那条太平狗是神农架下最富战斗力也最忠诚的猎狗。主人程大种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背负着一家人的生活希望下山进城寻找工作。他走的时候不需要任何陪伴,只需要钱。这个在山里呆了大半辈子的农民,有着许多农民同样的自私、眼界狭隘等特性。下山的时候,程大种不希望有谁把自己盯着,对于一个长期呆在农村的农民来说,下山进城务工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日子好一些,谁愿意进城去呢。可现实生活让他们难以想出更好的生存办法。在土地越来越少,而生活费用越来越高的情况下,土地产出的那点粮食连吃饭都成问题,更谈不上什么让子女上学、有病看医生。改变生活,只有走出去,进入城市为城里人提供物美廉价的生活,来实现自己些许的梦想。

程大种前脚走,太平就跟在后面走。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太平是如何跟来的。当程大种在大都市武汉落下脚的时候,他回头一看,陪伴自己在山上山下跑来跑去的太平也来了。他想尽了办法想甩掉太平,可这条“不识抬举”的狗就是不离开他。程大种走到哪里,太平跟到哪里。在这座繁华而又缺失了某些让人温暖因素的都市里,太平的命运和它的主人一样,不是被城市人抛弃,就是面临被抓被打被剐被隔离的尴尬。在城市特有的排斥心态里,狗既是受宠的,又是受打击的。面对一条陌生的狗和一个带着它东躲西藏的人,太平和程大种走到哪里都受到一股股油然而生的心灵排挤。这样一种陌生与排挤,让程大种和太平既融不进城市的圈子,也难以在城市中立下足来。于是,一系列的歧视事件便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先是带着狗的程大种遭到死了男人的亲姑妈的拒绝后流浪街头。然后,为了生计,程大种不顾及与太平长期在一起的特殊感情,毅然决然地将太平送进了杀狗场,然后在获得100元的生存资本后,顶了一个因挖地下管道而丧命的打工者的缺干起了挖地下管道的活。而那条赶山狗因意外遭遇曾经在神农架干过活的老知青徐汉斌后,幸免于屠刀之下,从死亡的边缘逃了出来。为了找主人,太平从徐汉斌家里逃出,循着主人的气息在工棚里找到了程大种。按道理,人狗相遇带给程大种的应该是一种意外的惊喜。毕竟在这座城市的底层里没有得到什么人的帮助和支持,甚至连一句人话也难以听到。短暂离别后,程大种面对失而复归的太平,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一种只有他心里知道的特殊感情。但不幸的是,在工地上同吃同睡的异乡民工根本不顾及程大种的感受。在太平无意识地吃了工友的劣质盒饭后,工友与程大种打起了架,并向包工头报告,要借机杀了太平。这样一种现实让程大种想不通。他不明白为什么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民工同类,竟如此的残忍、凶狠。无奈之下,程大种带着太平离开了管道工地,到劳动力市场去寻找另一份工作——他实在没有办法,对于一个农民来说,在城里挣不到钱就没脸回家,更没脸去见忍受所有委屈、承担一家重担的老婆、孩子。于是,为了挣钱,程大种在劳动力市场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并跟着招聘人到了一个隐藏得很深的地方——一个地下化工厂。在那个黑糊糊的地下化工厂,程大种成了一个现代版的包身工,在失去人身自由后被无情地奴役着。无论白天黑夜,程大种在毒气熏天的化工车间里被驱使着。而跟随其后的太平也因此在地下工厂面临再次被杀的命运。好在太平勇猛,一口咬掉了杀狗哑巴手上的尖刀而机警地钻过一个排泄毒液的下水沟再获新生。

一条狗的命运到此应该结束了,但执著的太平为了救主人,又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地下化工厂,试图拉着程大种一起回家。但遭受到奴役的程大种再也回不去了。当太平重新找到程大种时,这个为了改变命运而进城打工的农民因误入城市的圈套而被地下化工厂活活毒死。当太平咬着程大种的衣脚时,这个天真而又活得简单的农民已经循入另外一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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