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叶心看着卖烧饼的汉子,觉得此人特别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看到了叶心,这个卖烧饼的汉子,显得很惊喜、很兴奋,他放下担子,上前抓住叶心的手,有些激动地说道:“四少爷,您不记得我了?我可一直记得您呢。要是没有您指点我,我现在还在仙云岭上……”说到后边,卖烧饼的汉子停下来,向周围看了一下。
叶心一听他提到“仙云岭”三个字,也警觉地四下看了看,低声问道:“你是仙云岭上的人,到过叶寨,是吗?”
“我从前在仙云岭上混生活,现在已经离开那里,改卖烧饼了。我到过叶寨,是当初随五岭主哲巴去的。四少爷,您还记得吗,在叶寨,您曾经放过九个该杀的人,他们放火、抢劫。后来又去救火……”卖烧饼的人压低声音说。
“你是那九个人当中的一个?”
“对呀,我叫塔吉。”
叶心一听,也感到很惊喜,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汉子,长得憨厚、朴实,古铜色的脸庞,浓眉大眼,大约二十岁出头。
看着他身边的烧饼担子,又联想到他刚才叫卖“烧饼”的声音,知道这个叫“塔吉”的人,现在已经自食其力了。
叶心的心里感到很欣慰,他紧紧握着塔吉的手,高兴地说道:“好,很好!看到塔吉兄现在能自食其力,安安稳稳地生活,真替你高兴啊!”
“这都要感谢当初四少爷的指点!当初我们在叶寨又烧又抢,做了那么多坏事,四少爷没有杀我们,还放我们走,您真是一个大好心肠的人!这样的大好人说的话一定是为我们好,所以,当时就心甘情愿地听四少爷的话,远远地离开了仙云岭,来到云城这个地方。”
塔吉说完,抬头一看天色,连忙说:“您看看我这人,只想着高兴,光顾着和您说话了,都忘了邀请您到家中坐坐,今天晚上,我弄几个好菜,就在我家吃饭。”
“不用,不用,我还是回客栈里吃。”
“回客栈?那不行,来到云城了,一定到我家坐坐,我给四少爷接风洗尘。您若不答应我,今天我也不回去了,就在这路上站着,直到您答应到我家为止。”
叶心一看,塔吉真心相请,自己不好再推辞,就答应了。
来到塔吉家,小院子不大。二人进了院,塔吉把烧饼担子搬进屋子,又把叶心让进里屋,说道:“四少爷,您先坐着。我出去打两壶酒,再买些下酒菜,马上就回来。”说完,他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叶心环顾了一下,小屋子不大,摆设简单、整齐。
靠里墙边摆放着一张能躺下两个人的大木床。一个装衣服的木箱子放在床里边。挨着箱子是一个小型的木制简易被架,上面的被褥虽然不是很新,却叠得规规整整。地上靠窗处,放着一张桌子,左右两旁,各放一把木椅。
叶心看后,断定塔吉是一个爱整洁,有秩序,有章法的人。
屋中,再无其他。
过了一会儿,院门一响,塔吉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回来了。
一进屋,塔吉就乐呵呵地说:“马上开饭!”
“让塔吉兄破费了!”叶心看着塔吉两手中拎着一包包的东西说道。
“哪里话来,平时,我想请四少爷都没这个机会。今天,四少爷是我的贵客,我们二人一醉方休。”
叶心一看,塔吉真没少买,一大包油饼,一只大烧鸡,一大包酱牛肉,一大包花生米,外带两壶酒。一样一样地摆到桌子上。
然后,塔吉又去后屋打来一盆水,二人净面洗手后,入座开吃。
塔吉拿起酒壶,先给叶心斟满一杯,再给自己斟满一杯。然后,端起酒杯,说道:“为了今天能和四少爷在云城重逢,干一杯!”
二人一饮而尽。
塔吉再次把两人的酒杯斟满,端起来,说道:“我塔吉现在能好好地做人,不再为匪,全靠四少爷指点。在叶寨,我亲眼所见,您一个读书人,又有神奇的武功,作为叶掌门家的少爷,您能不顾个人生死,舍命救乡亲,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看重的就是四少爷的人品。为了能有幸结识四少爷,咱们干了这第二杯。”
二人又一饮而尽。
塔吉第三次把二人的酒杯斟满,举起酒杯:“四少爷……”
叶心做了个手势,拦住了塔吉的话,说道:“从大街上和塔吉兄见面那一刻起,到现在,我已经称呼你好多次‘塔吉兄’了,你却一直一口一个‘四少爷’叫着我,感觉有点儿生分。我今年十八岁,看样子,你比我大,我们今后就以兄弟相称,你看怎样?”
塔吉听后,立刻起身给叶心深施一礼,抬起头,道:“不可,不可!您读书多,有学问。论身份,您是江湖名门弟子,叶掌门的儿子,堂堂的叶家四少爷,叶氏腿的传人。我塔吉算什么,我自己最清楚了,我今年二十一岁,虽然年长你三岁,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四少爷称兄道弟、平起平坐,万万不可以这样!这会乱了尊卑秩序。承蒙四少爷看得起我,有用我之处,尽管吩咐,能给四少爷做下人、做仆人,那都是我塔吉的福份。”
叶心一听,心想,自己要在云城呆上好长一段时间,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好帮手,塔吉正好是一个难得的人选。于是,叶心笑着说道:“好啊!就依塔吉兄说的办,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是我身边的人,但是不叫下人,也不叫仆人,我就是要叫你塔吉兄!”
叶心本就是一个随和的人,一个淡泊的人,他不在意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塔吉一听,受宠若惊,自己今后就是四少爷身边的人了,能给这样一位人品出众的人当随从,真是三生有幸啊!他立刻起身离座,双膝跪地,给叶心磕了三个头,道:“感谢四少爷收下塔吉,感谢四少爷不嫌弃塔吉出身卑微!从今往后,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塔吉都愿意生死追随四少爷,绝无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