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仙儿有些难为情,捡出十枚金币,道:“太多了,林叔叔,你给的太多了……”
林叔叔拦住仙儿的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微叹道:“拿着吧。我听说你和你娘离开了秦家堡,跟那个幽冥军奸党的孩子生活在一起,日子不好过吧?林叔叔老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你一定有你的道理,不论什么时候,林叔叔都支持你!——唉,只是可怜了秦家的四小姐啊,可怜可惜……”
萧仙儿见李云霄面色铁青,急忙拦在他面前,道:“林叔叔,我师傅是不是回来了?”
林叔叔看了李云霄一眼,忽然意识到什么,神色变了变,急忙道:“啊,老板回来三天了,昨天还问起你——”
萧仙儿道:“谢谢林叔叔,我有要紧事要见师傅,你带我去吧!”
林叔叔道:“老板说过,你来了,直接去见他就行。他在炼丹房——”
萧仙儿闻言,不待他说完,拉着李云霄的手,匆匆进入旁边一个角门,往后院走去。
后院十几间房子,都隐没在夜色里,静悄悄的似乎无人居住,只有西南角一个小屋子,隐隐透出灯光,走近一点,一股药味扑鼻。这药味不是寻常病人喝的那种药汤的味,而是丹药所独有的隽永香味,令人闻之,心头一飘,宛如一步踏入仙界。
萧仙儿道:“师傅,仙儿来了。”
屋里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听出来了,进来吧。”
仙儿迟疑了一下,道:“师傅,我……还带了一个人。”
那个声音又道:“听出来了,进来吧。”
仙儿面现喜色,拉住李云霄的手,走进了练丹房。
只见古朴的丹房药香缭绕,四壁的格子上,放着很多不知名的珍贵药草,以及龙骨蛇蜕,黄精白葛,应有尽有。一个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一袭白袍,盘膝坐在屋中的一个蒲团上,用心的照料着面前的一个黑青色的小炉子。
炉子架在一个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镂空的底座上,下面两朵火红的莲花,随着男子双手不断变幻,在炉身游走。炉顶的盖子中间,有一个小圆孔,徐徐冒出白烟,里面依稀有金光闪现。
萧仙儿见师傅神情肃穆,不敢打搅,小心的站立一侧。
李云霄见男子用来烧炉的莲花与仙儿先前打出的火莲相似,只是颜色火红,接近紫色,里面蕴含的能量更加骇人。忽见他一手揭开丹炉的盖子,另只手一招,架子上一片灵芝草便飞进了炉中。他极快的盖上盖子,双手变幻,两朵火莲忽然变成了三朵,火势也明显变旺了,不断的炽烤着丹炉。炉子冒出的烟变浓,灵芝在被炼化,阵阵清邃的香味沁人心脾。
男子这才若有深意的看了仙儿一眼,淡淡的道:“炼丹三君是什么?”
仙儿躬身道:“是真元、本火、念力。”
男子点了点头,道:“这三者的关系呢?”
仙儿看着师傅面前的丹炉和手下不断变幻形状的火莲,道:“真元修炼出本火,念力感控药性和本火。使阴阳相济,相生相克,丹药可成。”
男子道:“念力有哪些境界?”
仙儿道:“念儿分为明镜,入微,天开三个境界,每个境界有二十七级。”
男子点了点头,道:“你要记得,对于炼药师来说,念力的作用,尤为重要。除了先天禀赋,后天修炼一刻也松懈不得。而念力的修炼,最忌讳的便是妄动心神——”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萧仙儿一样,眼神有警戒之意。
萧仙儿似乎被师傅窥破心思,羞愧的低下了头。
男子又道:“炼丹三臣呢?”
仙儿道:“炼丹三臣——丹炉、药材、储物戒指。”接着又道:“君臣之间的纽带,便是丹方。”
男子郑重的道:“丹方、储物戒指、药材、丹炉这些,虽是天地灵物,机缘巧合,都可得到。唯有真元、本火、念力,是一点资质加后天刻苦修炼而成。你明白了吗?”
萧仙儿凛然道:“是,师傅。”
男子道:“我的丹炉有些冷了,你来加一把火。”
仙儿楞了一下,随即明白师傅要考教自己,犹豫了一下,在丹炉面前盘膝而坐,闭上眼睛,用念力感受着丹炉中的药力和火候,感觉到师傅刚刚放入炉中的灵芝草,将要炼化完,剩下最后一点的时候,火炉的温度却似乎有些不继,这自然会影响丹药的成形及品阶。
念力一动,手掌上浮现出一朵小小的火莲,这朵小火莲在师傅那两朵紫红色的火莲前,有些怯弱,像个害怕见人的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向丹炉飘近,贴着丹炉燃烧起来。
李云霄听了这师徒的对答,早被深深吸引,此刻又见仙儿用体内真元炼制的本火莲花,与师傅一起炼丹,更是聚精会神的盯着,连自己前来治病的大事也忘记了。
只见那两朵大的紫红色的莲花,其中一朵飘闪一下,忽然渐渐萎缩下去。这一来温度降低,炉中药材的炼化立时变缓。萧仙儿闭目用念力感受着一切,急忙催动真元,将自己那朵小莲花变大,将缺失的温度补齐。
紫红色的莲花越来越小,最后像个扣子一样,火光也极微弱;仙儿那朵红色的火莲随之越来越大,像个大海碗一样,几乎包围了半个丹炉,熊熊炽烤着。只是看仙儿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似乎真元有些不济。
这时那朵扣子大小的紫红色火莲,像春风吹度、花苞绽放一样,终于又摇摇的壮大,丹炉周围的温度升高,空气似乎都被烧焦了,仙儿急忙将自己那朵火莲在念力的控制下,缓缓收缩,给炉子降温。到最后感觉炉子温度平衡,炉中不同药材都在有序炼化,火光一闪,收起火莲,额头却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调息片刻,这才长呼一口气站起来,道:“师傅,这炉中药力好强,是什么丹药?”
经过这一番考试,男子虽未说什么,但是神色已经无形中变得缓和亲切,显见得对徒弟的这一番表现,是相当满意了。道:“我出去一趟,回来却发现有两颗‘回春丹’不知被哪个小猫小狗偷走了,这不得补练出来嘛!”
萧仙儿微低着头,忍不住道:“师傅,你骂仙儿是小猫小狗吗?”
男子故作惊讶的道:“哦,原来是你偷的呀——”
仙儿知道师傅在逗自己,道:“师傅,您别生气,情况紧急,有人受了伤,徒儿……只好事急从权了。”
男子不经意的瞄了李云霄一眼,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