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27日上午。南昌城正经受着高温的考验。青山湖湖畔,湖滨东路66号泽源大酒店,《江西散文十年佳作选》首发式暨江西省散文学会成立四周年座谈会在这儿召开。
窗外就是烟波浩渺的青山湖,虽然受了建设穿湖隧道工程的一定影响,但泱泱大湖的气势仍在。满眼浓酽酽的绿,由岸上拥向水中,那种奔放的热情令人难忘。最是草坪、树木抒情的日子,整座城市焕发着盎然的生机。
我留恋于这座城市的许多方面,比如风生水起的动感,比如日新月异的变化,比如隐藏在街巷深处的历史沉积,乃至其“大气开放,诚信图强”的城市精神。在一座被绿色宠爱的城市享用一场文化盛宴,这是一种奢侈。
座谈会的规模不大,不过三十余人,却集中了江西散文界的精英,有刘上洋、彭春兰、刘华、褚兢、郑云云、范晓波,这些是熟面孔。也有早已熟悉其作品却初次见面的,如温燕霞,本月中旬我参加全国铁路第二次文代会时,还特意到北京图书大厦购买了她的新作《红翻天》。对杨佩瑾,我是第一次谋面,但至今我还无法忘怀二十年前在学校图书馆阅读其作品时的痴迷情形。更有意思的是,昨天我还在浙江诸暨的西施殿里见了他的长篇小说《浣纱王后》。
大江网对座谈会进行了现场制作,透过大屏幕,能清晰地看见有关的图片、文字。标题很醒目,道是:江西散文学会今天过生日。白驹过隙,往事难追,四年来,江西散文界群雄逐鹿,蔚为大观,向读者献上了一席席精神大餐,在文学园地里撑起了一片绿荫。四年易逝,对文字的追随者而言,却无疑是一段耐力、精神、意志的长跑,稍微懈怠,也许便已出局。
许久没有参加如此轻松而秩序井然的会议,许久没有聆听过如此雅致而智慧的对话。南昌大学教授张渝生说,散文是生活的投影,仿佛“天光云影共徘徊”,不可虚构,但可在语言、艺术上大胆突破。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陈东有则感慨,文学批评是当前困惑我们的难题,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评论是一种遗憾。他认为,《江西散文十年佳作选》的出版,是吹响繁荣江西散文集结号的第一个音符。也有人诚恳地说,文学不仅仅需要作者,更需要读者,由此才能催动文学赣军的狂飙锐进。
我静心思考的,是关于作者的素质。其一,作者须有悲天悯人的胸怀、与天地人共谐振的心境,只有这样,其作品才能破“小我”的樊篱,产生恒久的魅力。其二,作者须有“慎独”的品质与平和善待的心态,一改“文人相轻”的陋习,做到文品与人品相互辉映。其三,业余作者往往处于尴尬之地,在单位“夹缝”中突围,极易被贴上“另类”的标签,这更需要作者具备一种韧性和坚忍。
挖掘生活中那一眼最甘美清洌的泉水,酿成文学之蜜,这是一种幸福。当一位写作前辈起身自告奋勇地朗诵江西省委常委、宣传部长、作家刘上洋的《废墟的辉煌》时,我深深地品尝到了作品带来的冲击力和影响力。会议室里无比安静,只有那个浑厚的男中音在空中抑扬顿挫地传响,犹如习习凉风拂来,仿佛乐律穿过婆娑绿影、清素月光。迎着古罗马的文明之风,我想起了独自行走在边塞、古城、遗迹的日子,那种嗅着传统文化芬芳的感觉。
“罗马废墟,一个千古的绝响,一个永恒的魅力,一个不灭的辉煌”,曲终人未散,余音尚绕梁。我真的倾听到了一种集结号,它足以令我灵魂长出一棵绿色不衰的树。
午时的青山湖,碧如翡翠,无风,有语。
这的确是一个蓬勃的夏天。
2008年7月28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