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楚宁以前都没听说过。此时听到，在场的人只觉得瞠目结舌。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老师？为人师表，竟是这德性？
“李老师，不幸当了您两年半的学生，被您赶出教室两百余次，被您在教室打了三百余巴掌，被您取了不下十个外号，辱骂的话语大概可以出一本百万字的文集。你大概不会知道，你的这些行为，对一个才十来岁的学生来说，伤害有多大。最可怕的是，这样的学生，还不止我一个。我不是唯一，也是遭遇最悲惨的。您当了八年的老师，当了六次班主任，带了两次毕业班。我很想知道，你的那些学生里，你毁掉了几个？”
楚宁说着，想起自己刚苏醒时见识到的这个身体曾经历的一些，脸上一片冰冷：“我是不幸，却又万幸遇到了赵老师，所以我挺过来了。曾经被你辱骂成垃圾蠢货的我，跟着赵老师半年，考了全市第一。那其他的学生呢？他们没有碰到赵老师，他们继续当着你口中的‘垃圾’。但如果他们也跟我一样幸运，是不是会创造出更大的奇迹呢？可惜，他们没有这个机会。您带的上一届毕业班，入学的时候是七十八人，毕业的时候是四十六人，考上高中继续上学的是三人。您这一次带的毕业生，包括我在内，入学的时候八十二人，在我转班之前还剩六十四人，参加中考的五十三人，这次考上高中的有多少，李老师您可以告诉我吗？”
在楚宁一字一句的质问中，并不是很大的办公室一片安静。就连那些自认见多识广的市教育局的专家们，都沉默了。
楚宁环视了下四周，看看李玉，再看看熊伟，突然笑了：“师者，传业受道解惑也。我一直以为，老师都是想要学生成才了。不过等见到了一些人我才知道，有些所谓的老师，是生怕学生成才的。能在学生成长的路上设足够多的阻碍，毁掉他们，才是他们当老师的目的。”
“李老师，你还记得有一次班上那几个你疼爱的学生欺负我，想要占我便宜，你是怎么做的吗？”
这是楚宁记忆深处最黑暗的场景。
她从未跟人讲述过，也没人知道，一个十来岁的少女，到底曾经历了多黑暗多龌龊的事情。
“我去跟你求救，说他们几个对我动手动脚。你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李玉有点迷茫，显然是完全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没关系，不记得我来慢慢帮你回忆。那是在我转班到赵老师班上一个月的事情，班上那几个男生不知道受了什么影响，突然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跑去办公室跟你求救，你怎么做的呢？你把他们都叫了过来。我以为你是想要教育他们，说这样是耍流氓？不，你不是的。你把他们叫来，指着我说：‘她说你们占她便宜，对她耍流氓。你们就还原一下是怎么耍流氓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