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燕云和一大队的人从地下会议室出来,发现梁伟和段政委依然在等着他们。
“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情做,我们先一起去看下三大队的预备队的训练情况,到时候还请燕队长指点下”
梁伟和段政委对于燕云是颇为尊敬的。
燕云点点头回头对聂炜和吴辉两人道:“走吧,板砖和菜刀同志,带你们去开下眼界。”
燕云和梁伟,段政委以及另外两位大队长还有江文祷一起走在前面,一大队的四个人则走的靠后一些。
“你小子到底有什么瞒着我?”聂炜冷着眼看着吴辉说道。“我很想知道你小子除了偷看女生电脑里的隐私以外,黑客水平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吴辉眨眨眼睛:“老大,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队长现在不准我随意向别人透露。”
猛犸沉声道:“两位又忘记了?刚刚才说过不准称呼真实姓名和绰号,只准使用代号称呼对方,还有不得随意打探他人的情况。”
被猛犸这么一说,吴辉一摊手:“板砖同志你看,我也没办法,确实是部队的规定。”
聂炜无奈的摇摇头,转头对猛犸道:“猛犸,我接下来是不是要做些什么训练啊,比如一些特工技能什么的。”
猛犸咧嘴一笑:“对咯,你看叫代号多舒服,至于你接下来要进行什么训练,我没有发言权,但是我当年可是吃了三个月的苦,估计你们也差不多。”
“什么是三个月的苦?”聂炜奇道,吴辉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三从一大听说过没?”
“听说过,这不是体育训练方法吗?”
“正确,三个月的苦就是跟随特种兵大队,从严、从难、从实战出发、大运动量训练的进行三个月的军事训练。”猛犸笑着拍拍吴辉瘦瘦的肩膀“菜刀同志,我很担心你是否能经受的住啊。”
吴辉颤抖声音道:“有多苦?”
“很苦,不死你也得脱层皮。”
聂炜却是无所谓的道:“这样最好,我也很想知道到底特种兵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训练方式,这样训练一下对以后执行任务也有好处。”
他从小就在爷爷和父亲的严格要求下进行拳法训练,每天早上都是五点多钟就起床练武,刮风下雨也从不间断,即使是在颓废的大学四年也没有落下。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他之前在小巷遇袭时爆发出的战斗力,固然有生死关头潜能爆发的原因,但是更主要的还是他从小就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在乱刀丛中活了下来,固然有运气的成分,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个世界上偶然的事情,往往有其必然的因素在里面。
猛犸点点头:“难得你有这样的想法,其实当年我也不理解,但是一次演习改变我的看法,面对解救人质,城市地形突入,在众多现代观察设备监视下的夜间突袭,爆破破坏等科目,我表现的就像一个傻子一样。比杀人,我比所有的特种兵都强,但就是一身本领无用武之地,连一个易容经过我面前的特工,我都发现不了,当时真是******丢脸,所以我才痛下决心自己又主动要求进行训练。”
这时一直酷酷的走在一边不说话的小三也开口说道:“猛犸说的没错,人类之所以为万物之灵,就是因为人类善于学习和使用工具。决定战争胜负的主要因素是人这句话没错,但是能更好的使用工具无疑能更好取得优势。在真正的战斗中如果过于依赖和相信自己本身的特殊能力,无疑和自杀无异,我们的敌人也不是一捏就破的软蛋。”
猛犸哈哈一笑:“难得小三同志也开口介绍经验了。实在是荣幸啊,不过有句话是真的,就是不要小看我们的对手。”
不顾小三的冷眼,他的低声对聂炜道:“知道吗?上次和青将一起围攻队长的扶桑人其实并不是扶桑真正的精锐。扶桑真正的精锐其实是八部众,所以你不要太轻视扶桑人。”
“八部众?佛教里的说法。”
猛犸点点头:“八部众,是八部天龙的别称,是佛教八类护法天神。扶桑鬼子这么称呼,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其实扶桑所谓的八部众,传说是扶桑上古魔神八歧大蛇的八颗头颅所化。”
“八岐大蛇所化,那他们很强吗?”
“恩,还行,我跟他们交过手,确实有一定实力。”猛犸打了个哈欠“不过再强也就那样,毛主席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豺狼来了给他一枪。”
。。。。。。
一行人说着,来到训练场。
“今天考核的是射击科目”江文涛说道
坐到观察台后,猛犸低声说道:“这个的射击考核可不一般,所有参加考核的人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睡觉,而且上午还进行了二十公里武装越野,五公里武装泅渡,精神和身体已经极度疲劳。这次考核的目的就在于考查参考人员在极限条件下的射击能力,在也是从贴近实战出发,因为实战中敌人不会等你休息好了才发动进攻,他们往往是选择你最疲劳,注意力最不集中的时候进攻。”
聂炜在猛犸的指点下看向选手准备区,只见十四个精干的军人正摩拳擦掌做着准备活动,虽然疲惫之色溢于言表,但是眼睛里依然是冷冽而坚定的眼神。
上午十一点整,考核正式开始。
第一个科目是手枪,整个科目的时间是有限的,参考人员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科目还必须达到规定的环数。
让聂炜咋舌的是,在进行第一个科目里居然还包括一个四百米障碍跑,在通过四百米障碍后,本来已经极度疲劳的人现在更加的疲劳,身体上的疲惫很容易导致人的精神涣散,气喘吁吁的选手们来到一张铺在地上的大塑料布前,塑料布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手枪部件,必须要从杂七杂八的一堆零件里找出合适的配件并组装成一把手枪,才能进行下一个环节——射击。
猛犸对着聂炜和吴辉笑道:“看你们不知所以的样子,我来给你们当解说员吧。”
他低声道:“人在精神疲劳的情况下,极易表现出急躁,易怒的情绪。所以在这个时候,你必须冷静,冷静,再冷静,越急就越组装不好,平时不相上下的人的心理素质在这种极限条件下就很容易一分高下。”
不一会儿,不少人已经组装好了手枪,经过简单的调试,便快步跑向设计区域。
手枪科目的射击环节,采用九二式九毫米口径军用手枪,整个科目共击发子弹十五发,共计一个弹夹。
第一项是静止状态射击,目标胸环靶,距离二十五米.要求三秒内完成五发弹的射击.必须命中四十五环以上.通常采用战斗射击姿势进行射击,这个看起来难度不大。但是要用一把没有调试过的枪,在三秒内,也就是我们平时一呼一吸的时间内,克服后坐力的影响,达到每发九环的精度,难度简直超乎想象
第二项是移动状态射击,人员在做出战术动作抵达五个不同的掩体的同时,对目标进行射击,要求10秒内完成,而且射击的是人形靶,要求一枪命中人的眉心位置。
只有打中眉心,才能让人瞬间毙命,不产生任何额外的神经反射造成肌肉痉挛。
第三项是双移动射击,人员和目标同时移动,而且目标靶还是掩体后时隐时现的,同样是人形靶,同样要求命中眉心位置。
仅仅是第一项测试就淘汰了两位参考的选手,如果是在平时精力饱满的状态下,他们完全可以轻松过关,但是在这种极限状态下,差距就显示出来了。
第二项是突击步枪射击,同样在射击环节前,加了一项五百下俯卧撑,做完俯卧撑后,体力接近透支的选手,有的人手臂已经在微微颤抖了。
一百米,二百米,三百米,三个常规距离上的战术动作移动射击,使用九五式步枪,一个弹夹三十发子弹,射击胸环靶,要求精度在270环以上,平均九环。
第三项是狙击步枪射击,对射击精度要求高是这项考核的最大特点。按要求,选手要在人形靶的头、胸、肘、双膝5个部位分别射击两发子弹,而靶心比酒瓶盖还小。这项技能在实战中主要用于人质解救,要求一枪射中要害。
靶子竖在六百米外,属于狙击射击的常见距离。
射击前,所有选手上伞兵训练滚环,每个人都是直挺挺的站在支架上,然后做一百圈滚环,等到整个人下来,被转得晕头转向的选手们个个都是脸色苍白,维持平衡感的迷走神经完全处于紊乱状态,基本上不可能做到精确瞄准。
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极限状态下,依然有八个人完成了考核指标,但是仅仅是及格而已,成绩最好都只打中了三个部位。
******
等到考评结束,已经是中午一点了,梁伟大手一挥:“走,我们到市里面吃中午去,就当是为一大队今天新进的两位接风和庆祝。”
然后众人上了车,一路又从山里面绕出来,开进北京市。
进了市区,前面车上的段政委用步话机问道:“燕队长,今天既然是为一大队庆祝,你做主,说去哪家饭店吃?”
“去聚全居吧,那里菜式多,我们这里各地的人都有,不同的口味都可以照顾到。”
“那好,就去聚全居”
到了聚全居
一下车,就看见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是正宗的老北京饭馆的样式,门口挂着一副牌匾:“东南西北大杂烩,京城上下独一家。”
气势非凡,说的是这家各种菜系的菜式齐全,在北京城数一数二。
进了饭店,里面装潢也不错,属于那种富丽堂皇的装修。
一群人一进来,一股气势便显现了出来,不同那些经常出没于饭馆的大腹便便的那种军官,这群军官个个都是挺直的身体,眼神凌厉,即使是我们的菜刀同志也被感染的有模有样的。
迎宾小姐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阵势,感觉有点拿捏不住,只好巧笑嫣然的让众人先在大堂里等等,然后走进后面将大堂经理叫了出来。
聚全居的大堂经理自然有几分眼色,本来远远的看见一群英武的军官就已经暗暗拿定了主意,等到走了近了,看见燕云,梁伟和段政委三人肩章上的将星,立马又改变了注意。居然一次就来了三位将军,三人身上的压迫感,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也不是没见过将军级别的人物,而是他没有见过这么三个浑身充满杀气的将军。
他恭敬的将聂炜他们领到一间VIP包厢前。
梁伟一看包厢的名字“海纳百川”,不由点头笑道:“好,就这间了。”
包厢里面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包括一间带有沙发和吧台的休息房,一间就餐房,还有洗手间和阳台。
一群人坐在沙发上,一个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进来。
梁伟和燕云一人拿了一本菜单看了起来。
“呵,这家饭店的菜式多倒是真的多,可这价钱也不便宜,燕队长你看是你点还是我点?”梁伟问道
燕云笑了笑:“你点吧,我吃什么菜都无所谓。”
梁伟也是一笑:“好,我来点,我们部队里讲究雷厉风行,大家先说不喜欢吃什么。说清楚了,我好点菜。”
猛犸一咧嘴:“梁部队长这个点菜方法挺特别啊,对我猛犸的胃口,我也和燕队长一样,无所谓。”
一圈说下来,大家居然都是无所谓,本来嘛,都是特种兵,口味上没那么多讲究,到了野外生肉活虫子都吃。
梁伟对着菜谱上照片,拣着分量足的点了十道菜。
“喝什么酒?”小姐笑着问道。
段政委笑道:“二锅头就好了,我们不讲口味,只要够劲。”
“要先上点茶水吗?”
吴辉举手道:“我要杯清茶。”
等到服务员出去后,梁伟指着吴辉笑骂道:“我说小吴啊,你知道你刚才一杯茶就要了我们七十五元钱。”
“啊”吴辉挠挠脑袋“真么贵啊”
“怪你们队长咯,带我们来了这么贵的地方。先说好啊,今天AA制,除开两个新人外,大家都得放血,领导级别高一级多出百分之五十。”
燕云笑了下:“我也是上次跟着一个香港老板来的。”
梁伟点点头,关于这个事情他也知道,那个老板为国家做许多贡献,捐赠了不少大学,以前香港没回收之前,许多国内急需的设备都是通过他的人脉买的。
大家一边聊着天,一边抽着香烟,聂炜苦笑了下,这一群将军带校官的抽的烟都是点五的中南海和大前门,比他平时抽的烟都次。
这时,梁伟他们也知道了,聂炜和吴辉的代号。
“不错,不错,板砖,菜刀,当年贺老总就是两把菜刀闹革命出身的。燕队长听说你以前还和贺老总下过棋?”
“都过去许多年了”燕云笑了笑:“贺老总下不过我老悔棋,陈老总也一样。”
聂炜奇道:“哪位陈老总?”
燕云弹了弹烟灰:“还有哪位,写《梅岭三章》那位,板砖你会背《梅岭三章》吗?”
“《梅岭三章》啊,我想想。”聂炜低头想了一会儿“有了”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念完聂炜自己也得意的笑了。
梁伟一拍大腿:“不错,我就喜欢‘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这句,陈老总写得太好了。”
这两句诗壮怀激烈,笔墨酣畅,惊天地,泣鬼神,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坚定的革命斗志和豪迈的英雄气概。
燕云笑道:“可以嘛,当年公交车上出尽风头的小男孩,现在风采依旧啊。”
公交车?
“啊,队长你怎么的?”聂炜讶道,这是他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他还有些印象。
“我啊当年就坐在你后面的座位上,怎么样,你心里是不是被吓了一跳?”
聂炜拍拍胸口呵呵一笑,他确实没想到。
燕云笑道:“不准在心里骂我老怪物啊”
说完大伙都笑了起来。
。。。。。。
坐在一旁半天没说话的猛犸忽然开口道:“各位领导,趁着吃饭前我能不能提个个人要求?”
段政委点点头:“说吧,什么个人要求,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合理要求的。”
猛犸红了红脸,然后猛地抽了一口烟:“那,我说了啊。”
梁伟笑骂道:“我说猛犸同志,说就说啊,跟个大姑娘似的,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啊。”
“我想请领导帮忙,帮一个人安排下工作。”猛犸挠挠脑袋道
“说清楚,这个人跟你什么关系,性别,要什么样的工作。”段政委微微皱起眉头
“朋友关系,女的,她是学民族乐器的,领导看下什么工作合适呢?”
燕云虎着脸道:“朋友?女朋友吧,好你个猛犸还不老实承认,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说完梁伟和段政委都笑了起来。
猛犸扭捏的搓着手:“我就是想能多点时间跟她相处。”
梁伟笑骂道:“我说你一个人躲在旁边半天不吭声,敢情是在琢磨这个事情啊。”
段政委也笑道:“你为国家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年纪也不小了,这个请求我们同意了。”
他琢磨着
“我想想看啊,民族乐器,本科。。。。文工团你看怎么样”
“不合适”梁伟摆摆手“文工团排练时间多,还老要外出演出,哪里多的时间陪猛犸同志,不行不行。”
他想了想:“我认识一个北京电视台的一个主任,要不去电视台?”
雷胜摇摇头:“我看电视台工作也忙,也不合适。”
段政委掐灭烟头笑道:“干脆这样,我们部队里不是一直少个宣传干事吗?干脆就到我们部队来好了”
“这个主意好,部队里面娱乐活动少,闲暇的时间可以做下简短的表演,而且还解决了婚后的保密问题。”
猛犸红着脸道:“还没到结婚的地步,刚认识没多久。”
“什么没到结婚的地步”二大队长欧阳富绷着脸道:“猛犸同志,你要拿出平时完成任务时的信心,智慧和勇气,我跟你说,你必须把她娶到手,这是命令。”
段政委道:“就是,我们会尽量给你创造条件的。”
看着猛犸被弄得面红耳赤的样子,聂炜也不禁哑然失笑,心里忽然有种温暖的感觉。
猛犸也感激的站起来,摸出一包红双喜,四下敬起烟来:“谢谢,谢谢领导。”
雷胜笑骂道:“我说猛犸,你这可不地道啊,十元一包的烟就打发我们了啊。”
猛犸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在上海用了不少钱,津贴都快用完了,等下次发津贴,我做东请大家吃。”
“好啊,一言为定啊”“不准耍赖啊”
就在大家气氛热烈的时候。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极其跋扈的声音大叫道:“老子就不信,北京城还有谁敢不给我陈少面子。”
在大堂经理的不断赔礼下
那个声音依然高叫道:“我靠,我今天就非得在海纳百川吃饭不可。”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大堂经理的一阵惨叫声。
猛犸脸一寒,刚要准备出门看看,却被燕云叫住。
“猛犸你给我站住,聂炜你去。”
聂炜沉着脸站起来,点点头,然后走到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江文涛皱眉道:“燕老,你看让他去合适吗?”
自古天子脚下是非多,到了北京城,随便闹一闹,指不定就碰到什么“皇亲国戚”的,听门外那小子的口气,八成是一个高干子弟,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
对于他的担心,梁伟和段政委却都是微笑不语。
“没事,就当是吃饭前的开胃菜,文人以文乱法,武者以武犯禁,我不怕,你怕什么?”
燕云微微一笑道,然后轻轻弹了下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