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狷亦涓涓
树泉表演完沙画,大家都深有感触。主持人更是当众夸赞:“管委会主任公孙先生德艺双馨,亲自上阵发动募资,大家掌声再热烈一些。”有人上台献上鲜花,与树泉拥抱。但树泉并没有以为自己比别人更杰出,而是拿着话筒大声说:“在咏泉公益基金会,志愿者们比我更辛苦更优秀更有智慧,我要把这鲜花送给龙必成和仙诺先生,感谢他们救场子,时时刻刻以基金会大局为重,俯首甘为孺子牛。我要向他们学习,发扬鸿儒风格。”龙必成接受了鲜花,与树泉拥抱。仙诺也来拥抱,并真心地说:“误会冰释,大哥的风范实令小弟感佩。”
好人魔躲在暗处,看到树泉永远都是这么有理智,客观公正地看到别人的好,自信却不骄傲自大自以为是,只好暗叹,第四劫也过了。第五劫将是有人给基金会捅娄子,看树泉怎么收场?
太白星君则在心里冷哼:“我得以狷的名义挫一挫公孙树泉,谁让他得罪我的神兽。本来想让狷迷住公孙树泉,迷不住就给他添乱,使仙诺误以为公孙树泉是自己的情敌,不再认他当大哥。谁知公孙树泉像长了火眼金睛,看出一切假象背后的真相,摆平了误会,算他走运,但下次他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太白星君这次用到未央国总统杨文举,前脚刚告诉杨文举:“公孙树泉目中无人,说他的咏泉公益基金会比政府还牛逼,解决了多少个放弃人生的低收入人的社会问题,并帮他们圆了致富梦。要求政府给他们注入新资本,开放绿色通道,并在中央媒体上宣传。否则就要骂政府,并改选总统。”杨文举说:“他又来威胁我了。不要以为我是个软柿子,他想捏就捏一下。”
后脚好人魔就来告诉杨文举:“公孙树泉瞧不上你这总统之位,他扬言自己要当总统,至少可以挂六国总统印。不像你这么窝囊,处处要与大国斡旋,抱大呈国的大腿才得以总统连任。他设计制造的环保治污设备一定要让政府高价购买,否则就把你与他交往时发生的糗事公之于众,让你在人民面前出丑。“杨文举说:“当年明明是他出丑,丑事闹得满城风雨,怎么赖我曾有糗事。如果他让政府购买他的环保治污设备,我一定不会购买,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他。”好人魔说:“好好好,就该这样。”
树泉想起狷往日的种种好处,惩罚了诬陷自己的女人,与自己一起发现金山,帮自己建立金首饰加工一条龙,又建立了咏泉公益基金会,这个点子最先是狷提出的基金梦想,自己是被狷点醒的追梦人,怎么可以任由狷独自伤心独自****自己留给它的心伤。树泉越想越觉对不住狷,就来到大榆村外松林深处,推开巨石,发现金山已不在那里,空空一个地洞,一粒金沙也没有。树泉先前的愧疚化为一丝惆怅,但又安慰自己:“自己本来就放弃了金山,又何必怪狷独吞了金沙。只是‘对不起’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自己还欠狷一个解释。”
于是树泉用笔刀在岩石壁上刻下一片字:“狷启发了我,开始了我的事业,我本应感恩,而不是抓住狷的过错让它背负恶名。今日把歉意刻下,希望狷也放下心头感情包袱,释怀原谅,原谅我对宠物的忽视。”树泉看了看字,正觉不满意,忽闻背后有人鼓掌,扭头一看,那个戴黑框眼镜,穿黑衣的小男人正满脸微笑地鼓掌。
树泉不再叫他古云凰,而是叫狷。他说:“狷,你早就原谅我了,是不是?”狷化身而成的小男人说:“有什么原谅不原谅,我正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你。”说着他又变成狷,但不再毛绒绒,而是全身光秃秃,那银光闪闪的毛被剃得一丝不剩。以前丰神俊逸全靠皮毛,而今瘦骨嶙峋只显细弱轮廓。树泉面露惋惜,狷看这表情就觉够本了。然后狷变回小男人,说:“我把这一身毛送给一直想要我毛的餐霞上仙。从前太白星君带我去餐霞上仙那里,无论餐霞上仙送他什么,他就是不让餐霞上仙剃我的毛。今日我又去找餐霞上仙,用毛换了一件宝物。”
树泉不急着看宝物,只是惦记那狷毛都拿去干什么了。狷说:“当然是纺成线,织成狷毛毯,给他的宝贝孙子当尿不湿,这狷毛毯防臭防水,还辟邪,也是宝物一件。”树泉笑着说:“原来你还是个芳香的宠物,不知比貔貅何如?”狷说:“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狷当然是洁身自好,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不为恶行,香在其中,辟邪在其中。”树泉又笑。
小男人狷伸出一只手,手中放着一个鸡蛋般大的绯红色锦囊,一拉口袋口的丝绳,锦囊就变得像地洞一样大,把树泉也罩在其中,而面前金光闪闪的正是那一座金山。树泉说:“这是乾坤袋,可以放下天地万物,并缩为寸许大,装金山再合适不过。”狷说得高兴,又显摆起来:“餐霞上仙夙愿得偿,爱惜狷毛得不得了,还赏我一盘天酥果。”说着,小男人咂巴着嘴,仿佛在回味果子香,又说:“吃了天酥果,兽力可提升十倍,所以这洞口巨石被我轻松推开,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树泉说:“狷,我以后不会再忽视你了,但仅止于把你当心里的宠物,既然是心中宠物,当然是不能伤害心上人沐露的,所以你要爱屋及乌,也喜欢上沐露。”狷诡秘地一笑,说:“正因为爱屋及乌,我才巴巴要了这乾坤袋要送给你,我也想像你一样豪迈地说,大不了,我不要这金山,因为你是最会利用金山行善的好人,所以这个大礼你却之不恭。”
树泉接过乾坤袋,说:“那我在小木屋旁为你造一间狷庐,你可以小住一段时间,在乡野间尽情嬉戏。”狷两眼放光,说:“太好了,说话一定要算数,拉钩。”树泉与狷拉小指勾,又用大拇指盖了印,两厢欢喜,一起走出了地洞。
树泉一面交代基金会办公室去申请政府购买自己的环保治污设备,一面用松枝藤蔓造了狷庐,庐中有一个用蒲苇做成的吊床,蒲苇那银色的美丽软毛编成床围装饰物,看起来纯天然,又有绢然诗意。狷很喜欢狷庐,尤其喜欢这吊床,高兴地在上面翻跟头,吐着舌头,要舔树泉的手心,树泉把它的脑袋弹一边去,说:“乖乖地当宠物,当然是越通人性越好,有空再来找你玩。”
杨文举的内阁一力排斥咏泉公益基金会,拒绝购买其环保治污设备,还放出话来:“除非免费让我们用,否则我们看都不会看。”树泉一点也不惊讶会受挫,因为从小到大,他是被整着被挫败着长大,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调整心态,调整目标,一次次渐有起色,追求人生至善境界始终不放弃进取,已是他“活着”一词的题中应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