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仁和处忠在一旁的黑暗中听得潭里的情势极为危急,打斗搅得水潭的水花声此起彼伏,接着又听得似乎有人翻落到了水里,激起的波浪一层叠着一层,漫到了处忠兄弟俩的脚边。恐怖的砍杀声还在继续,黑暗中由于双方兵器的短兵相接擦出的火星,短暂照亮了溶洞,随即又一片漆黑。光影中,处忠兄弟俩分明看到了人影绰绰,刀剑霍霍。一场恐怖且诡异的厮杀在溶洞中上演着。
又是一阵水花溅到处仁的脸上,他却从中闻到了血腥味。接着一块柔软的东西砸到了处忠肩膀,他把肩头一沉,借着微弱的火星光亮中,看见那原来是一只断手,截断处露出半截森森的白骨。吓的处忠把它踢得老远。
这场厮杀经历了好久,直到听得那胡渣鬼子一声大吼后,除了依然嘈杂的瀑布声,水潭重又归于平静。忽然,一团久违而耀眼的光芒照遍溶洞的各个角落。众人一时间还难以适应重见的光明,处仁和处忠眯起眼向那光源望去,正是那瀑布上有一人点起了火把,平静地站在原地,只见那人一袭素袍加身,从头颈以下几乎被那素袍裹在里面,就露出一双手,左手持火把,右手背在身后,从衣着和绑得紧紧的束发上可以断定,他应该是君临派门下的差人,他的眼睛用一块青灰的布缠着,这引起了瀑布底下众人的讶异。
“处仁,那人是瞎子啊?!瞎子点什么火把?!”
“我看,他不是为自己点的,是为我们而点的。”处仁佩服地说。
此时水潭中央,那胡渣鬼子双手架着冷霜剑,喘着粗气,身上脸上尽是血污与伤口,额头上一处伤口很深,翻出了黄黄的脂肪来。再看这鬼子周围的水潭,已经完全染成了猩红,水面上漂浮的皆是残肢与内脏。处仁和处忠这时也才看清水潭的情况,两人干呕不已。
瀑布上的道人微微动了下头,可能在听辨下面的情形。鬼子缓过了劲,一屁股坐在水潭里,怒目望着那道人,说:“那几个死人是你的,对吗?”顿了顿,又说:“现在都被我杀了,你就乖乖地下来,呵呵,让我来杀个够,咳咳。”一阵咳嗽,鬼子吐了一口血污出来。待他吐干净,突然从血水里拿出一团东西,高高地举起说:“支那猪!你看看,哦,你是瞎子哈哈,我说出来给你听听。这是你手下的心脏。”还没说完就放进嘴里大快朵颐起来,处仁在一边看得又是一阵干呕。
“哈哈哈,你们支那猪就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粮食。”鬼子满嘴血肉模糊的大嚼着说。
处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想站起来砍了那鬼子,可是绑得太紧,动弹不得。溶洞里的气氛异常紧张。瀑布上的道人可能不是很懂鬼子说的不正宗的汉话,依旧岿然不动,平静出奇的表情更存托出道人深不可测的功夫。反观那鬼子如此嚣张和疯狂倒是暴露了他的惶恐和害怕。
鬼子嚼着嚼着,发现那道人不为所动,便站了起来,变着法子来羞辱道人,他翻到一截手臂,看样子是自己人的,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使劲一扔,恰好扔到了道人的脚边。那道人一点反应也没有。鬼子看了看,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哈哈,果然是猪一样的支那,你看你这个瞎子能打架么?连床都不会上吧,哈哈哈,巴嘎!!”接着又朝道人丢了半只脑袋,不过这次几乎要正中道人的身躯,却被道人用火把一挡给弹开了。日本鬼子一愣,此时沉默良久的道人开口了:“我来取冷霜剑。”听到这里,处仁心里不免的打鼓起来。
“处仁,那人应该就是要来追杀我们外公的,是君临派派来的杀手。”处忠小声道。
“嗯,看来我们两边都惹不起,谁赢了我们都会死。”
“处仁,你有什么打算没?”
处仁凑都到处忠的耳边说:“我现在正找机会割开身上的绳索,你帮我看看情况,掩护我。”
“好!”
正当兄弟两人筹谋之时,那鬼子开始拉大嗓门说:“支那猪,你听好了,我是天皇陛下的宠臣,三井秀夫,免得你到了地下连杀死你的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瀑布上老道听了似乎并没有发怒,只是说:“请把你手上的冷霜剑还给我。”
“这破铁?哈哈哈,那么沉的铁疙瘩一点都不好用,还不如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村正,但是你要,有本事来抢。”三井鬼子又是一阵嘲笑。
老道又摇了摇头,不过这次是一种叹气的意思。
“唉。”老道腾跃而出,在空中把火把一丢,那火把便硬生生被插进了石壁之内,引得众人一愣。只见老道缓缓落到潭中,而他的手上赫然握着冷霜剑!处仁看的一怔,三井则空手紧握,一副茫然的样子,但又立刻回过神来,紧忙回头捡起了他的佩刀。
“你!什么时候?!”
老道淡定的说:“冷霜剑不是这么用的。”他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抚剑,但见那寒气被他逼散出来。
老道做了个嗅鼻子的动作又说:“这水不太干净。”接着拿起冷霜剑往潭中一插,立刻以冷霜剑为中心冻成一块厚厚的冰面并向四周四散,老道稳稳地站了上去。三井见状被逼后退到了岸上。处仁和处忠完全被老道传奇般的功夫吓傻了。
“八嘎!”三井咬牙切齿,随即狠狠拍了胸脯,“你给我去死!”。说着就冲向老道。三井的刀光猛地勾起了处仁的回忆,就是那柄一摸一样的短刀,那个幽冷死寂的寒夜,那个满脸是血的哀求他的面容,可是那个东洋人没有络腮胡,也没三井高。处仁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可是由不得处仁细思,那边厢已经刀光剑影,只见三井挥起武士刀,刀尖划破空气带起嗡嗡声,如天女散花般劈向老道,处仁见势那蒙眼老道危险,为他捏了一把汗。老道却不紧不慢,不让半步,手紧紧握着冷霜剑就是不拔出来,任由三井劈砍,虽双眼蒙蔽,可上半身摆动自如,未中一刀。三井怒火中烧,改变攻击方向,一个直刺连着横劈向老道的腹部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