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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4、入狱

我们回到平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可惜我们只剩下不到两百人,居然还有个1577团的番号。师部的人员也没有来联系我们,我们在平壤城南的一个地方下了车,然后打算从平壤东南的芦门进城。刚刚到城门口,就看到大门外立起了铁丝网,还有拒马,一群打算入城的人正在受到守军的盘查。

我仔细地端详着这座古老的城门,这城门的城墙至少高十米,不过城头上的垛口已经全部堆上沙袋,看来前方战败的消息已经传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原本宽阔的芦门,如今被沙袋和拒马堵得只剩下不到五米宽的两条通道。其它地方已经用沙袋堵了起来,守军在这里修筑了简易的掩体。城门外有一条护城河,横跨在城外有一座水泥沙石桥,桥头已经修建了一个哨所。而且芦门外有个瓮城,看来平壤城的防卫体系还是比较完善的,不过那是对冷兵器时代而言。

我们靠近了城门,守卫的士兵看到我们这些人全部带着武器,穿着军装,就立刻警惕起来:“站住,你们是哪里的部队?”他们还算认识我们的军装,于是叫我们报上身份。

“我们是96军433师1577团的,这位是我们的团长王元德。”一位士兵告诉他们。

那些守卫的士兵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连忙跑到瓮城中去报告,过了一会儿,那名士兵跑了回来,叫人搬开了拒马,然后说:“王团长,终于盼您回来了,方军长正在等您呢!”说完,朝着旁边的平民大声叫道:“让开让开,军爷要进城,闲杂人等,快点让开!”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瓮城,“咦?平日如此繁忙的瓮城里,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呢?”有的士兵开始惊讶,因为瓮城平时是进出城池的人集中的地方,今天除开我们,一个人也没有。

“吱呀!”“吱呀!”几声,叫见瓮城的前后两个门全部关闭,我们心中暗叫不妙,只见,城楼上出现了一大批手持枪支的士兵,他们将枪口全部对着下面,也就是我们!

“咔嚓!”“咔嚓!”我们也全部将子弹上膛,一百多支枪也分别朝着瓮城上的士兵们。

“你们这是干什么?叫你们长官出来见我!哪里有这样对待前方浴血奋战的弟兄?”王团长生气地问,手指着上面城楼上的士兵。

“王元德,你这个临阵脱逃的家伙,你已经被捕了,赶快叫你的手下放下武器,我们还可以免你一死,要不然就是聚众叛乱!诛灭九族!”上面一名军官站出来,朝我们喊话。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在前线卖命,杀出一条血路,誰说我们是临阵脱逃了?你们这些连血都没见过的狗东西,难道还是英雄不成?”王团长和他对骂起来

“团长,怕他们做什么?我们手中全是冲锋枪,看誰动作快!”有个士兵在旁边给大家鼓劲。

“拿震天雷给他们看看!”上面的军官不慌不忙地说着,顿时上面的每一个守军都抽出了震天雷。这下子轮到我们出冷汗了,不要说一百个一齐扔下来,只要二十几个,这么小的瓮城内我们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去。

“好!算你有种,老子认栽了!大家把家伙放下吧!”王元德不是个傻瓜,这么明显的形势,只有投降一种出路。

“团长…”有的士兵还不服气。

“别为了我一个人把咱们1577团的底子给全毁了!能够活下来的都是团里的好汉,以后再重建时,还要靠大家呢!”王元德说着,首先把自己的枪放下了。接着,我们也一个个地将枪扔到地上。

上面扔下了许多绳索。“你们互相用绳子捆起来!”上面看来还不放心,毕竟我们是前线杀过人的。

“你们457师真是当惯了看门狗,越来越不长进了,这么多支枪对着我们还会怕?”王团长说着,轻蔑地拾起绳子,交给旁边的一名士兵说:“捆上吧!”

于是,直到我们大家相互捆绑完毕,上面的人才收起震天雷,然后通向城内的城门开了,六辆卡车,两百多名士兵,全副武装地进来了,将我们两人夹一个地拉上了车。守城的士兵此时一哄而下地从城楼上冲下来,开始冲向我们扔在地上的武器,哄抢起来!

“看门狗,再给你十年也缴不到这么多的冲锋枪!”我们的士兵看着这副场景,口中骂着,有的还抱怨:“早知道就把枪给砸了,也不留给这些看门狗!”

我们被押上了车,一个个被绳子绑着,好像被押赴刑场的囚犯。想到这里,我本来还打算进城后去找找我最初来到这里的那间房子,现在可能没机会了。于是对着天空大声喊:“老天啊!你不公啊!”

我这一喊顿时吸引了许多路人,他们好奇地看着这么多的士兵被衣着相同的人押着。同时,我们1577团的士兵也身同感受,也开始喊:“冤枉啊!不公啊!”

“闭嘴!给我闭嘴!”押送的士兵开始对我们拳打脚踢,还用手捂我们的嘴!就这样,在大街上一边打,一边叫,车队开到了一座建筑面前,上面写着:平壤大顺军羁押所。

我们被人连拖带打地架下了车,一百八十多人被关到九间牢房中。

我虽然在下山时因为打架被关押过,但是那只是普通的民宅,这里才算见识到真正的牢房!

羁押所里面每一间只有二十多平方米,外面全是用钢筋围成的栏杆,为了防止军队中的体格超常人士,钢筋都有近三厘米的直径。由于是临时关押的场所,所以一下子押来这么多的人。对于住房来说实在紧张。二十人在一间,睡觉时连转身都十分困难。

晚饭是“一锅汤”,就是什么都放汤里面,实际上我喝完发现除了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菜以外,什么都没有,就只有水,而且那种菜我只吃到三根。

晚饭后就是时政学习,几百人到一个大厅里面,全部要求坐在地上,本来我以为是看电影,想不到是听广播,四周有喇叭。

“现在是大顺标准时间19时正!”随着那女播音员的声音一落,一首雄壮的歌曲就响起来了!

“英雄的队伍,英雄的历史,英雄的意志,英雄的心。十八骑出商洛山,从此战天下啊!嘿!三军战河南啊,洛阳擒福王。一片石上,八旗铁骑威风丧。跨过了长江,消灭朱明王,复我华夏千里河山。我们从小到大越战越强,跟着伟大的闯王,嘿!勇敢向前进!”

“这不是解放军三十八军的军歌吗?只是词改了,调子没错的!”我听到这熟悉的旋律,震惊得差点没叫出声来,不过又想:“等下还是问张名一下,打听清楚这歌是誰做的?说不定可以找他联手,共同闯天下呢!”

“钢铁的队伍,钢铁的历史,钢铁的意志,钢铁的心。自从技术大发展,弓矢换炮枪啊。嘿!勿忘东瀛耻,努力学自强。砥平里下,倭尸鬼头堆满山。西域驼铃响,东海风帆张,四夷来朝天下一家。我们从无到有越战越强,永远保卫咱大顺,嘿!皇统万世传!”

播完这首开场歌后,开始播报战局与时事。不过此时我已经没有心情听了,而是眼睛四处张望,看看张名在哪里?想不到,他居然离我太远了,我无法和他交谈,于是,只好问旁边的一个士兵:“兄弟,打听一下,刚才广播开始放的那支歌叫什么来着?是誰写的?”

我隔壁的那名士兵似乎对时政新闻也没兴趣,就转过头来对我说:“你是不是临时征召兵啊?连我们大顺军歌都不知道吗?刚才播放的是大顺军歌啊!这里播放的节目叫军中声音,是军队的广播节目。”

“那我在前线怎么没听过?”我又好奇地问

“前线怎么听得到,以前在外头我们只有在城市驻扎时才会听到,节目不怎么样,无非是说目前时局对大顺有多么地有利,敌军被打得多惨。呵呵,只能骗骗那些在二线当兵的。只不过有时它会播报一些其它战线的情况吧。”说完,那个士兵又反问我:“你说,咱们此次被抓进来,会不会杀头啊!”

我想了一下,说:“应该不会吧,不过大顺军律对于临阵脱逃是怎么判的?我是征召来的,对这个不熟悉啊!”

“枪毙!”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

“不会吧,他们只说王元德临阵脱逃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现在王团长被捕了,我也敢直呼其名了。形式比人强,要赶紧和他撇清关系。“再说了,你见过军队中军官逃跑,要枪毙士兵顶罪的吗?”

“对啊!你老弟真是高明!看来关我们一阵就会放了吧”旁边的这位开始对我敬若神明了。

我接下去开始听战局报道,好像除了和郑龙生前所说的一样外,没有什么不同的。想到郑龙,我开始担心吴超的骨灰在哪里,于是想办法叫人传话问一下刘奇,最后得知是在张名的,我终于放心了。

半小时很快过去,接下来就是回牢房,睡觉。我们手和脚没有戴铐子,听说是前线的铁比较紧张,但是看守我们的士兵全都有配枪。而且是手枪、步枪各一支,另外还有棍棒。

夜里蚊子多,让我睡不着。想起自己到这个世界,饭没吃顿好的,觉也没睡个饱的,想想人家小说中的主角,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我的那个时代爱写小说了,就是想把自己无法达成的愿望放到小说中达到。如果现在有许愿树能够让我回去,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

“呜―――呜―――-”好像是警报声音响起,我还正在想着心事的时候,就看到一间间的牢房被人打开,看守们如临大敌地将我们一个个拖出来。口中喊着:“想活的就别乱动!根据指示向固定方向跑,一个接一个,快!”

我还以为有人越狱了,或者是有人来劫大牢,还故意放慢脚步想看看怎么一回事,结果我刚刚跑到一半,就听到远处响起爆炸声。还有机枪与炮弹的声音。

“报告,我想知道一下是怎么一回事!”我向一名看守询问。

“啪!”我的脸上挨了一个耳光,“怎么一回事,都是你们从前线临阵脱逃,现在美国飞机正炸我们呢!”

原来美机开始夜间轰炸平壤了,我连忙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钻进了防空地下室。羁押所的地下室不算大,百多人在一起好挤。只听到外面“隆隆”的炮声和“嗒嗒嗒”的机枪声,还有爆炸的声音,半个多小时后,警报解除,我们又被押回了牢房。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人踩醒的。原来有人要解手。整个牢房里面臭气冲天。此时又送来了早餐,好像是什么面食,可怜的我已经饿极了,还没看清楚就吞了下去。心想再这样关下去,只要能放我出去,就算叫我承认刺杀当今皇帝,我也肯认了。

然后整个早上都无事,大家在一起无聊,就想着如何打发时间。于是我开始给大家讲《红楼梦》这本书,心想历史改变了,曹雪芹说不定都生不出来了,盗用他的作品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战友们似乎比较爱听,就这样我们打发了不少时间。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看到张名和刘奇被人押了出去,我们不在同一间房,所以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因此担心了一个中午。午饭是面食,不过相当难吃,是类似窝窝头类的东西,不过已经不要紧了,我们都立马吃光它。反正除了这些,连草都没有。到了下午看到张名等人回来,心想晚上时政学习时大家要探听一下消息。看看到底还要有多久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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