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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岳母刺字

岳飞随军撤退到建康府后,有个同乡前来寻找岳飞,告诉他母亲姚氏和前妻刘氏的消息,原来岳飞的妻子刘氏不能守节,忍受艰苦,撇下岳母姚氏和岳云、岳雷两个孩子,先后两次改嫁。这个同乡还转告了姚氏的叮嘱:“对我的五郎说,要勤勉地为天子效忠,不要惦记我这个老太婆。”岳飞听了肝肠寸断。他想起母亲和儿子的凄惨境地,寝食难安。于是他派人潜入汤阴,前后十八次,才将母亲和两个儿子接到自己的军营。

母子相见,大哭一场。岳飞给母亲讲了自己的军旅经历,和对大好河山沦于敌手的悲愤之情,说到愤慨处,泪如雨下。岳母从沦陷区而来,对金兵的暴行更是刻骨铭心,在沦陷区,老弱惨遭杀害,妇女被驱掠,男子多被掳去,剃掉部分头发,结扎辫子,充当管马、负担等苦力。岳母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她深明大义,积极勉励岳飞报效祖国。她对岳飞说:

“五郎,你所做的一切都非常对,娘为你感到很高兴。家里的事你不要操心,现在国家正是用人的时候,你不要为个人私事耽误国家大事,来,娘要将‘尽忠报国’四字刻在你的身上,希望你永远铭刻于心,为国效力,赶跑金兵,做到一生无愧于心。”

岳母拿来针线,让岳飞脱下衣服,双膝跪下。然后用笔在岳飞的背上写下“尽忠报国”四个大字,再用钢针一针一针地往皮肉上刺。岳飞咬紧牙关忍着痛,一动不动地跪在地。当最后一笔终于刺完时,岳飞母子的脸上都已挂满了泪珠。岳飞明白母亲的用心,母亲是要让他记住并做到一生忠于国家,热爱民族,尽自己的全力去报效国家和人民,赶跑侵略者。岳飞转过身跪在母亲面前,双目含泪,颤声说道:“儿谨遵母命。”

这四个字不仅刻在岳飞背上,也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在往后的峥嵘岁月里,岳飞始终以百折不挠的努力,履践着自己和母亲共同的庄严誓言。千百年来,“尽忠报国”成了中华民族爱国主义的一面大旗。

过了一段时间后,在岳母的支持下,岳飞又另娶一位新妻,名叫李娃,她比岳飞大两岁,结婚时已有二十八、九岁。她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她并不因为岳云、岳雷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怠慢他们,反而对这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加倍照顾,而且李娃还十分孝顺岳飞的老母姚氏,这样家里非常和睦,其乐融融。

在金兵大举南下之时,淮河、长江之间的许多义勇之士都自发地加入到抗击金军的队伍之中,金军被他们所牵制,一定程度上延缓了南进的速度。但是也有一些无耻之徒乘金兵南下之机,勾结金军,做一些危害人民的事。

有一个河北雄州人,名叫李成,最初在雄州作弓手。这个人武功高强,臂力过人,能拉开三百斤的硬弓,擅长使用双刀,每把刀有七宋斤那么重,打仗非常勇猛。后来他担任过归信县(今河北雄县)知县,归信县被金兵攻陷后,他率领数万人投奔宋高宗。后来,李成听信一个相面道士的话,说他“有割据之相”,便发动叛乱。但很快就被前来平叛的宋将刘光世所击败,刘光世缴获了一把李成的提刀,并作为战利品献给宋高宗。宋高宗看到此刀,从此一直很赏识李成的武技。

李成战败后,带领一千多人流窜到滁州(治清流、今安徽滁州市)一带,占领了一座高山,在那里扎下了匪巢。他们时常出来对百姓进行抢掠,但金兵来时,他们却龟缩在山上不敢下来与金兵交战。

现在朝廷又派杜充去攻打李成。杜充命王燮率本部人马一万三千余人进攻滁州,又命岳飞率本部人马数千人做策应。王燮往滁州走了三天后,就害怕了,磨磨蹭蹭地不敢前进。这时候岳飞任江、淮宣抚司右军统制,他在接到杜充的命令后,马上率领部队渡过长江,并派侦察士兵迅速赶到前方打探敌情,然后在江北真州六合县的宣化镇集结。很快,侦察敌情的士兵向岳飞报告,说李成的五百骑兵正在偷袭王燮的物资供应基地长芦镇,这里有犒军银、钱、绢,都贮存在一个禅院里。岳飞得到情报后,下令急行军赶到长芦镇。当他行至一个叫九里冈的地方时,正与满载而归的李成骑兵相遇。只见他们不仅拉着钱粮和布匹,还俘掠了一些百姓与禅院里的和尚。

李成手下的一个叫冯进的头目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已经探听到有一支宋军正向他们这边赶来,但他以为宋军再快也不可能追上自己,于是带领着队伍,押着抢来的人和物不紧不慢地往回走。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支宋军的动作竟如此迅速。岳飞抓住战机,不给敌军以喘息时间,给予迎头猛击,五百骑兵全部被歼灭,冯进被活捉。当岳飞将夺回的辎重钱帛如数交给王燮的时候,王燮竟不知道自己的后勤基地已经被劫了。

岳飞本来可以一鼓作气,去攻打李成,然后把他们一举剿灭。但他突然接到杜充的命令,说金军已经向这边逼近,命他和王燮的部队马上撤到长江南岸。岳飞对这次军事行动半途而废感到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接受了命令。

原来,金兵大举南侵,江南抗金的序幕就此拉开。

岳飞背着“尽忠报国”四个大字,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这场捍卫国土、保护人民的战争中。不久,岳飞终于摆脱了杜充的约束,自带一军,开始独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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